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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说,阿黎做的那些胭脂实在太好卖了,来钱也来得快。她在里头即便是拿了小头,几次下来也攒了不少体己。
只是,这胭脂只有阿黎一个人做,来得慢了些。
“阿黎啊,你这阵子还在做胭脂么?”
阿黎挠了挠头发,歉意道:“这几日我都在床上,躺着躺着,就什么东西都忘了。”
“你咋不把吃饭喝水也忘了呢。”
“……这个,不能比啊。”
红豆狞笑了两声,在她心里,赚钱和吃喝确实是不能比。为了赚钱,不吃不喝也行,哪里像阿黎,一到了正院,连当初的那点雄心壮志都没了。
“记得从今儿开始做,以后只要没死,就给我好好的做胭脂。”红豆想到今儿过来时候看到的那些花,惆怅道,“你门口的那些花,再过些日子就要谢了,你可得加紧时间摘掉啊。”
“放心吧,夏天也有夏天的花,不会缺了你的胭脂的。”
得了保证,红豆心里也定了下来。和阿黎又说了一会儿话,眼见着天色不好了,红豆也只能催促玲珑快些回去。
顺带着,还将阿黎这里仅存的胭脂雪花膏都搜刮了回去。
又过了几日,在阿黎的要求下,秋月终于允许她再次当职。
不过秋月还是再三地问了一下阿黎的身体情况,并笑言:“得罪了四位太医也就罢了,若是再得罪四位,只怕以后太医院的太医都请不过来了。”
实际上,让阿黎休息这么长时间,也是王爷的意思。虽然王爷没有明说,但那些言外之意,秋月还是听的出来的,是以才逼着阿黎休息了这么长时间。
阿黎早已习惯了秋月的打趣,并不太放在心上。
事情好像再一次地回归正轨,阿黎还是和彩枝一道儿,每日只有在傍晚的时候才会在主屋里站一会儿,安安分分的,从来不出什么幺蛾子。
不过,这些不过表象而已。
在一边默默观察的赵煊就知道,自从病好了以后,这丫头发呆的次数就越来越多,时间也越来越长,看上去还不如病没好的时候。
偶尔会对着他出身,脸上的表情很微妙,像是不甘,又像是幽怨。
赵煊扪心自问,从来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这丫头的事,所以对她的眼神,一贯是忽略的。索性那丫头也知道分寸,不敢总盯着他,自以为盯得很隐晦,很克制。
更多时间,她是对着那盆花发呆。
这叫赵煊想忽视都不行了。这次亦然,赵煊看着阿黎一直半低着头,眼睛咕噜地转了一圈,停在了窗台上,然后就不动了。
她还知道要遮掩,因此身子还保持着站立的姿态,脸上的表情也矜持得很。
赵煊点了点桌子,忽然出声打断道:“你还要看到什么时候?”
阿黎正在思索着对策,冷不丁被这话一惊,下意识就对上了赵煊的眸子。阿黎掐了掐手心,挤出了一抹笑:“奴婢只是在看花。”
“看花做什么?”
“奴婢想着,这花一天都没有浇水了,是不是该浇些水。”这句话脱口而出后,阿黎恨不得直接拍死自己。
赵煊想不起来这盆花才好呢,做什么要提醒他。
果然,赵煊听到这话的时候点了点头,道:“你说也对。”
他起身走到窗边,拿起惯用的水壶对着花盆浇了下去。
透心的凉,还有那股呼吸不畅的溺水感。阿黎憋红了脸,好在今儿水壶里的水不多,赵煊稍稍浇了一下就没了。毫无头绪下的被浇水,跟这样亲眼看着自己被浇水,完全是两码事。
以前阿黎会恐惧,现在则只剩下不甘了。凭什么倒霉的总是她,凭什么她要和一盆花扯上关系!
眼看着赵煊还想再灌水,阿黎心都凉了,赶紧道:“王爷且慢。”
赵煊不悦地转过身。
阿黎心中慌乱,扯了扯嘴角道:“王爷,这盆栽,一次不用浇太多水,否则会溺死的。”
“花还会溺死?”
它不会,但我会,阿黎想到。
赵煊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而眼睛一暗,严肃地看着阿黎,问道:“你似乎对这盆花很上心?”
“毕竟是王爷养的花,奴婢多上心点儿也是应该的。”
“是么?”
