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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下每年有两万五千两的进账,以姐夫不到四旬的岁数肯定会想尽办法再多干上两任的。我也能沾上六年的光,嘿嘿,六年后,我咬咬牙,花上十几万两银子捐个从六品同知的闲职,真正享受享受起居八座,鸣锣开道,百姓叩跪的威风,嘿嘿嘿嘿,到时我李值也能光宗耀祖了。
突然马车猛地摇晃一下,停住了。李值的脸险些撞在车厢上,恼怒的吼道:“混蛋!怎么驾的车?”
柳金泉更是一脸恼怒,猛地掀开车帘,差役诚惶诚恐道:“回大老爷、二老爷、三老爷,这不怪小的,是有辆马车横在了官道上,挡住了去路。”
柳金泉一愣,抬头瞧去,两三米外果然有一辆马车横在了官道上。
车架上盘腿坐着一个头戴斗笠,身穿一件过膝的黑衣的车夫。车夫肩膀宽厚如山,腰间扎着一条蓝色腰带,腰肢竟如女子一般纤细,黑衣下摆处竟然露出了一截青筋毕露硬如铁柱的腿,仿若下面没穿裤子一般。长长的马鞭斜插在车架上,车夫微垂着头,双手抱着肩膀似乎睡着了。
柳金泉被眼前这个造型怪异的车夫弄得又是一愣,扬声喊道:“喂,你,马上将车驾赶到一旁,不要挡了路。”车夫动都没动一下。
李值也探头出来,瞧见车夫也是一愣,又打量了一下这辆青蓝色布面包裹的马车,不屑地嚷道:“喊几个差役过来,连人带车都给老爷扔沟里去!”
赶车的差役应了一声,跳下车,正要扬声招呼差役。青蓝色车厢内传出了清脆中又带着几分沙哑的声音:“镇长大人好大的官威啊!”
随着话音,青蓝色车帘掀开,露出一张仿若剥了皮的鸡蛋青般白嫩清秀的脸。一个身材中等略瘦,年约二十上下的年轻人,从马车上走了下来。
令人奇怪的是车架上的黑衣车夫依旧抱着肩膀,还是没动一下。这名年轻人脸上也没有一丝见怪,挂着淡淡的笑意,迈步走向李值三人坐的马车。
年轻人在离马车不足一米的距离停住脚步,轻笑道:“在下姓李,与镇长大人五百年前是一家,镇长大人就称呼我李先生吧。”
李值三人又是一愣,李先生?!李值上下打量着年轻人的穿着,年轻人头戴雪白狐皮小帽,身穿蓝色暗花锦袍,一口怪异的外地口音,若说是外地游学的读书人,这身行头又有些花哨不稳重,若说是买药才的商贾,可是如今是临近年关的寒冬,时令又不对。
李值瞧了半天也没瞧出个所以然,嘿嘿冷笑道:“好大的学问,小小年纪就敢让本老爷称呼你为先生!”
年轻人嘴角轻轻抽*动了一下,将双手背负在身后,身形微动间,锦袍下摆露出了一小截红面黑底的软靴:“李某是专程等候镇长大人的,李某有几句话,请镇长大人移步一听。”
“专程等候本老爷?你一个外地人怎么会认得我?又是如何知晓本老爷的行程?”李值脸色一变,吃惊犹疑的再次上下打量着年轻人,眼神瞟到那露出来的一截红面黑底软靴,眼神一滞,再要定睛瞧去,锦袍下摆又将靴子挡住了。
李值心神剧烈一震,有些心虚的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年轻人微微一笑,神态有些懒洋洋道:“我是什么人不重要,李某只是个捎话之人,镇长大人还是请移步叙话吧。”
“大哥,他的口音怎么听起来有些像孙记药行的刘全宝?!”柳金泉小声道。
李值心里又是咯噔一下,眼神越发发虚:“我、我又不认得你,为、为什么要移步和你说话,我、我不去。”柳金泉和方勇全都吃惊的瞧着身体轻轻颤抖的李值。
年轻人脸上的笑容消失了,脸色阴冷的瞧着李值:“没想到小小弹丸之地连芝麻绿豆都不如的小官竟然有这般见识。李镇长既然知晓了李某的身份,就应该知道李某想请的人还从来没人敢不给面子,镇长大人是自己下车呢,还是李某请你下车?”
年轻人猛地抬起袖子,露出一只比女人的手还白嫩的手,手指轻轻动了一下。李值三人眼前一花,那名原本抱肩似乎睡着了的黑衣车夫竟然诡异的站在了年轻人身旁。
方勇脸色大变:“你们要干什么?大胆,你们竟敢对镇长大人无礼,来人啊!”
