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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老臣有本事,是民心所向,摄政王不得不服啊。”奕劻道,面对载沣,他比起十几天底气更足了前,除了身后的十几位大臣,还有府外成千上万的民众。
“全国请愿人数加起来有四百多万人,摄政王也看到了,时局艰难,东南各省乱象初现,现在度支部连税也收不上来了,泽公你说是吧?”
奕劻撇了撇眼睛,身后的载泽无声的低了低头,就是这一个动作,却像刺一样扎在载沣心头,放眼望去,大殿内可有他不少“人”呢,此刻却都被奕劻网罗了。
“各地督抚纷纷汇报,说该省军政吃紧,革命党又要筹划起事了,再这样下去,祖宗基业就要败在你的手中了。”奕劻接着施压,恶狠狠的说道:“都说我大清是多尔衮打下来的,还真是成也摄政王,败也摄政王啊。”
庄亲王,敦亲王,小恭王,礼庆王,克勤郡王,内蒙绥远郡王,几位皇族亲贵纷纷附和,直言他的种种不称职表现,载沣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所有人中,载沣最年轻,也最无助。
“失国之罪,摄政王不愿意担吧,只要你答应民众的要求,这担子就可以卸下来了,你也可以安心悠游岁月,从此不用为政事忧烦了。”奕劻接着压迫式的说道。
载沣犹豫,眼神里充着血丝。
“庆王真是处心积虑,好一个悠游岁月,从此无忧。”
奕劻的话虽然含蓄,却表达了最直接的意思,明摆着索要权力。
“怎么,摄政王还不愿意从宝座上下来?那可是火烤的地方,退下来你仍然是世袭罔替的醇亲王,怎么样?”
奕劻接着道,载沣这次保持了沉默。
一咬牙,奕劻只好拿出了最后的条件,“当然,你即便退下来,也是大清的摄政王,这名号不会废,内阁也会象征性地留你一个体面,到底大家都是皇族,同气连枝,总不至于自相缠斗,让外人看笑话吧。”
此话一出,大殿中顿时响起了嗡嗡声,小恭王咬牙切齿,却被奕劻用眼睛喝止。
“载沣,这皇位不是你这种娃娃辈当得起的,交出来吧,也好保爱新觉罗家一个脸面。”时间等的不短了,奕劻最后郑重的说道,声音也威重了许多。
“绝无可能!”
载沣一拂袖,坐回了椅子上。
局势出现了戏剧性的变化。
第一百九十六章窃国
(第二更)
突如其来的一幕让所有人都愣了愣,紧接着便是愤怒,其中表现的最激烈的就是恭王溥伟了。
“载沣,要是把大清国弄没了,这罪你当得起吗!”
溥伟自小跋扈惯了,一向不把载沣放在眼里,他指着载沣鼻子大骂,然而后者却不为所动,眼里充满了鄙夷。
“溥伟,你未建寸缕之功,有什么资格向本王讨官要职,不过靠祖上庇荫袭了一个亲王,饱食终日而已,先太后让你在贵胄学堂好好学习,你各项考核均是最末,真是辱没先祖名头。”
载沣这话戳到了痛楚,溥伟吵闹着要上前理论,却被奕劻拦了下来,他无可奈何,只能自讨苦吃,愤愤地说道:“哼,你不给我官做,庆王总会,这大清国又不是你载沣家的。”
说完还看了看奕劻,奕劻板着脸,没有答复。
溥伟尴尬的跺了跺脚,冷冷说道:“我在溥伟在,大清不会亡,有你在载沣,就不一定了。”
载沣用眼神回击,不言不语。
场面很快又冷寂下来。
“摄政王在等什么?”半天后,还是奕劻打破僵局。
“摄政王是在禁卫军吧?”奕劻接着道。
载沣的眼睛轻微眯了眯,嗤笑道:“庆亲王如此忠肝义胆,也怕禁卫军?”
“老臣当然怕,就像摄政王怕北洋军,怕袁世凯一样。”
这次换到奕劻笑了,“不过,摄政王放心,禁卫军不会来了。”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载沣浑身抖了一下,却依然镇定,“看来庆亲王真是我大清的股肱,连禁卫军的情况也挂怀的很啊。”
“摄政王不信?”奕劻忽然哈哈笑道:“不是本王一门心思想知道,是有人专门把这消息让本王府里送啊。”
“泄露军情,何人如此大胆?”载沣面容冷厉,从昨天到现在,禁卫军一直没有出现,期间一定出了问题。
“禁卫军大臣。。。。良弼。”奕劻道。
“良弼!”
