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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裳看了一眼淑妃的憔悴样子,又道:“妹妹猜,姐姐定是在皇上面前告了皇后一状,可对?”
淑妃惊讶道:“妹妹怎知?”
华裳面上也染上了几分哀愁,道:“能够令姐姐在孕中依旧苍白憔悴的,除了皇上,又能有谁呢?”
“妹妹又猜,姐姐定是在皇上面前碰了壁,可对?”
淑妃沉默的点点头,道:“妹妹想说的东西,姐姐明白了。皇后也许是一番好意,不,这就是做给皇上看的宽容大度,本宫疑心重,在皇上面前说皇后的不对,便显得不知礼数,不知好歹了。”
华裳握住淑妃的手,轻声劝道:“姐姐,勿要置气。皇上对姐姐的宠爱已经是许多人所盼不来的了,现在姐姐又有了身孕,便是皇后娘娘也羡慕姐姐你,姐姐又何须自寻烦恼呢?”
温嫔也接话道:“何姐姐,华姐姐的话有理啊。不管怎么样,放宽心,保重身子。”
淑妃低垂眼眉,抿了抿嘴道:“是姐姐的不是。”然后小心的仰起头,看着华裳和温嫔道:“妹妹们可会怨姐姐?”
华裳道:“姐姐这又是何话?”
淑妃眼圈含泪,泣道:“姐姐知道,两位妹妹对皇上的心不比姐姐轻,姐姐已经得到这么多了,却依旧不满足,妹妹们好心来劝慰姐姐,姐姐却无地自容。”
华裳温柔一笑,面容悲戚,却带着笑意道:“姐姐,若说一点没有怨怼,那是假的。只是我等身为皇上嫔妃,自然事事要为皇上着想。皇上高兴,我等便高兴;皇上悲伤,我等便悲伤。姐姐身负圣宠惹人眼红,但是我等姐妹之情却岂能因为圣宠、有孕而变得淡薄呢?”
“姐姐能够想到这一层,是心中真的有我和温妹妹,我等又怎会有怨怼之心呢?”
温嫔也跟着猛点头道:“妹妹不会说话,但是心是一样的。圣宠人人想要,若是不得,便心生怨怼,又怎么配身为世家望族之女、皇家妃嫔。”
华裳和温嫔对视一眼,笑道:“何况,我与温妹妹已经比很多人都要强了,若是贪心不足,便是老天都看不过去了。”
淑妃忍不住的抽泣起来道:“姐姐进府七载,进宫四载,过了这十一年才遇到两位妹妹,今生竟无憾了。”
温嫔劝道:“姐姐浑说什么,莫哭了,想想腹中的小皇子,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华裳也道:“今儿正好天气好,不若我们姐妹出门散散步,太医不是说了么,少量的运动有益身体呢。”
淑妃也破涕为笑:“妹妹一来,竟似良药,姐姐通心舒畅,定要出去游览一番。”
华裳也笑道:“那妹妹我便日日来,到时姐姐烦也没用了,妹妹我啊就赖着不走啦。”
温嫔也显露小女孩的天真性情,问道:“我本就住在这椒房宫,也想说几句俏皮话赖着不走,这可怎生是好?”
三人笑作一团。
建章宫。
熏炉中青烟袅袅,皇帝正坐在龙椅上,桌案上堆着厚厚的奏折。
从门外走进一个老太监,手中捧着红漆描金海棠花的托盘,里面便是妃嫔们的牌子了。
“参见皇上,侍寝监着人问,今日点哪位妃嫔的牌子?”老太监双手高举,捧着托盘跪在地上。
皇帝放下手中的奏折,有些疲惫,转头看了看牌子,道:“今儿就点上阳宫吧。”
老太监磕头应是,捧着托盘轻手轻脚的便退了出去。
皇帝身边的大太监陈喜对皇上的心思几乎了若指掌,两人的关系又非比寻常,陈喜笑盈盈的开口道:“皇上格外偏爱华妃娘娘。”
皇帝笑着瞥了陈喜一眼道:“就你这老货心思多。朕的确对华妃有几分不同。”
陈喜躬着身子道:“淑妃娘娘这些日子心情一直不好,太医都说郁结于心,皇上不也素手无策?结果华妃娘娘去了几次,淑妃娘娘立刻转悲为喜,听说今儿还在御花园溜达着呢。”
皇帝用手指敲了敲案桌,道:“朕就是喜欢华妃这份进退有度,端庄淑睿。至于淑妃,朕的确喜她爱她,只是她这脾气,有时简直能气死朕。”
陈喜眯着眼笑得开心:“只有皇上在意的人才能气着皇上不是?”
