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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雪雪的老公!”厉振宇语气不冷不热地道。
吉米吓得半天没了声响,许久才缓过气:“呃,你找我有事吗?”
“别装傻!”厉振宇淡淡地告之:“我更喜欢跟直接的人打交待!你要给夏雪动手术,作为她的老公当然全程陪同!我还准备了大笔的奖金,如果手术成功就奖赏给你!”
“如果手术失败呢!”吉米战战兢兢地问道。
“如果失败了——”厉振宇特意拖长尾音,等对方极度紧张之时,才淡淡地告诉他:“我就让你给她陪葬!”
“……”吉米不再说话,估计是在抹汗。
“别妄想逃走!从我踏上缅甸之时,就让人监视着你的一举一动,你绝对跑不掉!”厉振宇冷冷地敬告。
“其实……”吉米艰难地开口道:“我并没有打算逃走!”
“那是最好不过!”厉振宇轻轻吁出一口气:“我知道,是罗彬让你这么做的!”
“啊!”吉米显然吃惊不小,问道:“你怎么知道?”
“哼!”厉振宇以一声不屑的冷哼来回答他。“算他良心未泯!”
“厉先生,您简直神机妙算!”吉米对厉振宇拍了几句马屁:“这件事情除了我,没有别人知道!”
夏雪要求吉米给她重植记忆,吉米并不想答应的!可是罗彬却也要求他给夏雪重植记忆!几经思忖,他就下了这个决心。虽然手术的风险性太高,一旦失败,对于吉米如今的名誉和身份来说损失很重。
不过一方面是夏雪的殷殷期盼,一方面是罗彬的嘱托,吉米只好下定决心,冒着手术失败的高风险给夏雪重植记忆!
“告诉罗彬,他最好永远别再出现在我和夏雪的面前,我们都不想再看到他!”厉振宇冷冷地道。
来缅甸,他就是为陪伴爱妻找回丢失的记忆!手术结束之后,只要她度过危险期,他就会带她回去,绝不会再让罗彬接触她。
虽然到目前为止,没发现罗彬再对她有任何的不轨企图,但是鉴于罗彬有前科,他对他防备些还是十分有必要。
“呃,好吧!”吉米小声地应道,同时嘀咕着:“阿彬从没有做过伤害雪雪的事情!既使给她切除记忆,也是为了……”
“闭嘴!”厉振宇怒声斥止:“别再跟我提这件事情!”
提起这件事情,他就气不打一处来,立刻就有将罗彬碎尸万段的冲动。
“好吧!我不提!”吉米是个很随和的老外,立刻很乖顺地问道:“手术安排在什么时间?”
他问厉振宇手术的时间,而没有自己决定。
“明天上午!”厉振宇说完,顿了顿,又问道:“可以吗?”
“可以!”吉米毫不犹豫地应允了。“我现在就安排!明天上午八点钟,让雪雪过来吧!不对,是你带着雪雪过来吧!”
225你打扰到我们了!
厉振宇带着夏雪到达缅甸,为了安全起见,除了吉米,他没有通知任何人!
当然,他知道,吉米知晓的事情,也瞒不过罗彬!不过罗彬既然赞成吉米给夏雪做手术,应该不会让吉米再在手术中做手脚!再者,他与罗彬已经恩怨两清,对方也没有理由再来算计夏雪。
当然,什么时候都谨慎些,还是好的!
厉振宇做足了准备,同时在医院里安排了不少好手,严阵以待。不过,他做的这些这准备并非为了防备罗彬。因为凭着罗彬的身手,再多的人都没用!他身边的只有陶铮能跟罗彬较量一二。
第二天,早晨六点钟,两人起床用过早餐之后,厉振宇陪着夏雪来到了医院。
吉米早就准备好了专门的绿色通道,让夏雪躺上了手术床,推进了手术室。
整个过程,厉振宇陪伴在夏雪的左右。他穿着无菌服,戴着无菌帽和口罩,和医生一样全副武装。为了避免夏雪惧怕手术,他将陪伴她经历整个过程。
“振宇!”夏雪紧紧地抓住男子戴着无菌手套的大手,本来心里极为恐惧,因为有他在她的身畔,她放松了许多。无论任何时候,只要有他在,她就很有安全感。
“我在,我一直都在!”厉振宇戴着口罩无法吻她,就用戴着无菌手套的大手摸了摸她的俏脸。“我会一直陪着你!直到你平安苏醒过来!”