“当然!”阿黎怕他不信,又道,“王爷也知道,奴婢之前就是养花的,再这上头也算是有天分了。若是王爷信得过奴婢,不妨将这盆花交给奴婢,奴婢定然将花话照看的好好的。”
赵煊笑了笑,忽然道:“秋月没和你说过呢,这花,是本王亲手养的。”
“不该碰的东西不要碰,知道了么?”他走过去,贴着阿黎的耳畔轻声说道。
阿黎后怕不已,捏了捏拳头,低低地应了一声:“是。”
是她逾越了。
见阿黎听进去了,赵煊满意地走到桌子边,拿起了之前就放在这里的剪刀。剪刀还是新的,只用了一次,刀锋上闪着森然的银光。
阿黎看着赵煊拿着剪刀比划了一下,浑身发冷地捂紧了小腹,还没开始,她就已经感受到那股痛不欲生的劲儿了。再来一次,她真的会死的。
不能,不能让赵煊剪下去。
她真的不想再尝试第二次。
赵煊捏着剪刀,重新打量了一下当日剪到的地方。那根枝如今已经好了,完全看不出有被剪过的迹象,恢复得真快。
不愧是他养的花,赵煊自我陶醉了一番之后,又将剪刀放回了原位。算了,看那小丫头的脸色,今儿还是不剪了。
别以为他什么都没看到。
作者有话要说:
阿黎这点小心思,在王爷面前根本不够看,估计是撑不了多久了。该以什么样的形式掉马我已经想得差不多了,嘿嘿
第38章
在主屋内经历了那次有惊无险的遭遇后,阿黎回去之后一直有些闷闷不乐; 不论彩枝说什么都提不起精神; 也没有多大的反应。
说到底,阿黎还是胆小。怕痛; 更怕死。
生命何其宝贵; 她能再身死之后还穿越了一次; 已经算是老天开眼了。不管前几年过得有多惨; 可总归是活着的。活着总比死了好,死了; 就真的一了百了了。
可如今; 她却和那盆花等于是捆在一块儿。她受了伤,那盆花未必会有什么事;可若是那盆花出了什么岔子,遭殃的一定会是她。
偏偏那花还不是她的,她也无权干涉。赵煊这个人,阿黎从来都摸不透他心里想着什么,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哪天再抽风,要给花修修枝。届时,只怕她又是在劫难逃了。
最好的法子,是将那盆花放在自己身边,或者由自己照看也好。不过今儿阿黎试过了,根本不可能,赵煊也不同意。如此; 只能将这莫名其妙的联系斩断了。
如若不然,等某天花谢了; 死了,那她岂不是也要跟着去死?若是那盆花枯了呢,是不是她也要变成七老八十的老太婆?
阿黎越想越心惊,这一晚根本就没睡好。辗转反侧了许久,阿黎半夜直直地坐起了身子,鬼魅似的,对着窗户发起了呆。
她要不要再去一趟大元寺呢。
那位善缘大师,说得话都很准,她可不是刚好在一个月就知道了真相了么,一天不多,一天不少。不是都说出家人慈悲为怀么,那善缘大师瞧着也挺慈眉善目的,想必也是菩萨心肠,她明儿多求一求,善缘大师应该也愿意提点一二吧。
决定了一桩事情后,阿黎觉得心里好受了不少,往下一倒,又闭上了眼睛。至于睡不睡得着,便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第二日,阿黎与秋月请好了假,出了角门便雇了一辆牛车,直接往大元寺奔去了。
今儿不是初一也不是十五,可大元寺的香火还是一样的鼎盛。阿黎来这里也来了好几次了,熟门熟路地进了寺庙大门,往着皆空师傅的解签处走去。
还未走两步,阿黎忽然脚步一顿。待看清了那两位的脸之后,立即埋下头,装作没看见的往旁边走去。
出门没看黄历果然不对。
“站住!”背后传来一声娇呵,让阿黎想走也不能了。
她转过身,对着两人行了一个礼,道:“给世子、郡主请安。”
“得了吧,我可受不住你的礼。”
嘉敏郡主冷冷地看向阿黎,不复第一次在王府见到时候的天真烂漫。
阿黎心想,这或许才是她的真实性格吧,不像在赵煊面前时,总会下意识地收起爪牙。阿黎自问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这位郡主的事,做错事的又不是她,她理直气壮得很。
只不过,眼前这位年纪再小也是位郡主,真要对她怎么样的话她也逃不掉。
阿黎在心中为自个儿默哀了一会儿,脸上仍摆着恰到好处的笑意道:“也是巧了,竟没想到在这儿遇见郡主和世子,不知两位是不是也来此处烧香的?”
