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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庭深眉梢挑了挑,看看身边的女人,她情绪不太对。
他笑了笑,“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来找我。”
黎勇笑意渐收,倒真摆出了一脸为难的样子,“是这样的,你和小黎现在结婚了,有你们自己的生活,以后也会有你们的孩子,我想把衍衍带走,我孤家寡人的,他跟着我……”
“不可能。”心黎打断了他的话,紧蹙着眉心瞪着他,“你想都不要想。”
他嘴里说得冠冕堂皇,其实是想用衍衍来威胁她。
“小黎,你有你的生活……”黎勇蹙眉,“衍衍跟着你太拖累了。”
他意有所指。
心黎却冷冷的笑了,“我不觉得拖累,不需要你来操心。”
薄庭深深邃的眸微微眯起,“衍衍跟着我们习惯了,薄家那么多人,不会忽略他的。马上要到中午了,一起吃饭吧?”
黎勇笑着,刚想要点头答应,却看到慕心黎充满警告的眼神,他急忙摆手,“不了,我还有点事,得先走了。”
说着,他提起自己手边的箱子向外走去。
薄庭深唇角扬了扬,落在那只箱子上的眸光深邃幽远。
他拉着心黎起身,“中午想吃什么?”
“我答应了衍衍和他一起吃。”她抬眸看了他一眼,“你……怎么会到这儿来?”
薄庭深睨了她一眼,“银行的人说你提了一百万现金,我怕不够你用,给你送钱。”
心黎的心脏一沉,扑通扑通的跳着,直勾勾的看着他,“我……”
她还没来得及解释什么,他已经从钱夹里拿出一张卡递给她,“这个你拿着,密码是你的生日。”
心黎抿唇,愣愣的看着他,许久,她淡淡的笑了笑,从他的手上接过那张卡,“我知道了。”
“走吧,我们回家。”他牵起她的手向外走去。
慕心黎顿了一下,“你不去上班吗?”
“回家吃饭。”
……
回去的路上路过花鸟鱼虫市场,心黎沉寂的眸中突然一喜,“停车!”
薄庭深蹙了蹙眉,但还是靠在路边停了下来,“怎么了?”
“我下去买点东西。”她说完便打开车门下了车。
薄庭深唇角扬了扬,也跟着她下车,但没跟着她去,只是倚在车身上,双腿交叠在一起,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烟,取了一支点燃。
青白色的烟雾将他深邃的五官染上了一层懒散的清贵,他的眉心微微的蹙着,脑子中回想的确是她对黎勇的态度,简直和小时候一百八十度逆转。
不多一会儿,她提着一只塑料盒子回来,薄庭深看着她越走越近,将手指间的烟扔在地上,用脚踩灭,跟着她上了车,“买了什么?”
“一只乌龟。”她笑着,“买来给衍衍当玩伴。”
“叫人送到家里……”薄庭深眉心蹙了蹙,看着盒子里哪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小乌龟。
她要是想要,打电话让人送到家里来,什么名贵的品种随便她挑。
这种太普通了。
她笑了笑,“给衍衍找个伴而已,不需要太名贵的,衍衍还小,现在正是学道理的时候。”
薄庭深沉了沉眸,“给他养条狗不是更好。”
总比一只乌龟来得要好。
心黎用手指戳了戳乌龟壳,唇角带着宠溺的笑容,“衍衍对动物毛过敏,他一个男孩子,谁知道生的这么娇贵。”
为此,她想要养狗的想法幻灭。
薄庭深眼角一抽,撇过头去看她,她唇角挂着甜甜的笑意。盒子里的乌龟缩着头,只留给她一个坚硬的外壳。
像她,外表坚硬的刀枪不入,但有时候会把自己缩起来,一旦被人抓住了她内心的柔软,她就再也没有了反击的能力。
薄庭深心里有些荡漾,突然停下车子,解开安全带便侧了身体过去,准确无误的封住了她的唇。
心黎蓦然瞪大了眼睛,两只手去推他。
后面的车子按起了喇叭,薄庭深这才松开他,胸口微微起伏,一只手按在她的大腿上。她往后退了退。
“别动……”他的力道不断扩大,按住她的腿不让她动,“附近找个酒店?”
心黎脸色一红,咬唇,“我们不是要回家吗?”
