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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种了一盆花-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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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煊见他迟迟没吭声,朝下望去,便看到王安这幅苦大仇深的模样。
  他让李全处理外头的事,也并非是偏私,实在是王安这人太心软了些。
  赵煊不动声色地问道:“你可是有疑惑?”
  王安立即摇头:“并无,属下只是想了些事情一时出神,叫王爷看笑话了。”
  “既然无事,便这般吩咐下去,趁早还了西北一个清静。也叫朝堂上那些人,好好地争去。”
  “是。”王安恭敬地行了礼。正要走,忽然想起了王爷这回叫他主要是为了什么事,一时又笑着问道,“阿黎姑娘那边,王爷可有什么要嘱咐属下去买或是去办的?”
  赵煊淡淡道:“不急。”
  王安眼睛一亮,想也不想就拍着马屁道:“王爷这般淡然,想必心里已经有了十足的把握了。”
  赵煊哑然。
  他只是觉得阿黎正在气头上,去了反而讨不到好,不如等她气消了再去。只是这么简单而已。
  不过王安要误会,那就让他误会去吧:“我自然是有打算的,不过近来这些事你也费心了,若是事成,必有重赏!”
  “成,一定能成,必须能成啊。”不是说了吗,烈女怕郎缠,王爷主动了,还怕不成么?王安一扫方才的黯然,整个人都精神了许多。王爷手底下养着二十万的兵,所以日常花销并没有不多,他们这些手底下的人,一年到头也得不到几回赏。
  可这回不一样了,王爷都说了,重赏,那可不是一般的赏。
  即便没看到赏赐,王安已经开始在幻想了。王爷送阿黎姑娘,一出手即是一间旺铺,那送他……
  这一情状持续了许久,直到离了书房,路上撞了三四个人后,王安仍是一副乐呵乐呵的表情。倒是被他撞着的那几个,都是一脸见鬼的模样,头也不回地就跑了,再也不敢多看他一眼。
  赵煊被王安提醒了几句之后,也不知是心虚,也不知是真的再想要怎样安置阿黎,总之,他是隔了足足两天没有踏进阿黎的院子里。
  阿黎从一开始的愤怒心酸,到之后的游移不定,再到现在捏起针线,心无旁骛,半点烦事儿也不愿意再想的状态,也不过只过了两日。
  这两日,阿黎亦想了许多。
  兴许是没见着人,凉风一吹,头脑也就冷静了,阿黎想事情也想的更加透彻。为何她对赵煊娶妻一事不高兴,归根究底,还不是因为她对赵煊动了心思。虽不晓得到底动了多少,但动了就是动了。阿黎也不愿意否认。
  明明事情看起来变得复杂过了,阿黎心里反倒觉得明朗了。
  小鸢在边上看着姑娘终于拾起了针线,总算有个娴静的样子了,正伸头想要称赞两句,瞥了一眼过后,一张俏脸立马有了皲裂之势。
  “……姑娘,恕奴婢眼拙,您这绣的是什么花样子,奴婢怎的从未见过?”
  “兰花啊,这样简单的花样,你竟然没见过?”阿黎有些吃惊,心里想着,小鸢莫不是也不擅针线吧,要不怎么这点眼力也没有。
  小鸢又瞧了瞧那上头的“兰花”,到底没说话。
  阿黎摆弄着绣线,自个儿瞅着觉得挺好看的,花花绿绿,瞧着就喜庆。摆弄了一阵,又炫耀给小鸢看:“这阵子玉颜阁开张的余热还没有散去,虽说不如头一日来得猛烈,但到底赚得还是挺多的。连铺子里那位罗管事都说了,从未见过生意这样好的境况。我心里头高兴,一时又来了兴趣,便想做些绣活儿,你瞧瞧。”
  玉颜阁那头,真真就是个聚宝盆。阿黎看了以往的账本,方知这铺子缘何能赚这么多。却原来,这胭脂铺子不仅卖胭脂,还批发胭脂呢。玉颜阁原先卖的许多,都是自家坊里做的,数量也不算顶多,但还是允出一半儿卖给别的商铺,也是极能揽银子的。可是再怎么能揽银子,也没有这阵子揽得多。
  阿黎虽然也觉得奇怪,但是思来想去,也只归结于别人人傻钱多。反正不管怎样,赚得都是她的。她高兴之余,竟然手痒地想起要做女工了。
  只是她手生,一时没什么好主意,去请教了正院的几个绣娘后,又叫她们你一言我一语地夸着,只差没将她绣出来的东西夸成一朵花儿来了。阿黎又不是圣人,被这样奉承着,自然就有些飘飘然了。
  她说完,还美滋滋地将绣出来的花样递给小鸢鉴赏。扬着莹白小脸儿,一副求表扬的姿态。
  小鸢只看了一眼,便顿时有了决定,以后,她还是不要再围观姑娘做女工了。小鸢赶紧又递回去,也没再费尽心机想着怎么夸赞了,只转而问道:“姑娘,您这绣出来的是要做荷包的吧?”
