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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帽被他握在手中,掐着帽檐的指甲有点发白。
一时的窒息,喘不过气,一身戎装的年轻军官,伸手烦躁的解开领口的两颗扣子,一把把南芙方才奉上来的茶,牛饮般仰头灌了下去。
陈芃儿还以为他见到南芙,终究会露些惊讶神色,但岂知他根本就没得半分精力去注意旁人。
重重把茶杯放去茶几上,他摸了把唇边的水渍。
如果可以,他愿意跪去地面,埋头去她膝盖上痛哭一场。
可是,他现在连这等资格都没有了。
指甲紧紧的掐着帽檐,想看她却又躲避她的目光:“北伐军集结,我很快便要随军出发,……临走前,想来看看二表哥和……”
那两个字死活吐不出来。
她眼神有些空洞,虚虚笑了一下:“阿斐,你一定要好好的,好好保重。”
他攥了攥拳,一丝苦笑,“嘭”的立起身:“祝,祝你和二表哥一定要百年好合……”
“否则……”
话没有说完,他朝她走近了一步,敞开的领口脖颈上喉结不住滚动,面上却顿生一股厌恶之情,骤然一退,头一低,匆匆而去。
第六十二章微光
第六十二章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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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依旧日日的昼出夜伏,也对她表示过歉意。
“对不起,芃儿。”每个深夜爬上床从身后抱住她的时候,有时他会喃喃:“这些天我太忙了……”
自从那个徐小姐现身后,他便一直是这样。
她不想去问他到底忙的什么。
早上他起床,她埋头在枕头里偷偷睁开眼,看他总是眉头深锁,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很为难吧?
在为难什么?
陈芃儿觉得心烦意乱。
因为耳边总有个声音在小声问她:怎么办?
她没办法回答,于是只能继续啃手来泄愤。
这天,陆安难得的早回家一次,两个人面对面喝着一罐白粥,就着小菜,他最近酒喝的多,难得在家一回,喝点白粥也好养养胃。
陈芃儿捧着碗,搅动着勺子不动声色的打量他,他面色明显有些憔悴,眉心因为久蹙而留下的川字型痕迹,使他的面容俊美中多了一份生人勿近的肃杀感。
饭后他亲了她一口便上楼去了书房,陈芃儿在楼下抱着一本书,久久过去书页却没翻动过几页,一直蜷在沙发上啃指甲。夜里10点多钟,南芙在厨房鼓捣过半天,终于端出来两碗雪梨汤,一碗端给神游在外的陈芃儿,一碗正欲端上楼去。
“南芙姐,我去吧。”陈芃儿从沙发上跳起来,接过南芙手中的托盘。
南芙有点发愣,欲言又止,到底还是把托盘恋恋不舍的交给陈芃儿,略有些不放心的样子,提点了一句:“这汤里放了枸杞,少爷看书熬眼睛,得趁热喝……”
陈芃儿神情恹恹,漫不经心的点点头,端了托盘便上楼去了,南芙在楼梯口站立许久,视线一直追随着她,终于低下头来的时候,指甲把虎口都给掐出了印子。
陈芃儿推门进入,一室昏暗,台灯下陆安一张脸被映照的有些苍白,眉头紧蹙,案头上案卷高立,横七竖八的摆满了一桌子,在墙上的倒影如狗牙参差。
抬头见是她进来,他合上手里的案卷,随手塞到文件堆里,冲她一笑。
只不过那笑容疲惫,怎么看都不像出自心底……
她把托盘端去桌上,随手帮他整理了下案头乱七八糟的文件,被他一把拉住手,拽到自己膝前,张开双腿把她夹在两腿之间,瞧了那碗汤,抬头望着她,声音有些喑哑:“怎么这么好,给我送宵夜?”
陈芃儿呐呐的端过碗:“南芙姐做的,说你看了一晚的卷宗,熬眼睛,所以放了枸杞,你不赶紧趁热喝,怎么对得起她忙活了一晚上。”
她舀了一勺,送去他唇边:“趁热喝吧。”
陆安瞧了一眼勺子,的确放了不少枸杞,一勺里就足飘了有4、5颗,颗颗饱满红艳——他忍不住一笑,听话的张口吞了下去。
抱她坐在自己腿上,就这样一勺勺的吃下去小半碗,他问她:“你知道枸杞,除了明目,还有别的什么功效?”
