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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凤举点头,冲赵伦拱手告退。
皇帝从来都是最沉稳的人,然而兴许是从出生起竟没上过战场,这一次御驾亲征竟显得十分兴奋着急,这消息刚刚在京城中流传开来,大军便开拔了。
这一日靖国公府气氛就有些低沉,女眷们齐聚在康寿院,直到将近晌午时分,才看到金凤举从外面进来,金老太君便问道:“如何,你看着荣亲王的样子,可是不是十分消沉?”
“怎么会?”金凤举明白祖母的担心之处,便笑着安慰道:“老祖宗放心,他是亲王,哪里就用得着他上阵杀敌?不过是随侍在皇上身侧罢了。难道三军将士还能让皇上有什么闪失?论理,姐夫从出生起便是皇家子弟,如今也该出去磨练磨练。”
金老太君点点头,沉吟道:“你说的自然有道理,我只是担心你姐姐,唉这偌大一个王府没了男人,如今的太子……我只怕她周全不好。”
金凤举笑道:“这个老祖宗也放宽心吧,姐夫是走了没错,但是护卫下人们都在,那是荣亲王府,哪里就能有闪失?再说姐姐是个什么样的人老祖宗不知道?自小儿便有主意,杀伐决断惯了的。但凡她不欺负别人就不错,别人断断欺不了她去。何况宫里还有太后,那位老人家也不是轻易可以糊弄得。秋宁如今又时常进宫,太后娘娘也喜欢她,什么事情都有照应。”
金老太君让金凤举这样宽慰了一番,倒觉着心里的确是好受了些。见媳妇和孙媳妇等都坐着,看着自己都有些担忧,她便淡淡一笑道:“我老婆子是活了几十年的人,什么样的风雨没见过?还不像你们想象中的那样没担当。不用担心我,各自回去吧。婉丫头也回去处置事情,越是这时候儿,咱们府里越得精精神神的,不能让人看了笑话,有了可乘之机。”
江夫人和江婉莹等都忙起身答应了,接着众人起身一一告辞。出了康寿院,除了那次去风雅楼禀报秋霞自缢的事情,之后再没和金凤举说过什么话的江婉莹便陪笑着对金凤举道:“大军已经开拔了,妾身原想着爷怎么着也要监督粮草随后压阵,谁知竟然不用去,如今总算是放下了这一颗心。今儿早上出来的时候,我命她们蒸了几样新奇点心,可巧儿学里先生们也有事,给孩子放了假,振轩和贞丫头都念叨着这些日子没见你,想他们爹爹了。若是爷有空儿,不妨过去一趟看看他们?”
金凤举看了她一眼,想了想方淡淡答道:“好吧,我也有日子没见振轩和贞丫头了,去看看也是应该的,金明,把我前儿从番商手里得的那几颗宝石拿过来,贞丫头喜欢这些,送给她这个,也省得她在我面前撒娇撒痴。”
江婉莹面上笑容越发灿烂,道:“俗语说,知女莫若父,真真没错。爷真是了解贞丫头,有了这几颗宝石,这几日那点子怨恨保管就丢到九霄云外去了。”她说完,便看向一旁的傅秋宁,微笑道:“姐姐和爷向来是形影不离的,不如也过去坐坐?”
傅秋宁摇头笑道:“不了。这些日子预备着雨阶的婚事,几乎没怎么出风雅楼。既是今日赶巧,我倒是想去看看霍姨娘。从先前田雨出了事,她就病了,这一病竟是病到现在。”
金凤举道:“你说的很是,这些日子忙着朝堂上的事,我也没去探她,你过去看看,若还是病势沉沉,许是就要请御医来看一看了。”说完傅秋宁答应下来,看着他和江婉莹往清婉阁去了,她这里就往霍姨娘的院里来。
那霍姨娘在处置了心腹丫鬟田雨之后,原本是心虚害怕,不敢见金凤举,所以只好推病。谁知那一夜也没好睡,在窗前吹了一夜的风,竟然就真的感染了风寒,她虽是胆大,心里也早就想过或许有东窗事发的一天,自己未必能得善果。然而这么多年来,毕竟小心谨慎,竟然没露过形迹,就是那一回在书房,因为一时慌乱而落下了那要命的东西,但事后也没听过风声,想来应该还是没有露馅。只是自己好不容易想出的一个主意,费尽了千般心思才在傅秋宁那里安排好了一手暗棋,谁知道要用的时候,才发现又出了一点差错,竟找不到那东西了。之后田雨和秋霞在梅林里见了面,密谋时又让金振翼看见,酿出了天大风波,而让她和江婉莹不得不亲手除了两条臂膀。因自己在床上想着,竟是忧思不断,以至于原本身体还算结实,如今却是被风寒和忧惧侵袭的真成了病,且这一病就是来势汹汹。
事到如今,她也不由得后悔,暗道何必让秋霞和田雨在梅林子里见面?自己便是去一趟清婉阁又如何?不过是从太子府里送过来的一点子东西罢了,袖在袖中不被人看见,偷偷带回来不就好了吗?只说谨慎小心谨慎小心,却小心成这样天大的祸事,如此看来,果然古人说聪明反被聪明误,这都是不错的……
因此时躺在床上,病得七七八八却是睡不着,脑子里全都是这些念头。忽听外面小丫鬟高声道:“宁二奶奶来了?”接着又听见傅秋宁淡淡道:“嗯,我来瞧瞧你家姨娘,如何?这会儿可好一些了吗?”