这男人要不要这么精力旺盛?实在想不通,他俩刚刚不是在正常的说话吗?他为什么突然间就起了……
“家里有衍衍,不方便。”他回答的理所应当。
心黎瞪他,丫的,他们回家不就是为了看衍衍吗?
“你乐意在家我也不反对……”
“酒店。”她斩钉截铁的吐出两个字。
薄庭深低低一笑,重新发动车子。往附近的酒店驶去。
他去了前台,她站在电梯门口等他。余光一瞥,却瞥到一个特别熟悉的身影。
阮欣然?
她愣了愣,跟了上去。
☆、084 她是蠢,但她还是赢了你
084 她是蠢,但她还是赢了你
酒店的后面是一条小巷,阮欣然有些行色匆匆,带着墨镜将自己伪装的严严实实的。
心黎眉梢拧了拧,跟着她走。
她和薄庭深婚礼的热潮才刚刚过去,现在三人依旧是狗仔关注的焦点,这个时候,阮欣然怎么会出现在酒店这种地方?
阮欣然的神色似乎有些慌张,脚步也越来越快。
走到巷子的尽头,一个男人迎了上来,带着一副近视镜,一张国字脸,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有些木讷,但眼神里却透着精明的光。
两人不知道说了什么,紧接着一辆黑色的玛莎拉蒂驶了过来,两个人一起上了车。
车窗并未关严,拐弯的时候,心黎扫到了驾驶座上男人的侧脸,有些熟悉,却又说不出来在哪见过。
她还没缓过神来,玛莎拉蒂就驶离了她的视线,融入了车流。
她抿抿唇,突然想起,刚刚和阮欣然说话的男人,是欢美竞争对手的人。
因为工作的关系,他们之前打过几次交道。
包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她回过神拿出手机。
是个陌生的号码,她犹豫了一下,接通。
露西的声音透过听筒传了过来,携着愤怒和不甘,“慕心黎,你有没有良心,你不爱泽修,为什么还要拖着他?你差点害死他,是不是他死了你就开心了?”
心黎的眉心蹙起,握着电话的力道重了重,“你说什么?”
“泽修昨天是不是找过你?”
心黎唇角动了动,喉骨间发出了一个嗯字。
他是找过她,在薄家大宅的门口,天空中飘着小雨。而她最后还是背弃了他们之间的约定,选择了薄庭深。
她是对不起他。
心黎的胸口闷闷的,难受的情绪一下子涌了上来。她抬头看了一眼天空,太阳已经高高的升起,风和日丽。
露西在那边冷笑了一声,“你到底做了什么,泽修昨晚喝醉了酒出了车祸。”
心黎的心脏蓦然一沉,有些沉重的呼吸让她的胸口微微起伏着。
露西的优雅和从容被慌乱取代,“慕心黎,你要是有良心,就来医院看看他,他现在还在重症监护室随时可能有危险。”
挂了电话,像是有什么驱使着心黎的灵魂,她站在路边,慌慌张张的招来一辆计程车。
她的手在颤抖,明媚的眸却沉沉的,看不出任何的波澜。清丽的嗓音携着超乎平常的平静,报了医院的地址。
……
玛莎拉蒂内,驾驶座上的男人从后视镜看了一眼后座有些局促的阮欣然。
那张脸虽然不如慕心黎长得精致明艳,但也是茉城数一数二的美女,他唇角邪肆的勾起,“你就这么有把握她会去?”
闻言,阮欣然挑了挑眉尖,冷冷的嗤笑一声,“她会去的,她看着是薄凉了一些,但一旦涉及到感情,她比谁都要蠢。”
男人淡漠的眸子越来越凉,低低的笑了一声,“她是蠢,但她还是赢了你。”
阮欣然咬牙,却找不出一句话去反驳,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男人淡淡的睨她,“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欣然,只有能抓在手里的东西,才是自己的。”
她偏头看了他一眼,清明的眼中激荡着极为嘲讽的情绪。
……
到了医院,心黎付了钱下车,甚至还没来得及等司机找零就往高级病房的住院部走去。
整条走廊都空空荡荡的,心黎下了电梯,一眼就看到站在病房外的露西。
露西看到她,唇角冷冷的扯了一下,“慕心黎,你到底有没有良心?泽修当年是做错了一些事,但他已经付出代价了,你还想怎么样?上次他的伤还没好,这次又是因为你……”
心黎只是冷冷的挑了一下眉,淡漠的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表情,“他呢?”
