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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竹便道:“并没有秘密可言。就算有,那也是你们应该知道的事情。”
虚竹口中的“你们”指的是四大神兽的主人,尤惜却以为她只指她与九黎曜。于是她唇角的冷笑更深,“好,那我便帮你。不过这个人情你得记着,日后我会找你还的。”
不愧是雷厉风行的巫祖大人。
方才才答应了虚竹,便立即命人准备了一番。此刻,她已将虚竹待到巫都的密境中。
虚竹探看了一下四周,发觉除了地面上镶着的一面镜子并无他物。
“这是往生镜,可以透过镜子看到来世今生。”尤惜走上前,“现在阵术都已布好,你只需在往生镜上滴上你的血,闭上双眼冥想,就可以看到你过去的梦境。”她又补了一句,“可千万,别想多了!”
虚竹并不在意她最后一句话中的刻薄之意,感谢地朝她欠了身,便走到往生镜前。
不知为何,她竟似有些紧张。于是她便紧了紧双手,深吸了一口气,而后伸出手,将一滴血滴在了往生镜上。
那滴血竟没有滴在镜面上,而是穿透了镜面,像是滴在了一汪水中,还听到了“滴答”一声,那镜子便慢慢地泛着光,从地面上抬了起来,立在了虚竹跟前。
虚竹看了一眼往生镜,又不自觉地握紧了拳。镜中浮现的并不是自己,而是昨日的梦境,既熟悉又陌生的情景。
她走进了偌大的房间,与藏有苍龙之力的婴孩嬉闹,他似乎暗示她什么,可她却不懂。然后她满手鲜血,然后便是大殿之上,空无一人的场景了。
因是藏有天机的梦,即便是用巫术重现,也现得残缺不全,只有零星的几个片段。
虚竹有些懊恼。方才画面跳得太快,即便她全神贯注地捕捉着每一个细节,但大脑依旧跟不上节拍。
她还是一无所获。
目睹了一切的尤惜微微眯了眯眼睛,心中掂量了一下,“你如果再看一次也不是不可,只需要你再滴一滴血。”她刚刚也没看明白,那个婴孩是苍龙的主人?生活在大殿之上?不过想来,那孩子是未来的王上,生活在宫廷中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虚竹却摇摇头,“不必了。这个秘术很耗人心神,不麻烦你了。”于是往生镜重新镶回了地面。
在镜子重新镶回地面的那声“哐当”声中,虚竹的大脑顷刻间又一片空白。而尤惜作为旁观者,本清晰地记下了那些场景,但而今也只剩模糊的印象了。
看来,是隐含了天机没错。
而且,虚竹也知道这个梦隐含了天机,竟然还敢当着她的面将梦境还原,她就不怕……
忽然,她面若寒霜地对虚竹说:“既然没什么需要帮助的了,那你请回吧。”
虚竹也没多想,再一次头痛难忍的她强笑了下,“多谢了。”
026 可曾怜悯(1)
虚竹刚欲离开密境,便因头痛眼前一黑,竟直直向前栽去。
“小心!”九黎曜下意识地接住她,可身在远处,即便速度再快,已只来得及扶住她的手臂,让她上半身不至于全部落地。
尤惜的脸顷刻间又寒了一个度。
虚竹没看见曜脸上那一瞬间浮现的关心之色,可她完完全全看在了眼底!这么多年来,她从未见过曜有过这样的神色。
九黎曜将虚竹扶起后,又恢复了一贯的冷漠,“你来这里做什么?”
“她来找我。”不等虚竹回应,尤惜便冷声回答,“不过现在她要走了。来人,送客!”
“慢着!”九黎曜冷声制止,前来送客的巫女便被喝得停住了脚步,不知该如何是好。
九黎曜缓缓走上前,“往生镜?”他半眯双眼看了眼尤惜,又转身面向虚竹,“你想要窥破天机?”
“只是一个奇怪的梦。”虚竹的脸色有些苍白,虽然面上是笑着,可九黎曜分明感觉那笑容下有一丝警惕。
不觉心中冷笑,她果然还是不相信他了吗?
忽然想到一些事情,虚竹竟不顾尤惜与她的巫女还在,开口便问:“曜,你很恨江越大哥吗?”
九黎曜忽而觑眉,“他告诉你了?”
虚竹摇头,“他只告诉了我一部分,其他都是我自己知道的。”她朝九黎曜一笑,那笑如他第一次见时很像,毫无防备。
她不是已经知道了?一点都不怕他利用她的信任做出出格之事吗?上次他都差一点要杀了她,她为何还是对他没有一点防备?