霍姨娘先是一怔,接着又是一喜,暗道这些天自己不能出门,也不知府里情形究竟如何,傅秋宁这一来,她倒是可以好好打听打听。因忙撑着坐起身来,身边的大丫鬟拿了一个抱枕垫在她身后,只听门帘响动处,傅秋宁已经走了进来。
“姐姐……”
霍姨娘强撑着要下床行礼,傅秋宁忙紧走几步摁住了,细端详了端详,便叹气道:“这是怎么说的?怎么忽然就病得这样厉害?看看这身子瘦的,下巴都尖成这样儿了。”
霍姨娘立刻就滚下珠泪,摇头道:“我身边的人犯了那样天大的事儿,我知道了,只差点儿活活气死。原本想去给爷和奶奶请罪,奈何这身子又不争气。这么些天,也没见爷和奶奶过来说一句话,我心里只说这是恼了我。也是我自己不争气,身边的下人竟出了这么个白眼狼来,翼哥儿幸得没有事,不然的话,一旦有个万一,我……我真是万死也不足赎罪。”
第二百四十五章:心头大事
傅秋宁笑着安慰道:“这话是怎么说?你是你,她是她,虽然是你身边的人。但俗语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也许她本就是个贪图便宜的性子,这就算你再怎么教,也是没有用的。爷没有怪罪婉妹妹,自然也不会怪罪于你。咱们爷的性子你不知道?他是那种胡乱牵扯的人吗?之所以没来瞧你,实在是因为太忙,一直到今儿个,竟是连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哦,妹妹病了这些日子,怕是不知道吧?因为边疆又起了战事,皇上决定御驾亲征了。荣亲王随行,太子殿下监国,爷被留下来辅佐太子。只是之前粮草的事情也没离了他,因此才忙的这样不堪。如今好容易色色妥当,他方喘过了一口气,这不?刚刚出了康寿院,婉妹妹请他,他就去了清婉阁,若真是为着秋霞和田雨恼你们,他哪里会去?你说是不是?”
一番话说得霍姨娘果然心下安定了不少,觑着傅秋宁面色,小心试探道:“如今翼哥儿身上可怎么样了?我心里内疚的很,要去探一探他,偏这身子实在爬不起来。连带着我们姑娘我也不让她在我这房里多呆,怕过了病气,她前阵子就在奶奶那里住得很好,如今我还想让她过去住一阵子,等我这病全好了,再让她回来,就是怕麻烦了奶奶。”
傅秋宁笑道:“这有什么麻烦的?我就是喜欢孩子的人,他们几个小的在风雅楼里住着,更热闹,我看四姑娘五姑娘原本都是安静的性子,小孩子太安静了也有些闷,如今他们一处伴着,说说笑笑也不错。因此我倒是想着,一旦将来离了这儿,还是让爷把人全都带上的好。”
霍姨娘心中“咯噔”一声,忙抬头问道:“离了这儿?要去哪里?爷不是留在家里吗?咱们国公府这么大,爷也不是一般子弟,哪里就用得着搬出去?”
