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曙光冲破层层云朵的时候,天空终于放晴了。可是,那个如此爱她的“父亲”永远的离开她了。许子期一直在远处守着她,不敢打扰。他知道会发生什么,却只能在她需要安静的时候默默地守候。
“爹,我好想你。”这是她第一次真心实意的叫他,却是他再也听不见的声音了。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未眠的王氏晕倒了,田丰心痛难当的时候觉得这一切都让他这么的无力。
田垚忽然病逝的消息一下子就传开了,田家本来就有间棺材铺,所以灵堂很快就布置好了,守灵要七天,这样一来,田甜夫妇又不得不在家里待上几日了。
听到消息,来的最快的是乔远志,他跟田垚是二十多年的朋友,现在又是亲家,老朋友走得这样突然,他也有些接受不了。
跪在田垚的灵位前,男子也是老泪纵横了。乔芷兰跪在田广身边,看见自己的爹爹落泪,哭的更凶了。
田甜跟许子期在一旁烧纸,披麻戴孝的疲惫只有自己知道。乔远志上完香,轻声说了句:“老朋友走好。”然后转身走到火盆边放了纸钱:“子期啊,之前抱歉了,节哀顺变。”
许子期低着头,应道:“老师言重了。”
田甜的眼睛被烟熏得又簌簌的流泪了。
傍晚的时候田玉一家三口赶了回来,女子一进门就大哭了起来:“我的爹啊,您怎么说走就走了啊,女儿还没来得及尽孝啊爹啊”
木林扶着妻子的肩膀,一言不发。
木秀跟着爹娘磕了头,起身看见火盆边的田甜,走过去仰头盯着她红红的眼睛:“女人,你这样真丑。”
田甜闻言,看着男孩滴溜溜的大眼睛,轻声道:“是么。”
不知道为什么,木秀看着田甜这个样子觉得很不舒服,转身就跑到他娘身边了。田玉哭的跟个泪人儿似地,乔芷兰拿来丧服给他们一家三口穿上:“大姐,别哭坏了身子。”
田玉回头一把就抱住了乔芷兰:“弟妹啊,我的命好苦啊”一旁木林和木秀已经跪在那里了。
“对了,四弟呢,我娘呢?”哭了半天,田玉才反应过来。
乔芷兰轻轻一叹:“公公这一走,婆婆也病倒了,四弟在照顾她呢。”
田玉闻言,愣了一下,一下又哭开了:“哎呀我的命好苦啊”
外面的雪渐渐的化了,田家的亲朋陆陆续续的来了。到了第四天的时候,王氏可以下床了,被田丰搀着,颤颤巍巍的走进了灵堂。
田甜恨她,说到底,要不是她你胡搅蛮缠,田垚也不会气死。可是,当她看见王氏那憔悴,伤心欲绝的样子的时候,心,软了。不知道为什么,王氏眼底们浓浓的哀伤那么的抹不淡,化不开。
“阿垚”女子轻颤出声,“扑通”一下就跪在了地上。身边的田丰心里一颤,有多少年他没有听见娘这么喊爹了。
“都是我不好,可是你你怎么这么狠心,就此丢下我,跟她团聚去了呢?”
女子的声音如泣如诉,泪眼浑浊。田甜有些讶异的看着她:或许,在她的心里是那么那么深深地爱着田垚。
只见田甜起身,走过去想要扶起王氏,却忽然听见门口一声喝:“小贱人!拿开你的脏手!”
第一百零七章 贵妇田莲
“小贱人!拿开你的脏手!”
田甜惊了一下,一回头就看见了一个珠光宝气的女子走了进来,微微蹙眉:这人谁啊,这么不客气。
女子走到田甜身边,狠狠的打开了她的手:“叫你拿开!”
“你”田甜心里本来就不舒服,这样一来刚要发作就听见田丰说道:“二姐,你做什么啊。”
“你个没用的东西!”女子啐了他一口,伸手扶起王氏,眼中的心疼毫不掩饰:“我才离家多久,你就让这个小蹄子把娘气成这样。”
“不关甜儿的事。”田丰显然不悦。而一旁的田甜也才反应过来,眼前这个飞扬跋扈的富贵女子,是自己的二姐。
“你这个没用的东西就会护着她。”女子说着,抬眼看了一眼灵位,无动于衷,只是低头跟王氏说:“娘,为了这样一个男人不值得。”
田甜闻言,懵了一下,抬眼不可置信的看着那女子:“你说什么!他是你爹!”
