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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来了,”红娘也跑了过来,手里还小心地牵着串大红剪纸,“姐姐,我们正在给你们布置成亲的礼堂呢。”
江兰心跳加速,激动地捂住了胸口。
沈冲在她耳畔轻声道:“这是我们在承天成亲用的房子,进去看看。”
闻言,江兰开开心心地跑进去。宽宽的屋子里只放了几张矮矮的卧榻,桃木地板用蜡打得铮亮,在合适宜的地方摆满了雅致的花草。
在一楼看了一会儿,红娘拉着她上了二楼。
二楼更加漂亮,一整套漆得铮亮的桃木家具。卧室和主厅用圆门隔开,里面放置着一张圆形雕花大床。床上已经铺好了大红锦被,挂好了红帐。床下垫着豹皮地毯。落地窗外,鲜红的枫树随风摇晃,片片红叶从窗户飞进来,飘得屋内到处都是。
红娘朗声笑道:“姐姐,我已经转移目标了,拓拔哥哥你就用吧。要是你用不惯,到了蒙落,我另外再给你介绍一个。”
话音刚落,背后就传来了沈冲气急败坏的声音:“红娘,你可不能教坏我女人。”
原来沈冲见两个女人上了二楼,自恋地怕她们因为自己吵起来,偷偷地跟在身后。
红娘回过身,白了他一眼:“教坏怎么了?你本就不是好东西。”
“去去去,一边忙去。”沈冲轰开她,走过来揽住江兰,用下巴指指那张大圆床,笑得暧昧无比,“这张床,我选了好久。过几天我们就在上面,嘿嘿。“
好肉麻,红娘吸了口冷气,跑下楼了。
江兰也尴尬万分,满脸绯红。她一扭腰,撞了沈冲一下:“讨厌。”
“别生气嘛,我还有一件宝贝呢,拉无叔送我的,有图的,咱们到时候一起看。”沈冲贼兮兮地笑着,拉开了衣襟。
江兰伸脖一看,顿时面颊绯红。只见里面赫然躺着一本书,《房中秘术》。
她羞得大骂:“你,没脸没皮。”
沈冲吃吃一笑:“等过十天,咱们成了亲,我什么秘密都没有了。到时候我有没有脸皮,你最清楚。”
“你……”江兰幸福到快要眩晕,正要说话,红娘在楼下喊:“哥哥,单大人来了。”
两人下楼,只见单云飞站在屋子中央。见到两人,他对沈冲拱手道:“公子,江姑娘。林先生请姑娘进府,有要事相商。”
“哎呀。”江兰一跺脚,对沈冲道,“今天印第一本书,我得马上去。”
前几日,刻印之术的研制已到最后关头。她和林先生早就说好,印第一本书时,所有人都要在场。今天竟然忘了。
作者有话要说:尽量多更点,再过几天就没空了。
☆、第二十七章
辞别沈冲,匆匆忙赶到寒王府,林先生他们已等候多时。见人到齐,林先生小心翼翼地捧出一个锦盒,打开,里面摆着一本《海琳珠诗集》。
林先生激动地解释道:“这是殿下母妃留下的珍贵手稿,殿下决定,第一本书印此诗集。”
江兰也很激动,一连好多天,大家的合作辛苦终于有了回报。若这次成功,书在承天将不再是手抄的奢侈品。
印刷开始。
在林先生的指挥下,排版,校队,刊印,装订,进行得有条不紊。不多时,一本本带着清香的书籍被人捧了过来。
众人纷纷拿起一本,细心翻阅。江兰也拿起一本,辛勤劳动换来了有价值的回报,嘴里像喝了蜜似的甜。
林先生最为激动,他捧着手里的手,老泪纵横,浑身哆嗦。忽然,他两眼一翻,往后一倒,晕了过去。
身体带翻了一盏油灯。滚油泼在凌乱的纸张上,霎时就燃了起来。火苗呼的一下就窜到了松香坛上。
众人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救人的救人,扑火的扑火。
可松香极易燃烧,燃烧时又火星飞溅,很快整间屋子就被浓烟灌满。眼看救不了了,江兰只好大喊一声:“快撤。”
屋子的东西都是众秀才呕心沥血制造出来的宝贝,此时此刻,众秀才急红了眼。一改平日里手无缚鸡之力的形象,扛机器的扛机器,抢活字的抢活字,几乎拼出了性命。
江兰捧着一盒活字跑出印刷屋,忽然又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海琳珠诗集》还在里面,那可是付寒君母亲的遗物啊。
屋子里已经开始窜火苗。
焦急中,看到旁边有人穿着棉袄。她跑过去连拖带抢地将棉袄脱下来,套在身上,包住头。又从别人手里抢过一盆水披头盖脸地浇下去,冲进了屋子。
付寒君赶来,正好撞见了这一幕。他大惊失色,飞身跃起,想把她拉住,可还是晚了一步。他闷吼一声,想要跟进去,却被随后赶到的单云飞牢牢抱住:“殿下不可!”
