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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策:嫡女权谋-第2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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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瞬间,钟离的神色僵了僵,他喉结一动,张了张嘴,却是道:“说来也是丢人,本相竟是忘了那姑娘的名字,委实让各位笑话了。”
  神色略显尴尬,钟离璀然一笑,只继续沉吟道:“不过,倒是听说那姑娘早早便失踪了,便是如今,也没有人再见过她。”
  失踪?
  苏子衿心中有寒意渐渐冒出,钦天监监正尚季,正是若水的父亲,而钟离口中的那个姑娘,也就是若水!
  她的若水,不是失踪了,而是死了,死在了那冰雪之中,化为黄土一杯!
  强压下心头的恨意,捏着杯盏的手稍稍松了几分,苏子衿莞尔抿唇,笑了起来,道:“那倒是可惜了。”
  ……
  ……
  司言回到驿站的时候,便径直去了趟内屋,可里里外外都找了一遍,却是不见苏子衿的下落。
  停下步子,他便冷冷看向门头守着的侍卫,神色淡漠道:“世子妃呢?”
  “回世子的话,”那侍卫拱手,低头回道:“世子妃一大早便出去了,尚未回来。”
  出去?司言凤眸微凉,薄唇抿起,问道:“和谁一起出去?”
  “和苏家大爷一起。”想了想,那侍卫便接着道:“还遇到了喜乐姑娘和疆南国师。”
  那侍卫的话音才落地,便觉周围的空气徒然冷了下来,一时间,那令人窒息的压强也即刻便涌现出来,惊的他眼底有恐惧之色浮现,心下更是不由细思自己说错了什么。
  只下一刻,便听司言那毫无温度的声音响起,冰冷至极:“他们是和世子妃一起出去的?”
  “回世子爷……”咽了口唾沫,那侍卫颤颤巍巍道:“是……是的。”
  一瞬间,周围空气愈发冷的厉害,侍卫不敢抬头,连带着司言身边的落风和宫苌,亦是不敢他的脸色。
  就在这时,司言薄凉的声音忽然响起:“找世子妃。”
  短短几个字,却是含着一股子寒气,听得宫苌和落风,不由心下一惊,暗道自家爷这模样,俨然是不高兴了,可平心而论,他们又实在不明白,自家爷不高兴在于什么,难道是……墨白?
  心下虽不明白,但两人却是不敢迟疑,拱了拱手,打算领命下去,只是,堪堪一转头,便发现两辆马车缓步而来,心下一愣,落风便不由道:“爷,世子妃好像回来了。”
  随着落风的话落地,司言已然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了,只是,在触及马车的一瞬间,漆黑的凤眸有一瞬间幽深划过。
  就见彼时夕阳正好,马车停驻,从疆南国的马车内,跳下了苏墨和墨白,与此同时,长宁王府马车的车帘子亦是随之掀开,露出喜乐那张笑嘻嘻的脸容,只是,喜乐那一头也是很快从马车上跳下来,唯独剩下苏子衿提起裙摆,缓缓就要下来。
  苏墨原本打算扶苏子衿下马车,却因为喜乐跳下来的方位正是他要上前的位置,便被硬生生给挡住了,于是,也不知怎么的,素来出尘高贵的国师墨白,便就这般鬼使神差的伸出了手,显然是要扶一把苏子衿的意思。
  余晖之下,两人都是生的极好,橘红色的晚霞落在两人的发梢肩头,一时间画面极为唯美。
  只是,当事人的苏子衿同样也是微微一愣,却是不愿领墨白的好意,于是便打算唤来青茗。然而正在这时候,就听前面有脚步声而来,没等她回神,便见司言一袭冰锦纹麟白衣,黑靴墨发,清贵的脸容一片暗沉。
  薄唇抿成一条直线,司言面色冷冷道:“素来听闻疆南国师不染俗世……如今收回那等子心思,还是来得及的。”
  司言的话一出来,众人皆是诧异起来,尤其是喜乐,不由直直看向墨白。司言说的‘那等子心思’,即便她爽朗,也完全听得懂言下之意,可即便如今墨白伸手要扶苏子衿,他的表情……也丝毫没有觊觎的模样,反而是坦坦荡荡,正直十足。
  苏子衿闻言,亦是微微一顿,只这时候,青茗已然迅速上前来,一把扶住苏子衿,让她安稳的下了马车。
  等到苏子衿的双脚落到了地面上,才缓缓朝着司言的方向看去,瞧着司言虽面色冷清依旧,眼底却有极度的不悦之色浮现,同样也是有些摸不着头脑。
  苏子衿并不是不经人事的女子,墨白对她的态度,充其量只是试探与欣赏,到底扯不上丝毫男女关系,可司言这一副‘大动干戈’的模样,又委实有些突兀的很。
  心下如此想着,苏子衿已然抚了抚衣裙,朝着喜乐和墨白笑道:“今日倒是多谢二位作陪了。”
  说这话的时候,苏子衿俨然不过是客套之言,疏离而暗含距离,大抵她心下也是生怕司言误会,才如此姿态。
  只司言这会儿也不知想着什么,眸光却是愈渐深了几分。
  喜乐原本想要说苏子衿客气了,毕竟她可是今儿个方说和苏子衿是天下第一好的,只是,一看见走来的司言,话到嘴边,她便又给憋了回去,只摸了摸脑袋,呵呵傻笑了两声。
  苏墨瞧着气氛不对,便打着圆场,道:“妹妹,你也累了一天了,快让妹夫带你回去歇息罢。”
  然而,苏墨到底没料到,自己的话才出口,就听墨白呵呵一笑,淡淡道:“世子可是不信任自己的妻子?还是说,本国师这样一个出家人,对世子而言,都是巨大的威胁?”
