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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王妃闻言,一时间便默不作声。片刻,才低声道:“是娘亲不好,子衿。从前你未出世之前,你爹爹醉了酒便与陛下做了约定。他们约好了,若是你生出来是个女娃,便与陛下接下来出生的皇子定下娃娃亲,打算亲上加亲。那时候有好几个妃子,包括皇后都怀了身子,只是最终诞下龙子的,只皇后罢了。这件事情,皇后也是知晓,不过后来你被歹人抱走,这件事情便不了了之。”
战王妃心下叹息,这件事情,她也是后来才知道的,知道以后她怨了战王爷很久,要不是他醉了酒与同样喝醉了的昭帝胡来,她的女儿也不必面对那样的情况。她从来都不愿意自己的女儿嫁给皇室,哪怕嫁的不那么高,也是好的,毕竟一入宫门深似海,其中苦楚难以言表。
本来以为七皇子也许早早便有了亲事,但凑巧的是,七皇子太过乖张,一直没办法好好相看女子。而她的子衿,也堪堪在该成亲的年纪,被找了回来,所以她才不得不紧张十足。
娃娃亲?
苏子衿心中一时间了然,难怪方才陶皇后那样暗示,而母亲却尤为紧张。一旦她嫁给七皇子,战王府便等同于站在了七皇子的身后,况且七皇子没有正妃侧妃,府中却是有几个美妾的,这让战王妃如何能够同意?但若是陶皇后旧约重提,恐怕战王府没那么好拒绝了。
“不妨事。”苏子衿唇边荡起一抹笑意,平静的脸容没有丝毫女儿家的娇羞或是紧张、不悦,只是容色淡淡,桃花眸子微微弯起,甚是美好。
于是,不待战王妃反应,她便又轻声道:“母亲,我们先去重华殿吧,宴席大约快开始了。”
忧心忡忡的战王妃看着苏子衿这般冷静自持的模样,虽她脸上挂着笑容,但没来由的便让战王妃更加心疼起来。想了想,这件事情待会儿可同战王爷商量,她便点了点头,与苏子衿两人朝着重华殿走去。
☆、10芳菲郡主
重华殿
重华殿是夜宴的大殿,素日里专供皇家宴请臣子外宾的地方。重华殿的大门古朴而华丽,朱红镂空的大门上,有金龙镶嵌的门环,精致而透着皇家的威严。
彼时,重华殿满座一片。
苏子衿与战王妃到重华殿,便瞧见周围的目光都落到了她的身上。似乎对这样的场面看惯了一般,她只微微笑着,步步生莲着走到了属于她的位置。
一边走,一边打量着周围的一切。
当今陛下有七子,三位公主。大皇子司天雄是淑妃所出,二皇子司随是余才人所出。三皇子司天凌、长公主司琪是惠妃所出,四皇子司天飞、五皇子司天儒是懿贵妃所出,六皇子司天成、三公主司怜都是柔妃所出,只是六皇子早夭,十岁那年害了大病便从此殁了。而七皇子司卫、二公主司天娇都是皇后所出。
其中三皇子司天凌、四皇子司天飞以及七皇子司卫都是储君争夺最有胜算的皇子,毕竟三皇子的母族是安阳侯府,安阳侯府乃百年大族,根深蒂固。四皇子的母族是忠勇将军府,手握兵权,不容小觑。至于七皇子,相府便是他的坚实后盾。只是,如今天子正直壮年,不曾封王,也尚未立太子,圣心难测,一时间众皇子皆不敢乱动。
这般想着,苏子衿已缓缓坐到了战王府的位置上。原本作为女子,她应当坐在苏墨苏宁之后,但因着战王的安排,苏子衿便坐在了战王夫妇之后,苏墨苏宁之前,恰恰在中心的位置。
于是,原本便是全场焦点的苏子衿再一次成了众矢之的。在场的闺阁小姐无不艳羡苏子衿,毕竟在这个男子为尊的时代,能受到如此庇护的女子,着实不多。当然,也有无数的嫉恨目光,其中不乏重乐公主。
重乐公主的身边,坐着芳菲郡主,沈芳菲,那是重乐唯一的孩子。只是,锦都的贵族都知道,芳菲郡主其实并不得重乐疼爱,因着当初生芳菲郡主的时候落下了病根,重乐才没能再怀孕生子,再后来驸马沈鹤越发的不喜重乐,并以重乐没有为他诞下子嗣为由,多次提出纳妾。重乐虽不同意沈鹤,也每每与他争吵,但私下却越发的不待见芳菲郡主,深以为是因为自己的女儿害的她不得驸马喜欢。
此时,沈芳菲有些好奇的盯着对面的苏子衿,是怎样的女子,能将自己的母亲气到脸色发青却哑口无言?
