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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宝一口馄饨呛在嗓子眼里。
……
就在四宝接受陆提督审问的时候,赵清澜也迎来了一场大麻烦,他看着坐在上首容貌秀美面色端肃的妇人,诧异问道:“娘,您怎么到京城来了,您不是…”
赵夫人凌厉的目光刀子般扫过被他挡在身后的鹤鸣,眸光微微一沉,又重重一拍案几,沉声直接截断他的话:“难为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娘我要是再不来,你是不是要翻天了?”
第六十章
四宝被呛的捂着嘴巴连连咳嗽,陆缜不紧不慢地给她拍着后背,过了半天看她还在咳嗽,悠悠道:“别装样了,仔细没病也咳出毛病来。”
其实她和谢乔川就是正经的朋友,但被陆缜这么一问她就有点意料之外的心虚
四宝站直了身子讪讪笑道:“他原跟我当过几天干兄弟,后来不知道和我干爹闹了什么矛盾,我干爹突然就不认他了,然后他又在司礼监当差,我跟他这才熟悉起来,算是不错的朋友。”
陆缜见她大方承认,脸上这才缓和了些,又问道:“我记得你原来杀了十三皇子派去擒拿你的两个侍卫,当时也是他在你身边?”
四宝心说你可真是古代版活体百度啊,她边在心里吐槽边道:“是啊,当时多亏了他。”她当时怕牵连到谢乔川才咬死了没说,现在陆缜既然能提出来,想必是知道了,她也没再瞒着,只小心问道:“您…不会为了这个责罚他吧?”
陆缜两手优雅地交叠着,抬头冲她笑了笑:“他救了你,赏他还来不及,怎么会罚他?”
四宝给他笑的缩了缩脖子:“那我替他谢谢您了。”
陆缜又随意问了几句,两人开始进攻下一道狮子头,这道菜口感细腻味道浓厚,也相当惊艳,相比之下素八珍就失色许多,不过口味也算上乘了。
陆缜本就吃的差不多,不过是陪她用饭,四宝没吃完就已经有了七八分饱,摊在帽椅里,咬着筷头看着剩下的一个狮子头纠结。
陆缜在她脸颊上戳了一下,见她不解地看过来,他伸手摸了摸她的肚子,见鼓起来就让人把剩菜拿去扔了,不让她再吃:“吃不完便吃不完吧,硬塞进去仔细对肠胃不好。”
四宝囧…总觉得督主在养娃,她讷讷道:“我这不是怕浪费吗。”她上辈子吃饭的时候也想剩多少剩多少,吃完饭把碗一推,拽的跟大爷一样,后来穿过来想吃顿好的都吃不着,所以也养成了她不剩饭的习惯。
她说完葛优瘫在椅子里,顺嘴说了句段子:“扶我起来,我还能再吃!”
陆缜看了眼那尖俏的下巴,他虽然挺想给她催肥,但肯定不是付出撑坏肠胃的代价:“你若是喜欢,就把百味楼的厨子请到司礼监来天天做给你吃。”
四宝放下筷子道:“我就是这么一说,皇上也爱吃这家东西,万一你把厨子请来了,皇上也见天地跑到司礼监来蹭饭怎么办?”说完觉着自己十分地深谋远虑。
陆缜摇头失笑,两人闲话一时,外面忽然有人报道:“督主,广闲王求见您。”
陆缜挑了挑眉:“让他进来吧。”
广闲王是带着厚礼来的,什么金银珠宝古董字画,他一见陆缜就声泪俱下涕泗横流地陈情,说自己多么多么无辜,其实对四宝监官完全没有旁的意思,还隐隐暗示是皇上逼他说的那番话,就差没抱着陆缜的大腿说自己多么无辜。
陆缜不置可否地道:“王爷太客气了。”他礼也没收,敷衍了广闲王几句就送客,广闲王生怕他还记恨着,却也不能强留,心里七上八下地走了。
四宝在一边看的捂嘴直乐:“王爷也算是个妙人。”眼泪说来就来的,她又问道:“不过平白有人送礼上门您干嘛不收?”
陆缜翻开一本折子:“也不是什么礼都能收的。”他担心元德帝的那边还在盯着,因此只说了几句虚话,别的事儿也就罢了,他不能拿四宝冒险。
四宝见他看折子的时间到了,自觉收拾好碗筷退出去,陆缜等他走了才叫来沈宁吩咐道:“那个谢家的后人,把他随意打发到宫外办差吧,暂时不要留在司礼监了。”他顿了下又道:“不过官职薪俸上也不要刻薄了他。”他可不想四宝觉着欠了他人情。
沈宁怔了怔才应了个是。
四宝本来想去外边散散的,没想到才出二门,就见谢乔川走路姿势别扭地往进走着,他面色格外漠然,薄唇紧紧抿着,一抬眼看见四宝神色才缓和下来:“你怎么过来了?”
