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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是你,良弼,你没死!”
叶开止不住的冷笑,“本督无事,你却离死不远了。”
“我。。”
溥伟一听,顿时恼羞成怒,喝了一声,“本王是宗室,世袭罔替的勋爵,你抓本王乃大逆不道之举,良弼,你想造反吗!”不过最后的话怎么听都有些却颤抖。
“大逆不道的是你吧?”
叶开冷笑,从拿出了一个信封,上面写着三个同样“大逆不道”的字。
“看看,这份劝进书上可有你的名字?”
溥伟怎么会不知这东西是什么,如同被捏住了命门,溥伟“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良弼,良弼,你饶我一命,这东西。。这东西可会要我全家的命啊。”
溥伟连哭带喊,相貌凄惨,叶开冷笑着摇了摇头,史书上关于其色厉内荏的评价果不其然。
“带下去!”
溥伟哭着喊着被扔到了一边。
叶开没工夫搭理他,接下来才是正事。
“攻府!”
。。。。。
庆王府内,冒起滚滚黑烟,多处房屋已经被炮弹摧毁,砖屑四溢。
大堂里跪着十几个人,都是通报的王府护卫,形势急剧恶化,坏消息一路接着一路,根本都来不及汇报。
大难临头,所有人都不知所措,枯坐于前,大堂内弥漫着一股世界末日般的凄惨。
“王爷!王爷!”
又是一路通报,来人脸上一片漆黑,几道血痕清晰可见,不用想即知此为流弹所伤。
“府门。。府门被攻破了!”
地上的护卫开始伏地大哭,奕劻垂头顿足,拿起桌上的花瓶狠狠掷于地上,袁世凯则表情全无,就算跑也来不及了,再说,王府早就被禁卫军包围着,他索性也就坐着。
此刻,距离叶开下令攻府还不到半个小时。
护卫报告完,一阵密集的脚步随之而来,与之相对应的,是外面的喊杀声越来越弱,这也就意味着,抵抗在逐渐散去。
“嘭”的一声,门开了,被踹开的,大力之下,裂痕斑斑。
一队士兵涌了上来,枪口对着里面的人。
“放肆,你们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还不退下!”
任奕劻如何辱骂,所有人都无动于衷,权当是一个屁。
“尔等也是食皇禄之人,见到本王,还不跪下!你们想造反吗!”
没有人回应,所有士兵的表情都是一般,除了枪口和里面的7。9mm子弹,“咔咔咔”,发出尖锐的上膛声。
奕劻喋喋不休,恨不得把所有极性的细数一边,片刻后,一个人的出现,让他彻底闭上了嘴。
“恭迎大帅!”
“恭迎大帅!!”
宣呼之声,回荡在大堂当中,落在奕劻和袁世凯的耳中,犹如换了个世界。
叶开!
“庆王,我还记得,半年之前就在这个地方,你我谈成了第一笔买卖。”
“良弼。。你果真没死!?”
奕劻大叫一声,随即发出了一连串长叹!
可不是吗,半年前,就在这个地方,两人敲定了一笔主宰中国命运的买卖,此后,奕劻如愿以偿地当上了内阁总理,而叶开不过一下野之人,谁知,仅仅半年,天翻地覆,乾坤倒转,世事竟如此难以捉摸?
“良弼,你派兵攻府,意欲何为?!”
一声质问,如横眉冷剑,突然抽出,发问之人自然是袁世凯。
“袁大人,许久不见,别来无恙。”叶开淡淡说道。
“两江总督不在两江,竟然跑到京城来了,胆大至极,良弼,你置天下人于何地?”袁世凯依旧保持镇定,指着叶开问道:“亏你还是禁军大臣,竟然第一个作乱!”
“袁大人说反了,京城有人蓄意谋反,篡夺大位,本督奉摄政王密令勤王,率禁卫三镇进京,专门抓拿这些谋逆之人。”叶开掷地有声。
“哦?有这样的事?”袁世凯故作惊讶,转而又怒,“有人谋逆,你不去捉拿他们,率军进攻总理府做什么?还不引兵退下!”
“哼哼!”
叶开冷笑一声,摇了摇头,死到临头,竟然还在巧言令色,当真认为自己活得了。
“该抓的都抓了,就剩下二位了。”
“胡言乱语!我二人为宗亲大臣,怎会谋反!”奕劻道,袁世凯也跟着附和,“良弼,你可有凭证,若无凭证,你便是拥兵谋反的贼子!”
“凭证?”叶开真的笑了。
“凭证,凭证,我口中言,袖中枪,笔下字,便是凭证。”
他走到近处,盯着二人的眼睛,用一个你我皆懂的眼神说道。
“二位不要忘了,今夜的历史,由我良某人大笔写就,自古成王败寇,胜利者得丰功伟绩,立不世功勋,成盖世完人,失败者数罪等身,不仁不义,为千秋罪人,你们谋反,是与不是,在与我一念之间,他日史书工笔,你二人皆是谋反自立的窃国大盗,后人观之,只会唾骂之,鄙夷之,诟病之,千秋万代,永世不绝。”
叶开振起身来,在两人近乎凝固的目光中,摇了摇头。
“怎么?还指望有人辩的清黑白?”
