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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而她的内伤……也能够很快便痊愈起来。
一想到有这样的可能,苏子衿忍不住眸光微微一颤。
战王一家的桃花胎记这件事情,司言同样知晓,只是……难道苏子衿现下是要浸浴在这无忧池中?
一想到这个,司言的脸色便立即红了起来。
届时地宫灯火通明,苏子衿见司言半晌不说话,不由抬眸看去,这一看,她倒是愣住了。
只见,司言这时神色莫辨,他容颜秀美清冷,却依稀可瞧见一双耳朵微微泛红。
心思一转,苏子衿便明白了司言他在想什么,微微一笑,她语气含着三分戏谑,七分莞尔,道:“世子想来是话本子瞧多了。”
话本子里头总是才子佳人私下幽会,而这等子洗浴香艳的场景,更是少不得写上几把。
苏子衿的话音一落地,司言耳朵便愈发红了起来,那几欲滴血的色泽,看的苏子衿脸上的笑意越发深了几分。
没想到,司言这人竟是如此纯情,要说他也弱冠之余了,怎的一个猜测便这般羞涩?倒是像个未出阁的女儿家,实在叫人瞧着心中愉悦。
“……”司言见苏子衿笑的如此模样,不由蹙起眉梢,一时间沉默下来,不知说什么。
“世子,”苏子衿敛了些许笑意,从容道:“子衿不过是想要拿块布浸湿这池水敷在胎记上罢了,这样一样,也是跟浸泡在水中无甚差别。”
司言闻言,不由神色一顿,如玉俊美的面上极快的掠过尴尬之色,只是转瞬之间,他便沉默着起身,随即清冷冷道:“我先去歇会儿。”
这话,无疑便是在避嫌了。虽然司言和苏子衿大抵算是该抱的抱了,该背的背了,该拉小手的也是拉过了,但到底那些只是为了保命,在生命面前,那些不过都是不染丝毫情感的必要罢了,如今暂时没了危险,两人自然还是恪守礼节的。
司言说着,便迈开步子,修长挺拔的身姿很快走入了红珊瑚水晶纱帐之内,那清冷卓绝的身姿映衬在妖娆的布景下,仍旧是不染纤尘,淡漠至极。
瞧着司言离去,苏子衿便缓缓解开自己的披风,随即她拿出一直随身携带的匕首,‘哗’的一声,将自己的裙摆割开一块。
素手将那块裙摆的尾料浸入水中,苏子衿动作很是从容,却意外的干脆直接,速度也出乎意料的快。不过片刻,那浸满池水的尾料便落到了她肩头的桃花胎记之上。
等到看着时间差不多了,她捻起那尾料,顺着光线看去,只见白皙如玉的肌肤上,那原本如同刺绣一般的桃花胎记忽然便缓缓盛开,玉色肌肤上仍旧留着一两滴水泽,如今看来,就好像露中桃夭一般,那妖艳绝美的景象,实在容易让人沉迷其中。
唇角下意识的便扬起一抹笑来,苏子衿眸光微亮,潋滟似碧波,高雅而魅惑。
很快的,苏子衿便再次系上大氅,收拾妥帖之后,她便走向了司言所在的方位。
苏子衿进去的时候,司言依旧面无表情的站在一处,他背对着无忧池的方向,看着倒是君子风范十足。
司言转身,问道:“如何?”
“不出所料。”苏子衿轻笑,眉眼从容:“无忧池果真是与羽化泉泉眼相连接。”
司言凤眸微深,抿唇问道:“劈开可行?”