四宝道:“我出来散散步,你怎么了?”谢乔川听她不是特意来找自己的,面上不觉微露失望,四宝绕到他身后看了眼,就见他身上一道一道的血痕,她惊愕道:“谁打你了?”
谢乔川不欲多说,随意道:“今天不小心犯了点错,沈大人罚了我二十鞭。”
四宝一把拽住他:“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早上为了救我才挨的打?”她说完也不等他回答,就颇为歉疚地道:“都是我不好,要是能再小心点就不会有这事了。”
虽然他救四宝不算救错了,但规矩就是规矩,他今天的任务是隐藏起来保护好皇上,没做好这点就要受罚,要不然以后出去紧要办差的时候也由着自己的性子胡来,那多少人的心血有可能就此白费了,所以倒不是沈宁着意刻薄他。
谢乔川跟妹子聊天的技能显然为负值,而且总忍不住下意识地把四宝当男人,很不客气地道:“你的骑术确实差劲。”他说完才反应过来四宝是个姑娘,不比男人脸皮厚,缓了缓道:“不过你本来不善骑马,再怎么小心也无用,这不能怪你。”
瞧瞧这情商哟…他不说这后半句还好,一说四宝更加无地自容,主动道:“我那边还有没用完的伤药,我拿来你用吧。”
四宝返身回去取了上好的伤药特地送到他屋里,谢乔川已经脱了外衣,只着血迹斑斑的中衣,她只看了一眼就不忍心多看:“别人打你你就由着他打?不会撒个泼打个滚叫个疼什么的?”
谢乔川:“…”这话他连接都懒得接,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
四宝把手里的药递给他,又拍了拍钱袋子,豪气道:“有什么不好的跟兄弟说,兄弟给你请最贵的大夫买最好的药。”
谢乔川:“…”他轻声重复:“兄弟?”
四宝反应过来,一挥手:“不要在意这些细节。”
谢乔川接过药,面上五分希冀五分赧然:“你…能不能帮我上药?”他掩饰般的咳了声:“我够不着后背。”
这下换四宝闭嘴了,要是搁在原来她冲着谢乔川救她,肯定二话不说就答应了,但一来谢乔川知道她的身份,二来有督主那番话在先,她怎么想怎么别扭,小心建议道:“要不我从后面给你举个镜子,你照着涂药?”
谢乔川:“…”他叹了口气,不知道是郁闷四宝拒绝他,还是该郁闷自己方才的念头太不君子:“不用了,你帮我随意叫个人进来吧。”
四宝就叫了个熟人进去帮他涂药,她站在窗边问道:“你这伤是谁让打的?”
谢乔川侧了侧身,颀长的脖颈和坚硬的胸膛就露了半边出来,他淡然道:“是沈宁大人吩咐的,他说我做事冲动,有违东厂的规矩,打二十鞭让我长长记性。”
四宝劝他道:“这也是为你好,怕你以后吃亏。”
谢乔川闭了闭眼:“我知道。”
谢乔川伤好之后没几天就被派遣到外面办差了,不过怎么说也是升迁,四宝还是很替他高兴的,送了俩大肘子一只烧鸡给他庆贺,谢乔川看着油腻腻的肘子和烧鸡嘴角直抽,却没忍心直接拒绝,只好硬着头皮吃了半个肘子。
大概是最近事情真的不少,陆缜都格外忙活起来,连跟她说笑打趣的时间都少了许多,司礼监上下就属四宝最闲,她板着手指盘算了一下,沈华采的考试也快开始了,她要不要拿点东西去慰问慰问呢?
她是说干就干的行动派,想完之后急吼吼地就准备出宫,陆缜揉了揉眉心看着她:“正好我也要出宫办事儿,你等会儿跟我一道走吧。”
四宝正想客气客气,忽然被他抱过来放在自己腿上,这个姿势…她忍不住要挣扎,他面有疲态地摁了摁额角:“别动,让我抱会。”
四宝不好意思再动:“您最近很忙呐?”
陆缜轻嗤了声:“陈参政马上就要卸任进京,蜀中素来富饶,多少人盯着这个位置呢,能不忙乱?”他不欲跟她说太多朝堂的事儿,只轻描淡写提了一句,咬着她的耳垂道:“好几日没和你温存了,可有想我?”他轻轻在她下巴上刮了一下,语调狎昵:“瞧你最近在我眼前晃来晃去,可是耐不住了?”