苏子衿似乎感受到重乐那边有不一样的目光看她,于是抬头。对面的女子身穿一袭鹅黄色的长裙,纤细的身姿,仪态端庄,她生的很是漂亮,肤色白净,瓜子脸,柳叶眉,杏眼微微挑起,鼻翼小巧精致,与重乐有七分相似,但眸光却极为温和清透。这样的沈芳菲,与重乐不像,与沈鹤也不像,想来是朵出于泥而不染的莲花了。思及至此,苏子衿不禁微微一笑,那笑容缥缈的让人猜不出所以。
撞上苏子衿的眸光,沈芳菲一时间觉得不好意思。却瞧见对面的苏子衿朝她弯了弯眉眼,似乎……在微笑?沈芳菲愣了愣,与她对视的那双眸子温和平静,却让人难以看清,即使在笑,也让人觉得有些寡淡,也难怪能让母亲吃瘪,却可以全身而退。
这般想着,她心下越发好奇起来,这样高雅贵气的女子,面纱下究竟有着怎样的面容?
“芳菲,你在做什么?”一旁的重乐瞧见自己的女儿正愣愣的瞧着苏子衿,心下便不悦起来。
“母亲。”沈芳菲低下眸子,掩饰的笑笑:“我只是想这宴会什么时候开始,等的有些乏了。”
“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沈芳菲,你最好不要同那小贱人有什么交集!”重乐自是不信,她分明瞧见苏子衿那小贱人在笑,冷哼一声,重乐盯着苏子衿,眸光闪过怨毒:“那小贱人,待会儿有她受的!”
“是,母亲。”沈芳菲没有再说什么,她知道自己的母亲是个什么样子,也知道自己多说无益,只是心中微微一叹,母亲,你真的觉得自己是那女子的对手吗?
☆、11仇
苏子衿收回目光,感受到上位几位皇子的目光,便不露声色的朝他们看去。只是,她打量了一番,却唯独觉得二皇子司随有些意思。司随大约是众皇子中,生的最为平凡的一个。但是他却十分耐看,整个人如沐春风,温润十足。司随的生母余才人原是宫婢,后意外得了龙恩,才诞下司随。只是,余才人最后也只是被升为才人罢了,并没有得到多大的恩宠,且至此昭帝再没有宠幸过余才人。外界传言,因为余才人身份低微,司随的性子才有些怯懦,可苏子衿却不这般认为,司随的眼底,丝毫没有怯懦之人该有的神色。他只是看起来十分温和,但温和并不是怯懦,相反,看起来温和之人,最是会阴谋诡计、玩弄人心。
况且,余才人在没有任何庇护之下,在这白骨成堆的后宫能独自将司随抚养长大,这样的女子,可不会简单。而这样女子的儿子,又会简单到哪里去?
似乎意识到苏子衿的目光,司随朝她微微一笑。那笑容三分单纯,七分无害,任谁瞧了都会觉得舒服。而苏子衿没有任何受用的模样,只是回以淡笑,那双含笑的桃花眸子仿若能将人心看的一清二楚一般,叫人心中一惊。
那头的司随倒是有些讶然,好似没有料到苏子衿的眼睛会这般毒辣一样,但那抹情绪,转瞬即逝,除了苏子衿,谁也没有看到。
心中晒然,苏子衿不再看任何人。战王府如日中天,深得昭帝信任,再加之手握重兵,自然被人觊觎。从前战王府没有小姐,这些皇子想要拉拢战王府也只能另辟蹊径,但是现在苏子衿既然被找回来,对于皇子们来说,当然是求娶为先。
可是,她苏子衿又岂是这些人能够肖想的呢?
