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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寒君走过来,一双黑眸在流淌着柔和的波纹:“兰兰说得虽简单,但我听懂了大意。我有心收集书本典籍,可一人之力实在微不足道。不如,兰兰将此法传授给这几位先生,教他们将这屋子绝版书籍全部刻印复制,也好传给后世子孙,如何?”
寒王就是寒王,做事雷厉风行不计成本。江兰急忙摆手:“寒君说笑,此法是我听别人说的,真做起来真需一些时日细细地摸索。”
付寒君淡淡地笑道:“我从不说笑。兰兰可用心摸索,需要的银两由我一并负担。”
要是真把这种技术研究出来,倒是一件好事。现在整个承天都没几本书,实在是无趣得紧。
江兰用过铅字打印机,大致知道活字印刷的工作原理。她决定接下这个差事:“我资质平庸,又要照顾铺子。寒君不如让别人主持这事,我做下手随时提建议,可好?”
“也好。”付寒君笑道,“那便由林先生主持吧。”
一旁的林秀才感激涕零,拱手道:“殿下尊师重道,收集书籍,实乃天下读书人之幸。老朽必定竭尽所能,与姑娘一起找出刻印之法。”
付寒君还礼:“有劳先生,今天诸位暂且先回去。我着人安排场地,明日各位便可开始钻研刻印之法。”
众秀才告辞离去。
待四周静下来,付寒君转头望向江兰,“我要的诗你整理好了?”
江兰点点头,掏出诗集递给他:“我的字很难看。”
付寒君接过,认真地看了几页,坐到窗边拿起黑玉狼毫,工工整整写上:《江兰闻诗录》
他的表情无比专注,气息如神祗般的沉静。手下的字端正舒展,透着一股儒雅之风。
寒王寒王,果真是书法大家。
以前,江兰做梦也没想到能认识这么优秀的人。她想夸对方,又觉得对方乃堂堂寒王,不缺她的夸赞。惊叹之下,只知道傻傻地乐道:“想不到书籍上还会留下我的名字,还是寒王写的。”
付寒君抬起头,看着她如花的笑颜,柔声道:“兰兰若喜欢,我定找机会让你青史留名。”
江兰摆摆手:“不用不用,自己有多少斤两,自己还是知道的。”
付寒君轻声一笑:“兰兰倒是坦白得可爱,后天幽情节,寒王府有聚会,你也来吧。”像是知道江兰要推辞,他补充道,“你不来,耶律夫人又要呱噪你了。”
“是啊。”江兰吸了口冷气,她最怕耶律夫人唠叨。
付寒君趁机劝道:“我也怕和那些男男女女打交道,你来,我们结伴躲起来喝酒。”
江兰道:“我回去跟干娘商议一下,那日若无急事便来。”
什么幽情,不过是相亲会。沈冲那混蛋,走了这么久也不回个信。惹急了她,真在幽情节找一个富贵公子也说不定。
辞别寒王回到家,一进门,红依拿着一包衣服冲上来:“小姐,这是老夫人给你准备的衣服。老夫人要你幽情节那天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去寒王府参加聚会。”
拉杰本来一旁在忙活,听到这话耳朵一竖,跑过来一脸紧张地问:“姑娘,你要去参加幽情节?”