车驾后站在小桥旁和牵马的差役早就察觉的不对,听到方勇的吼声,全都飞奔了过来,撸胳膊挽袖子就要动手。
“都、都他娘的给老子退下,给老子退下!”李值煞白着脸,尖厉的叫道,一双眼死死的盯着黑衣车夫腰间蓝色腰带上悬挂着的铜腰牌,腰牌上赫然刻着北镇抚司四个字。
“我、我下车!”李值仿若筛子一般剧烈地抖着摇摇晃晃下了车。
年轻人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瞧了一眼车厢内震骇莫名望着自己的柳金泉和方勇,转身走向自己的马车,灵巧的上车钻进车厢内。
李值走到车驾前,连动了几下脚,慢说是上车,就连腿都软的抬不起来了,满脸都是豆大的汗珠。
那名头戴斗笠的黑衣车夫悄无声息地站在李值身旁,见李值足有几分钟竟然都抬不起腿来,冷哼了一声,如同钢板一般坚硬的手掌在李值腰间微微一托,李值仿若腾云驾雾一般飞上了车驾,眼前一个劲的发晕,慌忙转过身,弓着身子,带着哭音低声道:“小的李值多谢上差相助。”
黑衣车夫没有说话,闪身又盘腿坐在车架上,再次抱着肩膀,微垂着头。
李值站在车架上犹豫着是否跪进,年轻人清脆中带着沙哑的声音飘出车外:“怎么着,难不成还让我亲自迎您进来吗?”
第七十七章 摊牌
李值吓得急忙掀开车帘,跪爬着进入车厢内。
“他们到底是什么人?”方勇惊骇的问道。
柳金泉咽了一口唾沫,苍白着脸摇摇头,低声道:“我也猜不出,不过有一点你记住了,能将大哥吓成这样,一定是咱们不敢惹也万万不能招惹的人,等大哥回来,咱们半个字都不能问,不要惹火上身!”方勇急忙点点头,柳金泉也快速将车帘放了下来。
黑衣车夫扭头瞧了一眼,斗笠下的脸露出了一抹笑谑的笑意……
三日后,黎明
“滚开,什么时候爷来了还要通禀,你这狗杀才滚一边去!”
“孙爷,不是小的拦您,真是老爷还没起,惊扰了老爷睡眠,小的担待不起,小的求您,您过会再来。”
寝室的雕花红木房门被暴力推开了,孙立铁青着脸冲了进来。
锦缎牙床上搂着小妾做美梦的李值吓得惊醒过来,怒吼道:“是他娘的谁敢如此无礼,敢闯进老爷我的寝室?”
管家李忠躬身说道:“老爷息怒,是孙大掌柜,小的怎么也拦不住……”
“下去,下去,一群没用的东西!”
管家李忠躬身退出寝室。
李值不满的看着脸色铁青的孙立,心里暗自冷笑:“你不会是就站在这里看着我更衣吧?”孙立冷哼了一声,背转过身。
惊醒的小妾急忙服侍李值穿上了内衣裤,李值打了个哆嗦,直接将大红锦缎棉被披在身上,顺手摸了一把小妾滑腻的脸蛋,嘿嘿笑道:“躺好了,莫让人看到了。”
背着身子的孙立险些没气炸了肺,这套宅子,屋里的所有摆设,还有床上那个婊子都他娘的是爷送给你的!你他娘的莫非得了失心疯?!
李值下了床,打了个哆嗦,紧裹着棉被,来到一旁的圈椅上坐下了,没好气的说道:“什么急事不能等到我去镇署再说,非要跑到这里来搅扰我的好梦,这是本老爷的私宅,你孙大掌柜越发过分了。”
孙立猛地转过身,恶狠狠的瞪着李值,老子给你送银子的时候,你他娘的怎么从没这套说辞?强压住心中的怒火,冷笑道:“你不会是想让我站着回话吧?”
李值皮笑肉不笑道:“本老爷疏忽了,孙大掌柜请坐,李忠,给孙大掌柜上茶。”
“不必了。”孙立冷冷的看着李值:“敢问大老爷,方勇方大捕头抓了我的人,大老爷可知道?”
