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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话说完,一旁的周淼惊愕的张大了嘴巴,向晚早就想到过这种情况,脸上表情依旧。
可那人却不肯这么轻易的放过她。
双手抱胸细细的打量了她一番,讽笑,“向晚,你怎么变成这副鬼样子了,是不是监狱里的日子不好熬啊?”
向晚抿着唇不说话,甚至仍然保持着微笑。
那女人就觉得自己像是拳拳打在棉花上,终于有些绷不住了,皱了皱眉,连带着嗓音也开始尖利起来,“梦会所什么时候招工标准这么低了,找一个杀人未遂的女人来迎宾也就算了,客人说话都不搭腔,算什么态度?你们经理呢……”
“宋乔,你在做什么?”
一道低沉的声音打断了那女人的话,向晚侧过头,看着那人走近,她的记忆终于清晰了起来。
原来是他……
向晚没想到自己会在这种情况下遇到江戚峰。
当年在监狱里的时候,唯一一个看望过她的人,就是他。
只不过他的看望,估计也是带着恨意的,他是江清然的哥哥,一个差点害死他妹妹的女人,他又怎么能心平气和。
“阿峰,你终于来了,你猜我看到谁了?”
江戚峰自然也看到了向晚,一双眼睛里透出一丝让人看不透的神情来,向晚的变化无疑是巨大的,他皱了皱眉,片刻,走到了她的跟前,话音极轻,“什么时候出来的?”
“半个月前。”
她的坦然,让他有些讶异,一低头触及到她脸上浅浅的伤痕,胸口像是被什么揉了一下,有些闷,不由移开了视线,“挺好的,既然重获自由,就好好生活吧。”
“谢谢。”
宋乔没想到江戚峰这么简单就放过了向晚,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
☆、第五章 她认命
当年向晚仗着自己家大业大,没少对她冷嘲热讽,如今风水轮流转,她可不想轻易就放过她。
挑了挑眉,她伸手挽住江戚峰的胳膊,娇笑撒娇,“阿峰,怎么说,向晚和咱们也算是老朋友,许久未见,咱们是不是应该叙叙旧啊。”
江戚峰没有说话,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
向晚知道,她今天是逃不掉了。这种事只是早晚罢了,贺寒川把她送到这里来,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她当年得罪的人排起队来能从城南到城北,各个都想着看她的笑话,就算今天没有宋乔,以后也会又李乔,赵乔。
她认命。
舔了舔干涩的唇角,她看向一旁的周淼,低声道:“麻烦你跟经理说一声,就说有客人要我过去,别让她记我旷班……”
周淼不是傻子,自然看的出来,宋乔对向晚是恶意的,只是她自己也对向晚隐瞒自己坐过牢的事情觉得生气,干脆偏过头装看不见。
向晚也不在意,亦步亦趋的跟在宋乔和江戚峰的身后,安静得就像一抹游魂。
上了电梯,很快就到了一间vip的包厢,宋乔看了看低着头的向晚,笑了笑,走过去伸手揽住她的胳膊,然后推开包厢。
顿时一股酒气袭来。
房间里的光线阴暗,向晚看不清谁是谁,只听一个醉醺醺的声音道:“江少,你可算是来了,我们几个都喝了一通了,你可得自罚三杯啊,小乔,你不许拦着……”
宋乔勾了勾唇,走到包厢的灯控处,伸手开了照明,顿时整个包厢清晰的如同白昼。
包厢里的男男女女一个个的抱怨,宋乔却没有理会,而是伸手推了向晚一把,“大家看看这是谁?”
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射了过来,有审度的,有玩味的。
向晚手心冒着汗,脸上却平静的很。
直到有人喊了一声:“卧槽,这不是向家那千金,向晚吗?不是说杀人未遂坐牢去了?是本人吗?”
话音一落,整个包厢就像是炸开了锅,宋乔满意的笑了笑,用手肘撞了撞向晚的肩窝,“快跟大家打个招呼啊,怎么,傻了?”
看着那一双双讥讽的目光,向晚咬了咬唇。
“我是向晚。”
一旁的江戚峰偏头看了她一眼,眉头微微的蹙了起来。
远处的霓虹闪烁,整座城市繁华中透着冷漠。
小李站在办公室里,小心翼翼的朝办公桌的位置看了一眼,“会所那边,梦兰问,要不要出面?”
