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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切也都是你自己咎由自取而已,若非你同样也有狼子野心,你就不会在他背后出谋划策,做出那样多阴狠毒辣的事情。说到底,不过是你自掘坟墓。”
“这一切,还不都是拜你所赐!”三皇子妃狰狞地望着诺雅,双眸几乎喷出炽烈的火焰:“如果不是有你,我们的计划就不会败露!今天谁是成王,谁是败寇还未可知呢!”
“那我的今日又是谁一手主导的呢?三皇子妃,如果不是你们灭我慕容家满门,就不会有如今的慕容诺!这叫因果循环,天理昭昭!”
“慕容城他冥顽不灵!必须死!他当初如果答应与我们合作,如今我们共同成就宏图霸业,一起安享荣华富贵,难道不好?慕容诺!我认了,我承认斗不过你,放我们走,只要我安然出了大楚,就放过老夫人,从此以后我们各走各路,再无瓜葛!”
“不行,这个女人不能留!”雨长老上前一步,立即被士兵们的刀剑拦住了去路:“你没有见识过她的手段,留着后患无穷。当年我们杀手阁血洗慕容山庄,她做了漏网之鱼,包括后来太子的放虎归山,那都是教训。”
诺雅一声冷笑:“雨长老的意思是说,若是我弃械投降,你们绝对不会放过我是吗?你忘了,如今剑也在我的手里,同归于尽还是放你们一条生路,那是我慕容诺说了算。”
三皇子妃紧盯着她,心中略做权衡,就有了计较,今日若是果真杀了慕容诺,百里九和楚卿尘必然将自己恨之入骨,肯定不会放他们出关,更何况,诚如慕容诺所说,如今主权还不在自己手中,若是把她逼急了,明哲保身,不顾老夫人的性命,哪里还有自己命在?
三皇子妃望着诺雅的眼睛,就像是一条毒舌,向外吞吐着剧毒的蛇信。
“把你手中的剑放下,否则,我立即扳动手中机关。”
诺雅别无选择,更何况三皇子妃就算是有剑在手,她不懂武功,对自己也没有性命威胁。
诺雅慢慢地放下了手中的灵蛇剑。
三皇子妃盯着她,小心地探身将灵蛇剑抓在自己手里,对准诺雅:“下车!退后十丈。警告你,千万不要轻举妄动,否则,必然让你追悔莫及。”
正是千钧一刻的时候,众人全都屏息凝气,大气也不敢出。诺雅觉得,自己的肚子动了,好像被踹了一脚一般,冷不丁地,骇了她一跳。
这种感觉很新奇,从未有过,短短的一瞬,甚至于诺雅还未来得及回味就消失了。她只知道,确确实实的,自己被踹了一脚,或者是捣了一拳。
都说母子连心,可能是肚子里的孩子感受到了诺雅的焦虑,也觉察了疼爱自己的祖母如今正有危险,所以气怒地有了动作。就是这一下,令诺雅心里电光火闪,灵机一动。
她慢慢地后退,手放在心口的位置,抵挡着灵蛇剑锋利的剑尖:“我答应放过你,但是你若是说话不算,敢动老夫人一根寒毛,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同样可以取你性命。”
三皇子妃得意狞笑:“如今你没有选择的条件,只有乖乖听话。”
诺雅盯紧了三皇子妃手中随着她的退出,缓缓移动的剑:“你就算是逃出了大楚又如何?你以为就可以安全了吗?你大概忘记了,阿九与长安的麒王乃是至交,他手中有可以自由出入长安的令牌,你就算是逃到那里,也没有容身之处。”
诺雅已经站起身来,而三皇子妃手中的灵蛇剑仍旧对准着她的心口位置,而剑柄尾端,则对准着她掌控机关的手臂。
三皇子妃的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心里开始惊恐不安。
此时,诺雅一直抵挡在剑尖前的手动了!出手如电一般钳制住灵蛇剑三寸之处,猛然向前发力,以碎石开碑的力道。
三皇子妃手中的剑柄突然就变成了剑刃,倏忽间弹出去,直刺向自己握紧机关的手臂。
剑尖弹出,带着诺雅贯注的内力,悄无声息,而又蕴含着千钧之力,在三皇子妃根本就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的时候,长剑已经贯穿了她的手臂,直接钉在了车厢之上。
世人都道灵蛇剑打造得奇怪,剑首略带阻力,根本就不利于刺杀,却都不知道这正是铸剑师匠心独具之处。
