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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寒川居高临下看着她,眸底晦暗不明,“这么喜欢给人下跪?”
“你疯了?!”向宇嘶吼出声,眼底满是不可置信,伸手去拉她,“给老子起来!”
赵瑜难得变了脸色,起身去拉向晚,“晚晚,你这是做什么?有什么话站起来好好说!”
“伯母,哥哥,你们要是真的对我好,就让我跪着吧。”向晚冲他们摇了摇头,依旧跪在地上。
赵瑜松开她,目光落到了贺寒川身上,“寒川,你让晚晚起来。”
“既然她这么喜欢跪,就让她跪着吧。”贺寒川说得漫不经心,随手解开了两颗衬衫纽扣,才觉得呼吸顺畅了些。
向宇俊脸一片铁青,他死死拽着向晚的手,“起来!我他么让你起来,你聋了?!”
向晚任他拽着一只手,牢牢跪在地上,举手发誓,脸上满是恳求,“贺总,我保证这是我最后一次跟我哥哥见面,以后绝对不会再发生这种事。”
她珉珉唇,唇瓣微抖,“要是我再跟我哥有来往,就让……”她艰难地吞咽了一口口水,“我出门被车撞雨天被雷劈,不得好死!”
贺寒川低头看着她,唇瓣动了动,却没出声。
静。
病房里静得落针可闻。
“艹,以后老子他么就当没你这个妹妹!”向宇把两个外卖扔到了地上,重重踩了几脚,红着眼睛冲了出去。
砰
门被重重摔上了。
向晚喉咙发紧眼角发涩,用尽全身力气,才足以维持跪着的姿势。
哥哥生气了吧?
应该生气了,他一直讨厌那种怂包一样只会忍的人,而她现在刚好是这种人。
这样也好,她不用再耗费心思去阻拦哥哥跟她来往了。
可从此以后,大概这个世上……不再有人会关心她了……
“起来吧。”贺寒川扫了她一眼,别开头,坐到了陪护床上,手指哒哒哒轻扣着桌子。
赵瑜拉住向晚的手,轻声道:“你腿上还有伤,快起来吧。”
向晚跪在地上没动,执拗地看着贺寒川,“贺总,这次能放过我哥哥吗?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
门突然被撞开,向宇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毫无预兆地跪在贺寒川身前,砰砰砰磕头。
他用的力气着实不小,才磕了没几下,额头上便已经血红一片,隐隐有血迹渗出。
“别磕了——”他每磕一次,向晚的心就跟着疼一次,她颤抖着手去扶他。
向宇一把甩开她的手,压抑着愤怒仰头看着贺寒川,第一次跟人求饶,“贺寒川,你打断我的腿、送我去监狱、让我去梦会所跪着……你想怎么样都行,求你放过我妹妹。”
血迹顺着额头流入他眼中,刺得他眼疼,泪水混合着血水往外流,“我妹才二十岁,她以后的路还长,不能就这么一辈子交代在梦会所!”
向晚喉咙发紧,声带似是突然出了毛病,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哥哥他……
“求你了!”向宇重重磕在地上,久久没有起身。
病房里安静异常,只剩下贺寒川叩动桌子的声音,一声接着一声,听得人发慌。
“阿宇,晚晚,你们两个都起来。有我在,寒川他不敢做什么。”半晌后,赵瑜出声,去扶兄妹两人。
向晚不敢起,贺寒川是个孝子,但也不是事事听伯母的,她不敢动。
向宇也没动,头还磕在地上,血迹顺着他的额头在地上蜿蜒而流。淡淡的血腥味和病房中的消毒水混杂在一起,古怪的气味让病房气氛更显压抑。
“寒川。”赵瑜瞥了贺寒川一眼,“你跟我一起把他们两个扶起来。”
贺寒川目光扫了兄妹两人一下,最后停顿在向晚身上,眸光闪了闪,淡淡嗯了一声,起身去扶向晚。
他的手很温热,让人觉得很舒适的范围,可向晚却觉得被他抓着的手腕处滚烫惊人,烫得她觉得折磨。
她不知道该不该起来,因为他还没说会不会原谅哥哥这一次。
“不起?”贺寒川松开她,淡淡道:“想让我抱你起来?”