载沣一下子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浑身颤抖,但很快就冷静了下来,“庆王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事君贰心者,古往今来,数不胜数,独良赉臣不会负我。”
“哈哈!”
奕劻俯仰大笑,乍时,脸上像开了一朵菊花。
“小贼窃相知,中贼窃情谊,大贼窃君心,良赉臣三者兼而有之,摄政王这次看走眼了。”
说完,奕劻掏出了一个信封,在手中招摇了一会儿,扔在了载沣的桌子上,“老臣说的是真是假,摄政王一看便知。”
载沣颤颤巍巍的打开了信封,才几段话,就越看越惊。
“国家动荡,时局混乱,摄政王当效仿尧舜,当变君治为宪治,将大权委之内阁,良弼虽为禁卫首领,深知礼义廉耻为人之首要,戮民以博君欢,此事恕难从命,为今之计,只有罢兵戈期与万民解,方为上上策,摄政王不可倾权恋位,以一人之私利拂万民意,良弼愿以庶民之身,实诚劝慰。”
上面的每一个字,都好似诛心之语,击碎了载沣所有的念想,他一动不动,手和信接触的地方开始颤抖,仅一刹那,传遍了全身。
“摄政王只要答应设立内阁,交出权力,您还是摄政王。”
奕劻趁热打铁,上前说道,期间还努力朝信纸上瞄去,是什么让载沣有如此大的波动。
“国事所托非人。。。。”
载沣长叹一声,底下的奕劻立马会意,赶紧使了一个眼色,外传进来一道诏书,上面的内容都已经写好,就差盖上摄政王印章了。
“取印玺来”
载沣吩咐,有气无力,太监巴不得这乱子早点结束,赶紧把摄政王印章取来,载沣看都没看,伸手盖了上去,仿佛只是一页无足轻重的政府文书,他也只有了一眨眼的功夫。
“你们要的有了,可以退下了吧。”
“摄政王大义。”
众人贺拜一声,徐徐散去。
门被关上了,一瞬之间,黑暗淹没了载沣全身。。。。。。
。。。。。。。。
奕劻高举诏书走出大门,外面的民众山呼海啸,这份圣旨被当众宣读,通过各种媒体的渲染,同一时间,诏书上的内容通传四海。
摄政王答应交出大权,奕劻被任命为过渡内阁总理,新内阁成员名单也会新快公布,同时,奕劻呼吁各省民众停止请愿运动,国家尽快恢复正常秩序。
当天下午巡警开始清场。
一直忙前忙后的奕劻成为人们关注的焦点,而这件事刚刚没过多久,另一条石破天惊的消息,硬生生的抢夺了奕劻的关注度。
禁卫军大臣良弼宣布下野,辞去了所有职务,包括参预政务大臣,宪政编查管总理大臣,领侍卫内大臣,资政院副总裁等等。有传言称正是因为他的一封信迫使摄政王最终让步,而在当下午,这封信的内容连篇刊登在了报纸上,引发了一阵抢购狂潮。
良弼?
就是那个此前主张和谈的良弼?
人们不会忘记叶开在六国饭店和请愿民众和谈的盛况,也不会忘记他主政津门时的开明之举,再加上叶开在咨议员群体中的名声,这条消息火速传开。
《京民晚报》将这份信的内容,概括为五大点,良弼居高位而主行宪,此为义,辞高位而以奉君,此为忠,不忍操兵戈向庶民,此为仁,一时间良公美名传游一时,当然人们不会注意到这份报纸的主编就是杨度。
“中国宪政之所成,庆王功第一,良公居第二,此二人,为吾辈之楷模。”
《申报》这样总结发生在宣统二年中旬的这场大请愿运动,盛赞它为不流血之光荣革命,特别将奕劻比作了中国的克伦威尔,不知《申报》有意无意,亦或是仅仅黑色幽默一把,克伦威尔虽然将王权终结在断头台上,但他本身却是位大独裁者。
事实证明,《申报》的乌龙闹的一点没错。
。。。。。
请愿运动结束后,奕劻等人还沉浸在胜利的喜悦里,而这份内阁名单也在争相扯皮中停步不前,这次逼宫皇族立了大功,几个大臣也出力不少,要权衡的利益太多,而奕劻一时间不好拿捏。
还没等奕劻喘口气,《内阁官职》的突然发布便让他措手不及,而当这份《内阁官职》姗姗到达手中时,上面的内容让他勃然动怒。
“窃国者良赉臣也!”
