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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站了起来,“经理还在等我,我先走了。”
“记得到了贺总面前要软一点,男人都喜欢听话的女人,实在不行就撒个娇。他之前没有第一时间拒绝你的追求,就证明对你还是有点意思的。”周淼拉住她,小声叮嘱道。
向晚珉珉唇,嗯了一声,去了经理办公室。
她推门进去的时候,梦兰双手撑在桌上托着艳光四射的脸,身前的波涛汹涌正对着端坐在经理办公桌后面的贺寒川。
两人不知道在聊些什么,但气氛很不错,从他们脸上的笑就可以看出。
向晚死皮赖脸追了贺寒川那么多年,从没见他对她这么笑过。
她压下心头升起的情绪,低头轻声问好,“贺总,梦兰姐。”
“你来了。”梦兰直起身,懒懒地靠在桌上,含笑问道:“会泡茶吗?”
“略懂一点。”贺寒川喜欢喝茶,她便去学了茶道,可惜她为他做再多,也比不上江清然在他心里的位置。
梦兰挑了挑眸子,风情万种,“那正好。水快烧开了,你给贺总泡点茶,我还有点事,就先出去了。”
“好的。”见贺寒川没有拒绝,向晚应了一声,走过去泡茶。
梦兰在两人身上扫了几眼,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袅袅娜娜地出去了。
很快,茶香袅袅,沁人心脾。
“贺总,您的茶。”向晚把茶放到桌上,低垂着头往后退了两步。
贺寒川淡漠地扫了她一眼,端起茶吹了吹,抿了一口。
一样的茶,只有她能泡出这个味道。
☆、第五十七章 这个解释还真是拙劣
办公室里很安静,落针可闻。
“请问贺总还有事吗?要是没事,我就先去上班了。”办公室很宽敞,可有贺寒川在,向晚觉得每一寸空气都像是挤压过的,氧气所剩无几。
贺寒川轻笑一声,眸色晦暗不明,隐隐带着几分讥讽,“这么勤岗爱业的好员工,我是不是该加工资?”
“贺总说笑了,这是我作为员工的本分。”向晚全身每个细胞都绷得紧紧的,不知哪里又惹了他不满。
又或者,只要她是向晚,她做什么都会引起他的不满。
“故意把衣服留在我家,也是你作为员工的本分?”贺寒川嗤了一声,放下茶杯,从脚边拎起一个袋子,扔到了桌上。
向晚看到袋子,才恍然想起昨天忘了拿回自己的衣服。
“没话说了?嗯?”贺寒川站起来,走到她身前,俯视着她。
她低着头,刚刚不到他的肩膀,她这样卑躬屈膝的样子莫名让他觉得不舒服。
但为什么会不舒服,他不想去想,也不愿意去想。
他身高上的优势给向晚带来的强迫感太重,她屏住呼吸后退了几步,低声解释,“不是故意的。”
当时胃太疼,她只想去医院,一时忘了衣服的事。
“这个解释还真是拙劣。”贺寒川抬起她的下巴,强迫她看着他,“向晚,我以前不是告诉过你,说谎前要先找好借口吗?”
“贺总怎么确定那就是谎言,而不是事实呢?就因为您对我印象不好,所以我做什么都是别有所图吗?”向晚紧攥着衣角,刚说完就后悔了。
她这种态度,只会让贺寒川对她更不满。
贺寒川松开她下巴,手指轻抚着她额头上的伤疤,眸色暗了几分,“向晚……”
“对不起,不该用这样的态度跟您说话。”他触碰过的地方似是被锋利的刀刃舔舐,向晚鼻翼上冒了一层冷汗,“还有昨天在车上发生的意外,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贺寒川看着她极力掩饰的惶恐,眉头几不可见地皱了一下,重新坐回椅子上,“茶凉了。”
“您稍等一下,我重新泡。”向晚烧了热水,心神不宁地泡了茶,在给他递茶的时候不小心烫到了手,但一声都不敢吭。
贺寒川扫了她烫红的手一眼,眸色暗了些,端起茶杯,却没了胃口,又放下了。
“我有胃病,昨天喝酒喝多了,胃太疼,急着去医院才忘了拿衣服。”向晚不知道他会不会相信,但还是解释了一句。
原因很简单,她承受不起他的怒气。
贺寒川嗯了一声,看不出喜怒。他靠在椅背上,捏了捏肩膀,神色间隐隐有些疲惫。
见此,向晚欲言又止,但想到周淼说的那些,还是小心翼翼地说道:“我学过点按摩技术,可以给您按肩膀。”
贺寒川双腿交叠在一起,手落在膝盖上,淡淡看着她。
向晚看不透他的意思,嘴唇蠕动了几下,但最后什么也没说。
“你学的东西倒是多。”贺寒川意味不明地说了句,闭上了眼睛,“过来吧。”
向晚应了一声,低着头走到他身前,深呼吸一口气,手落在他肩膀上,控制不住地抖。过了一会儿,见他闭着眼睛不吭声,她的手才渐渐停止了颤抖,偷偷看着他。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身上,柔化了他棱角分明的俊脸,看起来不似平时那般气势逼人。
也许是办公室的空调太热,他解开了两颗衬衣扣子,微敞的衬衣包裹着喷薄的胸肌,散发着浓浓的荷尔蒙气息。
蓦地,向晚瞳孔皱缩——
在他胸肌和锁骨之间的位置,是一枚成品极好的玉坠……是她之前给主管的那个。
怎么会在他身上?
