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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模样,谁知道她会不会因为儿子的仇而暗中透露消息,所以傅秋宁索性一句话就安了她的心。
许姨娘愣了一下,然后便坐在那里,慢慢的,一口接一口的喝茶,傅秋宁见她模样不似兴高采烈,便笑着问道:“怎么?她对翼哥儿做下了那样事情,如今死了,你正该高兴才是,难道还为她悲伤不成?这可真傻了,须知种因得果,这皆是她的报应,爷就算仁慈了,若换做别人,这会儿怕她不早被严刑逼供,折磨死了呢。”
许姨娘苦笑一声,叹气道:“是啊,我先前以为自己听到这消息会高兴,可如今真听到了,不知怎么着,心中却不是个滋味儿。”她说到这里,便站起身来,慢慢走到窗边,伤感道:“当日我们三个和姐姐同时进门,姐姐随后就去了晚风轩,五年的时间,竟也没见过面。只有我,婉二奶奶和霍妹妹三个人,后来才又有了崔姨娘和月兰,爷的那两个通房丫头倒是比我们还先。其实爷这个人,很重情义。奈何人心不足蛇吞象,我们都想着能得爷的宠,明争暗斗了多少回,到头来才知道,全都是机关算尽,竟误了卿卿性命。”
她叹了口气,摇头泪下道:“如今采莲碧玉去了,月兰去了,霍妹妹也去了,婉二奶奶那日我远远见着了一回,不知怎么的,虽然还是像从前一样光鲜,可我看着她,竟似不是个人,倒是个厉鬼一般。想来这段日子也不好过,是啊,秋霞本就是她的人,如今霍妹妹出了这样事,爷又怎么会对她放心?想一想,这么多妻妾中,竟还只有我和崔妹妹算是个好的。崔妹妹淡泊不争,膝下有四姑娘陪着,我虽然不可能再住在府里,可总也有翼儿和三姑娘能时时来探望,倒是比她们那些被打发出去的强,更比霍妹妹好了不知多少倍。”
傅秋宁听她罗里啰嗦地说着,心中也是十分感叹,又见许姨娘转过了身,擦干眼泪,对傅秋宁道:“从前只道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如今看来却是错的,真正该是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才对。奶奶在晚风轩五年,我至今都无法想象您吃了多少苦头,可是等到如今,却又终于有这苦尽甘来的一天,小侯爷真心敬重爱护您,下人们敬服钦佩,孩子们也是从心眼里尊重喜欢您,就连翼哥儿和三姑娘,素日里在我跟前说话,也时常提起您对他们怎么怎么好。我也是个母亲,我知道,奶奶这才是真心对他们,不是虚应故事。就连我这个亲生母亲,想一想当日教了他们些什么,也不由得惭愧无地。
傅秋宁摇头道:“言重了,我没有那么好,你从前倒是有些糟糕,但圣人也说过,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一句话刚说到这里,就听远处传来一阵哭叫声,竟是直奔着风雅楼而来,接着秋玉慌慌张张跑进来道:“不好了奶奶,不知怎么回事,婉二奶奶拿着菜刀追着轩哥儿和二姑娘,说是要和她们一起死,奔着风雅楼过来了,少爷和姑娘们如今都出去,这……这要是伤着哪个……”
秋玉不等说完,就看眼前人影一闪,接着再看,屋里哪还有傅秋宁许姨娘和剪枫的身影,她这才尖叫一声,也转身奔了出去。
此时风雅楼外已经乱作一团,金绣贞和金振轩吓得腿都软了,面色惨白没有一丝血色,她们人小力薄,能跑到这里来已十分不易,还是多亏了仆人们拉住江婉莹,才给她们争取了时间。但自己娘亲就如同疯了一般,砍伤了好几个仆人,仍是死死追了过来,两个孩子求生心切,这才能一路跑过来,一看见前面金藏锋金藏娇金振翼等都出了来,虽然也都是孩子,但总算人多了,也能壮壮胆子,因此就连哭声都响亮了几分,抓着兄弟们的胳膊哭叫道:“不得了了,我娘要杀我们,呜呜呜……”
却见江婉莹披头散发杀气腾腾的过来,手里犹自举着两把带血的菜刀,宛如从地狱里出来的修罗,一群媳妇婆子和丫鬟们在她身后跟着,只知道胡乱喊叫,却是没人敢上前来阻止,这阵仗就连金藏锋,也不由得只觉胆寒,然而他是哥哥,保护兄弟姐妹是他的责任,不但他,就连金振翼都挺胸昂头的站在那里,颇有当哥哥的风范。
也就在这个时候,傅秋宁和许姨娘急急赶了出来,一看见江婉莹那势如疯狂的模样,两人心中就是一寒,傅秋宁拦住了几个孩子,怡然不惧的瞪着江婉莹,大声道:“你做什么?疯了吗?翼哥儿和二姑娘就算有什么错,他们也是你亲骨肉,虎毒不食子,你如今举着这带血菜刀,可是真要伤害他们性命?你你你……你真丧了良心不成?”