奕劻狠狠啐道。
第一百九十七章谁是议长
(第一更)
借着奕劻这张虎皮大旗,请愿运动很快偃旗息鼓,动摇的人心也很快安定下来,既然他们目的已经达到,那也没有再摇旗呐喊的必要了,东南各省解除了抗税令,各地的游行示威运动也纷纷取消了,取而代之的是大规模的欢庆仪式,京城大街小巷都悬挂着黄龙旗,以此纪念来之不易的新内阁,而奕劻也顺水推舟,下令全国放假三天,无数人在憧憬着一明日的蓝图,崭新的时代似乎已经到来。
当然,这个时代属于谁?每个人都有不同的理解,奕劻觉得是他的,而议员却认为他们才是中流砥柱,当两方稍稍显露出不同轨迹时,分道扬镳就是必然的结果,毕竟蛋糕只有一块,“蜜月期”不可能永远存在。
就在载沣交出权力的第二天,资政院也宣布重新开院,积压的议案还有很多,他们扬言要“尽责”到底,然而会议还没有正式召开,众人却面临了一个极为尴尬的问题。
资政院没有议长。
原来的议长溥伦跟载沣吵翻了天,被罢了总裁的职务,而副议长沈家本也唯恐再淌这趟浑水,宣布闭门不出,再加上要平衡的利益太多,这个职位实在难做,种种原因加在一起,导致议长席始终高挂空缺牌,而没有议长主持,会议正常进行当然无从谈起。
正在众人一筹莫展之际,议员中传来一丝杂音,本次请愿运动中,要说到明星式的人物,除了奕劻,还有一人,而这个人,他们当中有不少人都极为熟悉,若要把他请来,资政院要威望有威望,要名声有名声,岂不两全其美。
就这样,当这一天的午后,叶开安静的坐在书房时,突然听到了这样的消息。
“老爷,那个孙洪伊带着几十个人上门来了。”韩春儿小声汇报道,叶开正在小憩,听到这话时,睁开了眼睛。
“叫他们稍等片刻,我马上就来。”
叶开来了精神。
。。。。。。。
“伯兰,好久不见,怎么有功夫到我这里来?”
叶开一出场,会客厅里的二十几人齐齐站起身来,向他致敬。
“宪政既成,良公功勋矍铄,真是我辈楷模啊。”
叶开摆了摆手,如沐春风般的笑道:“诸位议员都坐,你们才是宪政之根本,良弼不过尽分内之事,不值得夸耀,不值得的夸耀。”
叶开一个劲的摇头,众人议员却纷纷向前祝贺,他们是由衷的钦佩,毕竟前者可是为了迫使载沣让步,毅然辞去了高官厚禄,扪心自问,他们中也没几个有这个胆量。
最后孙洪伊开口道:“民为本,君为轻,社稷次之,试想良公若尊奉君意,挥师入京,届时必然血流成河,百姓受殃,宪政大业也不知几时几日方能实现,没有良公的义举,戊戌年间旧事必再度上演,而我辈也必然为阶下囚,试问,这名声良公若当不起,还有何人当得起?”
“伯兰言重了,如今良某一布衣,无官无爵,这些事早就不在想了。”叶开笑着摇了摇头,表现的倒很洒然,期间还对着众人开玩笑道:“伯兰,你看,我这袖子里都是清风啊。”
孙洪伊一脸钦佩的拱拱手,随后他接着道:“良公就不想为国民再尽一份力?”
“宪政立了,新内阁也马上就成了,将来国家太平,百姓安居乐业,什么样的人都缺,就是不缺良某这样的武夫。”叶开含糊道,既然你们觉得立宪是灵丹妙药吗,那就每天多吃两颗。
“实不相瞒,良某多半身处军营,难得和家人相聚,如今清闲了,倒可以多享一些天伦之乐。”
瞧着叶开态度有些暧昧,众人开始面露急色,孙洪伊心里拿捏了片刻,忍不住直言道。
“良公,实不相瞒,我们今天来就是请良公重新出山,主持议会大局,如今资政院重新开院,百废待兴,而议长之位,非良公这样的开明之士莫属。”
叶开听完,同样直言道:“我不合适。”
满心期待的众人,却得到了这样的回答。
“良公再想想,此乃为民造福之事,功在当代,利在千秋,良公万不可推辞啊!”
“良某下野之心已坚,让诸位议员失望了。”
叶开一脸抱歉的说道,众人来的时候信心满满,却一个个的没想到是这样的局面,不过尽管被回绝了,他们对叶开本人却更加钦佩。
“诸位议员不要灰心丧气,良某虽然有心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