她的脆弱只能在最亲近的人的面前展露。她余光往旁边开着们的病房里斜了一眼。
穆泽修躺在病床上闭着眼睛,脸色苍白。
她紧绷的神经蓦然一松,转过头冷冷的看了露西一眼,“你不是说他在重症监护室?”
“我不那么说你会来?”露西反讥,“慕心黎,我从来没有见过你这样的女人,这么薄凉无情。他昨天下午还在跟我说,你答应了跟他走……”
露西冷冷的看着她,犀利的眼神中有怒气,有怨气,更多的是不甘心,“你根本无法想象他跟我说这些的时候连眼里都是闪着光的……”
露西还在喋喋不休的说着,心黎的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
她只是抬眸看了一眼露西,眸光沉沉的,但下意识的还是看向了病床上的穆泽修。心脏剧烈的蜷缩着。
她拿出手机,脊背挺的笔直。
可看到来电显示的那一刻,她的眉心不可控的跳了几下,阴沉的眸也终于了一点温度。糟了,她怎么就把薄庭深给忘了……
她背过身去,将手机放到耳边,“喂?”
她面上细微的变化自然没逃过露西的眼睛,狠狠的瞪了她一眼,脸上都是对她的不屑和嘲讽,露西进了病房,大力的关上了病房的门。
心黎只是回过头看了一眼,温淡的眉梢轻轻的蹙了起来。
比起身后的露西,电话那头的薄庭深更让她头疼,虽然她看不到薄庭深此时的表情,但她能从手机中感觉到那头飘来的熊熊怒气。
薄庭深全身散发着冷冽的气息。
她的小乌龟在电梯门口放着,人却没有踪影,他等了快要四十分钟了,而这女人连个电话都没有。
越想越气,薄庭深握着拳,坐在酒店休息区的沙发上,旁边放着她那只小乌龟。
他粗粝的指尖在乌龟壳上游走,“去哪了?”
心黎愣了愣,转过头往穆泽修病房的方向看了一眼,“我临时有点事,抱歉,忘记跟你说了。”
“慕心黎!”他沉沉的嗓音让人不寒而栗,隐匿着气急败坏的情绪。
他很少这样连吼带叫的叫她的全名,心黎太阳穴跳了跳,“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回去的时候,记得把我给衍衍的小乌龟带上……”
薄庭深啪的一声挂断了电话,阴鸷的眸起了一层怒气,看着面前盒子里的小乌龟,却又低低的笑了起来。
生平第一次,被一个女人放了鸽子……还是在这种时候。
心黎看着被挂断的电话,眉尖轻轻挑了挑,将手机收了起来。
她直起头,向穆泽修病房的方向走去。她慢慢的推开门,露西坐在穆泽修的病床边,手里拿着一条湿毛巾轻轻的给穆泽修擦着手臂。
看到她来,忍不住冷讥,“慕心黎,泽修他怎么会看上你这样的女人?看来茉城那些报道没错,你就是个水性杨花的放荡女人……亏泽修还那么维护你。”
露西高雅的形象已经不复存在,甚至已经开始口不择言起来。
她爱穆泽修,可穆泽修的心里一直有慕心黎。所以,她忍,她让,甚至她还可以为了穆泽修,去劝自己的情敌。
可眼睁睁的看着穆泽修一次又一次为了面前的女人受到伤害,而这个女人站在这里,一点心疼愧疚的表情都没有,她心里更痛,“泽修就不应该回来找你,慕心黎,你迟早会被薄家赶出去……”
心黎的眉心拧了一下,只是淡淡的睨了一眼她,然后将眸光落在病床上的穆泽修的身上。
他依旧昏迷着,即便露西刚刚那么大声的吵,他依旧没有任何动静。
心黎抬了一下眸,“你没有任何资格来指责我。”
露西愣了,她想象过慕心黎在听到那些话的反应,但没想到她这么淡,这么理所当然的反过来指责她?
“慕……”
“就算要指责,也应该是他……”心黎继续道,明媚的眸中依旧淡淡的,“不管我是个什么样的女人,都轮不到你来说。就算我被薄家赶出去,那也是我的事情,和你无关……”
露西愣住。她有良好的教养和家世,大场面也见过不少,但她从来没见过慕心黎这样的女人,薄凉寡淡。
病床上躺着的是最爱她的男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