苏子衿淡淡笑道:“可以一试。”
“好。”司言颔首,随即身姿一动,便很快踏了出去。
苏子衿紧随其后,等到两人都到了无忧池面前,司言偏头看向苏子衿,道了声:失礼了。便自苏子衿大氅上抽出一根羽毛,随即他将那羽毛扔到水中,静静看着落在水中的羽毛随着某个方向飘去。
羽毛悠悠然飘着,一路过去,缓慢却没有任何阻碍,直到飘到中心之处,它开始停了下来,并时不时的在原处打着旋儿,一圈又一圈,没有任何涟漪。
“退后。”司言淡漠开口。
这话俨然便是对苏子衿说的,于是,苏子衿会意,便很快退到了安全之处。
司言微微凝眸,确认了苏子衿离的远了以后,才抽出腰间的屠麟剑,内力运起,在积蓄了一股力量后,他修长有力的臂膀一挥,顿时发出‘彭’的响声,与此同时,司言纵身一跃,往后退了一段距离,一切只在转瞬之间。
‘彭’‘彭’‘彭,三声巨响忽然爆裂开来,随着这巨响声,无忧池也随之炸开一道剑痕,水花四溅,几乎飞起数丈高度,随即池中央有漩涡出现,只听‘轰隆’一声更为剧烈的响声,几乎整个地宫都为之一震。
司言下意识的靠近了苏子衿一步,只见那无忧池中央部位有裂痕开始一步步瓦解,不到片刻,便‘彭’的一声,彻彻底底的绷断了。
一时间,那无忧池有水涌了出来,只是,令司言和苏子衿惊奇的是,那水无论如何,也不会高过水池,这也就意味着,无论如何,这地宫都是不会被摧毁……
“你可会游水?”司言盯着被劈开的无忧池,眸色沉静。
眼前的无忧池不再是浴池一样的存在,而是一汪活水涌动的碧波,清澈见底的同时也暗不可测。
苏子衿点头:“会。”
司言颔首:“脱掉累赘的衣物,准备罢。”
苏子衿心下明白司言的意思,在水底不比在陆地,这一件大氅,足够成为极大的负担,阻碍苏子衿在水中的动作。
笑了笑,苏子衿便动作麻利的将大氅解开扔到了地上,而与此同时,司言亦是将身上的披风褪去,只留下一把屠麟剑紧紧栓在腰间。
等到全身的累赘之物基本上都被丢开后,司言和苏子衿对视一眼,表示彼此都准备好了。
“走罢。”司言垂下眸子,清冷的俊颜染上一丝霜华。
苏子衿微微一笑,道:“好。”
只听苏子衿的声音落地,随即一声‘噗通’的落水声也紧接着传了过来。
司言眸光微微深了几分,他望着苏子衿那果敢的背影,一时间不知在想些什么。
只瞬间,他便轻然一跃,整个人也随之没入水中。
地宫之中再次恢复了素来的沉寂,只无忧池旁溅起的水花和深不可测的水底遗世而独立。
……
……
池水温暖,犹如三月清泉,丝毫让人感觉不到任何冰寒。
苏子衿在水底游了很久,久到她几欲精疲力尽。只是,心中有信念不断的支撑着,她一路闭气咬牙,便随着司言的身影游过去。
一直暗沉莫测的湖底,这时忽然有亮光自前方传来,苏子衿心下一紧,身体中仿佛注入一股能量,便使劲挥舞了手脚,朝着那抹光亮而去。
不过片刻功夫,司言和苏子衿便游到了底端,只是,相较于司言的轻巧,苏子衿显得格外艰难,她几乎就要虚脱,只凭着意志咬牙动着。
司言率先上了岸,他瞧见水底下的苏子衿似乎就要沉入的样子,心下一惊,来不及逡巡四周,便伸手将苏子衿自水中抱了出来。
此时的苏子衿,脸色极为苍白,她浑身湿漉漉的,长长的羽睫因着浸了水的缘故,显得愈发长而卷翘,那双素日里幽深莫测的眸子,此时却璀璨而满是水雾,好似一只迷了路的小狐狸,看起来着实乖巧可爱。
因着脱了大氅,她穿着极为轻薄,如今在水中一游,衣物更是紧贴身体,几乎一眼便可以瞧见那玲珑有致的娇躯。
冷峻的脸容上浮起一抹不自然的红晕,司言垂下眸子,不去看苏子衿此时的活色生香,妖娆惑人。只轻轻将苏子衿放置在岸边的草地上,手下运气,在苏子衿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便用内力将她身上的衣物烘干了。
苏子衿自出水后到现下,都有些恍神。她清楚感觉的到,就在她快要虚脱的时候,有人将她从水中打横抱起,那人臂膀极为有力,胸膛也十分坚硬可靠,即便在水中游了这么久,他的身子却是一如既往的温热。
她就这样静静的瞧着眼前的人将她放置在草地上,看着他不顾自己还浑身都是水渍,只沉默着为她烘干身上的衣物。