有些人的牺牲不可避免。
他又想到了江越说的话,便用极淡的语气说道:“你知道了也好。以后离我、离他都远一点。我和他之间虽暂时没有兵戎相见,但多年积怨,指不定哪天就要大动干戈。恨?恐怕不止恨了。”
可他的语气中分明还有别的感情。
尤惜的眼神寒光流露,只一瞬间,九黎曜便感觉腰间一轻,再一看时,尤惜已拔剑指着虚竹。
“尤惜,你做什么?”九黎曜冷着脸问。
“呵!我做什么?”尤惜冷笑,“上次你不是要杀了她吗?算我多事,救她一命。现在这么好的机会,你难道要放过她?”
“上次你既然救她,如今又为何要杀她?”
“既然你上次要杀她,这一次为什么要放她走?”尤惜剑指虚竹,眼睛却直视九黎曜,“她已经知道了!就算为了帮白虎,她会自愿献出她的血。你不是等了几百年、隐忍了几百年吗?你不是恨着神农、恨着轩辕吗?如果哪一天你与江越兵戎相见,你有绝对的胜算吗?那就趁现在动手啊!”
“住口!”九黎曜已失去耐心,但却丝毫没有夺剑之意。他的剑不会忤逆主人的意思,因此他一点也不担心尤惜会用纯钧剑伤到虚竹。
尤惜的笑意更加骇人,“你不忍心杀她是吗?我来!”说罢,她便一剑刺向虚竹,却不料纯钧剑忽然挣脱了她的手,她来不及反应,便因着剑脱手的惯性往前栽去。
虚竹急忙扶住她,尤惜却在刚站稳脚的时候便一脸厌恶地推开了她,“滚!”
“够了!尤惜!”九黎曜沉声道,“虚竹,你走吧。希望你从此以后,不要再相信任何一个除了你以外的人!”然后,他一挥手,掌力便把虚竹逼退到了门外,不等虚竹反应,密境的门便紧紧地关上了。
尤惜心中的疑虑更加明确了,反倒冷静了下来,“曜,你说过纯钧剑上弑仙神,下斩妖魔,却唯独杀不了两个人。其中一个是铸剑师欧阳冶子大师,另一个我想知道是谁!”
九黎曜似乎对她今日的举动很是不满,“反正不是你。”
“九黎曜!”尤惜明白他的意思后,冷漠的笑容下更多的是凄凉,“你以前不是这么说的!”他以前说,铸剑师和持剑人所心爱之人是这世上纯钧剑无法斩杀的两个人。现在他说,那个人不是她!
“我记得我只说我不会杀你,并没有说杀不了你!”
尤惜的眼睛被绝望侵占。她花费了多少心思与时光去讨好的男人,心中最爱之人竟然不是她吗?而且,从来都不是她?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骗得过自己,但你骗不过我!你喜欢上虚竹了!”尤惜忽然大声地说出了多日的疑虑,现在似觉已不再是疑虑了,眼睛瞬间晶莹,她却倔强地仰起头不让它落下。
第一次在战场上时,九黎曜就知道了她的身份,但他放过了她。那时她还不以为意,以为他只是在等更好的时机。但上次,他故意的剑走偏锋,与这次同自己大动干戈,作为女人,她能很清楚地感觉到,她心爱的男子对别的人动了情!
虽然尤惜将自己认为的事实说了出来,但她依旧抱有一点点幻想。只要曜不承认,那就当她说的都是胡扯的吧!只要曜自己没有察觉,那情愫总有一天会被扼杀,会彻底消失。只要他在自己身边,总有一天他会明白自己的付出的!
九黎曜果然没有承认,但她听了他的回答却更加地心痛。
他说,她背负了许多不属于她的东西。他对她,只是有些怜悯。
“怜悯?”尤惜冷笑,“你何曾怜悯过他人?你向来杀人不眨眼!她一句信你不滥杀无辜,你真以为自己是圣人了吗?”
“尤惜!”九黎曜喝道,“天道既已逆,不相干的人置身事外有何不可?你休要再任性妄为!”
“不相干的人?哈哈哈哈——”尤惜似是听到这世上最好笑的笑话,“她是灵兽凤凰呀,这天下大事,就算与你我不相干,于她,绝对!脱不了关系!天道逆转了又如何?既然江越已说她的牺牲不可避免,那么早一日晚一日又能如何?”
