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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他借口不来,就立即停拨巡防营的军饷,还有,武器补给也一并扣下,等三日,你再去请他一次,如果他还是不来,将这些东西通通转交给第九镇,记住了吗?”
“是!”
张啸光领命退下,自明天后,叶开的步步紧逼正式开始。
。。。。
“他奶奶的,良弼这厮,真是欺人太甚!”
张啸光带人给张勋传话,闻讯后,张勋在军营里破口大骂。
“告诉他,老子没空参加他什么那劳什子的议事,”
“将军,这么说可有点。。”见辫帅有喷脏话了,附近的人连忙劝道。
“你这没蛋的种儿,人家都欺负到门上了,还整什么老娘们的斯文!“
军营里的人面面相觑,好半天才有人说道,“我们何尝不知良弼明摆着是在找茬,提督大人,不如这样,您就说您得了病,不能下床,不去参加什么议事,这样也好给良弼一个阶下。”
“老子没病,就是不想鸟他!”
张勋跺了跺脚,大骂,“谁要是再替良弼说话,本提督就把他扔到长江里!”
辫帅发了脾气,没有人再敢吱声了。
张勋狠狠咬牙,“我就是要让他知道,本提督可不是福顺那种软柿子,让人随便捏,他要是想要我手里的枪,先等它开口了再说!”
第三百零九章袁世凯抵京!
(第一更)
“大帅,张勋拒绝前来。“张啸光气喘吁吁,他刚从巡防营回来,显然吃了闭门羹。
“嗯,我猜到了。”
叶开点了点头,这个结果他早有心理准备,摆明了就是鸿门宴,张勋真要来那才怪呢。
“既然他不来,那就直接告诉他,本督要裁撤巡防营,编练新式军队,到时候,请他来做这个总兵官。”
叶开吩咐道,不出意外,张勋依然会拒绝,而到了那一刻,双方就到了真正撕破脸色的时候了。
“是”
张啸光转身离去。
几个小时后,巡防营传来了消息,张勋的回复异常明确:拒绝,而叶开的态度也无比坚定:必须。
“再通知他,如果不遵从本督的意愿,三天后,停拨军饷,巡防营三千将士将跟着他一并受罚!”
叶开下达了通牒,随着他这一道命令发布,叶开和张勋之间正式进入了拉锯战。
三天后,张勋仍然拒绝任何改编的请求,按照预想的那样,叶开下令,立即停拨巡防营一个月军饷。
恫吓之下,张勋的草莽性格当即反弹,一下子跳了出来,公然指责两江总督染指地方军务,不符规制,其心可居。
同一天,叶开电传三省官员:张勋身为提督大员,抵制新政,违逆总督,江南三省官民当共伐之,与此同时,他宣布将巡防营的停饷期限延长至三个月。
一时间,声讨张勋的信件比比皆是,无论出于何种目的,有福顺的前车之鉴,他们都不约而同地站在了叶开的一边,有消息称,咨议局已经开始动议弹劾张勋。
千夫所指,张勋只能嚼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十天后,叶开再发狠招,撤销巡防营所属番号,弹药供给一并停掉,同时下令第九镇全军戒备,以备不时。
问询之后,张勋气急败坏,大骂良弼司马昭之心,自此,两人彻底交恶,来往通告的内容,已经上升到了相互谩骂指责的程度。
火星越撞越多,一场武力收编似乎不可避免。
。。。。。
叶开忙的不亦乐乎,蒋志清却急得焦头烂额,“猎物”就像遁入山岭一般,行踪一下子捉摸不定起来,有人说他在天津下船,有人说他在青岛下船,还有人说他早在杭州就下了船,总之,各种情报一齐涌来,线索之间彼此矛盾。
“猎物”他不知道在哪,他只知道一件事:时间不多了。
他把烟狠狠的捏灭在烟灰缸里,上面已经塞满了烟蒂。
“多派些人手,大沽,青岛,威海,一个地方也不要放过,全局的人一起出动,蛛丝马迹都要留意,还有,铁路也要监控起来,进京的铁路就那么几条,分派人去监视,密切注意京城内外来往电报,总之,都给我打起精神,千万不要让袁世凯这个老狐狸跑了!”
蒋志清大声吩咐,这场“追捕”,他肩上的压力无疑最大,虽然工程量十分浩繁,那也总比什么不知道强。
“局长,要不要往北边儿找找?”有人问道。
“北边儿?”