皇帝无奈的笑道:“就你知道的多!”
皇帝眯着眼,叹了口气道:“朕现在已经很满足了,皇后有嫡子,宠妃也有孕,这是子嗣繁盛之兆,上天护佑。”
“皇后现在行事有了几分轻狂,朕虽不是十分满意,但是结发之妻,相濡以沫,朕记着她的好。妃嫔虽有小过,但是总体和睦,又有华妃这样品行端正无可挑剔之人,朕觉得,比之先帝,朕胜过甚多。”
陈喜低头道:“是皇上、太后眼光独到,又管教有方。”
皇帝笑了笑,刚硬的脸上似乎也有几分自得之意:“传旨,朕记得工部侍郎空出一段时间了,着何侗填补空缺。临沂监察使着华霖后补。”
陈喜行礼:“是。”何侗是淑妃的远房堂兄,而华霖不必说,看他的姓氏便知了。
皇帝转了转自己手上的白玉扳指,轻声道:“朕倒是真的觉得华妃这一批进宫的妃嫔有些福气,自从她们入宫,皇后便有了身孕,产下嫡子,这才过了几天,淑妃也怀胎了。”
陈喜恭维道:“说到底还是皇上您有福气。”
“就你会说话!”皇帝笑骂。
笑着笑着皇上便咳嗽了起来,陈喜赶忙奉茶,然后轻轻捶着皇帝的后背,关切道:“皇上最近犯了咳疾,招太医来好好看看吧。”
皇帝慢慢停下了咳嗽,摆了摆手道:“不必,应是夏日朕贪凉,有些风寒而已,太医不是开了药么。”
陈喜担忧道:“皇上保重龙体啊。”
皇帝点点头:“今日药还没喝,让人奉上来吧。”
陈喜应道:“是。”然后挥了挥拂尘,让下边的小太监去拿药来。
皇帝捂了捂胸口道:“说来奇怪,今日突然气闷起来,这夏日难捱。”
陈喜给皇帝顺着胸口的气,道:“皇上您一直畏署,到了夏日便身子不爽,今夏倒是更严重了几分。”
皇帝点头,又咳嗽了几声道:“算了,今日便不去上阳宫了,朕身体欠安,莫过了病气给华妃,让华妃自己安置吧。”
陈喜应道:“是,奴才这就让人传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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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塌天
上阳宫。
华裳对建章宫传来的旨意十分无奈。
华裳温柔浅笑,拿出一个银丝线绣莲花荷包递给小太监,轻声道:“本宫有事请教公公,才刚,有太监来传旨,说皇上今儿过来,这才不到一个时辰,怎生就变了挂呢,可是本宫哪里做的不对?”
小太监接过荷包,塞到袖子里,满面笑意,低头哈腰:“谢娘娘赏。娘娘不必担忧,今日皇上突感龙体不适,恐过了病气给娘娘,才传的旨意。今日,皇上也是要歇在建章宫,未曾传唤妃嫔侍寝。”
华裳垂下眼眸,浅笑:“辛苦公公了。”
小太监谦卑的笑着行礼:“哪里哪里,娘娘若是无事,奴才就回去复命了。”
华裳笑意柔和:“公公慢走。”
送走了来传旨的小太监,华裳扶着兰芝的手回转殿内。
坐在榻上,华裳品了口上进的老君眉,轻言慢语:“皇上龙体不适,本宫十分担忧,待会吩咐御膳房做几道补品,着人送去。”
兰芝福身应是。
华裳本以为,皇上的病只是一时,也未放在心上,只是做个面子。未曾想,皇上的病情一日胜过一日,一个月后,竟形销骨立,下不来床了。
建章宫。
太后匆匆赶来,小太监还未曾喊出声,太后便从凤撵中大步跨了下来,丝毫不见以前端庄的仪态,连发髻都有些散乱。
后宫的诸位嫔妃都侯在建章宫外,见太后来了,一齐行礼:“参见太后,太后万福金安。”
太后眼圈都红了,喘着粗气呵斥道:“哀家哪里还有什么万福金安,皇上病了,为何不告诉哀家!”
皇后砰的一声跪下了,哭道:“母后息怒,之前只以为是风寒,皇上恐累母后担忧,就嘱咐莫要告诉母后,又嘱咐淑妃怀有身孕,也莫要惊扰她,才一直瞒到至今。臣妾有罪。”
淑妃站在皇后的身后,见到太后来了,就快步走了上去,哭道:“太后娘娘,怎么办,皇上为何病了,现在又如何?为何不让我等进去探视?”