四宝一个白眼差点翻到脑仁里,靠,是谁批折子的时候不准她出屋硬要把她拽在身边的,古代又没有手机电脑啥的,她不晃来晃去她干嘛啊!
她没忍住道:“督主,您说这话就不会脸红吗?”
陆缜竟然嗯了声:“有点。”他倾下身亲吻她粉嫩的脖颈:“所以是我骗你的,是我耐不住了。”他说着轻巧把她转了个身,像是抱小孩一样搂抱着她。
四宝觉着浑身不自在,忍不住动了动身子,想到那回喂饭的事儿,无奈地揶揄道:“您以后要是有孩子了,养孩子肯定是把好手。”
陆缜咬牙笑道:“你以为我在养孩子?”四宝耸了耸肩没说话,他却禁不住问道:“在你强拉着我给你解药性之前,你究竟拿我当什么?”
四宝:“…”能不提这茬了吗!她被这有点怨妇的问题问的背不住,噎了下才道:“就…顶头上司。”
陆缜惩罚般的在她敏感的颈窝处轻咬了口,像是叼住猎物的猛兽,专注猎物最脆弱的地方:“还有呢?”
四宝想缩脖子,又被他舔弄的身子发软,一双杏眼泛着迷蒙的水光,半晌才死鸭子嘴硬:“再亲近点…就是兄长长辈这样的,旁的就再没有了!”
四宝还没反应过来,他的手就已经在她的腰窝处来回抚弄,哼笑了声:“长辈?你有要对你做这种事的长辈吗?”他在她唇畔重重亲了口,直亲的她嘴唇泛红:“还是这样的?”
四宝差点叫饶命,一边服软一边转移话题:“那什么…咱们等会还得出去呢,这样多不好。”
陆缜欺身挨近了:“怎么样不好?”他在她耳边轻呵了口气:“说出来就放过你。”
四宝一脸羞耻,腰却被他揽住了死活松不开,只得忍辱负重:“亲我…不好,咬我…也不好。”
陆缜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么个不好法啊。”
四宝:“…”你他妈…
陆缜见她一脸想打人又不敢动手的纠结,终于放过她,起身理了理有些褶皱的衣裳下摆,边挑唇笑道:“你这么缠人爱撒娇可怎生是好?以后离了我可怎么办?”
四宝摆出冷漠JPG:“…您开心就好。”
她取了常服帮他换上,还细心把前襟的褶皱抹平,两人这才出了门,四宝路上见有打着广告买文房四宝的,跳下马车狠狠心给沈华采买了一套,沈华采本来正拧着眉头看一封书信,看上去郁郁不乐,见到她先是怔了怔,把手里拿着的信纸压在书本底下,笑问道:“姐,你怎么有空过来?”
他神色有些许不自在,四宝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你看什么呢还藏的那么严实?难道是在看春宫?”
沈华采:“…”他红着脸道:“我没有!”
四宝嘻嘻哈哈:“没有就没有呗,我就说一句你急什么,其实…我是来问你上回破皮的地方好了没的。”
沈华采:“…”他脸都快烧起来了,忍无可忍地道:“咱们不是说好不提这茬的吗!”
四宝把手里的文房四宝递给他:“开玩笑的,我想着你马上要科举了,过来鼓励鼓励你,争取考个好成绩出来,以后在李大儒的弟子里说话更有分量。”
沈华采暗暗捏了捏拳头:“姐,你放心吧,我这次一定要中个举人回来。”
四宝又宽慰道:“也别有太大压力,努力复习照常发挥就行。”说话间丫鬟已经端了茶点上来,她生怕再闹一出上回的事儿,对这个丫鬟难免多看了几眼,见她面相老实,举止沉稳这才松了口气。
沈华采竟然也难得看出了她的担忧,忙道:“吃一堑长一智,这回买人我色色都调查清楚了。”
四宝问了几句他功课,见他胸有成竹,才换了话题,面露隐忧:“你可知道…赵家最近怎么样了?”
沈华采不知道她怎么突然问起赵家了,想了想才道:“赵兄的母亲前几日进京,他最近可能陪着母亲,我已经好几日没见他了。”
四宝听完更觉忧虑,赵清澜对鹤鸣的心思她能看出来一些,他愿意护着鹤鸣不假,可是家中长辈能同意吗?
大概是京城这地界真的邪门,两人正说着赵家的事儿,赵清澜身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