然后不待她回答,便笑微微继续道:“补虚、益精、滋肾……”
环抱着她的左臂,把她的细腰往自己胸腹贴的更紧了三分,抬头去啄她的耳垂,声线已然变的磁性而充满诱惑:“你说我吃都吃了,补也补了……往下是不是该……”
陈芃儿俏脸一红,刚放下碗,就被他捉了手去,掌心抚在她细细的后颈,咬了她的唇,温润又炽热的舌穿过她的唇递送过来,明明还没得好利索的右手,轻车熟路的撩开她胸口扣子,已经探入了衣襟里去……
陈芃儿不知道送个宵夜而已,怎么眨眼的功夫就被撩上了,想挣,被钳制的死死的,又被他这一搓弄,身子已经软了半边,她嘤咛一声,腿软的几乎站不住——被他勾住腰一把提溜起来,按去了写字台的桌面。
他书房的这张写字台特别宽大,各种卷宗案卷一摞摞的摆满了一案头,陈芃儿埋首在这些棕黄色的杂乱纸张中,被人从身后撩开裙子,扶着腰,长驱直入。
她发带早被他撸了去,一头青丝散开铺满了一后背,双手没地方抓,只好按去桌面那些摞高的卷宗,齿尖紧咬了唇,本想闷声不想,却仍有细碎的声音,按耐不住的溢出来……
却是一下又一下的节奏里,面前的一摞案卷,在他们两个不停的动作下,压在其中的一本,歪斜了出来——上面誊写的名字骤然的投入昏聩的眼帘,竟一时吸引去了她一时的神智。
两个字:徐颐。
徐颐……徐颐……
陈芃儿咀嚼着这个名字,有些耳熟……
却是骤然抑制不住的“啊”的一声惊呼!
容不得她半点的分神,他已经一把把她捞了起来,抱去窗边的沙发,径直把她仰面放倒,两条细腿儿搭去他的肩,继续冲刺。
身下的沙发很有弹性,陈芃儿只觉得自己如身在云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起起落落,在他的冲撞下起伏摇摆,一叠声的呻吟早就在激情漫溢里,关不住的倾泻出来。
“怎么都干不够你……”他抓着她的腰,伏在她耳边哑声喘息,啃咬着她的下巴她的唇,“芃儿,怎么干都干不够你……”
一到做这种事,他半分矜持也无,完全不像平日里道貌岸然清风冷月的模样,陈芃儿又羞又窘,双目紧闭,小脸儿潮红一片皱做一团,身上火热,浑身白中透着诱人的粉,犹如在卷在海浪中的一条小船,起起伏伏,颠簸不住。
南芙在楼梯下坐着,指甲犹自还在不自觉的掐着虎口,老杜在门外自己的门房那打着拍子,哼着调子唱戏,曲调婉转,一字一句吟唱的很有趣味,楼上小姐的声音也在断断续续不住,一个楼上一个门外,两厢搭配起来,透出一种说不出的怪异。
楼上房门“哐当”一声!
南芙骤然一个激灵,一一下站起身,就见陆安怀里抱着个人,拿衣服草草罩着,几步走去卧室,抬脚一踹,房门大开,走进去再反脚一踢,房门重重再度关闭。
然后无一例外,又听得小姐“啊”的一声,似痛苦又似愉悦,其后又是断断续续的吟哦不住,伴杂着男人闷声低吼……
明明是冬天,无端却凭添一身燥热,呆立楼下的女人愣愣的抚了胸口,余韵犹存的秀美面容,眉尖间或的抖一下,久久才又扶着楼梯栏杆,瘫软般坐了下去。
第六十三章天机
第六十三章天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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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芃儿这几日做什么都恹恹的提不起精神,胃口也不好,蜷缩在沙发上百无聊赖,于是便帮着南芙缠毛线。
这个家自南芙来后,很有几分样子,南芙手巧,收拾衣橱的时候发现几捆上好的精仿羊毛线,问老杜,老杜也说不上来,只说可能是人家送的礼,当时便随便放了。南芙说这毛线放着可惜,不如给少爷织件毛背心,陈芃儿也觉得这想法甚好,一口应了,初初还要跟南芙学着自己来织,结果被毛衣针戳了几下手背,戳的有些发青,被陆安瞧见了,便不准她再做。