贺寒川坐在皮质的办公椅上,一身高定的手工灰色西装,映衬的他整个人越发的邪佞,他单手把玩着一枚纯黑的打火机。食指上的戒指,再灯光下照耀下有些刺目,就如同他这个人,张扬耀眼。
他一双眼睛微微眯着,像是在思考什么,半响,才沉声开口:“江戚峰也在场?”
“是。”
“叮”的一声,手里的打火机发出一声响,他点燃了一支烟,嘴角扬起,“既然江戚峰在,那就让他们玩一玩。告诉梦兰,别插手。”
想到那个女人逆来顺受的模样,贺寒川闭了闭眼,他还真的不信,只是两年,就可以让那女人变成另外一个人。
指尖的香烟缓缓的燃烧着,夜色还长着……
向晚已经记不清自己被灌了几杯酒,胃里像是被一把火在烧着,她觉得自己只要再喝一口,就有可能要死过去。
可她不能求饶,因为这里没有一个人会放过她。
☆、第六章 自甘堕落好玩吗?
江戚峰坐在沙发里盯着她,这群人个个都是使坏的能手,递给她的酒都是最烈的掺在一起的,即便是她酒量好,也伤脾伤胃。
一旁的宋乔却挺直了脊背,像是一只得胜的孔雀。
眼瞧着她又掺了一杯酒准备给向晚,江戚峰终于坐不住了,皱了皱眉,身后夺过那杯酒,一饮而尽,辛辣的酒精就像是刀子一样顺着喉咙一直烧到了胃里。
宋乔反应过来,脸色顿时变得铁青:“阿峰?你干什么,这是给向晚的酒。”
江戚峰瞪了她一眼,没有说话,而是起身走到向晚的跟前,一把将她从沙发上拎起来:“你跟我出来。”
向晚只觉得手腕被他攥的生疼,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他拎着出了包厢。
“江……江戚峰,你要带我去哪里?”
他没搭理她,只是拖着她一直往外走,直到下了楼走到梦会所的外边,他才松开了手,向晚本来腿脚不好有些站不稳,被他一丢,整个人登时无力的跌坐在了地上。
身下冰凉的砖石,还有零下的温度,让她清醒了几分,抬起头不明所以的瞧着他。
江戚峰看着她这副样子,紧皱着眉,语气竟然掺着说不出的失望,“自甘堕落好玩吗?”
她微微一愣。
“既然这么舍不得这灯红酒绿的生活,哪怕是做迎宾小姐被人取笑也要回来,那当初为什么要去伤害清然?为了贺寒川,把你自己和清然两个人都毁了,值吗?”
“阿峰……”
紧随其后的宋乔急匆匆的追了上来,甚至手上还端着一杯酒,当她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心里一紧。
当年江戚峰追求向晚不比向晚追求贺寒川差,如果不是向晚自己糊涂开车撞了江清然,恐怕江戚峰也不会对她死心。
所以,她怕,怕江戚峰对向晚还有感情。
正犹豫着要不要拉走江戚峰,一辆银灰色的法拉利打着双闪一个急刹,稳稳的停在了门口,紧接着,一道熟悉的声音在向晚身后响起。
“怎么?都在这儿做什么?”
向晚回过头,就见贺寒川下了车,一旁的司机很快把车子开走。
他迈着长腿不急不缓的走到了她的身边,挑了挑眉,“怎么?学习了半个月,连迎宾都不会?”
向晚回了神,咬牙站起身来,规规矩矩的弯腰鞠躬:“贺先生好。”
贺寒川没有说话,她就这样一直弯着腰,这样的姿势让她有些想吐,身子也微微的抖。
或许是闻到了她身上的酒气,贺寒川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上班时间,不许喝酒,你不知道?”
“对不起,我……”
看着向晚那副卑微的模样,江戚峰皱了皱眉,身体已经比意识更早一步地上前,微微拦着,“真是巧了,在这儿也能碰上你。”
巧吗?
这样的话怕是谁都不会信,说白了没有人通风报信,贺寒川这样的人向来懒得踏足这样的场所,哪怕他才是那个幕后的大老板。
“听说你刚从美国回来不久,难得来一次,怎么?手底下的人惹你不开心了?”一边说着,他漫不经心地撇了向晚一眼,“呆了半个月,你们经理没教给你,惹客人不开心应该怎么做吗?”