  “对啊。”
  小鸢:这得多倒霉才会戴这个荷包在身上。
  刚思衬着,门外便走进来一人。小鸢起身行礼,心里大不敬地想着,倒霉的可不就来了。
  赵煊一进屋,便朝着阿黎的方向走去,同时挥了挥手,叫屋子里伺候的都先下去。
  阿黎并未睬他,只冷冷地做着自己的事。她可算是看明白了,你若自己都不把自己当一回事,别人更不可能把你当一回事。
  赵煊早已与她表明了心意,还想纳她为妾,这些日子也是温柔小意,可见是个真有心的。可即便如此,他还是能从容地在她面前说说娶妻的事儿。
  为何?不过是从未想过她会介意上头还有个王妃,也从未想过要给她一个正正经经的身份。
  出身使然,在赵煊眼里,自己一辈子也只能是个妾,即便这样,还是抬举了自个儿。不蒸馒头争口气,阿黎要是给赵煊好脸,她也就真是一点儿骨气也没有了。
  赵煊苦笑,坐在阿黎旁边。半天未等到阿黎说话,赵煊略想了想,从袖口掏出来一张薄薄的纸:“阿黎,你瞧瞧这个。”
  阿黎扭过了头,一个眼神都欠奉。
  赵煊只好将纸放在桌上,用镇纸压着,又回去看了阿黎手上的东西。
  “这绣得东西…还挺好看的。”
  作者有话要说:
  赵煊:这绣的是花?还是草?真辣眼睛什么鬼
  阿黎:绣好了给你戴:)


第95章 
  阿黎收了针线,再也没有绣下去的心思了。
  她这阵子; 什么样的好听话没听过; 便是她绣得连眼都不能入,那些绣娘也照样能把她夸得自信满满。若非她还存着一份自知之明; 早被那天花乱坠的称赞给迷了心窍; 以为自个儿的绣艺是天下无双了。相较之下; 赵煊这话则显得太没诚意了; 也太乏味了。
  原本她是觉得挺好的,被赵煊这么一说; 反而看着不像话了。这样想是有些矫情了; 不过那又有什么办法,谁叫她现在看到这人就只想到了不开心的事儿。她都别憋屈了这么长时间,还容不得自己矫情一回了?
  阿黎嫌弃地撒开手。
  赵煊见她要将东西收回去,知道这好话没用,面上多了几分尴尬。他将阿黎绣好的东西拿过来,端详了一会儿,挤出一句话:“这个,是要与我做荷包的么?”
  阿黎也没急着拒绝,只露出个微妙的笑来:“王爷倒真是好眼光。”
  赵煊干巴巴地道:“那是自然,这,这花绣的本来就好看,若是做了荷包戴在身上; 自是最好不过了。”
  赵煊实在不擅长说这些话,要他挑刺怼人; 他能说个一箩筐不带重样的话来。至于夸人,这可有些难度了。赵煊悔于今日走得太急,没有去王安那里取取经。
  “王爷不嫌弃?”
  “我又何曾嫌弃过。去年你初进正院,给我缝了个外衣,我就觉得挺好,到现在还放在柜子里呢。”只是,到现在他也没有再穿过。
  日子过得还真快,那时,他还真是口是心非,别扭得很。想来那时候他就对阿黎有想法了,要不也不会留下这么个丑衣裳。
  阿黎似笑非笑,见赵煊的表情亦不是十分欢喜,知他心里还是嫌弃地,只是碍于眼下这境况,不好说出来。
  既然嫌弃,那事情就好办多了。阿黎拿回了东西,道:“奴婢瞧着什么时候有空闲,若是闲了,定给王爷做个荷包,叫王爷天天戴在身上。届时王爷也可以让朝中同僚一同鉴赏,如何?”
  “好,一定叫他们好好鉴赏。”赵煊撑着笑脸。
  “行,这事奴婢记下了。”赵煊吃瘪了。阿黎心里也松快了些。
  赵煊瞧她似乎放下了这事,心中松了一口气,又问道:“这些日子可还忙?”