她向来不敢忤逆他的任何意思,否则他有的是花样在床上整治她。而且她女红向来也不怎么样,在宁河的时候还跟张嬷嬷学着捏过两回针,但顶多只是小打小闹,手也实在算不得巧,于是也便老实不做了。
南芙手快,又麻利,也不过才几天的功夫,已经织好了七七八八,陈芃儿便帮着她理理线,缠缠线团。
最近她胸中思虑,心事重重,也便只有做这些事的时候,才能让自己心无旁骛一些。
上午她出去了一趟,与一个人碰头。
那个人,是她从报纸上找的,一个类似私家侦探的角色。
自从徐辰星现身昆明,甚至不惜找到家里来,且日后陆安作息的骤然忙碌,都令她疑虑顿生。
她一开始还盼着,如果他真把她当做自己真正的妻子,那么,也许有什么事,理应也会对她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但是,事实却不像她想的那样。
陆安虽然表示了对自己忙碌的歉意,却没有为此对她解释过一个字。
甚至在她刻意的旁敲侧问下,回回都含混敷衍了过去。
陈芃儿自然不肯如此听天由命。
她已经不是那个只愿意拽着他的衣角,只祈求他偶尔的低头垂怜,摸摸她的头,便能雀跃不已的小孩子了。
特别是昨夜,她在他案头上看到的那本卷宗,上面写着的名字——徐颐。
徐颐,内务部部长徐颐,曾经的直隶都督,徐辰星的父亲……
那个人所能提供的所有信息,都在指向一个重点——徐颐,受段总统下台波及,被政敌抓住时机反咬了一大口,现在俨然已经落马,甚至还落魄到眼看就要深陷牢狱之灾……而现国家司法院院长钱坤泉,此时正在昆明视察工作,他身为陆安当年在燕京大学时的授业恩师,也是文怀鸿教授的师弟,陆安可谓他当年最得意的弟子——“明师之恩,诚为过于天地,重于父母多矣”,师徒感情自然相当好。
而此下徐辰星南下,怕也是为了求陆安能在徐父一案上出手相助。
只是不知道,他们前面渊源到底如何,毕竟,当年,他们两个也是要订婚的人……
虽然陈芃儿不知道他们两人之前到底出过什么变故,本来都要订婚的人却一拍两散,然后陆安则孤身远下云南。
但是当年杜若那一番话这些日子却常常在她耳边萦绕:“陆师兄徐师姐,两人都把那份情默默藏于心底,碍于身上羁绊,倾诉不得……现下终于是久别重逢,有情人终成眷属,怎不令人感喟!”
再或者,即便以前她年纪还小,可是也能分明体会的到,他们两个之间……分明亦是有情的……
那些少男少女暧昧摇晃的心情……甚至当年为了这个徐小姐,南芙即便被冤枉赶出门去,她那样哭着求他,他都不曾动过恻隐之心。
否则,自己也不会才小小年纪,便如此介怀那个如天人一般存在的徐姐姐,甚至在看到她出现在赴美甲板上的那一刻,只能沮丧懊恼到嚎啕大哭。
徐晨星的出现,提醒了自己当年那些所有的无助和卑微,而陆安对此所秉持的态度,更叫她心头丝丝扣扣的发凉。
自徐出现后,他便日夜忙碌不停,通宵达旦更是常有的事,出入场合,上下周旋——听那人提及,陆安这些日子一直在陪着钱坤泉,身边不时还有一名风姿卓越的女子。
那人偷拍了照片,照片是夜里从窗外向室内拍的,虽然相距甚远,有些模糊不清,但陈芃儿还是一眼便认得,灯火辉煌的酒桌旁,那坐在陆安身边,正手执酒杯的女人,不是徐晨星是谁?
而陆安,正侧头亲密与之耳语,即便照片拍的模糊,她却甚至都能从他肩膀侧偏欠身而来的动作上,知道他一定在笑。
再一次的久别重逢么?
如果不是有情,他那样一个冷清冷落的性子,又怎会为了不相干的人,如此兢兢业业、尽心尽力?
毕竟他最常说的一句话便是:人活在这世上,操心自己还不够,又怎生操心得了旁人?
陈芃儿心中恍惚,手下也恍惚,耳边传来南芙扑哧一声笑:“小姐别弄了,这心思都不知跑哪里去了。”
陈芃儿闻声才低头一看,就见自己手下一团毛线缠的七零八落,益发纠缠纠结一起,堪比她心中这一堆纷纷扰扰。
她呐呐不好意思的哼过一声,南芙从她手中把线团接过去,放在膝上,手下麻利的重新开始缠绕,看她一副神思恍惚的模样,不由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