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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公子,在乐理上的造诣确实不弱,只是不知道公子是否纸上谈兵。”
任雨璇讨论到音律方面的时候,仿佛变了一个人般,有一种平日里所没有的强势气场。
“可惜这里无琴,否则的话,在下会向任大家证明,在下绝不是纸上谈兵之人。”
林晚墨心中也是颇为震惊,任雨璇在音律方面的造诣确实不容小视,自己的确是小视了天下之人。
“若是林公子不嫌弃的话,不如到我的花船上一较高下如何?”
任雨璇现在也被勾起好胜之心,她已经很久没有碰到旗鼓相当的对手了。
“哈哈,能够登上姑娘的花船,那是林某的荣幸。”
任雨璇的花船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够上的,一般的宾客他都是在紫韵楼的专用的阁楼之中接待的,只有贵客才有资格登上她的花船。
两人要去任雨璇的花船一较高下,高月自然也随同而去,三人一边走着一边聊着,羡慕死路人了,一路上任雨璇三人不知道造成了多少次的碰撞事件。
来到任雨璇的花船,林晚墨自告奋勇先行演奏了起来,林晚墨的声音略微低沉而沙哑,有着一种独特的磁性,他的手指不断的跳动着,一个个美丽的音符飘飞出来。不可否认林晚墨的音乐充满了一种独特的美丽,但相对于任雨璇他要少了一种灵气。
等到林晚墨一首奏完,任雨璇登场,她演奏的并非高月转述给她的曲子,而是一首高月不知名的曲子。曲子很美,歌词更美。高月这时候才发现,自己小觑了天下人。墨明棋妙的几首歌之所以会造成震撼效果,是因为两种完全不同的曲风,首先给人一种感官上的刺激,在加上一个令人潸然泪下的故事,这才造成了震撼效果。
这方世界之中的词曲,并不比墨明棋妙的差,只是曲风有所不同罢了,谈不上谁优谁劣,只能说是各有千秋。
“此曲只因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在下甘拜下风。”
林晚墨自行演奏一番后,再听任雨璇的一曲,心中自然清楚,自己的曲子少了什么。他也不是那种输不得的人,自行承认自己的失败。
“林公子,可是师承林痴琴林先生。”
任雨璇口中的林痴琴本是太常博士,只是不喜官场中的浑浊黑暗,后辞官归田,并改名痴琴,从此与琴相伴为生,不再过问官场之事。在士林之中拥有极大的影响力,更是通州林家的家主。
“任大家口中的痴琴先生,正在下的祖父。”
林晚墨开口说道,他的目光之中有着一丝淡然的傲色,不是因为他自己,而是因为他的祖父,能够放下手中的权力,归田隐居,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
“原来如此。”
任雨璇倒是没有什么惊讶的表情,从林晚墨弹琴的那一刻,她就隐约能够猜测出来。痴琴先生已经归隐数年,也未曾听闻他门下弟子有林晚墨这人,林晚墨又是姓林,其身份不言而喻。
高月并不清楚林家意味着什么,通州林家可以说是南商顶级门阀之一,林晚墨能够得到痴琴先生的真传,那么其在林家中的身份自然是非同小可。
不过高月就算知道也不会太过在意,出门靠朋友并没有错,但是想要同什么样的人相交,自身就要有什么样的实力。若高月只知一味的攀附,那么他日后的成就也是有限的。高月想要的是自己打拼出一片,属于他自己的未来。
今日的任雨璇显然是不属于高月,她同林晚墨又聊起了音律方面的东西。高月无聊之下,跑去同秀儿戏耍。
秀儿相对于任雨璇要活泼、天真许多,她的言论常常会将高月逗笑。她的性格同明珠有着惊人的相似,高月很喜欢同她这样的女子闲聊,没有阴谋诡计,没有太大的负担,真诚而随性。
很快就到了午餐的时间,一行三人随意的吃了一些,任雨璇同林晚墨继续交谈着,大有知己难求的感觉。
高月同秀儿两人,乘着一条小舟跑到了秦淮河上游垂钓。秦淮河的上游水并不深,河岸旁更是有大量鹅卵石裸露出来,两人钓鱼钓一会儿,又跑到河岸旁抓螃蟹。
两人玩的不易热乎,很快两人就抓了十余个螃蟹,其中一个大螃蟹有高月拳头大,只把秀儿高兴坏了。
两人都不是特别有耐心的人,螃蟹倒是抓了不少,那些河鱼十分的精明,两人只钓到了一条鲤鱼。
抓完螃蟹,两人跑到河岸旁生火,用泥土将螃蟹包裹,扔到火堆里,过了一会儿,就有香喷喷的螃蟹可以吃了。