“你确定这是按摩,不是泄愤?”贺寒川睁开眼睛,目光幽幽。
向晚强迫自己把目光从玉坠上挪开,放轻了手上的力气,“对不起,太长时间不按,有些生疏了,力气没掌控好。”
听人说主管离职了,这下她就是想问下玉坠的事情都没办法。
“以前没少给人按?”贺寒川直起身子,揉了揉略有些发胀的眉心,昨晚回去又处理了几个小时的文件,没睡好。
向晚身体僵了一下,半晌后,嗯了一声。
爸整天处理文件总是肩膀疼,她没事就学了点按摩手法,想起来就给他按按。
听此,贺寒川眸中闪过一抹暗芒,拍开了她的手,“不用按了。”
“是不是刚才弄疼您了?”见他面色略有不愉,向晚问得小心翼翼。
啪嗒。
这时,门推开了。
江清然推着轮椅走了进来,见向晚也在这里,眸中闪过一抹惊讶,随即笑道:“我还以为只有寒川哥在这里,所以没敲门就进来了,你别介意啊。”
“轮不到她介意。”贺寒川把凉了的茶水倒掉,重新倒了一杯,抬头看江清然,“你怎么知道来这儿找我?”
江清然扫了眼桌上的袋子,柔声道:“听人说伯母让你来给向晚送衣服,我就到这儿来了。”
她转看向晚,脸上带着标准的礼貌性微笑,“麻烦你给我倒杯茶,有些渴了。”
“好的。”向晚压下心中翻涌的憋屈感,走到桌前,给江清然倒茶。
“你是梦会所的员工,不是佣人,用不着做这些。”
贺寒川接过向晚递过来的茶水,浅浅勾了下嘴角,斜睨着江清然说道:“我到哪儿你都能收到消息,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我身上装了跟踪器。”
两人都说的风轻云淡,但办公室内却一片风起云涌。
“寒川哥真会说笑,我哪儿有胆子往你身上装跟踪器?你在哪儿我都知道,大概就是古人说的心意相连吧。”江清然噗嗤一声笑了,俏丽的五官因这个笑容显得更加生动。
贺寒川轻嗤了一声,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我身体不方便,可以帮我倒杯茶水吗?”江清然看着向晚,温婉道:“先声明一下哦,我没有把你当佣人。”
向晚眉头皱了皱,重新去拿茶壶,可贺寒川先一步伸手,拿走了茶壶。
他斜睨着江清然,“没听清我就再说一遍,我的员工不负责端茶倒水,要喝就自己倒。”
☆、第五十八章 茶杯的钱我后面赔
“寒川哥这么维护会所员工,良心好老板。”江清然眸光闪了下,推着轮椅到达桌前,“怪不得那么多人喜欢跟着寒川哥干。”
轮椅和桌面有一定距离,她艰难拿起茶壶后,手一抖,茶壶里滚烫的茶水径直洒到了向晚的腿上。
“嘶!”工作服很薄,滚烫的水几乎直接泼到了向晚的身上,她疼得倒吸了口冷气,额头上的冷汗瞬间就冒了出来。
整个右大腿都湿了,茶壶里的水应该差不多都倒在了她的身上,江清然做事还真够稳的。
贺寒川眉头微皱,身体已经离开了座位,但见水已经泼到了向晚身上,他又重新坐了下去,只是手搭在桌子上,略显烦躁地扣着桌面。
“对不起啊,我刚才拿茶壶没拿稳!”江清然慌慌张张地把茶壶放到桌上,微红的眼睛里满是愧疚,“是不是很疼?对不起,我也不知道会这样,要是知道的话,我宁愿渴着,也不会……”
贺寒川声音微凉地打断了她,跟向晚说道:“去看下腿,这几天你不用来工作了。”
“谢……谢谢贺总。”向晚轻声道歉,强忍着疼痛扫了眼桌子,“可以借……借我一个茶杯……吗?”