蒋志清扶着想了想,摇头,“换你你会从北边走吗?是个人都不会,要么南边,要么挑最近的天津,北边路又远,耗的时日也多,袁世凯八成不会,咱们的人手不够,先集中在南边儿吧。”
“是”
蒋志清摆了摆手。
“都去吧,找到之后,不要轻举妄动,记得禀告总局。”
底下坐了密密麻麻的人,听到吩咐,一个个已经摩拳擦掌,跃跃欲试,警卫局内部已经开出了一万两椅银子的价码,这可是一笔从天而降的巨款啊,他们都是警卫局各小组的负责人,对蒋志清的命令一直深信不疑,局长这个人虽然个子不高,看起来颇为瘦弱,但心思却比一般人缜密多了。
以往的都没出过差错,这次怕也一样吧?
。。。。。
南边还在持续僵持着,北方已经迎来了冬季,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雪席卷了北国大部,从东三省到绥远,从直隶到山东,五省之内,白雪茫茫,似乎在为即将到头的1910年做最后的送别。
一辆开往京师的火车在白山黑水间急速飞驰,天地寂寥,四方皆白,除了火车发出阵阵轰鸣声,周围什么也听不到。
“回来了。。。”
袁世凯撩起帘子,动情的看着外面的大好景色,还半天,他才转身问道。
“克文,到哪里了?”
“父亲,过沈阳了。”
“沈阳。。。”袁世凯默念了一遍,似乎想起了什么,“我走的时候,菊人兄还是东三省的总督吧?”
“早不是了,父亲,徐师傅已经当上了内阁协理大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袁克文回答。
“内阁协理大臣,看来旧故们都过得不错啊。”
“徐师傅当年是军机大臣,东三省首任总督,虽和北洋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但载沣怎敢动他?”袁克文道。
“哦,也是。”
倏忽,袁世凯又问,“那现在的总督是谁?”
“原川督赵尔巽”
“就是那个赵尔丰的长兄?”赵尔丰平定西藏,袁世凯在美国的报纸上都听说了。
“正是此人”袁克定点头。
“一南一北,一兄一弟,都是汉人啊。”不知为何,袁世凯突然感慨起来,“都说东北是大清的龙兴之地,两百年来严禁汉人进入的,到最后。。呵,还不是得靠汉人守着。”
袁世凯叹了一口气,“自曾文忠始啊,这江山早就是汉人的了。”
“父亲累了,还是早些休息吧,兴许这一觉过后就到北京了。”瞧出老人有些疲倦,袁克定在一旁劝道。
“不”
袁世凯摇摇头,“我要睁着眼到北京。”
第三百一十章从禁卫军下手
(第二更)
1911年,一月二日,时隔三年后,袁世凯重回京城,离开时他是大权在手的军机大臣,如今朝野剧变,他得到的荣宠必然不输此职。
在来的路上,奕劻一封接着一封的电报催促,为了确保全无一失,他安排了大批军警在车站迎接,原因只有一个,他太需要此人了。
自东直门下车,袁世凯就感受到了热烈的欢迎气氛,一排排警察将车站进出口围的里三层外三层,道路也被提前封锁了,坐上车后,前方一片通途,就这样,直接开进了庆王府里。
。。。。。
今天的庆王府可谓热闹极了,门外的轿子汽车停了个水泄不通,足足不下一百多个,皇亲贵胄,朝廷大员,曾经的故交,旧友,老部下,浩浩荡荡挤了一屋子的人。
段祺瑞,冯国璋,曹锟,段芝贵等一帮北洋旧臣都在其中,除了冯国璋外,其余几人都遭到了载沣的打压,被调到了偏远地区,如今得知袁大帅归来,他们特地告假星夜赶来。
徐世昌,劳乃宣,还有一大批内阁大臣,都是老面孔了。
为首的自然是总理大臣,庆亲王,奕劻。
袁世凯一进门,欢腾声自然响了又响。
“盼星星,盼月亮,袁慰亭,我可把你盼来了。”奕劻笑的合不拢嘴。
“三年不见,王爷的精神还是这么好。”
“坐坐,大家个都坐。”奕劻招呼着众人坐下。
自从被调往美洲当大使,远涉重洋,算起来已有几年不见了,当年,倒袁风波闹得人人自危,这些北洋残党们,多半以为载沣大开杀戒,怕再也见不到袁大帅了,如今见大帅平安归来,他们自然激动不已,借这个机会,都想上前和老帅叙一叙旧。
“王爷,这城外隆隆作响的是什么?”