江兰不想为难这位忠犬,但一想起沈冲那个坏蛋,她气不打一处来:“是啊。”
闻言,拉杰急了:“不行,我听说承天的幽情节是相亲集会。姑娘已经有我家少主,不可参加。”
红依猛地推了他一把:“天天你家少主你家少主,你家少主在哪呢?且不说我家老夫人看不上,就算看上了,一走这么久一点音信都没有,要是耽误了我家小姐的大好年华,把你卖了也赔不起。”
拉杰可怜巴巴地看着红依,脸涨得通红:“其实,我家少主有音信的,他每次传信都问我江姑娘过得好不好。只是他觉得直接问姑娘太过婆妈,不是勇士所为,所以才。我家少主真的很关心姑娘,男儿志在四方,少主如此,请姑娘莫怪。”
原来拉杰一直都在和沈冲联系,而且沈冲还特地不让自己知道消息。好个沈冲,果然是你的行事风格。
江兰气得七窍生烟,牙都要咬碎了,她决定幽情节聚会非去不可。
幽情节那天,江兰穿上耶律夫人准备的紫色碎花裾裙,赶往寒王府赴会。
大节日里,寒王府门户洞开,门庭若市。
走进寒王府后花园,对上了一汪幽蓝的湖泊。蓝天碧水相映,明波随轻风荡漾。湖畔垂柳临风摇曳,如贤淑佳丽超凡脱俗,窈窕多姿。
古色古香的建筑中间,散布着许多衣着华丽的公子小姐。到处传来莺声燕语,还有阵阵朗笑。
江兰一袭素衣,当然与众人不一样,根本没法和那些人打成一片。无聊之中,她一个人坐在湖边,好奇地看着清澈的湖水中,一群群色彩斑斓的鱼儿。却不觉秋日晶亮的水波将她如画的眉目渲染得清丽无比,迷倒了一位痴人。
呆呆地看了佳人好半天,胡公子鼓起勇气,走到江兰身边,拱手道:“姑娘,在下胡惟庸,敢问姑娘大名。”
竟然有人看上她,江兰呆了半天才起身回礼:“小女子江兰。”
能进寒王府参加幽情节的女子都不是普通人,胡惟庸早已将参加的人记清楚。他想了想,忙道:“原来是江家小姐,耶律夫人义女。在下唐突,能否和江小姐聊聊天。”
在幽情节上,男女聊聊天的深层意思便是:我对你有意思。
既然来了,聊聊天也无妨。
江兰点点头,两人一边说着话,一边朝花园深处走去。
虽说是聊天,江兰说了几句客套话之后便再找不到什么说词。胡惟庸极会讨好人,见江兰不说话,便带着敬佩之意,将江志忠将军当年的英雄事迹夸了一通。
江兰对打仗之类的事没有兴趣,听得昏昏欲睡。这一切落在胡惟庸眼里,便成了谦逊贤惠的表现。他的父亲是风业守城大将,他也在军中效力。寒王将江家军收归旗下的事他当然知道。如今江家军得宠,江兰是江家唯一的小姐。要是娶了这位小姐,他便是江家军的姑爷,在寒王面前也高了几分。更何况,这位江小姐容貌端庄秀丽,脾性温和,是个良配。
胡惟庸正在暗自算,不知不觉中,被同样魂不守舍的江兰甩了好远。
他回过神,正要喊住前面的人,不妨寒王的亲随单云飞从假山后走出,用剑柄顶住他的胸膛,低声道:“寒王殿下在前面簌玉亭小憩,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胡惟庸一惊:“糟糕,江姑娘过去了,还请单大人替我唤她回来。”
单云飞没动弹,一双眼睛冷冷地盯着他:“不得大声喧哗,退下。”
胡惟庸好像明白了什么,慌忙行礼:“不敢打扰寒王殿下,在下这就退下。”
作者有话要说:寒君的形象和以前很不一样了,没人出声,心中没底啊。
☆、第二十三章
很久,江兰才发现身边的人不见了。正好,乐得清静,她开开心心地往园林深处走。
周围的喧嚣隐去,空气越来越清幽,弥漫着枫树特有的味道。一片片鲜红的枫叶缓缓飘落,星星点点落在布满青苔的石板道上。空灵的鸟叫声在林间盘旋,像悠扬的和弦,悦耳清脆。
她正陶醉于秋色枫林之间,忽然听到山上传来一道声音:“兰兰,来喝一杯,如何?”
抬头一看,山顶有一间别致的凉亭。付寒君站在凉亭外,俊朗的眉目上挂着柔和的笑,一身白底墨竹纹长衫随风猎猎飞舞,飘逸出尘。
江兰点头道:“好。”
凉亭里置着一张舒适的卧榻,卧榻中央的小桌上放着一套羊脂玉酒具。付寒君拿起酒壶,给江兰斟酒。金黄色的酒汁落到纯洁无暇的精致酒碗中,立刻绽开一股醉人的酒香,沁人心脾。
付寒君道:“请自便。”然后托着自己的酒碗,侧身一躺,用手支着脑袋。
江兰坐到卧榻的另一边坐下,拿起那碗酒:“这酒好香,劲头大吗?太醉人,我是不敢喝的。”
付寒君眼睛里已有了些许迷离的醉意:“这酒名唤醉三生,酒过三杯便醉生忘死。我已喝了九杯,所有烦恼都忘了。”
“那我只喝两杯。”江兰说完,仰头喝掉了碗中的酒。
入口甘甜可口,一点也不辣人。咽下去以后,还不停地从肚里向外翻香气,久久不散。
“怎么样?”付寒君微笑着问。
江兰赞道:“好酒,真是好酒!”