  “还不错,玉颜阁那边,每日里的收益都还喜人。”
  赵煊听着,心里感慨良多。如何能不喜人?为着叫她高兴,早日忘了那不开心的事儿,他可是嘱咐了底下的人,每日都要从玉颜阁里头买下不少胭脂。
  尤其是她做的胭脂。
  这些日子卖的胭脂,挤在府库里该有小山堆那样高了。这般拐着弯儿送钱,也只是为了博佳人一笑,如今看来,效果颇好。
  阿黎说完,话锋一转:“只是奴婢再忙,终究还是比不得王爷,日日忙得脚不沾地,好几天都不见人影。”
  “我……朝中有些事情急着处理,赶得很。你也知道,西北蕃地自去年入冬起,便战事不断。如今积了不少琐碎事,处理起来着实麻烦。”
  阿黎打量了他一眼:“原是这般。”
  “正是!”
  阿黎打量了半天,也分不清他说的是真是假。西北起了战事她是知道的,不过回了京城之后,这事便再没有多少人提及了。便是有人听说了,也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也完全不担心。西北百姓过年时担惊受怕,京城里的百姓过年时却热热闹闹,全然没有大战将至的紧迫感。
  赵煊说得半点不露怯,说得连他自己都信了。好在阿黎也不曾追究,赵煊如今方知,阿黎气虽然没消,但总比那日不理他,冷着他要好。赵煊一时心喜,厚着脸皮,直接从后面将阿黎搂在怀里。
  阿黎小小惊呼了一声,待见他没皮没脸的靠过来,皱了皱眉头,决定不予理睬。
  赵煊素来霸道,抱着人得要两人完完全全抱在怀里,如此才安心,才舒服。他见阿黎没拒绝,遂收紧手臂,叫两人贴得很近些。
  “还在生气吗?”
  阿黎自嘲道:“王爷说的哪里话,奴婢怎敢生王爷的气,不要命了?”
  赵煊有心开解,当然不会由着阿黎将这件事糊弄过去,于是道:“前些日子是我说话不注意了些,叫你伤心了。当时我也没想那么多,你问了,我便如实回答。若是早知道会生这么多事,当日我也不会和晋王妃她们说这些废话了。”
  “哪里是废话呢,王爷总避不开这些事。”娶妻生子,人生大事。赵煊早已及冠,如今已经二十多了。换做别人,孩子说不定都能跑能跳了。
  “谁说的?”赵煊板起脸,神色肃穆,“娶不娶妻是我的事,我若不想娶,别人还能逼我不成?”
  见阿黎不太放在心上,赵煊又道:“有一件事你应该还不知道。我也不是嘴碎的,说这件事不过是为了叫你安心。昨儿上午,太后又召我进宫,言辞之间,透着要给我和楚家姑娘懿旨赐婚的意思,想来是楚家和晋王府那头,已经与太后通了气。”
  阿黎没吭声,不过耳朵却竖了起来。
  “不过,我自是没答应的。”
  阿黎都没发现自己掐着赵煊的手忽得松开了。
  赵煊瞥了一眼手上的指甲印,也没点破,只知道自己这是说对了,于是再接再厉地拿过一开始准备递给阿黎的纸:“你瞧这是什么。”
  阿黎以为是什么票据,没什么兴趣的看了一眼,结果只瞧了两个字就愣住了:“江黎,王爷怎知奴婢姓江?”
  赵煊遂又从袖口掏出另一张泛黄且有些皱的纸张来。却是阿黎的卖身契,上头记着她得生父,她的出生之地,缘何被卖,卖与和人。签的是死契,不仅落了款,还摁了手印。
  便是年代久远,那手印,也还是清晰可见。这就这样薄薄的一张纸,一个手印,自此之后,阿黎便成了贱民。
  阿黎对着这张卖身契,一时还没醒悟过来。她从未见过自己的卖身契,不是她不想看,而是这东西,从来就不会被她看见。
  待一目十行后,又看了那上头醒目的江小花三字,阿黎方才恍然。这是她的卖身契。江小花,是她这一世的名字,只是五岁之后,再也没有人这样叫过她。阿黎以为自己都忘了,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再记起。
  这是她的卖身契!
  从前她不敢在赵煊面前提起的卖身契,赵煊也从未想过还给她的卖身契!如今却又这样光明正大地摆在她面前,阿黎只觉得连呼吸都轻了。
  这东西,阿黎肖想了有十年了。如今摆在眼前,阿黎恨不得立马上手,直接撕碎了咽下去。按捺着没动手,是因为赵煊还在边上看着,她还要保持一份理智。
  “上次问你,你还说自己本名就叫阿黎。明明是江小花,你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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