天煞告诉过她,蛇七寸处是死穴,他的灵蛇剑秘密在于颈三尾四,剑柄尾端向上四寸处,是对付身后敌人的杀招,她曾经用来杀了杀手阁阁主,为天煞报仇。今天,她又故技重施,毁了剑的三寸,用来制服三皇子妃。
灵蛇剑从来不会对自己的主人不利!就算是落在别人的手上,一样可以反败为胜,这是它最大的秘密。天煞从来都没有对她隐瞒过。
一剑出手,她丝毫不敢耽搁,因为此时,身后还有一位虎视眈眈的雨长老,士兵们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她一人根本就不可能同时顾及两人,尤其是车厢上的机关,稍有不慎,可能就会害了车厢下面的老夫人,不能冒险。所以,三皇子妃必须立即死。
诺雅当时是顾不上考虑这么多的,她的手比她的脑子还要快,一记凌厉的手刀下去,三皇子妃一声不吭,已经没有了气息。绝不拖泥带水,留下后患,这是她一直以来秉承的原则。所以,诺雅下一个动作,就是拔下灵蛇剑,一剑刎颈,连回光返照的可能都不能给。
三皇子妃的尸体软绵绵地倒下车去。
雨长老大骇之下,已经扑了过来,他是一个聪明的人,知道这辆马车是他生还的唯一希望。现在,诺雅背部向着自己,正是出手的时机。
虚张声势的士兵们对于他而言,根本不足为虑。
诺雅已经感觉到了背后的凌厉杀气,但是她现在身子笨重,根本就来不及转身。
一直在低空盘旋的海东青见情势危急,如闪电一般俯冲而下,锋利的巨爪向着雨长老面门之处抓了过来,直冲他的眼睛。
雨长老忙不迭地收势去挡,就是这么一瞬间,已经给了诺雅喘息的机会,她转身持剑一个杀招,向着雨长老直刺过去。
雨长老刚刚击飞海东青,手忙脚乱地躲闪诺雅的剑锋,情势瞬间反转过来,被诺雅占了上风。
他情知不妙,自己并不是诺雅的对手,更何况对方必有援兵。他顿时生了鱼死网破的决心,一掌直击在拉车的马背之上。
拉车的马顿时吃痛受惊,向着前面撒蹄狂奔。诺雅此时的位置,凭借她的身手完全可以躲避开,但是,她如何能够全然不顾,留老夫人自己在马车之上?
诺雅毫不犹豫地虚晃一招,逼退雨长老,然后将手中长剑脱手而出,正袭雨长老胸前,堪堪擦着他的肩部过去,有血光四溅。而诺雅纵身一跃,跃上车厢之中,一个惯力,向后栽倒。她慌忙略施千斤坠,疯狂的马车顿时缓了一缓,又立即向着前方狂奔而去。她不敢使太大的内力,唯恐机关精巧,稍有不慎,再误伤了老夫人,悔之晚矣。
她努力稳住自己的身形,护住腹中胎儿,焦急地在车内扫视一圈,不由急出满头大汗,这惊马失控,马车颠簸,她也不敢冒冒失失地去打开厢板,营救老夫人。
天上的海东青似乎觉察到了诺雅的危险,紧随马车上空盘旋,一声声尖利的鸣嗥,似是示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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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四章 大局已定
远处马蹄声疾,一道艳红如火的身影,骑在一匹雪白的骏马之上,向着诺雅的马车疾驰过来。那白马迅如闪电,竟比这受惊的马还要快上几分,转眼间就与马车并驾齐驱。
马背上的百里九纵身一跃,就跃至惊马之上,伸出手中长剑,剑光掠影,利落地割断了马鞍上的牛皮车套,然后一个鹞子翻身,稳稳当当地落在车前,抬腿勾起了马车下跌的车辕,冲着马车上的诺雅粲然一笑:“夫人,我儿子没事吧?”
诺雅心有余悸地拍拍心口,才发现满手鲜血,竟是适才钳制剑尖的时候,划伤了虎口,危急之时,毫无觉察,如今才感到火辣辣地疼:“你儿子生龙活虎好的很,刚才还踢了我一脚,不过咱母亲现在可不舒服,怕是被颠簸坏了。”
“我老娘在哪里?”
诺雅拍拍身下车板,将手悄悄拢进袖口,苦笑一声:“应该就在车厢下的夹层里,不过有机关,我不敢擅自动手。”
百里九放下车前撑,上前查看过机关,立即唤过身后赶至的士兵里有懂机关之术的,上前打开厢板,将中了*昏迷不醒的老夫人解救出来,一杯清水灌下去,长舒一口气,悠悠醒转过来。
“娘,您没事吧?”诺雅跪在她跟前,担忧地问。
老夫人睁眼见诺雅身上的血,简直吓得魂飞魄散,一惊而起,紧抓住了她的手,握得生疼:“我的儿,你怎么也受伤了?”