等到天色逐渐转暗,衣衫湿了一大半的两人,这才心满意足的划船回到花船上。林晚墨有事已经离开,高月心中有些惭愧。
天色已经暗了,高月也不好继续逗留,同任雨璇辞别,任雨璇今夜也有贵客来访,也就没有挽留高月,只是将高月送到紫韵楼的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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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鹿云书院
随后半个多月的时间里,高月都老老实实的呆在客栈之中,倒不是他不想出去,只是那日同秀儿在秦淮河的上游钓鱼捕蟹,不小心触动了左肩的伤口,那夜伤口又有些崩裂开来,鲜血将纱布给染红。
不但高月自己被任雨璇埋怨一番,就连秀儿也被任雨璇喝斥了一番。高月被任雨璇埋怨却丝毫不恼,反倒欢喜无比,任雨璇这般只能证明她心里也是在乎高月的。
这半个多月的时间里,除了两天外,任雨璇天天都来给他送早餐,他也写了不少的词曲给任雨璇,任雨璇也教授他音律方面的知识。甚至有一天高月鼓足了勇气,表白了自己的心迹,任雨璇只是红着脸没有回答,既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
高月也不以为意,任雨璇只要不拒绝,就证明她的心中并不是没有自己,只是还有什么东西让她顾忌,高月其实也清楚是什么东西让她顾忌,一是自己没有足够的实力,若是任雨璇下嫁自己,恐怕单是她的仰慕者就够让自己喝一壶;二就是谢家的缘故,这也是她不得不考虑的问题。
高月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渴望权势,昔日的他是一个随遇而安的宅男,谢家的压抑生活让,让他想要发奋,但却从未像现在这般,那么渴望权势的力量。
高月站在客栈的后院,罗锦临正在舞动着手中的长刀,高月目光灼热,他很想下去实战一番,但是却没有这个机会。
半个多月的时间里,高月同王少陵、罗锦临、林晚墨三人交往甚密。高月的伤口已经开始结痂,再过一段时间就会彻底好了,那时候他准备前往建功城,王少陵、罗锦临两人也准备同他同行。
王少陵并不喜诗书,科举这一条道路并不适合他,罗锦临就更不用说,家族的传统就是走武道,自然也打算走从军这一条路。
林晚墨家中自有安排,这就是有没有大家族作为后盾的区别,可以预见林晚墨的仕途是一片坦然。
秦淮城虽小,但却靠近边疆,南商早已经进入了高度的备战状态。王少陵又是县令之子,多少能够探听到一些消息。
从各种消息来分析,高月推测恐怕半年到一年的时间战争就要爆发,高月心中开始有些急迫起来。
这段时间里,高月教授了王少陵两人泰拳的攻击方式,不过高月本身也是半桶水,只是在电影之中了解到一鳞半爪,三人互相交流之下,逐渐的完善起来。或许对付高手并没有太大的效果,但是在群战时,对付那些实力相差很多的喽啰,能够形成一种视觉上的冲击,给对方一种心理上的压力。
“请问,哪位是高月高公子。”
等天色渐暗,三人这才朝着客栈前厅而回。三人刚刚走到客栈的大堂,只见一行士子打扮的公子哥,站在客栈之中同掌柜的说些什么,其中一人见高月从后院出来,抱拳对着三人一揖说道,虽然礼数丝毫不少,但是口吻却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味道。
“在下正是。”
高月眉头一皱,这一行人显然来这不善,因为高月根本就没有见过这些人。
“你就是高月,传闻任大家的几首曲子,都是出自你的手笔?”
这次开口说话的确是另外一个高瘦俊美的男子,男子一身白色苏绣长衫,颇有几分风流。只是他说话的口吻,同刚才那位一般,都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感觉,让人十分的不舒服。
“那几首曲子不过是在下转述,并非在下所创。”
这一群士子打扮的公子哥,显然都是富贵人家出身,高月不想同他们计较太多,颇为冷淡的说了一句。
“谅你一介武夫,如何能够创出如此仙曲。”
这群公子哥中,一个略带嘲讽的声音响起。
高月等人刚刚从后院之中出来,各自手中取这兵器,罗锦临更是裸露着上半身,倒也坐实了武夫之名。
“哼,武夫又如何,若没有天下间的武夫,有这太平盛世否?你们能够安安稳稳的读圣贤书否?”
