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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送她去火化之前,能不能让我跟她再单独待一会儿?”贺寒川像是看着向宇,可那样空洞无神的目光,又像是什么都没看。
赵瑜拿着纸巾擦了几次脸,红着眼睛先出去了。
向宇深深看了一眼病床上的焦黑尸体,大手在脸上抹了一下,拉着林娜璐往门口走。
只是还没走到门口的时候,忽然听到身后一道重物倒地声。
他回头一看,就见贺寒川脸朝下,直直地倒在了地上,不省人事…
初春,天还有些凉,却已经有很多女生穿上了长裙。
贺寒川早上一出门,不出预料地在门口又见到了向晚。
她穿了件浅粉色波点长裙,背对着他站着,又是跺脚转圈,又是搓手,嘴里还小声嘟囔着。
“卧槽,冷死了,她们平常穿成这样不冷吗?贺寒川怎么还不出来,冻……”
她转圈转到正好面对他,抱怨声戛然而止,皱在一起的五官也瞬间舒展开了,明媚而娇艳,“贺寒川!”
贺寒川目光在她冻红的鼻尖上顿了一下,淡淡嗯了一声,走到车前,开门坐了进去。
下一秒,另一侧的车门打开,向晚风风火火地钻了进来,“我家车又坏了,蹭你的车去学校,不介意吧?”
贺寒川偏头看了她一眼,没理会她,只是跟司机说道:“王叔,暖气开大些。”
王叔应了一声,启动车子后,把暖气调的很大。
“贺寒川,你穿的也不薄,开这么大暖气,不会热吗?你看看学校女生,好多都开始穿短裙,露大腿了!”
暖洋洋的风一阵阵吹到向晚身上,她搓了搓手,觉得舒服多了。
贺寒川扭头瞥了她一眼,她皮肤白,穿粉色显得更玲珑剔透,“嗯,我身体弱,怕冷。”
“那我给你暖暖!”向晚自告奋勇,笑嘻嘻地抓住他的手,放在她小腹上,“这样是不是暖和多了?”
指尖下的绵软让贺寒川微愣了一下,他眉头微皱,倏地把手收了回去,“以后不许这样。”
他五指微拢,指尖捻了捻,仿佛还残存着绵软的触觉。
“我给你暖暖手,你怎么还生气了?”向晚哼哼了一声,鼓着腮帮子跟他生气。
贺寒川也没理会她,她一会儿自己就调节好了,他要是解释,她以后只会变本加厉,说不定下一次就把手放她胸口了。
——比这更过火的事情,她也不是没做过。
向晚自己生了会儿闷气,见他不哄她,有些小郁闷,“网上说,女孩子生气了,男孩子都会哄。”
贺寒川淡漠地嗯了一声,“我是男人,不是男孩子。”
司机一阵憋笑。
车子已经到了学校门口,停下了,贺寒川先下了车,走出一段距离后,没见人跟上来。
他单手插兜,扭头看向车子,“还不下来?”
“我还以为你进了教室,也不会发现我不见了!这就来了!”车里传来向晚雀跃的声音。
朝霞满天,绚丽灿烂,可在她从车里探出身子那一刻,全都沦为了她的陪衬。
向晚冲他粲然一笑,这一刻,就像是马上要朝他走来的新娘。
贺寒川看得晃了一下神,见她踩着高跟鞋,不大熟练地站到了地面上,身体踉跄了一下。
他微微皱了下眉,正要上前去扶她,车子却在这一刻爆炸了。
“贺寒川,救我!”
冲天而起的火焰中,她的呼救声痛苦而凄厉。
☆、第四百三十八章 已经送去火化了
贺寒川看着她被火焰吞灭,在大火中痛苦地蜷缩着身体,呻吟着,绝望地等着他过去。
可他一步都动不了,连喉咙都像是堵住了,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向晚……向晚!”
贺寒川猛地睁开眼睛,才发现他正躺在病床上,头顶上是白花花的天花板。
他怅然若失地坐起来,抹了一把脸,才发现脸上黏糊糊的都是泪。
“病人身体没什么问题,就是休息不够,饥饿,还有精神压力过大,跟过度悲伤造成的。这段时间,你要注意他的精神状态。”一旁,医生跟赵瑜说道。
赵瑜点头,把医生送出病房,然后才走到病床前。
她想劝儿子,可几次张嘴,最后只是一声叹息。
贺寒川掀开被子,想要下床。
“你不好好躺着,现在想去做什么?”赵瑜连忙扶住他,生怕他摔倒。
贺寒川挣开她的手,声音沙哑无力,“去见向晚。”
梦里都是以前发生过的事情,除了最后车子爆炸。当时向晚下车,结果因为不会穿高跟鞋崴到脚,最后还是他抱着她,送去了校医院。
以前怎么就没有发现,他那么喜欢她呢?