这一下,痛得诺雅呲牙咧嘴,抬头对百里九道:“娘这手劲,怕是你我都比不得。”
尘埃落定,雨长老束手就擒。诺雅与百里九的凯旋,三皇子与镇远侯势力的彻底毁灭,代表着楚倾尘继位已经是大势所趋,再也没有了任何悬念。余下的事情,就是朝堂的整顿,与肃清三皇子的余党,将所有的政权全都收拢巩固到楚卿尘一人的手里。
楚卿尘此时彻底展现出他的铁血手腕,还未继位就大刀阔斧地对朝中一些制度进行了变革,如朝阳蓬勃而出,蒙尘明珠瞬间绽放出灼目的流光溢彩。他十几年来的游历积蕴的见识,从能人志士中得到的收益,以及他四海讲学中对各国政策的博采所长,在这时候,完全爆发出来,犹如滔滔江水,绵延不断地覆盖了整个朝堂。
按说,朝堂新旧交替,又是刚刚平稳了内乱的时候,委实不适合这样的改革与变动,但是,楚卿尘有依仗,他背后有皇上撑腰,外面有百里府坐镇,朝中有他不拘一格大胆启用的真正有真才实学,学富五车的治国之才。
既然刚刚剔除了三皇子的毒瘤。就索性借着余威,将所有腐烂的肌肉全部剔除掉,换成新鲜的血液,那样,愈合得会更快。
楚卿尘敢这样大刀阔斧,也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来自于诺雅与百里九。二人几乎不费朝廷一兵一卒,就消灭了两大造反势力,未动摇国之根本,所以,他才可以这样无所顾忌。
百里九与诺雅交了差事以后,就一直在将军府里窝着,任凭外面折腾得天摇地动,也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吃饭,睡觉,逗泡泡。
安若兮在老汤头的全力救治之下,终于保住了一条性命,不过因为失血过多,所以气血不足,怕是暂时将养不起来。
老夫人与诺雅命人寻了最上等的人参灵芝等给她炖汤喝,一天三顿地补,直补得她泪眼汪汪,几次望着诺雅欲言又止。
百里九后来去看过她一次,出言安慰几句,然后又叮咛了下人好生伺候,后来就再也没有在浮世阁出现过。
安若兮最初也眼巴巴地盼,后来心越来越凉,最终也就彻底死心了。知道百里九这是在以自己的方式表达他对自己的态度。
安若兮是个通透的女子,这许多年来读过的书,使她看事情都比别人开明一些,她最初对于百里九疯狂的,犹如飞蛾扑火一般的炽热,在与百里九的相处中逐渐被扑灭。她躺在床上,一遍遍回想两人从相识,然后一路走到今天的点点滴滴。从百里九答应皇上的赐婚,所带给她的狂喜,到三皇子在她大婚的前一夜,对她下达命令所带来的懊丧与矛盾,再到初进将军府,百里九偶尔对她展现出来的温柔,令她悄然滋生的憧憬与希望。
如今细细想来,百里九那时候就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对她虚伪的笑的背后,还不一定是怎样的厌憎。
可是自己就偏生当了真,以为他对自己是刮目相看的,傻傻地跟秦宠儿,慕容诺争得头破血流,精疲力尽。
她在明白了这一切以后,曾经就心灰意冷过,但是百里九不经意间看过来的一个眼神,就令她瞬间犹如死灰复燃,抖擞起精神,重新跃跃欲试。
终于,百里九不得不亲口对她说出那样绝情的话来,她不是自取其辱是什么?
那些难熬的时日,老夫人的开导,令她豁然开朗,她很庆幸,自己遇到了一位善良开通的婆婆,所以,如果再重来一次,面对这样的危险,她仍旧会奋不顾身地扑上去,以前,有一半是为了百里九,如今,全部是为了老夫人。
她开始考虑自己以后的路,不知道究竟该何去何从。她已经没有家了,如果不是老夫人,自己如今也是身在囹圄之中。现在,将军府也不能是自己的家了,自己就是一个外人,还是个讨人嫌的外人。她没有地方可以去,她空有一身曾经引以为傲的本事,却连养活自己都是问题。
原来,自己真的不如慕容诺,从一开始就不如。
老夫人曾经劝慰过她,说二皇子即将登基,按照惯例,皇子登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