唔,手术要开始了!她要做深度麻醉!这真得是一次生死关劫!重新苏醒之后,她是拥有了丢失的记忆,或者是更糟……不敢深思下去,她只是攥住他的大手,紧紧地,紧紧地……
头顶的无影灯打开,吉米开始给夏雪注射麻药。通常,这些活儿一般由副手或者护士来做,但为了确保手术的成功率,他都是亲力亲为。
“别怕,相信我!”吉米俏皮地对夏雪眨了眨蓝色的眼眸。
原本心里很紧张的,看到吉米轻松的模样,夏雪也不由轻松了许多。吉米似乎很有信心,她是不是也该对他有些信心呢!
长长的麻醉针刺进了她的骨缝深处,感觉到身畔男子更紧地握住她。看到针头刺进她的骨缝里,他远远比她还要疼。
“我……不疼!”夏雪说完了这句话,就打了个呵欠。麻药很快就起效了,她的眼皮越来越深重,终于慢慢地阖起了眸子,沉入了无边的黑暗里酣睡起来。
*
夏雪仿佛游荡在浩如烟海的宇宙里,四周群星璀璨,无数过往流年从她的眼前流淌而过。
孤独凄凉的童年,青涩多愁的少年,命运多舛的成年……一幕幕地过往,就像电影胶片,在她眼前闪过一张张的慢镜头。起先,这些镜头是散乱的,没有逻辑的,慢慢地变得清晰起来,变得有条不紊起来。
好像有一条线将这些碎片一一串起,将她破碎的记忆拼凑到了一起。
于是,她终于健全了!
她的记忆里再无缺憾,再无空白,过往的每一幕都那么流畅,纤毫毕现!曾让她纠结不解的人,曾让她疑惑不清的事,瞬间都有了一个明了的答案!
原来,那些答案全部存储在她的记忆里!
她与厉振宇在西餐厅里的首次相遇!她第一次看向他时的惊艳和欣赏!她在厉家再次跟他重逢时内心时的微妙和忐忑!他赠她第一件礼物时她的欣喜和兴奋……
他手捧着鲜花向她走来,身边还跟着婷婷那个小狗头军师!据说,送花的点子还是婷婷帮他想出来的!因为婷婷愿意她做她的妈妈!
原来她跟他之间,是婷婷那个小红娘给牵的线!
他第一次亲吻她……霸道又冷硬,被她认为是直男癌患者!他第一次占有她,是他们的洞房花烛夜!他第一次对她表白爱意,是他们夫妻情浓,渐入佳境之时。
她为他诞下儿子玉轩,他对他们母子俩的宠爱和珍惜!也许他并不是这世上最完美的男人,但对她来说,他却是这世上最完美的丈夫!
对于他,她实在挑不出什么不足之处。就算有不足之处,在她的眼里也是那么的可爱!
偶尔,他会闹点小脾气!偶尔,他会发作大男子主义!偶尔,他会有些自私霸道!偶尔,他会有些唯我独尊……可是,就算是缺点,她也一样地爱他啊!
就在他们感情最深浓的时候,她却被罗彬拐骗了去,切除了她生命中最最宝贵最最重要的那部分记忆!就这样,他硬生生地从她的记忆里给剔除掉了!而她却丝毫不自知!
现在,她终于找回来了!找到了丢失的最最宝贵的东西——她和他的过往回忆!
唔,她要好好记住这些,不能再把他忘记!一定要好好记住!
夏雪这样想着,嘴角微微扬起。感觉唇边似乎有丝羽般的柔吻落下,她却看不清那人的模样。是他吗?他就在她的身边,就在她的耳畔!她能闻听到他的呼吸,能嗅闻到他的气息,能感受到他的存在!
下意识的,她握紧了掌心,掌心里是男子有力的大手!这次,她发誓坚决不会再松开!
*
手术整整进行了六个小时,结束之后,就是一直沉睡。
离开手术室,夏雪被推进了重症监护室随时观察。她的脑电波已趋正常,但是却一直没有醒来!
“她什么时候能醒过来?”在手术结束的时候,同样的问题厉振宇问过吉米,不过吉米回答得很狡猾,说她睡够了就醒过来了。
其实,吉米也回答不上来具体的时间。做脑部手术风险性极大,很多人就在手术台上一睡不醒。当然,手术很成功,可是也不排除百分万之一的意外风险率。
此时,护士听到厉振宇的再次问询,就笑着用中文说:“正常情况下,明天早晨应该能醒过来!我建议你吃点东西,晚上陪她睡一觉,明天天亮的时候就能看到她明亮的眼睛了!”