太后握住淑妃的手,沉声道:“皇后你闭嘴,哀家现在不想听你说话。太医呢?传太医过来!哀家要好好问问他们!”
皇后遭到了呵斥,默默的退后,也止不住的流泪,现在她也不知皇上的具体病情,内心的担忧并不比太后少几分。
太后带着众位嫔妃到了建章宫的偏殿,太后和皇后坐在上首,淑妃因怀有身孕也得了一个座位,其他妃嫔都站在帘子后面。
太医院的院正是已经七十高龄的周太医,周太医带着一群太医被太后传召过来,巍巍颤颤的就跪下了:“臣等参见太后娘娘,参见皇后娘娘,参见诸位娘娘,各位娘娘吉祥。”
太后冷着一张脸,面色苍白,一开口便是质问:“哀家可不吉祥!哀家问你们,三日一请平安脉,皇上却病重至此,你们这群太医都是酒囊饭袋不成?养着你们有何用?”
周太医苍老的声音带着几分嘶哑,请罪道:“臣有罪。”
太后的艳红的嘴唇都有些颤抖,带着大红色护甲的手指捂着胸口,声音也低了下来:“皇上勤政爱民,早朝从未缺漏,如今病重到下不来床,罢了朝,哀家才得知消息,哀家只问你们,皇上到底是何病情?”
皇后和众位嫔妃也都捏紧了帕子,华裳也十分紧张。
下面跪着的太医们相互对视几眼,周太医最后颤抖着开口道:“启禀太后,皇上……是肺痨!”说罢,所有太医都将头抵在冰凉的地砖上,一动也不敢动。
太后整个人一僵,一句话都没说,眼睛翻白,直接身子一仰,向后倒去。
“母后!”皇后听闻消息也花容失色,又见太后晕倒,淑妃也捧着肚子叫疼,妃嫔乱成一团,皇后手忙脚乱的吩咐人抬到床上,正好太医在侧,命人诊治。
华裳也内心一凉,肺痨其实就是肺结核,在现代自然不是什么大病,连疫苗都研究出来了。可是在古代,肺痨是绝症!
若说对皇帝有多少感情,华裳自认为是有几分的,毕竟这是她的夫君,待她也没什么不好,不曾亏待过她什么。
最重要的是,如果皇帝驾崩,那她自己就会成为太妃,一辈子锁在慈安宫……对下任皇帝的影响,无。
难道,她就是这个命了么?华裳的手也有些抖,她还记得在慈宁宫看到贵太妃时的情景,当年宠冠一时的柔贵妃,到如今也不过是一个卑微的老女人而已。
不,她不能让自己走到哪一步,绝不。
皇后将太后安置在左偏房内,将淑妃安置在右偏房内。
淑妃还好,只是情绪激动,动了胎气,太医也说没什么大碍,尽量休息就是。
太后则是年纪大了,被这样的消息一刺激,便有些不好,太医也愁云满面。
皇后和众位妃嫔都守在太后身边,人人神情各不相同。
皇后、郑妃、宁贵嫔三人无疑是其中底气较足的,三人膝下都有皇子,似乎一下子地位就变得微妙且与众不同来。
过了半个时辰,太后才幽幽的醒来。
一睁开眼,太后便挣扎的想要起身,皇后忙上前扶住,泪眼婆娑,忧心道:“母后,保重身体啊。皇上如今…母后若是您也有个好歹,儿臣们可怎么办啊。”
太后一把推开皇后的手,那双黑亮的眼睛,扫视着底下愁云惨雾的妃嫔,带出几分精明强干的老练。
苍老的声音带着嘶哑的质感:“哀家活了这么多年,从先帝后宫的一介贵嫔到如今的太后,你们想的什么哀家都知道!”
皇后等人看见太后变脸都是一抖,恭瑾的低头聆听教诲。
太后手扶着床沿,身子依在靠背上,继续道:“皇帝如今病重,哀家劝你们都安分点!想得越多死得越快!别怪哀家没提醒你们。”
皇后砰的一声跪下了,哭道:“母后何出这样的诛心之言,臣妾等人也都同样忧心皇上龙体康健。”
太后冷冷的眸光看着皇后,道:“皇后担忧皇上病情,哀家信;但是皇后心里就没想着别的东西!?”
“哀家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饭还多!哀家告诉你们,皇上是天子,上天之子,必定会转危为安,尔等都要恪尽职守,端正恭良。”
皇后还跪在地上,华裳和郑妃等人福身行礼:“臣妾谨遵太后娘娘教诲。”
不得不说,太后这一番话还是很有震慑力的,对于无子的妃嫔来说,都盼着皇上能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