九黎曜的脸忽然冷得骇人,他伸出大手掐住尤惜的脖子,声音可怖,“你不要逼我!”
尤惜心中悲怆,唇角的笑意却不减。她可以让九黎曜动不了她分毫的,可她没有这么做。她用巫术加自己属火的灵力控制九黎曜,不过是不想九黎曜被血腾印的怨灵侵蚀罢了。可是她最爱的人,现在为了另一个人,掐住了她的咽喉,稍一用力,她便会一命呜呼。
她缓缓闭上眼,一滴泪顺着脸颊滑落,滴在九黎曜的手上。
“曜,你说你对她是怜悯吗?她与你相识才短短几个月,而我和你朝夕相处却已上百年!你对她都有你所谓的怜悯之心,对我,难道一点点都没有吗?”
027 可曾怜悯(2)
九黎曜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尤惜的眉头便皱起了几分。
“你需要我的怜悯吗?”九黎曜松开手,尤惜便瘫坐在地上。
望着负手而立背对于她的九黎曜,她笑意苍凉,“你对我可曾有过怜悯吗?”
“你虽一直用巫术和朱雀的灵力压制我,但毕竟也是这么多年来与我相伴的唯一一人了。”九黎曜的声音不再似先前冰冷骇人,“尤惜,我们各退一步。你觉得如何?”
“退?”尤惜缓缓站起来,“不可能。”她割破了自己的右手食指,在左手心画了一道符,嘴里默念了几句什么,九黎曜与她之间忽然有了一道鸿沟。
“尤惜,你做什么?!”九黎曜惊诧,如此高的秘术,她想做什么?
因启动秘术而耗散真气的尤惜诡秘一笑,又一运力,九黎曜的身体便不受控制地往前走去。“曜,你不妨自己去探查,早江越一步知晓天机,也好知道,什么事现在能做,什么事不能做!等你回来,你就再也不会说出‘各退一步’这样的话了!”
九黎曜的身体逐渐倒下,灵却穿过一道道鸿沟,走到了往生镜之上。
尤惜运功将气息稳住,呼吸却渐渐急促了起来。
曜,早在你我相识之时,我和你的命运就已紧紧相连!你退一步,我便进一步。今生今世,都会如此!
九黎曜的灵在尤惜强施的秘术之下,竟绕过了忘川河与奈何桥,畅通无阻地来到了阴曹地府。
尤惜把他送来这里要做什么?知晓天机?
生死簿!
“难道尤惜是让我探看生死簿的吗?”可窥破天机的人,会遭到乾坤的重罚。尤惜这么做,究竟是为何?
“来者何人——”
一声阴沉可怖的声音忽而响起。
九黎曜心知是谁,没有丝毫害怕之意,“九黎神族九黎曜参见阎罗王。”
黑暗之中,掌控万物生死的阎罗缓缓走来,脸上是大片的阴影。看得清他真面目的人,都是已亡之人。九黎曜是用秘术通往此地,因此看不清他的脸。
“既是神族之人,便当知擅闯地府是重罪!”阎罗的声音是不可抗拒的威严。
九黎曜依旧不为所惧,只淡淡道明来意,“神族既有神族的使命,本不该擅闯地府。然如今乾坤逆转,重任当前,未来之路不知该如何是好。事关天下兴亡,阎罗是依旧要固守着那一纸条例吗?”
“乾坤有自行修复之力。虽已逆转,可它依旧会按照天道运行。”
“我只想要探看神兽凤凰的生死簿。”
不想阎罗竟没有立即出口拒绝,而是沉思了一瞬,便说:“神兽凤凰拥有不死之身,它的生死不在我的掌控之下。”
“不在掌控之下?”九黎曜有些惊异地觑眉,“那如何能知晓它的命运?”
阎罗沉声说:“无论它命运如何,它始终不会真正死去。它世世都会轮回。”
既然不会死,那她所牺牲的是何?
“我还有一事相问。”
“关天机之事,我无可奉告。其他的……既是巫族之人所施秘术,只要无关紧要,你问便是。”
“我是否会破解血腾印的封印?”
阎罗沉默了半晌,九黎曜也只目视着黑暗里的轮廓,静静等待答案。
“……会。”九黎曜先是如蒙大赦,但转念又想,说明他的剑,最终还是会划破她的身体吗?
“莫非这已不算天机?”
“是。只要这世上有除了我的另一人知道,这件事就已经不算天机。”
“还有谁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