这般想着,太监的禀报声便响了起来。
“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于是,一片朝臣纷纷跪拜。
苏子衿跟着众人行礼,上位的昭帝龙袍一挥,道:“众爱卿都平身吧。”
说着,昭帝和皇后便双双坐下。苏子衿抬头,眸光落到了上首昭帝的身上。威严的帝王穿着一袭金龙黄袍,即便年过四十,依旧器宇轩昂,霸气俊美。他面色温和,却没来由的给人一股强大的压迫感。
待到众人都起身坐好,昭帝才复道:“今日乃朕为长宁王世子接风之宴,众卿家不必拘礼。”
昭帝的话语一落下,丞相陶行天便立即起身俯首,一副恭敬的模样,低下的眸光却十分锐利:“陛下,长宁王世子尚未到来。”
战王将陶行天的举动看在眼里,却不屑的轻哼。这陶行天素来与长宁王世子司言有仇,如今这般,不过是携怨之举罢了。
五年前,陶行天嫡次子陶子安进了飞鹰军营,本来陶行天也只是想让他走个过场,之后再安排官衔给他,这是贵族子弟惯走的途径。陶子安因着有丞相府撑腰,在军中吃喝嫖赌肆意无边,亦无人敢管。司言那时候刚接管飞鹰军,以雷霆手段整治大军。京都上下皆知,司言这个人素来是冷面无情的。这些事情传到了司言那里,司言立即便下令军棍处置。于是,一百军棍下来,平日里娇养惯了的陶子安便一命呜呼了。
陶子安的死,陶行天一直耿耿于怀。那时候司言是知道陶子安的身份,却丝毫没有手下留情,反而还往死里打去,陶子安又是陶行天最为疼宠的儿子,这杀子之仇,自然不共戴天。后来陶行天告到昭帝那里去,可昭帝却以陶子安身在军营却无视军规为由,觉得司言所作无可厚非。闹到最后,司言半点没被训斥,而陶行天却死了一个儿子。
于是,丞相府便和长宁王府结了仇。
陶行天一语落地,众皆哗然。
昭帝都到了,身为主角的长宁王世子却没到?这无疑是打皇帝的脸,以下犯上!这长宁王世子手握重兵,却这样嚣张,怕是……
“陛下恕罪,臣来迟了。”就在这时,男子低沉清冷的嗓音响起,一时间有些喧闹的大殿寂静无声。
高高的门槛,有人迈着步子踏入殿内。即便是刚才有那么一出,大殿上年轻的女子也皆是娇羞的望着进来之人。
☆、12冷面阎王,司言
苏子衿微微抬眼,逆着光看去,只见来者是一个二十岁左右的青年,他身量极高,宽肩窄腰,身穿雪色纹麟锦衣,黑色金云软靴。墨发玉冠,身姿优雅。英气的眉,高挺的鼻,薄唇抿成一条直线,俊美的仿若仙人一般的脸容上,毫无情绪,冰冷一片。那双漆黑的眸子深邃如夜,却也淡漠寒凉。
这张谪仙似得俊美的容颜,即便面无表情,也依旧可以令天地失色,引得一众女眷几乎失态。
那是,长宁王世子——司言。
微微一笑,苏子衿低眉看向自己手中的茶杯,上好的碧螺春,弥漫着阵阵香气,杯中一两叶的茶叶打着璇儿,霎时好看。
长宁王世子司言,其父司羽乃当今圣上孪生弟弟,当初为昭帝夺储的有力支持者,后昭帝继位封司羽为长宁王。说到长宁王,大约锦都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与战王爷同样都是痴情之人,长宁王仅长宁王妃一个女人,而长宁王妃自从诞下司言后,就伤了身子,再无法有孕。故而,长宁王夫妇极为宠爱司言。
长宁王夫妇十分恩爱,司言长到十二岁时,长宁王便做了甩手掌柜,将整个长宁王府都扔给了司言,美其名曰:继承人要从娃娃抓起,自己却带着娇妻云游天下。于是,司言开始执掌锦都十万禁卫军,要知道锦都是大景朝的都城,是一个国家的核心,昭帝从前让司羽掌管,便是因为信任,如今这禁卫军到了司言的手上,更是象征着皇室的绝对相信。
等到司言十五岁,昭帝便让他开始接手飞鹰军、孤狼军,统共五十万大军。那时候的司言,已是权势滔天,与战王不相上下。而如今的司言,不止手握六十万的兵力,他自己还有一批暗卫,皆是武艺高强之辈,至于人数,恐怕也只有司言自己知道。
手握如此重兵,昭帝不仅不忌惮他,反而十分信任。而这间接的,便让许多人想拉拢司言,只是,司言素来是清冷无情的,他基本上谁的面子都不给,只每日里冷着一张脸,面无表情,被称为冷面阎王。
正在众人以为昭帝会大发雷霆之时,昭帝却温和的开口:“司言之前已差人禀了朕,这军中有些事情尚且未了,朕自然不会怪罪。”
苏子衿看了一眼昭帝,大约是天生的帝王,才有这样的魄力,以绝对的信任去相信正确的人,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而不是狭隘偏见,猜度忠臣。
丞相陶行天似乎是料到了昭帝不会生气,只见他神色平静,有些淡淡道:“是微臣误会了,陛下恕罪,也望世子莫要生气。”
老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