贺寒川扣动桌子的频率稍显快了些,声音里带着几分凉意,“用吧。”
“你是不是渴了要喝水?我帮你吧。”江清然羞得面色通红,殷勤地去拿茶壶。
向晚拿起一个空茶杯,强忍着向她砸去的冲动,“我不渴。”
“不渴?那你要茶杯做什么?”江清然把茶壶重新放到了桌上,担忧地说道:“水那么烫,还是赶紧去医院吧。”
向晚在她装模作样的关心中,哗啦一下把茶杯砸到了地上,拿起一个碎片,在衣服上划出一道小口,双手抓住那道小口用力。
撕拉
衣服破裂,露出被烫出十多个水泡的赤红色大腿,水泡和大腿上曾经的伤痕纵横交错,看起来触目惊心。
要是现在不撕开衣服,一会儿水泡和衣服粘在一起,有她受的苦。
贺寒川的视线在那些水泡和伤疤上顿了一下,敲击桌面的动作停下,不知是什么原因,他骨节分明的手似有几分颤抖。
“茶杯的钱我后面赔。”向晚擦了把顺着额头往下流淌的冷汗,异常艰难地往外走。
她的右腿本来就有旧伤,现在又被滚烫的茶水烫到,走路时更显残疾、缓慢。
贺寒川瞳孔中倒映着她瘦削的身影,微皱的眉头已经松开,但眸色又深沉了几分。
“你伤成这样子了,自己去医院不方便,我让寒川哥找个人送你。”江清然转动轮椅快速追上向晚,拉住了她的胳膊。
她越是显得情真意切,向晚越觉得恶心,“用不着你这么……”
余光扫到贺寒川,她把到了嗓子口的‘假惺惺’又咽了下去,“不用麻烦江小姐,我打个车过去就可以。”
“不麻烦,这本来就是我的错,我让人送你去医院也是应该的。你千万别跟我客气,我伤了你,你还这样拒绝我的话,我会更内疚。”江清然拿出手机,作势要给人打电话。
贺寒川将这一切收在眼底,垂下眸子,眼底闪过一道暗芒。
啪嗒
恰在此时,梦兰推门走了进来。她看了眼向晚狰狞的大腿,吃惊地捂住红唇,“这是怎么了?”
“没……”向晚本想说没什么,但看到正在打电话的江清然,她舔了舔干涩的唇瓣,“烫到了,要去医院,兰姐可以找个人送我去医院吗?”
“走吧,我现在就给你找人去。”梦兰扫了眼江清然,潋滟的桃花眼微微上挑了下,扶着向晚离开了。
江清然怔怔地看了空荡荡的门口一会儿,才推着轮椅走过去,关上办公室的门。
她咬了咬唇,柔声说道:“兰姐刚刚那个眼神……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难道不是事实?”贺寒川站起来,单手插在西装裤兜里,似笑非笑,眉眼间尽是讥讽。
“我烫到了向晚确实是事实。”江清然垂下眸子,一脸愧疚,还带着些许委屈,“可我坐在轮椅上倒茶实在是不方便,向晚她……应该能理解吧。”
贺寒川冷嗤了一声,手指搭在桌面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要是我没记错,你以前几个月都不到梦会所一趟。”
江清然满眼不知所以,“嗯?寒川哥怎么突然说起这个?”
“怎么这两个月来这么勤?”贺寒川停下敲桌子的动作,坐直身子,一字一句说道:“而且每次我刚到没多久,你就来了,是不是太巧了一点?”
江清然眨了眨眼睛,一脸无辜,“你不说我没注意到,还真是这样。”
“一两次可能是巧,多就未必了。”贺寒川站起来,双手撑在桌子上,直盯盯地看着江清然,“清然,别碰我的底线。”
办公室内的空气似在此刻凝结成冰。
“寒川哥,你在说什么啊?我怎么听不明白?”江青然眸光闪了下,轻声问道。
贺寒川低头整理了一下略有些褶皱的西装外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