“不用去了。”赵瑜这一天叹气的次数,都比一辈子加起来多。
贺寒川停下脚步,顿了一下,“为什么?”
“已经送去火化了。阿宇说,不想看到晚晚这样子,心里会难受。他跟晚晚嫂子一起去的。”赵瑜说道。
贺寒川垂着眸子没出声,只是静静地站了一会儿后,坐到了地上。
“你坐地上做什么?”赵瑜去扶他,“地上凉,你坐也坐床上。”
“不用管我。”贺寒川挣开她,站起来,去衣服里找烟,找了半天没找到。
见此,赵瑜说道:“你找烟吗?我都给扔了,好不容易戒了。就不要再抽了,对身体不好。”
贺寒川也没有说什么,只是重新坐到了地上。
地面有些凉,坐着让身体觉得很不舒服,可却能让他焦灼的心,有片刻的安静。只是这样的安静,也只能维持数秒而已。
贺寒川又站了起来,打了一个电话,“江清然呢?”
“已经按照您的吩咐,挑断了手筋脚筋,现在正在医院疗养,等她好一点了,就会送到监狱,不然怕她受不住。”
贺寒川俊脸上一片森寒,“现在就把她送过去,安排医疗队守着她,只要不死就行。”
当时她不是要求打断向晚的腿后,就直接送向晚去监狱吗?
现在他也要让她尝尝同样的滋味。
那边的人听了,踌躇片刻后,说道:“贺总,江家跟林家的人已经收到消息了,他们不会同意这么做的。”
“而且爆出来贺氏集团跟人体实验有关的人,我们还不知道到底是谁,他们也在盯着您。要是您现在非要这么做,会让他们抓到把柄的。”
这些确实是以前的贺寒川会考虑的事情,因为走错一步,他就会万劫不复。
但现在向晚都不在了,就算真的万劫不复,那又怎样?
“这些不需要你考虑,你只需要按照我的命令去做,明白?”贺寒川紧紧攥着手机,额头隐有青筋蹦起。
他没开免提,赵瑜听不到对方说了些什么,但从他目前说的这些话,差不多能推测出他是什么意思。
她几步走到他跟前,皱眉道:“寒川,现在有多少人盯着你,你知道吗?你要是这么做,只会……”
“会怎样,对我来说还重要吗?”贺寒川眼底有苦涩,也有讥讽,“若是贺家真的出了事情,您直接回赵家就是。”
至于他,只要他不死,就会想办法给向晚报仇
“你太意气用事了。”赵瑜说道:“你的命运一直是跟贺家绑在一起的,你觉得贺家覆灭了,以你一个人的力量,能给晚晚报仇?”
贺寒川垂眸看着她,眼底翻涌着阴暗的浪潮,“那我要怎样?继续潜伏,或者跟别人合作,找到幕后的人,想办法给向晚报仇吗?”
“难道……不应该这样吗?”赵瑜从未见过他这个样子,磕绊了一下,才说道。
贺寒川大笑了两声,可眼底却闪烁着泪光,那种失去爱人的痛苦,几乎要将他撕裂成两半。
“这当然是理智的想法,可是我……”他指了下自己的心脏,“这里已经受不了了。妈,我忍不下去了,也没有忍下去的动力了。”
“我现在只想把我知道的,看到的,那些害死向晚的人,千刀万剐,剥皮去骨,让他们也尝一下,向晚所承受过的痛苦!让他们求生不能,求死无门,千千遍遍为害死向晚感到后悔!”
他只是听到那些人的名字,看到那些人,就恨不得弄死他们,怎么还有心陪他们周旋?