女子回头看着她,头上的珠翠随着她的动作作响:“他没资格做我爹。”说着扶着王氏准备离开。王氏原本悲伤的眼睛看着自己的女儿,落泪道:“莲儿,快给你爹磕头。”
田莲一听就气不打一处来:“我不是回来给他磕头的,我是来接你离开的!”
“莲儿”王氏双手紧紧的攥着女儿昂贵的锦绣,田广终于不悦的起身道:“二姐,死者为大,你怎么说也”
“你闭嘴!你一个庶出有什么资格跪在那里,田丰才是长房!”田莲毫不示弱。
田玉捂着嘴哭,一句话也不敢说,没人比她更了解自己这个妹妹的泼辣脾气了,她可不想挨骂。
田广气得说不出话,乔芷兰劝道:“二姐”
“没你说话的份儿。”田莲说着拉着王氏要走,“如今他死了,这个家也没有你好留恋的了,跟我走。”
“我不走!”王氏忽然甩开女儿,吼道,“就算他死了我也不离开这个家!”
“他不值得!”田莲指着田垚的灵位气急道。
田甜看着那安静的灵位,想起田垚临死那晚跟自己说的话,想起妙郎中的叮嘱,泪又止不住的落了下来。许子期看见田甜颤抖的肩膀,想要上前劝慰,却见女子忽然高高的扬起了手臂,下一刻“啪”的一声,重重的落在了田莲的脸上。
女子头上的珠钗落在了地上,一声脆响,碧绿的翡翠碎成了两半。田莲捂着脸瞪着田甜:“你敢打我!”
“我怎么不敢!”田甜落着泪气的直发抖,“谁敢在我爹的灵堂上不敬,我就敢打谁!”
田莲从来没有想过,那个以前看见自己都畏畏缩缩的小女孩居然敢出手打她,一下就扑了过去:“小蹄子,看我今天不撕烂了你!”
一时间,连个女子扭打在了一起,田玉惊呼着,田广跟田丰赶紧上前拉,两个男子竟然同时拉着田莲。女子衣衫不整的蹬着腿:“你们给我放开,我要打死她!”
田甜被许子期拉着胳膊,却也不示弱:“我不许你对爹不敬!”
“他是你爹不是我爹!我田莲出嫁那天就发誓,一辈子不认他!”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田莲吼着一下自己就冲了上去,抬脚狠狠的踹在了田甜的肚子上。
田甜一阵吃痛,轻呼一声就捂着肚子倒在了许子期的怀里。男子吓坏了:“娘子!”
第一百零八章 神秘男子
“甜儿!”田丰也吓得扔了田莲就跑了过来。
田甜疼的额头都出汗了,一句话也说不出。
忽然一个人影冲了进来,一脚就揣在了田莲的小腿肚上,女子一个踉跄跪在了地上,看见一个小女孩冲自己吼道:“叫你欺负我二婶!”
田莲捂着小腿肚子,抬眼就看见一个小毛丫头怒气冲冲的瞪着自己,眉头一蹙:“哪里来的野丫头,敢在这里撒野!”
小丫头扬起头,一脸的傲气:“我是许仙,我二婶只有我能欺负,不许你欺负!”
木秀跪在那里,穿过人群,目光落在许仙扬起的小脸上,那一刻,他觉得心里有什么动了一下,如此的不安分。
“我管你是谁!”田莲说着就要去抓许仙,小丫头一扯嗓子:“爹,有人欺负我!”
许子严快步而来,一把就抱起了女儿,一脸不悦的看着田莲。
“二姐,何必跟一个小孩子过不去。”一个清脆的声音传来,田甜觉得有些耳熟,一回头就看见了她的噩梦。
田欣!