司言这模样,实在是极能撩拨人心,他面容清冷,神情却认真至极,如玉的修长手指落在她的肩头,那几欲令人沉醉的温柔,看的苏子衿心跳跃起。
她分明感受到自己的胸口,一一阵阵悸动传来,那‘扑通扑通’的声音,在此时安静至极的环境下,显得尤为惹眼,虽然司言听不到,可苏子衿自己,却是一清二楚。
强行敛下心头那令人错愕的雀跃,苏子衿缓缓攒出一个笑来:“多谢世子。”
“无妨。”司言看了眼苏子衿,见苏子衿长长的墨发还湿漉漉的在滴水,不由眉心一蹙。
下一刻,他便伸手,宽厚的手掌落到苏子衿的脑袋上。
苏子衿微微抿唇,方才那艰难缓下的心跳再一次快速律动起来,或者说,比起刚刚的,这次来的更剧烈,更令人难以遏制。
此时的司言大抵不知道,他和苏子衿如今的姿势,极为暧昧也极为温暖。苏子衿坐在草地上,司言蹲在她面前,他的行为就像是情人间抚摸脑袋的宠溺一般,那轻轻一下的摸头,实在叫人心中酥麻。
“子衿不碍事。”苏子衿微微偏头,不去看司言的脸容,只扯出一个不自然的笑,缓缓道:“世子先打理下自己罢,免得着凉了。”
司言这人,到底是极为妥帖,竟是还没先打理自己,便率先将她安置好了。只是,如今这般场面,实在叫她有些不知所措。
“无妨。”司言没有注意到苏子衿的神色,只是专注的运力,一气呵成的便将苏子衿的墨发也烘干了一遍。
等到将苏子衿身上的衣物和头发都烘干了,司言才运气将自己也收拾妥帖。
在司言运气的时候,苏子衿便起身,将四周稍稍看了一遍。
眼前是一片广阔的平地,四周则皆是树林,夜色沉沉,天边一轮硕大的冷月挂在顶端,四周明亮而漆黑,隐约可见树上亮晶一片,想来是那山间飘落的冰雪了。
冷风吹过,苏子衿控制不住的便打了个寒颤。
她不知道,这里是哪里,也不知道,如今是哪一日,什么时辰,更不知道,四周是否会有野兽出现。
看见苏子衿打了个寒颤,司言敛下情绪,道:“找个地方先歇下。”
说着,司言便脱下自己的外袍,很快便递到了苏子衿的面前:“你先穿着。”
说这话的时候,司言神色依旧淡漠,看不出丝毫情绪,可偏生这般冷情的温柔,委实让人瞧着心下一滞。
苏子衿没有说话,只缓缓伸出手,便接下了司言递过来的袍子。于此,她倒是没有矫情,她知道司言有深厚的内力,自是不怕这点寒冷。
不紧不慢的为自己披上袍子,苏子衿才看向司言,轻声道了声谢。
虽然苏子衿知道司言如今所作所为不过是为了破阵罢了,但无论如何,司言并没有必要做到这般地步,如此无微不至的举动,到底是一份善意,对于这样的善意,苏子衿没有理由视而不见,也没有理由认为理所应当。
心下对司言这个人,苏子衿更是添了几分好感。
“走罢。”司言垂眸,随即抬起步子,便朝着某个方向走了起来。
苏子衿紧随其后,很快的,两人便找到了一处洞穴,那洞穴不算很大,几乎一眼见底。
司言拿出怀中一颗夜明珠,照亮了黑魆魆的洞穴,洞穴里头除了一些干的草堆树枝交错纵横外,几乎没有任何任何危险物存在。巡视一遍,他便将夜明珠递到苏子衿手中,下一刻便开始搭起了火堆。
苏子衿低眉瞧着司言,见他动作干脆利落,手法娴熟,不由的便想起司言的早年经历起来。
这个十二岁便执掌锦都十万的禁卫军,十五岁接连掌管飞鹰军、孤狼军,统共五十万大军的青年,即便出身高贵,也丝毫没有养尊处优的娇弱。世人皆说大景长宁王世子司言是个遗世而独立的人物,可到底,这份人人艳羡的尊荣,不是建立在平白无故的基础之上。
他吃的苦,只是世人不曾见识罢了。
就在苏子衿心中思索的时候,洞内渐渐的便有火光亮起。
苏子衿见着那生起的火堆,顺势便坐了下来,只是,她还来不及说话,司言便忽然道:“我去外头看看,你且在此等候。”
说这话的时候,司言神情淡漠,漆黑幽深的凤眸看不出一丝情绪。
“好。”苏子衿点了点头,随即将身上司言的袍子褪了下来,仰头道:“世子先将这衣物穿上,以免着了凉。”
如今夜色渐沉,天气也愈发冷冽了几分,尤其是方才,似乎又落起了小雪,这其中的凉意,一眼便是可知。
“不必。”司言闻言,长长的羽睫微微一动,淡淡道:“这点凉意,不算什么。”
说着,司言长腿一迈,在苏子衿还来不及反应的时候,便缓缓走了出去。
外头风雪渐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