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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安得意洋洋地看向瞬间如丧考妣的裴五。
情势突然急转直下,裴五被打击得措手不及,愣愣地看着面有厌烦的狄平和耀武扬威的狄安,满腹委屈无处申诉,满腔怒火不能发泄,只能歪歪扭扭地站起身来,把狄平给的两瓶药收好了,转身往门外走。
狄安冲他的背影挥了挥拳头。
狄平忽然没了兴致——十五岁,裴五才十五岁!狄安没有原来的记忆,现在也是十五岁的小屁孩!自己两万多岁的神仙,和他们较什么真?至少也得等到二十岁成人之后吧!
“好了,小安,我已经把他打得差不多了,你就别和他闹了。”
“可是哥哥……”
狄安不甘心地想要继续煽风点火,狄平顺手就给他脑门一个弹指:“我们也都长大了,以后要学着管理家业,替爹娘分忧,你不要再小孩子气了!
没有想走科举路线,这样一来,他们就没有必要继续啃那些晦涩难懂的书本了,而应该跟着自己的爹爹开始接触家里的庄园、土地等产业。不然,就和那些成天无所事事的二世祖、纨绔子弟没有区别了。可是,成亲的问题……还是得好好谋划一番。
狄平抚抚额头,万分怀念天庭的生活。
那时候,自己过得多逍遥!尽管有些神仙也因仰慕而给自己的生活带来了不便,可那里毕竟是天庭,还没有谁敢用强迫的手段。最重要的是,自己有法术,想变成什么样就变什么样,也可以省掉不少麻烦。而在这里,自己却没办法变身。不然,平日就可以随便用一些普通的面貌来示人,不用担心麻烦上身。
三天后,裴五再次可怜兮兮地上门,这一次,不是来纠缠,而是来告别的。
“平哥哥,我爹说要送我到京城的书院去求学,以后参加科举考试。”
“科举考试?那就是说,你要在京城至少三年多?”狄安眼睛发亮,这个讨厌鬼终于要走了!
狄平不置可否,裴五拿出一个玉佩,往他手里塞:“平哥哥,我一定会高中状元回来的!这个……我娘说……说是以后要送给我媳妇的……你一定要等我回来!”
“裴五,把你的臭东西拿走!我哥哥才不会嫁给你做媳妇呢!”狄安气急,冲扔下玉佩就跑的裴五大喊。
狄平目瞪口呆,他这……这就算被订下了?
狄平嘴角上扬,继续上扬,终于忍不住裂开,笑开来。
“哥哥!”狄安气急败坏:“你怎么能收下他的玉佩?”
看着裴五硬塞过来的玉佩,狄平不以为意:“这没什么的,我就当暂且替他保管着。凭他,就想娶我?我娶他做妾还差不多!”
“我不许你娶他!”狄安急红了眼:“哥!你不要娶他,你也不要娶其他人,好不好?”
背后突然响起狄夫人的声音:“你这傻孩子,小平不娶任何人,难道娶你不成?”
狄安一惊,回头一眼,自家爹娘就站在背后!
“爹,娘,你们不是在看戏吗?”狄平皱皱眉头,不知道他们在外面多久了?还好自己没有说什么离经叛道的话。
“唱戏的早就散了。你们三个,又在捣鼓什么?还有没有欺负小五?”狄夫人笑笑,携同狄员外进屋坐下。
“没有,爹,娘,是不是有事?”两个人这时候来他房里,肯定不是普通的嘘寒问暖。难道又是关于成亲的事?狄平开始觉得心烦。
“的确有事,你们大伯父要告老还乡了。”狄员外撸撸自己的胡子,“刚才有小厮过来送信,说你们大伯父下个月就不再是朝廷官员了。虽然皇上体恤他一生勤勉,为朝廷百姓做出了不少事情,在准许他辞退的同时,还给你们大堂哥、三堂哥各升了一级。但他们毕竟年轻,以后的路还不好说。”
