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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大太太搁下笔,掏出帕子拭了一下眼中的湿意,道:“我在想,长年他是不是一直都再很我?不然,怎么一走这么多年也没个信!”
“你这样想?”沈大老爷皱眉道:“他哪年少了你的年礼还是怎么的?怎么就变成恨你了?夫人,是你自己想差了!”
“当年邓府的人对他不好,与你又有什么关系?你可没有一点儿对他不好的!他要是分不清个好歹,直接不再与咱们交往就是了,还送年礼做什么!再说,无论当年他遭受了怎样的不公,邓府都没了,他有什么样的怨气也消了!除了那个痴傻的哥哥,他现在就剩你一个亲人了吧?”
“被逐出家,他难道不伤心!邓府没了,他难道不难过!你是长辈,怎么说,也该是你去安慰他,而不是他安慰你!而你这些年就光顾着自己伤心了,又何曾管过他!”
“以我说,他就该怨气恼你!他最难的时候,你没管他!他好的时候,你也没为他高兴!”
往日,沈大老爷虽然被沈大太太总是一副悲伤模样弄的很是不舒服,但儿女们都大了,她也多半时间都在礼佛,他也就懒得去说什么。但今年沈柔凝来请安。谈起了京城事物,说到了邓长年,这让沈大老爷就不得不多一份心思了。
沈家是这一片地方有名望的士绅。
一直以来,当地的官员。都与他们这些士绅关系良好。便是有些小矛盾,他们舍出一些财物,那些官员也会懂得见好就收,不会往死里磕。说到底,也是他们这样的家族绵延多年。人脉并非一般。
不管有没有什么大抱负,拓展人脉总是有好处的。
邓长年一个年纪轻轻的侯爷,明明与沈氏有着很好的关系,为什么不去维系,反而非要去斩断了!他既然意识到了这一点,就看不得沈大太太这样子了!
沈大太太被这一番重话说的就是一懵,呆滞了很久。
半天,她才回神,抹干眼睛,问沈大老爷道:“老爷。你是说,我应该去找长年好好谈谈?”
“你更该去他说说,解释一下这些年你为什么对他不闻不问。”沈大老爷沉声道。
……
沈柔凝并不知道她离开之后,沈大老爷和沈大太太又说了什么话。
她还要一一拜会族里的长辈们,一一奉上礼物。值得一提的是,沈二老爷居然在家没有出门,向沈柔凝问了许多南洋商行的事情,言语中颇为羡慕。
“……我们听说,其实南洋地方大的很,几乎到处都是能种粮食的好土地。”陈二老爷叹息道:“只是我们这样背景不深厚的小家族。谨慎为要,传家立世靠的是眼底下看得见摸的着的土地,实在不敢冒险。”
“阿凝,你怕是不知道。”陈二老爷在与沈柔凝的交谈之中。察觉到沈柔凝十分有见识,不知不觉就多说了些,苦涩地道:“眼下大庆的粮食便宜了,但土地的价格却是硬生生地翻了一倍!这个价,还在往上走!粮食便宜了,种地已经开始亏钱了!尤其是如今佃户都少了。种地人手都不够了!我回来的时候,看见一路上,都有土地在抛荒了……”
沈柔凝愣了愣:“二伯父,真的有土地抛荒吗?确定不是在歇田?”
“阿凝也知道歇田?”沈二老爷有些诧异,又一想家里的姑娘家都识字读书,与那些小户人家不同,也没有多想,向沈柔凝解释道:“歇田多半都在冬季时候……春天不耕种的情况,是几乎从来没有过的事情。”
“我在书有看到说,不是有歇好几年的吗?土地也要养一养,难道不是?”沈柔凝又问道。
沈二老爷点头道:“是这样。但阿凝,以土地少粮食精贵,许多人都没有地可以种,谁舍得让田地一养好几年的?能长一粒谷子就是一粒谷子!现在,土地依旧贵的很,但粮食……”他摇了摇头。
“如今天下一统,天下太平,南北流通了……我听说,今年南洋商行的粮食,绝大部分都运往北方去了。而且还不怎么够。”沈柔凝倒没有觉得这个情况有什么值得太担心的:“二伯父,这太平年景一来,人口就会越来越多。若是二伯父有空去南洋看一看,就会知道,南洋那里,咱们占下来的土地并不多,也就是两个三县的地域大小。这么大点儿地方,就是一年三季,出产也是有限。粮食不会继续往下降的。”
她听陈厚蕴提过这一点。
从前朝末年吏治黑暗,几经天灾民乱,烽火遍地,到后来南北对立又打了十几年的大战,这中间不知道消耗掉了多少人口!可以说是百不存一!就算后来南北相对和平下来,修养了几十年,但到底不是天下太平之时,增长的人口也是有数的,又在前几年的统一战争中消耗了一部分,哪里还能剩下什么!