话音刚落,就觉衣角被拽了两下,然后金振翼咕哝道:“不是翼哥儿,是轩哥儿,我哪有这样疯婆子一样的母亲?可怜的三弟……”
如果不是这样紧张的时刻,周围人就多要笑出声来了,傅秋宁看见这样的江婉莹,心中也是紧张,竟一下子将金振轩的名字喊错了。只是现在,没人还能笑出来,大家都死死瞪着江婉莹那染血的菜刀,刀上染血,说明这女人真是砍伤了人,谁也不知道她下一刻还能做出什么事情来,哪个能不紧张啊?
听见傅秋宁这番话,江婉莹忽然哈哈大笑起来,举着菜刀阴森森道:“是你,就是你这个女人,要不是你,表哥不会丢下我。要不是你,我的儿女们也不会和我离心离德?哈哈哈……我的儿女?不,不对,那样两个认贼作母的小畜生,怎么会是我的儿女?他们是两个小畜生,多少年的养育之恩不顾,就因为你如今有了地位,有了表哥的宠爱,就要来你这里,你说,这样无情无义的两个小畜生,我还留着干什么?”
江婉莹这番话一说出来,所有人都大吃了一惊,目光不由得向金振轩和金绣贞看去,却见两个孩子面孔涨得通红,金绣贞只知道抹眼泪,金振轩却倔强瞪着母亲,大声道:“不……我们不是认贼作母,我们也不是看中了大娘如今的地位,我们不是因为这个才想过来的……”
他这样一说,无疑就承认了自己是真的和金绣贞要来傅秋宁这里,一时间就连傅秋宁都吃惊了,但这又不是询问的时候。忽听江婉莹仰天大笑起来,大叫道:“听见了吗?我养了一双儿女,可其实却是只披着人皮的畜生,羊羔尚知跪乳,乌鸦尚知反哺,可他们呢?翅膀还没硬,就知道拣高枝儿攀了,可不是畜生不如……”
第二百九十五章:释疑
傅秋宁皱眉道:“怎么?爷先前还说要撵她出去,如今怎么又想用她了?您不怕她发现花园里那个秘密了?”
金凤举沉吟道:“花园里的秘密她恐怕根本想不到,如今也就没了威胁,我这后来计划中却是要有事情令她去做的,若将她撵了出去,则又要费周折。”他说完便冥思苦想起来,不过很快就展颜笑道:“行了,这件事情顺其自然吧,你现在受了伤,别劳神多想,好好静养要紧,我出去看看刘太医是不是将方子开好了。”
傅秋宁点点头,又道:“你遣金明去打听一下,府里其他受伤的人如何了?多赏些银钱,这也算是无妄之灾。”说完金凤举笑道:“我知道了,你不必操心。”
傅秋宁微微一笑,眼看着金凤举走到了门边,她又叫住道:“我知道爷如今的事情忙,且那都是关系到将来的大事,府中这点事情也算不得什么,你去看看老太君,没事儿就接着去忙吧,太太和二太太今儿偏巧赴宴去了,晌午就会回来,放心好了。”
金凤举道:“我再怎么忙,也不急于这一时。是了,轩儿和绣贞在哪里?我过去看看他们,让他们母亲这样一闹,两个孩子定是吓坏了。”他本想说从此后就要住在风雅楼中,只是想到傅秋宁如今身上还有伤,就又要给她再添两个孩子,这话怎么能说出口,因此后面这一句话在舌尖上滚了几滚,便没说出来。
他不说,傅秋宁却自己说出来了,叹气道:“清婉阁他们是暂时回不去了,爷出去顺便让剪枫给他们姐弟两个安排两间房,再调清婉阁中服侍他们的丫鬟过来,不然我这里也只有剪枫秋玉还算稳当,窗花冰凌到底有些小,若爷不放心,先将锋儿和娇儿的丫鬟拨过去也使得。”
金凤举目光闪了闪,沉声道:“就先拨清婉阁的丫鬟过来吧。看看看看,让你别操心劳神,却还是想着这些,你放心,这里都有我安排,你只好生静养就是。”说完一掀帘子出了门。
金绣贞和金振轩此时正在书房中,两个孩子又是心痛又是愧疚,心痛娘亲所作所为,让她和自己姐弟俩落到如今这步田地。愧疚自己抛弃娘亲,又害傅秋宁为了护他们受伤,因此两个孩子这会儿真是千般滋味在心头。
忽听外面丫鬟说金凤举过来了,金绣贞和金振轩这才擦干了眼泪。待见到父亲,两个孩子却又忍不住纵身扑到他怀中,再次放声大哭起来,仿佛要把心中那些委屈和恐慌尽皆哭出。
金凤举摸着两个孩子的头,轻拍着他们的背,也没说什么话,这个时候也的确不需要说什么。过了好一会儿,待姐弟俩哭声渐歇,他这才拉了他们的手来到内间,金藏锋懂事,忙拉着几个弟妹就要出去,可金振翼却是十分好奇,只想留在这里听墙角,最后被金凤举瞪了一眼,这才不甘不愿的跟着哥哥出去了。
“如今这里只有你们和爹爹三人,你们总该告诉爹爹是怎么回事了吧?”