“爹,我们虽然也沾了大伯父、二伯父他们的光。但您一向是颇有名望的,大伯父还乡,对我们应该没什么影响吧?”狄安不解地问。他年纪虽小,但家里的事情和各种错综复杂的关系却还是知道一些。
“还有很多事情是你们不知道的,等你们以后大一些了,爹再慢慢告诉你们。但现在,小平的事情不能再拖了!”狄员外难得严肃地板起了脸。
狄平见状,也很认真地表态:“爹,娘,有些事情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你们说。但是,我现在不想成亲,以后也不会和一个自己不熟悉的人成亲。”
狄员外不意外自己儿子的态度,说到底,自己是看着他长大的。在一起十几年,这个儿子的脾气和一些怪癖他还是很清楚的。
“小平,如果你不想现在成亲,也不想被别人烦的话,那你就势必要忍耐一些其他的事情。”狄员外缓缓说出了自己的打算。
十八章 新任知县
乞巧节是明燕王朝传统节日中,最具浪漫色彩,也最受年轻姑娘小伙子喜爱的节日。姑娘们会在这个充满浪漫气息的晚上,对着天空的明月繁星,摆上时令瓜果,朝天祭拜,祈祷自己能有一段美妙幸福的姻缘。
但姑娘小伙子们更经常做的,就是亲手扎两盏相同的花灯。不管做成什么模样,男的都要系一根绿色的带子,女的都要系一根粉色的带子。然后到当地的乞巧花灯会上,对着花灯许完愿后,把其中一盏放到城里或城外的小河上游,花灯就会顺水漂流到下游水浅的地方。这时候,姑娘们就会把自己看中的有绿色带子的花灯捞上来,小伙子们自然就是把自己看中的有粉色带子的花灯捞上来。而花灯的主人则可能会一面派人偷偷看着,一面准备捞自己意中人的花灯。
如果双方对上了眼,可以互送另外的一盏花灯,借此传情达意。如若一方没看上另一方,那就只能把剩下的一盏花灯悄悄收起来,期待下一年的缘分。
明燕王朝万乐三十二年七月,安庆府。
乞巧花灯会如往年一样,从七月五日就开始了。久不出门的狄平哥俩带着自家十几个小厮,每人提两个花灯浩浩荡荡往花灯会上去凑热闹。
尽管狄平头戴纱罩,但有狄安随行,再加上那风姿特秀的身材和欲盖弥彰的纱罩,路人很轻易就猜出了他的身份。一出狄府,就有不少丫鬟和小厮盯着他们的动态,更有一些大胆的小姐或公子亲自上阵,紧紧地跟在他们身后,眼冒绿光,恨不得把狄平手里的花灯抢过来。
这个时候, 街上正是车水马龙、人来人往、热闹非凡。越接近城里的那条小河,人流就越多,摩肩接踵,寸步难行。
好不容易挤到小河上游,狄平才将花灯放下水,立时就有“扑通!扑通!”的声音响起来。
熙熙攘攘的人群里,此起彼伏的叫喊声顿时也跟着响起来。
“不好了!有人跳河了!”
“快去叫知府大人!”
“快救命啊!”
“……”
“扑通!”
“扑通!”
……
更多的人跳了下去,河里顿时掀起了一场大战,岸边的人被水花泼得几乎全身湿透。后知后觉的人们终于发现——跳河的人不是想死,他们的目标都是狄平那盏花灯!
“扑通!”
“扑通!”
越来越多的人往下跳……而那盏花灯,其实早已经粉身碎骨了!
岸边不时有人哭喊着“小姐(少爷)您不会游水,快上来!”“救命啊!”
还有那看热闹的、起哄的、往前面挤的、前赴后继跳河抢灯或救人的……
小河旁人群顿时失控,场面混乱得几乎要赶上某超市开张时的哄抢、踩踏事件。
忽然,一个粗犷的声音大喊:“狄平少爷不见了!”
陷入狂热中的人被这呼喊声惊到,定睛一看,果然,那个神秘朦胧的美人已经不见踪影了!
那,他们还争什么争?