赵瑜知道向晚的死对他打击很大,但从未想过,对他的打击会这般大。
他很少明确地表达喜欢什么东西,或者讨厌什么东西,就算他九岁那年知道他爸出轨的事情,也只是沉默了一下午,并没有什么过激表现。
对她这个当妈的,他也只是比其他人维护些,而不像其他人跟自己母亲那么亲密。
所以对嘴甜又黏人的向晚,她向来喜爱些,也只有在向晚身上,她才能体会到那种做母亲的感觉。
原来寒川,对晚晚的感情,已经这么深了吗?
“照我的意思去办。另外,除了致命伤,需要去医院抢救,不允许江清然外出,也不允许任何人去探望她。如果哪个犯人跟她关系亲密,立刻把两人分开。听清楚了吗?”
赵瑜发愣的功夫,贺寒川已经跟手机那端的人吩咐好了。
听到那边的人应声后,他才挂断了电话。
赵瑜这时候已经回过神来,神色复杂道:“江家、林家,还有你奶奶,跟她背后的人,都不会轻易放过这个把柄的,你确定要承担这个后果?不后悔?”
哪怕他现在有再多的荣耀,如果贺家没了,他什么也不算。
这样大的落差,没几个人能够承受。
“我这辈子唯一后悔的事情,就是没有保护好我的女人,还有孩子。”贺寒川没有半分犹豫。
没有他们,什么对他来说都没有任何意义。
☆、第四百三十九章 你查监控看一下
贺寒川都这么说了,赵瑜也没有再阻拦,只是说,“只要你不后悔就行。就算你到时候真的后悔,也没有人能够帮得了你。”
“我自己做的决定,我自己会承担后果。”贺寒川说话的时候,不经意间扫了眼窗外,正好跟一个陌生人的视线对上。
他微愣了一下,那个人已经匆忙闪开,像是偷窥怕极了被他发现。
贺寒川没开门去看那个人还在不在,只是皱了皱眉,拨通了一个号码,“我病房外有人偷窥,黑色大衣,中年人,你查监控看一下,他后来去了哪里。”
自从知道向晚那五个保镖是人刻意安排的后,他私底下又找了一批人来做事。
不过这些人既不是从保镖市场找的,也不是从赵家军队中找的,而是国际上一队出名的雇佣兵。
他们只认钱,没有主子,这也避免了他们是间谍的可能性。
除了价钱高点,没有任何缺点,而他现在最不缺的,就是钱。
那边应了一声,确定没有别的命令后,便干净利落地挂了电话,去做事了。
见他挂了电话,赵瑜正想问刚刚是怎么回事,贺寒川先一步说道:“您什么都不用问了,有些事情,您知道的越少越好。”
赵瑜听了这话,有些怀疑,有些担忧,但最后只是重重叹了一口气,什么都没问。
贺寒川打完电话后,便坐在地上,一动不动地看着地面。
地面跟天花板还有其他东西一样,很快就变成了向晚的脸。
他从不知道思念一个人是什么滋味,哪怕向晚不爱他的时候,他也用威胁的手段把她留在身边,能够时时刻刻看到她。
可现在……哪怕他用尽所有手段,也不可能再见到她了。
思念,如野草般肆意蔓延,占领了他的心后,一点点收缩,压得他无法呼吸。
叩叩叩
一阵敲门声响起。
贺寒川没理会,一旁的赵瑜犹豫了下,也没有理会。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敲什么门?”外面响起江母的声音,紧接着,病房门砰的一声被踹开了。
江母一马当先,后面跟着神色复杂的江戚峰,还有几个林家面色十分尴尬、隐隐带着厌恶的小辈。
“妈——”江戚峰有些窘迫地看了眼江母。
江母却没理会他,气急败坏地指着贺寒川说道:“寒川,是不是你让人把我女儿手筋脚筋挑断,再扔到监狱给人糟蹋的?”
那是她女儿,就算前阵子她女儿做错事,惹她生气了,可她也没想过让她受这么大罪,或者去死啊
“是我做的。”
换做以前,贺寒川说话还会稍微委婉一点,可现在,他已经没有人跟任何人周旋的心思。
听他承认,江母气得脸都青了,“居然真的是你做的!你害得我们江家破产,现在还这么折磨我女儿,你的心是黑的吗?我命令你,现在立刻把清然从监狱里带出来!”
“你应该问问,你们江家人的心,是黑的吗?!”贺寒川站起来,冷着脸一步步走近江母。
先是江清然诬陷向晚,然后是她跟江家人妄想设计向家,把向家弄破产,还害死了向晚。
现在他们江家人居然还来质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