金振轩和金绣贞低头不语,听金凤举说了这样一句话,金振轩目光闪了闪,却还是不说话,金绣贞则是垂下头去,只捏弄着自己的衣角儿。
金凤举知道这两个孩子跟着江婉莹,性子都有些别扭,傅秋宁从前就透露过,相对来说,她还是喜欢鲁直的金振翼,言下之意就是这对小儿女除非是江婉莹,否则别人带着怕是困难,谁知造化弄人,到最后,这两个孩子却还是要着落在她身上,只是这别扭性子都好几年了,自然也不可能一朝改过来。
因此他也不心急,只是耐心反复问着,最后金振轩到底沉不住气了,抬眼看着自己的父亲小声道:“爹爹……爹爹何必问我们,难道您心里对娘亲就没有什么想法?”
金凤举心中“咯噔”一声,暗道怎么回事?我和秋宁连老太太太太甚至是婉莹都骗过了,难道竟没瞒过这两个孩子?是了,从前我们只顾着在婉莹面前装作毫不知情的样子,却是忽略了这两个孩子,想来是什么时候有的眼神动作不对,轩儿是个聪明的,若看见了,起了什么疑心也说不定。不对啊,怎么说只是六岁的孩子,难道就真的心细如发到这个地步?
他心里想着,面上却故作惊讶道:“这是什么话?爹爹对你们的娘能有什么想法?是,因为你们娘亲做事情莽撞,所以爹爹有些生气,这些日子冷落了你们娘亲和你们,可这也是因为爹爹身上的事情太多,也不要说你们了,就连你们大娘这里,爹爹也不过是晚上去来顿饭睡个觉而已,和你们哥哥姐姐都没说过几句话,你们俩难道就因为这个多心了?就算是多心,又怎么惹得你们娘做出那样事情来?”
金凤举那是什么演技,想瞒过两个孩子自然是轻而易举的。果然,金绣贞和金振轩对视了一眼,心中都觉着有些奇怪,暗道莫非爹爹真的不知道,是我们多心了?可……不管爹爹有没有疑心娘,她杀了秋霞,和太子连通一气,这都是不争的事实,我们身为儿女,最多也就只能替她保守那个秘密,不然又能怎么样呢?
金凤举最终也没问出什么来,午饭后江夫人和方夫人都回来了,听说就这么一上午,府里就闹了个天翻地覆,傅秋宁险些被江婉莹砍死。两人出了一身的冷汗,忙遣人去探,回来的人便说宁二奶奶已经睡下了,伤势也已经没有大碍。
江夫人便念了几声佛。又派人去看了看那些受伤的仆人,回报说都没有大事之后,她这才去了趟康寿院,自然让老太君数落了一场,她心里也奇怪呢,暗道婉莹这孩子当真糊涂,怎么就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让我即便有保下她的心,都没有保住她的力了,凤举岂会不拿这次的事情大做文章?
因自己坐在房中也六神无主,老公爷这些日子不在府中,那是个喜动不喜静的,从赋闲在家之后,也没有好好儿在家坐着的时候,因此这会儿竟不知找谁商量,而且自己这个侄女儿素日里一次次闹出的事情,做的的确不地道,她也不太敢让丈夫知道。
正左右为难时候,忽听外面丫鬟道:“小侯爷过来了。”她神情一凛,心想:得,我这里什么还没想出来呢,儿子就先来兴师问罪了。他和傅秋宁如今真是夫妻情深了,看见她被砍伤,岂能善罢甘休?
因心下叹气,暗道少不得拿出母亲架子,将过去婉莹为这个家所做的那些牺牲都拿出来说道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