好嘛,兄弟姐妹六个,都来齐了。田甜捂着肚子冷冷一笑。
“甜儿有没有伤到。”田丰一脸担忧的扶着田甜的胳膊。
田甜摇摇头,听见田欣清脆的声音:“我说的没错吧二姐,四哥比以前越发疼爱五姐了呢。”
田莲冷哼一声:“我没他这个没用的弟弟。”女子说着瞪着田甜,“老头偏爱你们兄妹,如今他已经死了,我娘才是田家的正房,请你们离开田家。”
田甜觉得肚子一阵一阵的痛,一手捂着,站在许子期身边:“我可以走,但是我三哥不可以,他是名正言顺的田家人。”
田莲冷哼一声:“不走可以,铺子交出来。”说着伸手在田广面前。男子眉头深蹙:“二姐”
“田莲,铺子是爹给我三哥的,这些年也是三哥在打理,你凭什么指手画脚。”田甜觉得她欺人太甚。
田莲回头看着田甜,田欣见状天真一笑:“五姐难道忘了,就凭二姐夫啊。”
二姐夫?田甜懵了,鬼知道田莲嫁了个什么人啊。不过看田莲那样子就是非富即贵吧。
“闭嘴!”许久沉溺在哀伤之中的王氏终于开口了。女子抬头看着丈夫的灵位,然后缓缓地跪了下去:“他不是我田家的女婿,我不许他进这个门。”
“可是姐夫已经来了,就在门外。”田欣有些不满。
王氏落下泪来,田莲也有些不悦,却见王氏已经双手合十,闭上了眼睛。
田甜额头出汗,有些不适,许仙跑过来拉着她的手:“你怎么这么没用,竟让人欺负。”
女子低头欣慰一笑:“最近状态不好,让你操心啦。”
“知道就好。”
田甜扯了扯唇角,觉得肚子越来越疼,许子期觉出不对,关切道:“你没事吧?”
女子摇摇头:“或是这里太闷了,我出去转转。”
“我陪你。”
“嗯。”田甜点头,不忘跟许仙说了一句,“去好好磕个头。”
两人一前一后穿过了不大的庭院,女子只觉得肚子越来越沉,走到门口的时候,阳光直射到她的眼睛,有一阵眩晕。努力的睁开眼,就看见门口停了一顶华贵的轿子,还有一堆的护卫。
田甜有一瞬的疑惑,还没来得及仔细看,就觉得身子一软倒了下去。有人及时的接住了她,可身上淡淡的香味告诉她,不是许子期。
田甜努力的想要挣开眼睛,却怎么也看不清他的容颜。伸手想要揉揉眼睛,却满目鲜红
“娘子!”
子期我这是怎么了
第一百零九章 雪上加霜
“娘子!”
子期田甜最后的记忆终究是停留在那满目的鲜红上。舒悫鹉琻
梦很沉,很痛。田甜肚子一人站在浓浓的黑暗之中,想要努力的看清,却发现,那些黑渐渐的变成了红色。从深色的红,变得越来越刺目。终究是变成了浓稠的鲜血
“啊!”田甜惊呼一声,想要逃离这刺目的鲜血,却发现自己满手都是,怎么也擦不掉。一低头,鲜血源源不断的顺着大腿流了下来。
女子惊恐的捂着嘴,转身想要逃,肚子却一阵绞痛,疼的她喘不过气来。心中一片恐慌:“子期”救我救我钏!
床边的人看见她闭着眼睛如此痛苦的挣扎,指尖的银针也是微微一顿,像是扎进了自己的心里。
男子伸手轻轻的点在她干涸的唇瓣上,深深的唤了一句:“田甜”印象中这是自己第一次叫她的名字,喃喃一句,满满的哀伤。
田家,在这个冬天迎来了最痛苦的日子糅。
田甜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田垚头七的日子。田广特意去庙里请了喇嘛来给亡父招魂超度,乔芷兰跟田玉则日夜不停的照顾着田甜,直到她睁开眼睛。
“醒了醒了!”乔芷兰看见田甜微微睁开的眼睛,惊喜的喊着,一瞬间,门外涌进来好些人,不大的房间被挤了个水泄不通。
田甜只觉得自己像是被抽干了一样,喉咙干的发痛,眼睛也干涩的睁不开:“水”
乔芷兰反应过来:“水,她要喝水。”一回头就看见田玉端了水碗过来。乔芷兰小心翼翼的扶起田甜:“小心一点。”
田甜喝了一口,呛的吐了出来,一旁田丰小心翼翼的给她擦拭,生怕弄疼了他。田甜抬起沉重的眼皮,看见是他,动了动嘴,终于发出了沙哑的声音:“子子期呢”
男子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撇过头去,没有说话。众人这才发现,许子期依旧站在门口看着里面,一脸的无措。
田甜无力的拨开乔芷兰端着碗的手,穿过众人,迷离的目光轻轻的落在了男子的脸上:“子期”
许子期触电一样的身子一怔,看着妻子憔悴的模样,失声哭了起来。田甜原本浑浑噩噩的大脑,在许子期的眼泪中惊觉了什么。慌忙的拉住了乔芷兰的胳膊,碗里的水溅了出来。
“出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