还好,屋子里还未完全燃烧,屋子也不大。江兰弯着身子,跑到放锦盒的地方。一摸盒子,滚烫异常。她顾不上许多,拿起来就跑。滚滚浓烟已经让她无法辨别方向,好在她还记得方向。
死命跑出门,她将盒子往旁边人怀里一塞,推开拦路的付寒君,心急火燎冲向荷花池,一头扎了下去。
身上火燎燎的气息瞬间变成了冰凉凉的感觉,安全了。
她舒舒服服地喘了一口气。
付寒君赶紧俯□,伸出手:“水里太凉,快上来。”
听他这么一说,江兰倒真觉得水有些冰凉刺骨,她抓住付寒君的手,费力地爬出荷花池。一出水,她禁不住打了一个哆嗦,笑道:“书坏没坏?”
一旁的单云飞打开锦盒,低头道:“没坏。”
“你就为了那本书?”付寒君冷冷地问。
风一吹,江兰冷得直哆嗦,嘴唇发紫:“那是,那是,你母亲的书。”
“啪”的一声,付寒君给了她一耳光。
这一耳光扇得非常重,毫无保留。带着五分狂怒,五分惊恐。
真疼,疼得都麻木了。
江兰捂住脸,眼泪夺眶而出。要是对方是沈冲,早已挨了她好几脚。可偏偏对方是付寒君。
付寒君自己也怔了怔,但随即,他收起惊愕的神色,一把打横将江兰抱起飞了起来。
风一吹,江兰冷得牙齿打颤。
“快到了。”付寒君将她搂得更紧。
不一会儿,两人落到一个院子中,几名丫鬟忙过来迎接。付寒君没有理众人,抱着她径直进了屋。
屋里云雾缭绕,浴桶里早已备好奶白色的热水,水面上飘满了金黄色山菊花瓣,丝丝缕缕的雾气中着一股淡淡的菊香,熏得人昏昏欲睡。
付寒君小心翼翼,将江兰放进了浴桶,然后转身出门,对众丫鬟道:“你们伺候着。”
右脸还隐隐作痛,又吸进了太多的烟雾。江兰懒懒地泡在水里,一动不想动。她第一次见到付寒君这么凶,更想不到付寒君会打她。
丫鬟们替她洗完澡,又拿来一件蓝色滚边,月牙白男式长袍。
“我的衣服呢?”她问。
丫鬟笑道:“姑娘的衣服被火烧坏了,王府里一时又找不到合适的尺寸。殿下已命人去买,姑娘先用殿下的衣服将就一下。”
“这怎么使得?”江兰急忙摆手,“姐姐若有衣服,借我一件可好?”
丫鬟一脸为难:“姑娘是贵客,怎能穿下人的衣服。这是殿下的意思,姑娘莫要为难奴婢。”
没办法,江兰只好穿上了这件衣服。付寒君的衣服很柔软,上面带着淡淡的墨香,熏得江兰有些不自在。
换好衣服,丫鬟领着她去见付寒君。
还没进门就听见一阵咳嗽。
推开门,一股淡淡的花香扑面而来,里面一片温柔的莹黄,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地板上铺着竹席,还燃着地龙,暖融融的。
天色已经有些暗了,付寒君也刚洗完澡,正席地而坐,手按琴弦望着窗外发呆。一袭紫色的宽松锦绣外袍,衣襟处恰当正好地敞开,露出那里面那件高雅稳重的深紫色贴身云衫。婵娟黑发随意倾泻,拖曳在地。
江兰脱掉鞋,赤脚走进去。
听见她的声音,付寒君扭头,勾起一抹好看的微笑:“抱歉,我刚才唐突了,疼吗?”