谁知袁世凯刚一坐下,便问了这么一个令人尴尬的问题。
隆隆作响能是什么,自然是大口径的炮声了。
听闻这话,所有人的脸都不经然地黑了下去。
好半天,才有人破了一句口,“还不是那劳什子的禁卫军在搞演习!”
“禁卫军?演习?就在城外?这可是京畿重地?不怕闹得满城喧哗?”袁世凯做出一副吃惊不已的表情。
众人一听,脸更是拉不上来。
“这禁卫军的统帅是谁?怎如此大的胆子?”袁世凯又问。
尽管难堪,但作为主人翁,奕劻还是站了出来,“慰亭,你当年不在国内,不知道还有这么一支军队,禁卫军是载沣秘密训练,他在这上面花了大银子,军力远胜当年的北洋,练兵大臣是那个叫良弼的。”
奕劻说了两句,实在不愿意再说下去,毕竟,这个场合说这下实在太难堪。
袁世凯哪里不知道禁卫军是何物,虽然禁卫军成军颇晚,在他被赶出了朝廷前还只是个影子,好像没有知道的可能性,但这种不知道也只是理论上的,真要说起来,这些人当中,他是第一个知道的。
“袁大帅不知,那个良弼仗着手里的禁卫军与总理处处为敌!”
“是啊,这几年来越发张狂,无非是靠了手里面的禁卫军。”
“国人都叫他良公,呸!我看只是个欺世盗名的兵蚁!”
“良弼最为可恶!”
“。。。“
提到良弼,又有人接二连三的站了出来,大声痛斥。
这些人中,最痛恨的自然要数奕劻,他可是被这个良弼耍了团团转,不过,今天他却不想多提此人。
“今天是迎接袁慰亭的日子,咱们不提这些,不提这些。”
奕劻唯恐这气氛被突如其来的“良弼”带歪了,然而,话题还是不可遏制的向那里滑去,偏过身,奕劻冲袁世凯说道:“慰亭啊,良弼以及这两年发生的点点滴滴,稍下我在跟你细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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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的一脆响,一道肉痛的声音,在屋子内陡然响起。
拍案而起之人,正是宴会上一直引而不发的奕劻,而对面,是他期盼已久的袁世凯。
时至傍晚,众人散去,两人这次关起门来说话。
“都是这个良弼,让老夫险些丢了半生的经营!”
这三年来,一桩桩,一件件,奕劻每每说起,内心都泛了一股沉沉的痛意。
“不诛此人,老夫枉为人君!”
痛到深处,恨到极处,奕劻这才忍不住大力拍桌,手心如火一般燎过,桌子都在“知更知更”的抖动。
“看来,这个良弼果真是个不一般的角色。”袁世凯淡然的说道。
“何止是不一般,简直是恶煞转世!气扼我也!”奕劻脸上青红不定。
“王爷莫急”
“如何让我不急,好不容易把他赶出了京城,又闹出了数不清的乱子,先是招惹洋人,倒逼本王出钱,而后又勾结资政院,要罢免本王,半个月前,他私自抓了江宁将军福顺。。而眼下又对张勋的巡防营虎视眈眈,其欲无边,毫不满足!”
“慰亭,你说该怎么办!”奕劻气急败坏地问道。
“王爷,白天的话,我可不是胡说的。”袁世凯道。
“哦?”奕劻有些诧异。
袁世凯直截了当的说道:“良弼的依仗无非是禁卫军,不去掉这把架在脖子上的刀,王爷何时能安?”
“你说对禁卫军下手?”
奕劻一愣,旋即猛地摇了摇头,“你说的这个道理,我岂会不知,本王早试过了,这两年,无论未必还是利诱,禁卫军的人就是不松口,也不知道良弼使了什么妖法,他们这么听信他!”
袁世凯笑了笑。
“慰亭愿意替王爷试一试。”
“你要试?”奕劻看了他一眼。
“嗯,不敢有万分的把握,总要试一试才行。”袁世凯道。
奕劻想了片刻,点头,“好,慰亭,你要是成功了,本王就和你共治天下。”
袁世凯没说话,欠身告退。
。。。。
“都办好了?“
“办好了,袁大帅。”
“嗯,你下去吧。”
袁世凯遣退此人,缓缓吸了一口气,自然自语了一句,“从明天开始,就会一会这个良弼,还有禁卫军。”
良弼是谁,袁世凯岂会不知,他虽然人在海外,但一双眼睛可无时无刻不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