“竟有此事?”李值一脸惊诧,问道。
孙立冷笑道:“金虎拿着我的帖子去见方大捕头,竟被他妻子轰了出来。孙某亲自拜访,他方大捕头竟然躲着不见,无奈何,我只能来求大老爷了。”
“那你总得和我说个缘由吧,方捕头为何要抓大掌柜的人?”李值皮笑肉不笑问道。
孙立的拳头紧紧地握了一下,又松开了,深吸了一口气,强压着要爆发的怒火,阴冷的说道:“我的手下都是在镇上的粮行门前被抓的。”
李值愣了一下,说道:“若是这么说,本老爷知晓了,方捕头曾对我回禀过,几家粮行联名到他那里报案,说有一伙无赖地痞,每日搅闹粮行,无故殴打买粮人,粮行的生意已经没法做下去了,我听闻甚是气愤,我鹿野镇是守制之地,岂容地痞无赖横行,是本老爷命方捕头拿人的。不成想这帮地痞竟然是大掌柜的人,孙大掌柜,不是本老爷说你,你的这帮手下是该好生约束一下了,不可太纵容,否则总有一天会连累到大掌柜你的。”
孙立险些没吐了血,恶狠狠的瞪着李值,咬牙道:“多承大老爷指教,大老爷该放人了吧。”
李值摇头道:“这是方捕头的职责,本老爷虽说是他的上司,可也不能随意干涉下属的公务。孙大掌柜稍安勿躁,你的那帮手下方捕头代你管教几日,自会放出来了。”
“你!”孙立猛地站起身来,狰狞的看着李值,李值笑眯眯的瞧着孙立。半晌,孙立冷笑道:“大老爷从李庄回来,对我孙某就突然变得冷淡起来,如今又抓了我孙某的人,那个陈烨对大老爷说了什么,大老爷心里是如何想的,孙某能猜出个大概,孙某没想到大老爷如此天真,竟被几句空话糊弄的分不清了南北。不过孙某还是想善意提醒大老爷,你的姐夫堂尊大人要是知道你如此薄待孙某,不知你这个镇长还能干几日?”
李值脸色一变,又笑眯眯道:“多承孙大掌柜提醒。孙大掌柜若是不说,我还险些忘了,李某的姐夫让我给你捎句话,他说他与你孙大掌柜从无有任何瓜葛。”孙立脸色大变,震惊的瞧着李值。
“怎么孙大掌柜不信?”李值笑眯眯的问道。
孙立慢慢点头,狞笑道:“过河拆桥?!好好好,没想到堂尊大人和你一样长得竟是猪脑子!”
“放肆!好大的狗胆!竟敢辱骂堂尊,本老爷看你是活腻了!”李值勃然色变,咆哮道。
孙立冷笑道:“一个区区七品县令,芝麻绿豆的小官还吓不住我孙立,说句心里话,爷真想不明白你那个七品县令的姐夫到底是吃错了什么药,竟然敢如此对待爷?难道那个陈烨真的能口吐莲花?孙爷我掌控药行生意近二十年,你们不会都天真的以为,我孙立的靠山就是你们吧?拿了爷这么多银子,还敢过河拆桥,天底下有这样的美事吗?李值,爷告诉你一句话,麻烦你捎给你的那个白痴姐夫,爷不仅让他将拿了爷的银子一口一口再给爷吐回来,爷还要让他丢官坐牢,下半辈子讨饭!”
李值眼角轻微的跳动着,笑眯眯道:“多承相告,本老爷会半字不差转告的。李忠送客!”孙立冷笑一声,拂袖而去。
李值静静地坐在椅上,李忠将茶碗放在桌上,李值醒过神来,端起茶碗,大口喝了一口,滚烫的茶水立时让他变了颜色,但李值依旧硬生生咽了下去,轻轻吁着凉气,脸上露出既恐惧又兴奋的笑容,喃喃道:“你这杂碎说的没错,我若不是在回镇的路上遇到,我和姐夫恐怕这一回全都得翻了船,但是现在,嘿嘿,孙立你就洗干净屁股等死吧!”
灰锦缎马车刚停在孙记药行门口,车帘就被大力掀起,孙立脸色铁青的纵身跳下马车,正要迈步进入车行,刘全宝一溜小跑,神情紧张的从药行飞奔而出:“东家,出事了。”孙立阴沉着脸瞪着刘全宝。
刘全宝躬身道:“请东家见谅,全宝失态了,不过真的出了大事,镇上的石家药行、叶家老药行联合镇上的其他药行给咱们下了帖子,从明年起不再从咱们药行进药了,东家和他们签的执行了十多年的协约也宣布单方面废止。”
孙立咬牙切齿冷笑道:“李值这个王八蛋,爷要是不报此仇,爷跟你的姓!”
刘全宝脸色一变,低声道:“东家是说,镇上的药行之所以这么胆大,是镇长大人挑唆的?”
孙立冷笑道:“不止李值这杂碎,还有他那个七品县令的姐夫,三日前他们从李庄回来,竟然不向爷通告他们在李庄是如何处理的,爷就预感到有些不对,为防万一,我已命人前往官洲府,通知官洲分号的玉才,让他马上去知府衙门拜见钱知府,此刻想必玉才已带着钱知府的信札赶来鹿野总行。”
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