要知道,大庆虽然损失有限,但北金的六七十万大军,最后几乎都打没了!
眼下粮食看似很多,也仅限在江南罢了,北方依旧有不知道多少人再挨饿!……而待人口繁衍,十来年之后,说不定遇上点儿小天灾,粮食说不定就紧张的很了!
沈二老爷闻言,拧眉思索片刻,赞道:“阿凝,你说的有道理。是我多虑了。”他想起刚才沈柔凝的提议,有些兴奋起来,问道:“那阿凝,听你的语气,你莫非还去过南洋?”
☆、415 拜访
沈柔凝一愣,微微笑了一下,没有回答。
沈二老爷也愣了愣,随即眼神一亮,再看沈柔凝的目光之中,就有了惊讶和好奇。她一个姑娘,在什么时候去过那么远的地方?沈二老爷是经商之人。他走的地方多,见识也多。见沈柔凝不话,就没有追问,笑着道:“听阿凝这么一讲,我真的要找个机会与你的几个堂哥去南洋看看了。对了,阿凝,不知道你能不能替二伯父引荐一下,借乘一下南洋商行的船?”
“二伯父客气了。”沈柔凝微笑道:“什么时候二伯父定下了行程,派人告诉侄女儿一声,谋个座位,还是不难的。”
她痛快地应了下来,又让沈二老爷愣了愣。随即,沈二老爷笑了起来,再与沈柔凝话的时候,言语之中的随意就收了起来,慎重了许多。沈柔凝告辞的时候,他亲自站起来,送了送。
沈二太太见状有些迷惑不解,在沈柔凝离开之后,进屋问沈二老爷道:“你与四丫头有什么好谈的?了这么久的话。”
沈二老爷淡淡地看了沈二太太一眼,抿了一口茶水,道:“你懂什么。阿凝可不是一般的姑娘家,是十分有见识的。”他不愿意与沈二太太太多,便道:“再,眼下国泰民安的……咱们沈氏的将来,有指望着她的时候。”
天下越是太平,江南的土地就越是珍贵。就算是沈家村的位置稍显偏僻一些,在盛世来临之后,这周围许多的土地,也一样会落入有心人眼中!
那个时候,拼的就不是价格多少,而是权势地位!
没有一定的权势地位,给你良田万顷,也守不住!
沈二老爷走南闯北,看的十分清楚。再者,他经商也是一样。若想要再做大一些。而不是仅仅赚辛苦钱的行商,也一样需要权势!
南洋商行背后若不是有秦国公府,早就被人给吞没了!根本就不能壮大!
沈二老爷对经营比较有兴趣,一直想要将家族里交给他流通的财货再番几番。才显得他这个人,也是有大用处之人,才能受到族人的尊敬拥护。
沈二太太眼中闪过一丝不以为然,又道:“她一个姑娘家,以后嫁了人。就要为夫家考虑了,又能有多少心思多少力搁在我们这些人身上。”
沈二老爷轻嗤一声,道:“以陈公对她的疼爱,她嫁的门第能低了?身份地位到了一定的高度,我们以为难如登天的事情,在那些人眼中根本就是芝麻大儿的事!就像老三老四被罢官,在你眼力是天都塌了吧?”
“难道不是?”沈二太太不服气地道。
“老三最迟明年秋天就能起复了。”沈二老爷丢出这个消息,见自己的妻子震惊到愣住,淡淡地瞥了她一眼,道:“从今往后。你别在背后风凉话了。四房的那对母女,不是你这样的妇人有资格议论的。”
做不做凤凰,都是人家自己的事情!与他们这些人有什么关系!也不是他们这些人能够管的着的!