☆、第八十四章 我就在这跪着不起来
向晚脸上蓦地血色全无,“不敢。”
她赶紧扶着地面站起来,由于跪着的时间太长,腿发麻,她踉跄了一下,但被贺寒川扶了一把腰,很快站稳了。
淡淡的男士香水味笼罩全身,向晚慌忙向前几步,离开那个滚烫而坚硬的胸膛,“谢谢贺总。”
“嗯。”贺寒川垂眸收回手,那只搂过她腰的手,拇指食指和中指捻了几下,才垂放在身侧。
而此时,向宇还跪在地上没起来。
向晚担心他的身体,犹豫了再犹豫,还是走过去去扶他,“起来吧……哥。”
“贺寒川要是不答应放过你,我就在这跪着不起来!”向宇甩开她的手,固执地跪在地上。
向晚有些吃力地蹲下身,小声说道:“他根本不关心你的生死,就算你在这里跪一辈子,他也不可能松口放过我。反而你这样招惹他不快,可能会让他对我的报复变本加厉。”
听此,向宇眼睛猛地瞪大,在满脸血污的映衬下,看起来格外滑稽,然后他抓着她的手站了起来。
向晚冲他扯了扯唇,笑得苦涩。
她现在连死都不怕,却怕贺寒川用哥哥胁迫她。
哥哥天不怕地不怕,却怕贺寒川折磨她……她跟哥哥,竟成了彼此的束缚。
四人都没再说话,病房里的气氛古怪而压抑。
良久后,赵瑜揉了揉眉心,眼角鱼尾纹比平日也要明显些,“找个医生给阿宇把头包扎一下,晚晚,你也好好休息,我跟寒川就先回去了。”
向晚低着头把两人送到电梯口,直到电梯门关上的那一刻,她紧绷的身体才敢放松下来,四肢早已一片酸软。
“是不是腿疼?”见此,向宇担忧地急忙过来扶她。
向晚甩开他,面无表情地往病房走。向宇擦了把头上的血,随手擦在衣服上,垂头丧气地跟在她后面。
“你干嘛?!”向宇刚要进病房的时候,门便被向晚从里面关上了,他慌忙用力推开门,以防她把门锁上。
向晚堵在门口,舔了舔干涩的唇,说道:“你回去吧,以后别再来找我了。”
“回去?回哪儿?”头上还在流血,向宇抹了一把,“我也被爸赶出向家了,以后跟着你过。”
向晚看了眼他额头上的伤口,眉头紧皱,“你什么都不会,我挣得那点钱养不活你,你去包扎一下伤口,回家吧。”
“不用你养,我出来的时候把钱包带上了,卡里有几千万,够咱们花一段时间了,爸妈他们肯定舍不得停我卡。”向宇说着话就要进去。
但向晚依旧挡在门口,没动,“哥——”
“是不是我刚刚说不认你这个妹妹,你生气了?”向宇讪笑着揉揉她脑袋,眼底满是宠溺,还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讨好,“我跟你道歉,那都是气话,你别放在心上。”
他这样子让向晚心里一阵阵发闷,如涸泽之鱼,连呼吸都变得异常艰难。
她避开他讨好的目光,狠心说道:“你回去吧,以后别再来找我了,跟嫂子好好过日子。”
向宇目光紧紧锁着她,嘴角弧度一点点收敛。
“回去前记得处理头上的伤口,留疤就跟我一样不好看了。”向晚仰头看着她,努力扯了扯唇,眉尾的伤疤在阳光下格外清晰。
向宇喉结滚动了下,有些血流到口中,腥甜,还略有些咸味,“老子回去了,谁保护你?啊?”
他一开始说的声音很小,但说到后面,几乎是吼出来的。
“就算你在,也保护不了我。”向晚神色淡淡,说得犀利而刻薄,“你跟贺寒川根本不是一个层面的人,别说是他,就算是江清然江戚峰他们要做些什么,你也唬不住我。”
有些血迹在向宇脸上已经干涸,又有些新鲜血迹重新覆上,他张着嘴,大口大口喘息着。
“你留在我这里,非但护不住我,还得给我惹麻烦。”向晚声音平静地没有半分起伏,“就像是你去梦会所那次,还有今天这出闹剧,你以为你是在帮我,可实际上,你只是给我扔了两个烂摊子,让我给你擦屁股而已。”
向宇紧攥着胸口,无力地靠在一旁墙上,“晚晚,哥哥在你眼里……就这么没用?”