温柔笑容,完美无瑕,看得江兰几乎有了一种错觉。仿佛刚才那个失态的付寒君只是一个幻影。
她努力挤出一丝笑容:“是我莽撞了。”
“咳,”付寒君轻咳一声,“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我没办法和小冲交待,进来吧。”
江兰依言,走到他身边坐下。关切地问:“寒君,你病了?”
付寒君轻声答:“略感风寒,无妨。以后你要记住,再不可以身犯险。”
江兰抿嘴道:“那本书很重要。”
“你才是最重要的。”付寒君怔怔地盯着她,双眸深邃如渊,仿佛要将她吸进去似的。
这时,丫鬟又进门禀道:“殿下,李太医来了。”
“请他进来。”
不一会儿,李太医进来,先替江兰把了把脉:“姑娘呛了一口烟,并无大碍。只是受了惊,一会儿我开一帖药,服下便好了。”
然后又替付寒君把脉,把着把着,李太医眉头紧皱:“殿下,昨日殿下的风寒已有好转,怎么今日又忽然转重?殿下,心中郁结,不利于病情好转。若有烦心事,殿下须放宽心才好。我再给殿下开几贴药。”
郁结?看来这个寒王做得并不轻松。江兰想安慰他,又不知道该说什么话,只得默默不语。
李太医给江兰开的药是早已配好的药粉,从热水冲开便可服用。没多久,侍女端上了药,还有一碗漱口水,一碟蜜饯。
王府的规矩就是多,江兰少不得一一遵从。先喝完药,再漱口,服蜜饯。
服完药,付寒君道:“你在床上歇一会儿,我已派人去通知小冲,一会儿来接你。”
那一巴掌,扇得两人尴尬无比。江兰巴不得离他远一点。忙跟着侍女的指引下走到里屋,钻进了暖和的被窝。这药喝完确实有些困,又加之吸了些迷烟,江兰实在撑不住了,不一会儿便进入了梦乡。
见她睡着,侍女们点亮仙鹤烛台,无声地退了下去。
付寒君静静地古琴面前,闭目养神。里屋的莹黄烛光一闪一闪的,像妖魅一样,带着异样的蛊惑。
忽然,他站起身,朝里屋走去。
透明的白色云帐中,江兰睡得很甜,嘴角上还挂着一丝微笑。她总是睡得这么甜,让人羡慕得,想要把她吃下去。
付寒君坐到床边,认真地凝视了她好一会儿,俯□,轻轻吻上了她的额头。然后慢慢往下,吻过她的眉心、鼻尖,最后停下娇嫩的双唇上,辗转吮吸。
同时,手指拉开衣带,顺着衣襟伸了进去,灵巧地将衣服剥开。江兰里面并没有穿里衣,纯洁的身体暴露在了莹黄的灯光下。
付寒君的动作越来越激烈,他翻身而上,抬起江兰的双腿,炽热的双唇覆上了江兰的小腹。
“嗯。”江兰皱紧了眉头,呻吟出声,并没有醒。
良久,付寒君抬起头,舌尖上还挂着一缕晶莹的银丝。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脱下外衣,再次俯□,啃噬着江兰的脖颈。
☆、第28章
啃着啃着,他停下了动作,愣愣地盯着江兰脖子上的狼牙项链。突然,他猛地跳下床出了门。门外,一个侍女躲闪不及,被他撞了一个踉跄。
待他走远,侍女惊恐地望着单云飞:“单大人。”
单云飞面无表情:“进去收拾干净,所有人退出内院。”
江兰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梦中,沈冲和她打闹,两人滚成一团。身体相贴的地方滚烫滚烫的,很痒,仿佛有一种奇怪的渴望在血液里翻腾。
意犹未尽地醒来,屋里灰蒙蒙的,也不知是早上还是傍晚。
柔软的大床上,散发着一种莫名其妙,令人心跳的气味。尽管还没睡够,她却不愿再睡下去。
床边放着一叠整齐的衣裙,她穿好衣服起床走到外屋。外屋空荡荡的,地龙已经熄灭,屋内的空气冰冷刺骨。窗外寒雨淅沥沥地写着,黑云黑压压地压在天边,天色阴沉无比。
“有人吗?”她喊。
没人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