沈二太太张了张嘴,却因为心虚,没有再什么了。往日,她的确了不少话——
同样是嫁人做人妻子,凭什么她四太太就能冷淡高贵将丈夫整治的服服帖帖?而她们却在自己丈夫面前连大话都不敢?所以,沈二太太一直看不惯沈四太太,更不会喜欢沈四太太。后来虽然知道了沈四太太娘家是京城高门,但沈二太太自以为不会求到沈四太太头上。态度也没有转变过来。
沈二老爷才不理会沈二太太心中在想什么。警告了一声之后,就回了书房,让人将两个儿子叫进来,将自己要去南洋见识一番的打算了。父子三人又开始探讨,盛世之下,沈氏的商队经营些什么,才能比较快而且稳妥的积累财物……
不过这些,沈柔凝依旧不知道罢了。
她来到了三房这边。
才被一个丫鬟领着往里走没几步,一个壮实的少年突然拦在她面前。瞪了那领路的丫鬟一眼,就让那丫鬟害怕地缩了缩身子,后退几步,见礼道:“婢子见过六少爷。”声音仿佛都在发颤。
原来是沈端松。
沈柔凝目光落在眼前这少年身上,眼中不禁生出一抹异色。
一阵子没见,沈端松个头已经比沈柔凝还要高一些了,更加骨架宽大体型肥硕,当真是又高又胖,站在沈柔凝前面厚重的像是一堵墙,完全没有江南少年的瘦弱文秀之感。也不知道是像了谁。
“松哥?”沈柔凝露出微笑,道:“一些日子不见,你的个子都比我还要高了!我从徐州和京城给你带了儿东西,不过现在还在整理,估计明儿就能送过来了,希望松哥不要嫌弃!”
沈端松看着她不话,面上堆着的横肉,看起来有些吓人。
而一边这个丫鬟怕他,绝不会仅仅因为他的面相。沈柔凝想起自己曾经的见识和听过的一些,面上微笑不变,道:“是三婶让松哥出来迎我的?三婶真是太客气了!恩,柏哥还好吗?阿澈妹妹呢?”
沈柔凝一边着话,一边向着沈端松走过去。仿佛对于沈端松面上的凶厉毫无所觉。她渐渐走到了沈端松面前,若是他不肯让开,沈柔凝就要撞到他身上了!那样,这场面就不好看了!
沈柔凝知道沈端松的脾气很不好惹。往前走的时候,也是悬着心,努力笑的更加自然亲切一些。
好在,沈端松让开了。他往旁边退后半步,依旧不发一眼。
沈柔凝心中一松,笑容更加温柔一些,轻松地道:“昨天阿湲还跟我,很喜欢跟阿澈一起玩呢。我也给她带了一些衣料绢花和一些玩意儿,只是不知道她喜欢什么……合不合她的意?”
“她很喜欢绢花。”沈端松神色恍惚地接了一句,而后眼底闪过一丝恼怒,再次紧紧抿了唇,表达着他对于沈柔凝的敌意和不欢迎。
☆、416 敌意
难道他依旧惦记着当年沈端榕与他的那一次矛盾?这么多年过去了,依旧耿耿于怀,不能忘记?因为不喜欢沈端榕,所以也敌视沈端榕的姐姐沈柔凝?
沈柔凝不太清楚他的敌意从何而来,也不愿意与他这种陷入执拗思想之中的少年人计较,只想着将眼下应付过去,不出岔子。于是,她继续轻松地闲谈道:“是吗?那真是太巧了!我恰好买了许多京城时兴的绢花!这下子不怕阿澈妹妹嫌弃我了!”
她不是个健谈的人。
但却温柔轻快地与沈端松闲话了一路。直到接近了沈三老爷和沈三太太所住的院子,沈端松一言不发地往别处去了,她才心中一松,神色缓了缓。
沈端松居然到这里扭头就走了。
听他与父母之间关系十分紧张,脾气性格十分古怪……看起来就是真的了。
沈柔凝无心去管三房的闲事,略一整理心情,待那丫鬟也缓过来,才由她领着去拜见沈三夫妻了。
沈三老爷和沈三太太已经知道了最关键的几个消息,两个人也反复讨论了许久了,此时见到沈柔凝,感慨叹息一闪而逝,神色之间,也算平静。
沈三太太笑着招呼沈柔凝道:“阿凝来了,快坐下话。”
那个丫鬟在沈三太太耳边低语一句,沈三太太立即有些紧张,看向沈柔凝道:“刚才松哥去拦你了?他没有胡闹吧?”
“没有啊。”沈柔凝微笑道:“三婶放心,还是松哥领着我到这里来的呢。”
沈三太太闻言神色一松,面上生出忧色,道:“阿凝,我们也不瞒你……松哥他这几年越早脾气越是古怪,时常动不动就大动肝火,谁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了!就是我们做父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