“……对。”向晚强迫自己别心软,她直视着他,“哥,就当我求你了,以后别再来找我了。我每天应付贺寒川他们的刁难已经很累了,要是你再来这里添乱,我真的受不住。”
她的话就是世界上最锋利的刀,句句刺穿向宇的心脏,不给他留丁点完好无损的地方。
他紧紧攥着拳头,说道:“我去里面拿了衣服就走。”
声音止不住地颤抖。
“好。”向晚让到一旁。
向宇走到陪护床边,拿起西装外套,穿衣服的时候不小心扫到病床上的礼盒。
礼盒掉到地上,里面的几件情趣内衣散了出来。
向晚想去捡起来的时候已经晚了,他看得一清二楚。
“这是过段时间……去找贺寒川要用的?”向宇平时荤素不忌,跟狐朋狗友们开黄腔开的也不少,可此时却连色诱或者勾引这样的词都说不出来。
向晚嗯了一声,蹲到地上,把几件情趣内衣捡起来,放到礼盒里面。
她盖好盖子后,重新放到了床上。
向宇没再出声,拖着腿到了病房门口。打开门后,他停顿了一下,转过身看着她,认真说道:“晚晚,你等着,哥哥会努力保护你的。”
“回去吧。”向晚走到门口,把他推出去,然后关上门,靠着门滑坐在地上。
她双腿并拢至身前,手紧紧捂着脸,有透明液体顺着指缝间流出。但自始到终,她始终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宾利行驶在路上,哪怕是豪车,此时也不得不在拥挤的车群中,保持着龟爬般的速度。
“晚晚九月二十八号生日,再有个四五天就到了。”赵瑜看着前方车子的车尾说道。
堵车了,宾利不得不停下,贺寒川一手搭在方向盘上,嗯了一声。
“向家她回不了,我想等她出院后,把她接到贺家住一段时间,等给她过完生日后,再让她离开。你怎么看?”赵瑜问道。
☆、第八十五章 你能放过她吗?
前头的车缓缓移动,贺寒川跟着启动了车子,“您是贺家主人之一,想做什么不用争取别人意见,包括我在内。”
“那如果……我让你放过晚晚呢?”赵瑜今天才知道向晚被儿子强迫在梦会所工作,心情很是复杂,“她这两年受的苦也够多了,你能放过她吗?”
车内一片沉默。
总算过了拥堵路段,车速提了上来。
赵瑜打开钱包,又合上,合上,又重新打开,吧嗒吧嗒的声音在车中显得格外清晰。
她偏头看着他,“我看你也不喜欢清然,那晚晚撞断她的腿,就跟你没什么关系,你为什么还……”
“妈——”贺寒川打断了她的话,沉声说道:“您跟爸还有林阿姨他们之间的事情,我不会过问,我的事情您也不要插手。”
赵瑜脸上有一闪而过的狼狈,但很快恢复如常,她合上钱包,握在手里,没再出声。
向宇走了不到半个小时,向建国夫妇便来了。于静韵扫了扫病房,没找到向宇,焦急地说道:“你哥哥呢?我听人说他来医院找你了!”
原来不是探望她,是来找哥的,向晚眸子黯了些,“我哥……”
她才刚开个口,便被向建国脸红脖子粗地打断了,“不管外面的人怎么说阿宇,他从没跟我顶过嘴。结果你一出监狱,阿宇又是跟我顶嘴,又是要离家出走的,这是不是都是你撺掇的?”
“我?”向晚反手指着自己,气笑了,“撺掇的?”
“不是你还能是谁?你从小鬼点子多,阿宇没少跟着你胡闹!但平时那些小打小闹也就算了,你居然撺掇着他离开向家!他从小疼你、宠你,你做这些不会良心不安吗?”向建国大吼,面色因激动而显得有些狰狞。
向晚定定地看着他,突然觉得很陌生,好似从未认识过他一般。
“建国,晚晚也是你女儿,你别说得那么难听。”于静韵眼底有心疼,也有焦虑,“晚晚,你跟妈妈说,你把你哥藏哪儿了?”
向晚唇瓣颤了颤,低着头轻声说道:“我没藏他。”
“你还嫌我说得难听?”向建国指着向晚,跟于静韵说道:“你看你好声好气地跟她说话,她会跟你说实话吗?!”
于静韵长长叹了口气,拉着向晚的手,眼泪便吧嗒吧嗒掉了下来,“晚晚,你也得替我们考虑考虑:你已经不是向家的人了,要是你哥也不回家,其他人该怎么议论我们家?”
向晚身子绷得紧紧的,咬牙忍住了眼角的酸涩。
于静韵苦口婆心,“就算你恨我跟你爸,你也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