听着护士安慰的话语,厉振宇觉得心情稍稍平定。他太紧张了!其实从进手术室那刻起,他远比夏雪更加紧张!可是看着她惊惶的眼眸,他就只能故作镇定。无论何时何地,他都是她的保护伞,是她的安全靠山!所以,他不能害怕,不能紧张,只能用最坚决的姿态面对她,让她明白,有他在她的身畔,她绝不会有任何的意外闪失!因为他不允许!
可是,看着她宁静的睡靥,他突然就害怕就起来!很怕她从此一睡不起!
这种惊惶无助的情绪曾在她患上了病毒瘟疫的时候体会过,现在再次感受到这种没有把握的感觉,她就像一缕烟雾,随时都可能消失在他的眼前。
“雪,你一定要醒过来!”厉振宇亲吻着她的娇颜,在她耳畔深情而温柔地低唤着:“雪,你一定要醒过来!玉轩在等着我们回去!你一定要醒过来!”
拒绝了护士送来的晚餐,饥肠辘辘的他拥着她一同入眠!他一定要等着她醒来!明天她醒来,他们一起用早餐!
*
夏雪醒来的时候正值黎明时分,枕畔的男子睡得正香甜。寂静的夜晚,重症监护室里静悄悄,只有仪器发出的轻微嗒嗒声响。
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夏雪终于彻底清醒过来。
她醒了!她终于醒了!
黑暗中,她悄悄地掐自己的胳膊,以确定自己处在清醒的状态,而不是昏迷中那些奇怪的散漫的梦境。
这时,她听到了熟悉的铃声。是她的手机!
厉振宇睡得很沉,也许是纠结了大半夜,刚睡着没久,因此铃声并没有惊醒他。
为怕吵醒他,夏雪赶紧接起,甚至都没来及得看是谁打来的电话。
电话里传出男子的粗喘声,好像他受到莫大的惊吓,一直剧烈喘息着。
虽然没看到电话号码,也看不到对方的样子,仅凭着他在电话里的粗喘,夏雪就听出了他是谁。“吴天佑!”
关于她和吴天佑的过往,她都记起来了!因为夏婉贞,因为陆莎莎,也因为一些现实的无奈的境况,她与他终于分道扬镳!就算后来曾经试图破镜重圆,可惜到底仍然没有坚持到最后。
在跟她复合之后,他竟然让陆莎莎怀孕了!
这个结果,导致了他们俩再次离分!
之后发生的种种事情,让他们俩渐行渐远,最终彻底断绝了关系!
时值今日,他们俩之间仿佛已经隔了天与海的距离。回首已是沧海桑田,他们俩早就已经没有了回头之路。
“小雪!”电话里终于响起了吴天佑低沉的呼唤。
“你……找我有事吗?”夏雪犹豫了一下,但还是保持着淡然的语气。“怎么这个时间打来电话呢!你已经影响到了我和丈夫的休息!”
看着枕畔酣睡的丈夫,夏雪一阵心疼。为了陪她,他承受了多大的煎熬。她实在不忍心吵醒他!
“唔,”吴天佑的语气顿时变得冷漠起来。沉默了一会儿,才冷冷地道:“我只是……想确认一下你是不是有事!”
“半夜打来电话确认?”夏雪表示无法理解,虽然他是她曾经的恋人,可是也不代表他拥有一些为所欲为的特权。“吴天佑,你打扰到我们了!”
“我们”两个字刺疼了吴天佑,他顿时变得激忿起来:“夏雪,别忘了上次你感染了瘟疫,是我及时通知厉振宇才救了你一命!上次我就半夜做了一个恶梦,梦见你发烧浑身颤抖,醒来后我打电话过去,是厉振宇接的电话,你可以问他!是不是我及时提醒他才救了你的性命!你不感念我的救命之恩,还故作姿态,这么疏冷我……”说到这里,情绪激忿的男子几乎说不下去了。
夏雪怔了怔,她从没有听厉振宇说起此事啊!
“刚才我又做了一个恶梦……一个很可怕的恶梦!我梦见崔思颜……梦见她被撞死了!白花花的脑浆迸溅了一地!我恶心地直往后躲,又看到她从血泊里里站起身,对着我追过来!我想逃,脚就像钉在原地,根本动不了!”说起刚刚做的恶梦,吴天佑心有余悸。
夏雪则被他恶心得不行,他怎么会做这么可怕的恶梦呢!还脑浆迸溅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