  墨白这会儿,倒是有些恼了,毕竟司言这人,醋劲儿太大,以至于他方才不过是好心罢了,也被这样数落一通,如此一番下来,他自己亦是摆不出什么好脸色对待了。
  墨白不说话则已,一说话,便是有些‘挑拨’人家夫妻的意思,听得一旁喜乐径直便用胳膊肘顶了顶他,示意让他暂时闭嘴。
  “不相信?”司言冷冷抿唇,秀美的脸容上看不出丝毫情绪,只漠然道:“国师可是想多了,本世子不过是不希望什么奇怪的人都往子衿面前凑罢了。”
  诚然司言现下很是不悦,但却不是因为觉得苏子衿会红杏出墙,而是他没来由的就是如此讨厌墨白,下意识的便更加不愿意他和苏子衿靠的太近。
  看了眼司言,苏子衿忽然觉得有些疲倦,只一想到这两日他几乎不见人影,又加上他欺骗自己的事情,便觉得心下不舒服,如今瞧着这厮一副抓奸的样子,所有的不悦便一时间露出了几分。
  敛下一些情绪,苏子衿淡淡道:“喜乐,你和国师也累了一天了,先回去罢。”
  喜乐见此,便自然而然的点了点头,手下拽了拽墨白,她便朝着苏子衿呵呵笑道:“我们先回去了,墨白,咱们快走罢,省的给南洛带的糖人儿化了。”
  瞧着喜乐和墨白一副要离去的模样,苏墨看了眼苏子衿和司言小两口,便也跟着告了声别,兀自踏进了院落。
  毕竟人家小两口正闹着别扭,即便那人是自己的妹妹,他也是不好管束太多。
  很快的,一群人便也就散了一大半,苏子衿心下有些寡淡,可生怕自己又误会了司言,便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阿言,你这两日忙什么去了?”
  说这话的时候,苏子衿依旧显得温软,虽面上没有多少笑意,但在场之人都能感觉的到,她如今的模样,俨然是在压制自己的情绪。
  司言闻言,不禁蹙了蹙眉梢,垂下眸子,他道:“子衿,暗卫那边出了点事情,我……”
  “够了!”苏子衿徒然打断司言,语气生硬十足:“司言,我累了,不想听你说那些哄孩子的话。”
  说着,她脚下一动,便打算径直入内。
  只是,她堪堪要越过司言,便见他伸出手,大掌落在她的手腕之上,紧紧擒着,不让她离开。
  “子衿。”清冷的脸容浮现一抹无措,司言看向苏子衿,凤眸漆黑一片。
  苏子衿避开他的目光,只侧过脸,冷笑道:“我给过你机会,可你还是骗了我!”