……
七月六日,安庆府有名的几个大夫先后被请到狄府,随后,大夫们都不无遗憾和痛心地走出狄府大门。不到半天,安庆第一美男狄平在乞巧节被人推倒、踩踏以致狄平受伤、毁容的消息就传开了。立时,几家欢乐几家愁。
又过了几天,鬼节到了,狄三员外举家回乡祭祖。
中途休息的时候,有人看到狄平是一瘸一拐被人扶着下马车的。更多的人在茶楼看到,狄平的面纱被风吹起来以后,脸上赫然有一块黑红黑红、极度丑陋的疤痕……
一个月以后,狄三员外全家回城。有好事者一路追随,发现狄平走路的姿势依旧不自然,脸上的纱罩也从未在人前取下过,但经常见到狄平摔东西骂人。
狄府一家对于狄平的问题都缄口不言。不几日,狄府一个负责采办的下人被灌醉,终于吐露了一点风声说,狄平算是毁了,那张脸,已经不能见人了;那条腿,也再不能恢复了;而狄平的脾气,越来越坏了,已经发展到动不动就打人……
过了一天,那个小厮被狄府赶了出来。
又过了一个月,狄大员外入住狄三员外府,而狄三员外举家出行,据说是要四处寻访,给狄平寻找良医。
至此,大家都知道,安庆第一美男风光不再,原来的第二美男毫无疑义地顺利升级。
明燕王朝万乐三十五年三月,安庆府裴氏家族裴悟金榜题名,夺得文举探花、武举探花,人称裴探花。
同年五月,帝大行。八月,太子登基,改称天顺元年。
天顺三年,明燕王朝南部,离安庆府八百里左右的定康县。
“唉呦!狄夫人哪,今天我可是给您带来了好几家姑娘的画像,个个都是知书达理、性情好、品貌好的人选。我可是攥在手里好几个月,专等贵府二位少爷弱冠的。”一个头戴大花,穿红披绿的媒婆挥着帕子,对着一个五十来岁的贵妇人笑得脸上的粉扑棱棱掉。
狄夫人微不可见的皱皱眉,随即笑道:“这些画像你先搁我这,过几天我再给你回复吧。”
见狄夫人不再以儿子尚小,不考虑亲事为借口,反而爽快地收下了画像,李媒婆喜笑颜开:“狄夫人,您不知道,自从三年前您一家搬到我们定康县,老婆子我就想给贵府二位公子说门好亲事。这些姑娘,都是我精挑细选……”
“好了,李媒婆,你的心意我知道了,这些画像我会好好看的。”狄夫人打断李媒婆的话,派人把她送出去。又叫来另一个丫鬟:“老爷在哪里?”
“夫人,老爷说要准备些送给新任知县大人的礼物,一早就出去了。”
“大少爷还在房里吗?”
“大少爷和二少爷刚才也……出去了。”看着狄夫人越来越紧皱的眉头,丫鬟不由有些迟疑。
她来狄府不到两个月,却发现这家的主子很奇怪。比如,夫人不见得有多厉害,但老爷愣是没有小妾;再比如,大少爷虽然长得不差,但也只能算是比较好而已,可他偏偏一副“天下唯我最美”的口气和姿态,尤其是其他人似乎也都这样认为的;还比如,老爷选的当家人不是大少爷,而是二少爷,可二少爷却最听大少爷的话;再再比如,大少爷和二少爷已经二十岁了,可两个人都没有成亲,甚至连一个贴身的丫鬟都没有……
“你先下去吧。”狄夫人头痛地摆手,这两个儿子,还真是,越来越让人不放心了!
“小安,这么冷的天,你拉我到这里来干嘛?”狄平看着光秃秃的树枝和空荡荡的马路,冷得打哆嗦。
一件毛裘忽然披上了身,“哥哥,跟你说外面冷,要多穿衣服的。”狄安念叨了一阵才说:“我刚才看见李媒婆了,要不溜出来,肯定会被娘拉过去的。”
“那也不一定要来这里吧?可以去酒楼喝酒啊。”
“我听说,新任知县大人今天会从这条道路经过。后面十里,赵县丞和黎主簿已经在等着了。”
“新任知县?是个什么人?”狄平来兴趣了 。
“现在还不知道,只听说是在京里犯了错,被贬下来的。”狄安一边说,一边踮起脚尖眺目远望,“那边来人了!”
一阵马蹄声响起,随后,四匹马、四个人由远及近,出现在眼前,又一掠而过。
“我觉得刚才那个人好像有点眼熟。”狄平扭头,望着绝尘而去的四个背影,脑子里快速地回忆着。
“怎么可能?哥,你认识的人我都知道。我怎么就没有觉得刚才谁很眼熟。”
看着狄平沉思的侧脸,冻得通红的耳朵,狄安伸出手,刚要抚上去,狄平就转过头来了。
狄安遗憾地把手缩了回去。
“我真的认识他,可一下子又记不起来。”
“好!好!哥,你慢慢想,我在这里慢慢守着。”狄安苦笑,这个哥哥,有时候聪明得过分,有时候迟钝得过分,而现在,却是固执得过分。以他的脾气,要是不想个水落石出,恐怕他们两个都要不得安宁了。狄平是因为要追求所谓的真相,而他,即使是完全在状况外,也不得不小心陪着。
一盏茶时间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