傅秋宁冷笑道:“依照我们的心思自然是不搬出去为好,怕的是太子殿下看不惯爷这个眼中钉肉中刺呢。好了,这是他们男人的事。你如今还病着,我不该说这些让你烦恼,左右无非是贬谪罢了,有什么?如今天下太平,到哪里不行?有国公府和爷在,还怕委屈了咱们不成?你且不用多想,只专心养病,家里这些事有婉妹妹,爷那里有我。崔姨娘和月兰这些日子我瞅着也不似先前那般懦弱无言了,总之,等你病好了,看见这一大家子和和美美,定然也是高兴的。从前几次你屡屡送我东西,我终究也没表过什么心意,这盒子里是爷刚得的一串沉香佛珠,说是极珍贵的千年沉香木,我想着你这会儿病得厉害,自然该用这个东西驱驱邪气,时候不早,我这就要回风雅楼了。”
傅秋宁一边说,就将原本袖在袖中的一个盒子递过去,然后款款站起,霍姨娘撑起身体要送她,少不得又被按下来。待傅秋宁走了,她这里便琢磨起来,想着对方刚刚话中透露出的信息究竟有没有用。转念一想,又觉气闷,暗道我都是因为当这个暗探棋子,方将自己弄得这么个模样。如今索性撂开手不管了才好。只是想到爹爹每每来信,言及太子的手段,又不禁喟然长叹,自是将这股反抗的念头压了下去。
傅秋宁回来了不一会儿,金凤举也就到了。看着左右无人,她便笑道:“好容易去一趟清婉阁,怎么不多坐坐?就是不喜欢你表妹,孩子总是你的,轩哥儿又是个阴沉性子,素日里我觉着他倒比锋哥儿还能隐忍,你若再不亲近亲近,别让婉二奶奶教的他心里偏激,那就不好了。”
金凤举笑道:“我可不是只和他们说话呢,要不然早回来了。你说的的确没错,如今也不知是不是我自己瞎寻思,总觉着那清婉阁阴森森的,轩哥儿在你这里的时候虽然也寡言少语,我却觉着还好,但是进了那里,看着他就觉得有些不舒服。好了,不说这些,反正我也不会容她们太久。”
傅秋宁便不答话,想起自己那会儿在晚风轩,十分担心被休回家。如今自己不用担心这个了,造化弄人,倒是江婉莹和霍姨娘怕是要有这么个结局。因微微叹道:“我今天去看霍姨娘,见她病得七七八八,人瘦了一大圈,想来是因为翼哥儿的事情担惊受怕闹的,看着倒有几分可怜。”
“要做奸细,怎能不付出代价?”金凤举冷笑了一声,竟是再没有从前的伤心愤恨,沉声道:“就算是女人,既然不肯老老实实地相夫教子,要替家族搏一把,有什么结局也都是该当的。秋宁别忘了她是怎么陷害你,这会儿少起这些妇人之仁。”
傅秋宁知道金凤举就是这样一个“你既无情我便休”的性子,莫要说霍姨娘,就算是江婉莹那里,除了那一夜之外,也没见他拖泥带水过。又听他问自己去霍姨娘那里是否透露了点消息,她便把话都学给了金凤举听,然后好奇道:“我实在不明白,你这样透露消息给霍姨娘,是为的什么?难道指望着她把消息透出去,激得太子不贬谪你外放吗?”
金凤举笑道:“傻丫头,太子怎么可能放过我?他又不是小孩子,吃这种激。你只按照我的话慢慢来,哼,就算是被贬谪,也总要贬去我要的地方儿,不然岂不是太吃亏了?”
“你想去什么地方?江南吗?”傅秋宁一下子来了兴趣,她穿到古代七年多了,无时无刻不想念江南故乡。下雨的时候往往念着“京国多年情尽改,忽听春雨忆江南”这句诗,便忍不住眼睛酸楚。此时自己在心里只是这样一猜,便忍不住雀跃了起来。
“大哥已经在扬州,他是无论如何不会将我贬过去的。只不过福建沿海近几年倭寇横行,若是我去了,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死于倭寇手中,就算不死在倭寇手里,只要打一场败仗,他也有的是理由来摆布我。”金凤举坐回榻上,慢条斯理的喝着茶,一双眼中精光闪闪。
“倭寇横行?爷,你该不会是自己也想去那个地方吧?”傅秋宁想起自己曾经看过的那几本历史穿越小说,不管是《官居一品》亦或是《朱门风流》,对倭寇都曾经有过浓墨重彩的描写,男主无一例外的都要进行一场抗倭战斗。好像不这样做就辜负了那一场穿越似的。可金凤举又不是穿越过来的,怎么如今也要拿倭寇开刀?而且将自己置于险地的作法,真的明智吗?
金凤举笑道:“是又如何?我就是想去那里。秋宁别忘了,倭寇不除,即使造了大船开了海,也终究是有妨碍。好了,不说这些,只怕你和霍姨娘说的话传过去,暴躁易怒的太子殿下就要发狠了,咱们快想想,用个什么办法再替他添上一把柴火,让他的圣命早点下来。不然的话,我人在京城,又不得不辅佐他,他随时可能挑出更多的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