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高月虽然心中不想同这些人发生无谓的争执,但若是对方欺压到自己头上了,高月再不反击,那就是懦弱了。
“哼,你们这些武夫只知冲杀,若是没有天下有学之士,协助君王治理天下,如何能够国富民安。”
那士子自然不会示弱立刻反击道。
“笑话,若是没有边疆兵将断头流血,你们这些所谓的有学之士不知在何处流浪漂泊,也许下一天就被敌寇斩了头颅充当军功,还如何治理天下。”
双方的话题一定程度上牵涉到了南商如今的军政之事,随着三十年的歌舞升平,特别是那些新一代的士人,开始瞧不起抛头颅洒热血的兵士。南商的尚武之风,也从最开始的实用,逐渐有变成装饰点缀之用。
“匹夫不足以论天下。”
那男子语塞,有些恼怒的甩袖,忿忿的说了一句。
“哼,争辩不过人家,就如此的无赖,就是所谓士子。”
经过近一个月的相处,王少陵同高月算得颇有交情,况且对方连他同罗锦临一起骂进去,他终于忍不住开口讽刺道。
“你……”
“不要再丢人现眼了。”
那人自然不敢就此示弱,还想辩解什么,却被领头的那个高瘦男子打断。听到那高瘦男子略带喝斥的话,那人有些讪讪的低下头,不再说话。
“在下鹿云书院韩齐庆。”
高瘦男子朝着高月抱拳道。鹿云书院乃是南商四大书院之一,鹿云书院每年只招收百名弟子,这百名弟子要么非富即贵、要么就是天赋异禀之人。从鹿云书院出来的士子,大多数都会有所建树,这些从同个书院出来的士子大多抱团,在朝堂中形成一股不容小视的力量。也难怪这些人,从头到尾都表现出居高临下的态度。
“越州高月。”
高月对于这些眼高于顶的士子,没有太多的好感,再加上双方刚才言语的冲突,他的声音更是冷淡。
“在下在鄞州闻任大家的几首妙曲,更闻词曲乃高兄所创,特从鄞州赶来,同高兄讨教一番。”
韩齐庆目光灼灼的盯着高月,显然是想同高月分个高下。
“那些词曲并非出自在下的手笔。”
高月冷冷的说了一句。
“胆怯。”
刚才同高月争辩的男子,嘴角一翘,嘲讽一句。
“罗敬明,你给我闭嘴。”
韩齐庆皱眉回头,对着罗敬明冷冷的说了一句。那罗敬明面色一变,立刻闭嘴不语。
“既然不是出自高兄之手,不知出自何人之手?”
韩齐庆并没有就此罢手的意思,继续追问道。
“无可奉告。”
若是对方好声好气坐下来慢慢谈,高月倒是不介意解释一番,但是对方的态度让高月十分不喜,冷冷的说了一句。
“掌柜的,给我上三个小菜一壶小酒。”
高月也不愿多理会韩齐庆一行人,径直朝着旁边的椅子坐去,然后对着掌柜的说道。
“你这人怎么连最基本的礼数都不懂。”
高月这般无视这些鹿云学院的士子,立刻就激怒了这一行人,一名士子愤怒的指着高月说道。
“哼,堵在别人客栈的大堂,堵住他人,出言不逊,就是你们所谓的礼数吗?”
高月冷哼一声,脸上挂着冷笑,嘲讽的说道。
“你……”
那士子顿时无言以对。
“此事确实是在下等人有错在先,还望高兄包涵。”
韩齐庆虽然高傲,但绝对不是一个心胸狭小之人,此刻也明白高月为何不愿告诉他词曲的出处,立刻抱拳一揖歉意道。
“不敢当。”
高月向来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韩齐庆既然放下身段道歉,他也不会揪住不放。
很快小二就将小菜小酒端了上来,高月也懒得理会这一行人,径直为王少陵、罗锦临两人斟满美酒。
“不知在下,能否同高兄同饮一番?”
韩齐庆出身大家族,并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