  她生平最厌憎的,便是欺骗,当年因为楼霄的欺骗,她失去了一切……现下不论司言为何骗她,她都觉得厌恶,觉得心寒。
  满是厌倦的话方落,便见苏子衿立即挣脱司言的牵制,提起裙摆,头也不回的便离开了。
  一时间,空气静的可怕,司言蹙着眉头站在原地,也不知在想些什么,神色极为冷沉。只是,这一幕却是落在了孤鹜的眼底,就见孤鹜咽了口唾沫,心下有惊惧之意浮现。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作了什么样的死,若是爷知道祸从他的口中出来……
  苏子衿一路便回到了自己的院落,青烟和青茗紧随其后。
  坐在床榻前,苏子衿兀自冷静着,试图将自己的理智唤回来,可一想到司言……她心下便委实难受,不自觉的便深感委屈起来。
  诚然她知道自己这样多么不讨喜,可司言的欺骗却像是钉子一般,深深的在她心窝子上钉了一个血口子,即便那钉子被拔出来,依旧疼得她不可遏制。
  恍惚了半晌,苏子衿才抿了抿唇,淡淡道:“等下若是世子前来,便说我睡下了。”
  如此吩咐,俨然便是不让司言进屋歇息的意思了,青烟和青茗心下明白,便对视一眼,应声道:“是,主子。”
  说着,两人便静静退到了一边,等着苏子衿的吩咐。只是,好长一段时间,苏子衿都不再开口,两人以为她不再说话的时候,就听苏子衿又道:“去问问喜乐,请她喝酒来不来。”
  心下一惊,青烟便阻止道:“主子,不可!你身子骨尚且未好,怎么可以饮酒?若是……”
  “放心。”苏子衿叹了口气,语气显得有些落寞:“我知道自己不能太过饮酒,只是你们也看得到,我现下心情不好,即便是瞧着喜乐喝,我也好歹觉得畅快一些。”
  她自己什么身子骨,如何能不知道?即便是心情不好,她也不会如此冲动……只喜乐这姑娘太过有趣,苏子衿想着,若是能看着她喝酒,想来也会舒坦一些。
  见苏子衿说的清楚,青烟心下便松了口气,点了点头,才道:“是,主子。”
  说着,青烟就行了个礼,很快领命离去了。
  只是,好一会儿,青烟回来后,却是说道:“主子,喜乐姑娘邀你过去她那儿……”
  喜乐让苏子衿去疆南的院落,其实完全考虑在于司言,毕竟疆南的院落也是高手林立,司言自是没办法明目张胆的过去。
  苏子衿闻言,心下知道喜乐的计较,想了想,她便道:“告诉她,我待会儿就过去。”
  “是,主子。”青烟点了点头,心下却是为司言默哀一声。
  ……
  ……
  烟京有篱河,一望无际,碧波涌动,盈盈水流中,孤月倒影恍惚,微风之下,似真似假,叫人迷醉。
  篱河水上,画舫无数,莺莺燕燕,歌舞一片,好不热闹。
  中央的一艘画舫上,有大大的一个‘雅’字旗帜伫立,画舫外沿,各府小厮把守,尤为严密。
  烟京画舫分为三类,分别是‘风’‘雅’‘颂’,其中风字号的画舫上,多是风流公子哥寻欢作乐的场所,里头歌姬舞娘,美酒佳人,委实是人间天堂。至于雅字号的画舫,则是闺阁小姐吟诗作对的妙地,因着烟京盛诗词而男女大防极严,大多数正经人家的小姐,只会聚集一处,登上雅字号的画舫,相互取乐。而颂字号的画舫,则是贵胄之人单独承包,但凡一日,万金甚之。
  彼时,雅字号的画舫内,一群女子娇笑着,其中当属御使大夫府上的嫡五女孟璇玑最是惹人瞩目。
  这女子瞧着十五岁年纪,一张清丽的脸容,和左相孟瑶极为相似,只偏生,她身上却是少了一种气质,以至于即便是容貌姣好,也依旧不比孟瑶来的绝色。
  正是时,孟璇玑写完了一首诗,一众人围着上前观赏。
  “璇玑妹妹好文采啊!”首辅千金凌芊芊笑着抿唇,眼底满是惊叹之色:“看来后日的四国文采比试的头筹,非璇玑妹妹莫属了!”
  后日将举办四国比试,其中分为男子项和女子项,而文采比试,便是女子项中的一大部分,通常夺得此项魁首的女子,都将成为名动天下的才女,而孟瑶当年,亦是自此得了文宣帝的青睐,成了天下第一才女。
  “芊芊姐姐说的不错,”一旁的枢密使府的千金柳霜儿亦是奉承道:“咱们璇玑妹妹如此好才华,怎么可能不夺得头筹呢?”
  柳霜儿与凌芊芊两人,大抵是各个府邸的千金中,和孟璇玑最是要好的了,故而听着这两人都对她赞赏有加,其他几个千金也跟着奉承了起来,听得站在中央的孟璇玑,自觉得意不已。
  放下手中的笔,孟璇玑才抿嘴一笑,故作害羞道:“各位姐姐委实高看了璇玑,璇玑才疏学浅,不过是会做几首诗罢了,当不得多好。”
  说着,孟璇玑便拿起怀中的帕子,食指轻捏,盈盈而立。
  “璇玑妹妹就是谦虚,”柳霜儿眼底闪过一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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