付寒君望着手里的酒宛然一笑:“收集头场雪雪水封存于地下做酿酒之用,来年用桃枝烧开蒸馏,酒汁酿好之后藏于山洞之中沉淀三年。饮用的头天将酒汁灌入幼竹体内,一夜之间幼竹长高,竹叶吸山间灵气化为露水,冲淡酒糟的腥味。届时再取出,方成这一醉三生的绝品。”说完,一饮而尽,闭上双眼慢慢地回味,“忧醉,恨醉,情醉。”
凉亭周围看不到伺候的人。江兰拿起酒壶,替付寒君添满酒碗,随口问:“寒君也有忧?”
付寒君睁开眼睛,醉眼朦胧地看着她,抬起酒碗要与她碰杯:“当然,今天呆在寒王府中的那些男男女女,不是忧?若我真能不管不顾,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放他们进我的府邸。最可恨那些幕僚,总说什么阴阳调和之事,听得我头疼。”
哈哈,原来寒王也怕相亲。
江兰添满自己的酒碗,与他碰了一下,笑道:“寒王风华绝代,二十六却还单身,难怪幕僚们要撮弄你娶个王妃,怕你孤独一世呢。”
闻言,付寒君眼中闪过一道莫名的光:“我有过王妃,十七岁时娶过一个柳妃,可惜她去得早。”
“啊,她怎么死……”江兰本能地追问,但话一出口便觉不妥,急忙打住了话头,“抱歉,我多言了。”
付寒君的神色依然柔和散淡:“没关系,生老病死,天道循环而已。”说完,喝完了杯中的酒。
见状,江兰也只得将碗中的酒饮尽,放下酒碗替他添酒,笑道:“我是不能再喝了,坐在这陪寒君聊聊天吧。”
“也好,”付寒君看着山下,缓缓道,“兰兰就算不说话,陪在我身边也是好的。”
山顶轻风习习,送来了淡淡枫香。酒劲慢慢地在身体里流淌着,全身的毛孔仿佛都张开了一般,说不出的惬意。
此时无声胜有声,江兰不再说话,也扭头静静地看着山下。
山下是一片火红的枫叶海洋,和风掠过,红浪翻滚。点点金黄的颜色点缀其间,那么耀眼,又是那么和谐。
过了许久,付寒君忽然似笑非笑地说道:“你真想知道柳妃是怎么死的吗?”
没有人回答。
不知什么时候,江兰已经睡着。她靠着卧榻栏,歪着头,睡得十分香甜,脸上还浮着一层薄薄的红晕。
“我忘了告诉你,依你的酒量,两杯便要忘死。”付寒君坐起身,手一挥,挥落了小桌和酒具。金黄色的酒从碎裂的羊脂玉酒壶中渗出,淌得满地都是。
他探过身,伸手一勾,江兰便倒在了他的怀里。可她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头,再次沉沉入睡。
付寒君一手抱着她,一手温柔地摸着她的头发,就像摸一只小猫一般:“她与太子有染,被我亲手杀了,这个答案可有趣?”
江兰依然睡得很沉,长长的睫毛在风中微微颤抖。
付寒君淡淡地一笑,抬头看着漫天飞舞的红叶,自言自语:“我向来孤独,为何小冲什么都不缺,还能有你?”
天色渐渐变暗,地上湿淋淋的酒迹已被风吹干,只剩一股浓香的酒香在空气中盘旋。
单云飞走到小亭前,低头道:“殿下。”
付寒君斜靠在卧榻上,抚摸着怀里的美人,微眯着双眼:“何事?”
“吴大人密使到。”
“嗯。”付寒君微微一笑,掐住怀中人的下巴,让其面向单云飞,“是否算绝色?”
单云飞不敢抬头:“不算。”
付寒君笑得更加灿烂:“是否聪明绝顶。”
“不是。”
“是啊,真奇怪。”付寒君敛眸,纤长的手指环住江兰纤细地脖颈,慢慢地收紧,但片刻又陡然松开,“何必浪费心神。”
他将江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