“要你管。”嘉敏像是一只浑身长满刺的刺猬,一听阿黎说话就忍不住发火。
阿黎委屈巴巴地低下了头。
她其实也不想管的,这不是为了客气客气么。
还是边上的赵锦靠谱点儿,将妹妹揽到自己身边后,笑着对阿黎道:“我和嘉敏是来这儿点长明灯的。”
“哥哥你同她解释什么?”
赵锦摸了摸妹妹的脑袋,以示安抚。
“原来是这样。” 阿黎呐呐地点了点头,想起了这对兄妹的父母已经不在了。点长明灯,也是为了留个念想吧。
赵锦说完,眼含期待地看了看四周,大抵是没见到想见的人,不禁问道:“皇叔没有来么?”
“没有,奴婢是请了假过来求签的,只一个人过来。王爷还要上朝,哪里会到这里来。”
赵锦有些失落,明明知道会是这样,可还是想要问问看的。
自从那日皇叔生了气,将他们撂下之后,就真的没有再管他们了。王府里头,不知道被塞了多少探子,多的是捧高踩低的小人,没了皇叔的庇佑,他们兄妹俩着实吃了不少苦头。
赵锦原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大了,也能护住自己的妹妹。可直到此刻,才真正意识到了自己的无助和无用。没了皇叔,他们真的什么都不是。就是这层身份,也只是外表光鲜了一些而已。
无父无母,守着偌大的王府,实在太辛苦了。若是皇叔能原谅他们,该有多好。
赵锦摸了摸嘉敏的头,心中喟叹。不过纵然再辛苦,他也不愿意对妹妹多有苛责。毕竟妹妹如今还小,不懂事也是情有可原。
赵锦沉思了半晌,就在阿黎想着要不要主动请辞的时候,又听他问道:“皇叔,最近还好么?”
“王爷一向安好。”
“那便好。”
赵锦点了点头,又道:“上次的事情,是我们给皇叔惹麻烦了,如今我们不便再去叨扰,也不能去解释什么。不过,嘉敏确实做错了,还请这位姐姐莫要见怪。”
阿黎一脸惶恐,想说什么可又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位世子爷,是在跟她道歉么?感觉有些不对劲呢。
“哥哥,你在说什么!”嘉敏回过头,难以置信地盯着赵锦看。他在道歉么,还是在给一个丫鬟道歉。
赵锦没有说话,嘉敏咬着牙,转过头继续瞪着阿黎,那眼神,恨不得将阿黎直接活剥了。
阿黎盯着小郡主吃人的目光,不得不道:“郡主不过是一时贪玩儿,哪有什么错不错的,世子想的太多了。而且,我如今也好好的,没病没灾,实在当不起世子这番话。”
“错了就是错了。”赵锦坚持道,“当日皇叔教训了我们,也是为了叫我们认清错处,不再仗着身份胡作非为。纵使眼下皇叔不在这儿,错也是得认的。只可惜,我们悔悟地太晚,皇叔也看不到。”
阿黎总感觉这小世子爷话里有话,可是恕她脑子太笨,没能听出来。
她只胡乱地应付了几句,语气恭敬有加,却透着疏离。
他们三人本来就不熟,带上今日也只有两面之缘,除了赵煊就再没有话儿聊了。最后,阿黎与两人分别,去往皆空大师处,而赵锦则牵着妹妹,走向后头的禅房。
嘉敏对方才的事还介意得很,两人独处时,她还拉着赵锦不依不饶:“哥哥做什么给个丫鬟道歉,咱们是什么身份,她又是什么身份?”
“哦,那你说说咱们是什么身份?”赵锦似感兴趣地问道。
“咱们可是大魏皇室的郡主和世子,待哥哥及冠,便能拥有封地,继承王府了。”
赵锦摇了摇头,当初他也是这样想的。
“那丫鬟,再怎么不济也是皇叔身边的大丫鬟,咱们见不到皇叔,她却可以。”
“可这又算得了什么,等皇叔气消了,咱们也可以随时去他府上啊。”嘉敏性子里还是留着一些天真的。她一直都相信,皇叔不过是为了吓唬吓唬他们,过一阵子就好了,毕竟,那可是他们的皇叔啊。
虽然她并没有被吓到,日子过得不也和从前一样么,根本没什么差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