向晚闭了闭眼,转身走向江戚峰,然后深深鞠了一躬:“对不起,江先生,希望您能原谅我。”
江戚峰不说话,脸色不佳。
贺寒川松了松自己的袖口,凉声冷笑,“看来你没打算接受她的道歉,也好,那就让她跪在这儿,什么时候你开口说不生气了,再让她起来……”
向晚死死的咬着唇,眼眶微红,扭过头就看到贺寒川那双冰冷的眸子,他就是要把她逼到绝境里。
☆、第七章 为了个男人你依旧这么下贱
可是想到向家……
深吸了口气,她又低下了头,然后缓缓的跪了下去。
咚。
这一跪就连宋乔都吓了一跳,贺寒川站在她身后,那双眼睛泛着冷意。
“江先生,希望你原谅我……”
话没说完,一杯烈酒迎面浇了过来,“向晚,两年了,为了个男人你依旧这么下贱。”
向晚一愣,等回过神来堪堪擦干脸上的酒时,江戚峰已经走了。
他也许,对自己很失望吧。
贺寒川对这一幕没有丝毫的动容,走了过来,到她面前停了停:“既然客人还没有原谅你,那就跪着吧。”
说罢,他抬腿离开。
“贺寒川……”身后,向晚喊了他一声,轻声问道:“你就那么喜欢江清然吗?”
喜欢到,比江清然自己的亲哥哥还要恨她。
“你说什么?”他顿足,垂眸看她。
向晚抬起头,脸上的妆已经花了,此时黑一块白一块格外的滑稽,但她脸上的表情却是绝望的,“贺寒川,我真的后悔了,当初如果知道你喜欢的人是她,我绝对不会对你起任何心思。当初喜欢你,是我这辈子做的最错误的事。”
他这次听清了,原本阴沉的脸越发的难看,片刻,他笑了一声,却比不笑更骇人:“是吗?”
“可是怎么办?向晚,偏偏世界上最不允许的就是后悔。”
今年b市的冬天,格外的冷。
向晚穿着迎宾的短旗袍跪在会所的门口,脸色雪白,被酒水打湿的发尾甚至结了冰。
冷,还有腿疼,让她几近昏厥。
接近凌晨,会所的客人也越来越多了,那些人,路过她的身边总讥讽的笑一笑,可她全然不在意,只是低着头,看着自己的冻得通红的手让自己不去感受外界的一切,这是她这两年练出来的习惯。
在监狱的时候,她总是挨打,开始的时候她还会反抗,可到最后反抗招来的只会是更严重的殴打,她就再也不反抗了,只是让自己发呆,任凭她们卯足了劲儿打她,渐渐的那些人累了,就会放过她。
她只希望,贺寒川也好,江戚峰也罢,都能放过她。
不知道过了多久,周淼偷偷的拿了一件外套出来,丢给了她,皱眉道:“穿上吧,这都俩钟头了,再冻一会儿命都要没了。”
向晚怔了怔,伸手把外套捡了起来,然后张了张冻得失去血色的唇,声音沙哑:“你别管我了,免得连累你。”
“你还担心我?”周淼不清楚向晚究竟怎么得罪了那些惹不起的人,叹了口气,到底是心软,“早叫你辞职了,非得把命搭进去,你等着,我去给你倒杯热水……”
向晚不想给她惹麻烦,抬了抬手想要拦住她,结果一急,一阵眩晕袭来,她整个人“咚”的一声,倒了下去。
额头重重的磕在了大理石上,恍惚中向晚听到周淼似乎惊声喊了她一声,但黑暗袭来,她彻底失去了意识。
而此时的会所内,贺寒川正沉着脸坐在经理办公室内,一位身材姣好的女人在一旁沏了一壶茶,给他倒了一杯。
热气氤氲,室内生香。
察言观色是她的本能,知道贺寒川现在心情不佳,她干脆也不去提那些,只是有意无地提醒,“听说今晚的最低气温是零下十二度,只怕前些天买的花,活不成了。”
“花而已,再买就是了。”
“可人呢?”
☆、第八章 那个女人,果然是变了
贺寒川抬眸看向那女人,似笑非笑,“梦会所的梦兰经理,什么时候学的菩萨心肠,还为不相干的人说话?”
梦兰挑了挑妩媚的柳叶眉,刚要开口。
就听门口传来敲门声,她怔了怔,将手里的茶盏放下:“菩萨心肠倒不至于,只是那姑娘还算吃苦耐劳,要真的死在我的门口,那就可惜了。”
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