第三百二十五章尘埃落定未可知
(第一更)
黑夜散去,晨曦将至,很快,中国的政坛就革然一新。
。。。。。
彻夜的枪声已让满城百姓战战兢兢,而白天的到来并没有让这份恐惧消减多少,清晨的雾霭中到处可见街头巷尾洒落的零星血迹,如蛆跗骨般贴在地上,看起来触目惊心。
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谁也说不清,即便有知道的,也再没有了说话的机会。
禁卫军严守各个主要街道,经过连夜审讯,大批政变相关者被押着送上囚车,几万带甲之士,维持正常秩序,俨然成为这座城池的唯一盾牌和长鞭。
这样的情景已经多少年没见了,上一次似乎还是十年前。。。
各种猜度在光天化日之下快速升温,无论朝野皆是一片沸议,很快,宫里就传来了消息,摄政王载沣以皇帝的名义,正式昭告天下。
“。。。。。昨夜,京师剧变,桀臣谋逆,朕几陷入贼手,赖忠勇之士拼死庇护,元恶悉已平息,期百姓各安其业,朕心方始安。。。。”
总的来说,这份诏书起草的还算低调,主要出于不大动干戈的考虑,叶开稍加润色了一番,就由宫中制知诰公布了出去。
当然,谁都知道,后续的清算,绝非诏书上写的这么轻描淡写。
******奕劻,外务部副大臣袁世凯,陆军部大臣冯国璋,农工商部副大臣载振四人,被定为谋逆“首犯”,以谋反罪下论处,另有从犯一百二十六人,包括三位亲王,四位郡王,七位蒙回台吉,贝勒九人,贝子十一人,镇国公及以下爵位者三十八人,军队中,热河副都统齐顺,江宁将军福顺,警察厅长赵秉钧,以及曹锟,段祺瑞等一干北洋嫡系,共计十一位高级将领被查出与此次谋反有关,悉被下狱。
距离政变结束已经过去了九个小时,最终的处理结果还没有对外公布,不过,犯下了这等谋逆大罪,少数也是个满门抄斩的后果,即便你是公卿大臣,折一条命也是至少的。
与此同时,二十六份劝进书也被搜了出来,这是关于谋逆铁一般的罪证,一时间,京师大狱人满为患,哀嚎声连连不休。
史称,辛亥宫变。
。。。。。。
乾清宫,崇德殿。
“奉三无私”匾下,端坐着一身暗黄正装的载沣,登临此地即意味着他再一次重掌大权,在蛰居王府近一年后,权力,竟以这样的方式回到了他的指尖。
而站在他的面前的,是他最信任,同时,也是大清最炙手可热的人,禁卫军大臣叶开。
“臣考虑不周,昨夜,让摄政王受惊了。”
叶开刚做跪拜,载沣快步上前,一把扶起。
“若无赉臣计,本王何有今日?”
在载沣的心中,早就把面前的人当成了他最大的依仗,这一年期间,两人的位置已经悄然发生了调换,究竟谁依赖谁,事中人一目了然,也是,如果没有叶开,哪有今天的载沣?
“臣拿皇上的性命当赌注,实在冒失了些。”叶开实在“惶恐不安”。
“谋害皇上,那些人的胆子也太大了些!”
提到皇帝溥仪,载沣顿时脸若寒霜,不过,瞬间之后,他又脸色柔和了起来,“赉臣不要太过内疚,皇上现在不是没事了吗?”
经过抢救,溥仪已经脱离了危险,虽然离康复还有好久,但也总比不省人事好得多,不过,即便这样,他还是怒火难消,为此,早起他和照顾皇上起居的隆裕大吵了一顿,而后,为了发泄心头的怒火,那位投毒的太监已被载沣下令凌迟,其余涉事人员一律杖毙,抛尸荒野。
不过,这些怒火通通烧不到眼前人的身上。
他把叶开缓缓扶起,认真地说道:“本王说过,若有一日重登大位,定与你共治天下,如今本王依旧记得,也决不食言。”
“共治天下”,载沣一直把这句话放在了心口上,失势的这段日子,他在王府中无时无刻不在心中默念,对于眼前的人,他始终给予最高信任。
“臣不敢!”叶开低头。
“赉臣,这是你应得的,你不负本王,本王也绝不负你。从今往后,你就是大清国的总理,这个总理你想做多久就做多久。”载沣肯定的说道,丝毫不带犹豫,奕劻伏法,内阁也就不复存在,而余下的总理人选,功臣元勋的良弼,当之无愧。
“摄政王,不可!”叶开突然道,“万万不可”
“赉臣,这是为何?”载沣一脸疑惑,想了想,一拍脑门,片刻后,又道:“你在担心功高震主?赉臣尽管放心,本王绝不学那刘邦,明太祖,有敢违者,天诛地灭!良弓藏走狗烹的事,本王绝对做不出来!”
“臣并非此意。”
叶开不紧不慢的否认,而后继续慢条斯理的说道:“臣的意思是这个总理大臣,应让泽公来当。”
“载泽?”载沣咦喃了一声,“为何是他?本王已经答应你了,岂能反悔?”
“摄政王的心意良弼心领了,但这总理一职,臣绝不敢受,臣为副相即可。”
载沣着实为难。
叶开又道:“摄政王,良弼不过一介武夫,领兵打仗或许尚行,但治国理事,赞襄国政,却远逊于泽公,再者,财政为安邦强国之本,而泽公为度支部大臣,工商税收,方方面面,比良弼强之太多,由他来当首相,对国家大有裨益,臣安可越俎代庖?军中的事,臣或许还可以为摄政王参详一二,但总理大任,万万不可。”
叶开的一通解释,却让载沣更为犹豫,要说赉臣没有治国的经验,这却是过谦了,赉臣在坐镇东南,干的委实不错,要不然,自己身居京城,怎会隔着大老远风闻?
半天后,载沣长叹一口气,说道:“赉臣啊,你什么都好,就是太过谦虚了点,没经验可以学嘛,还怕本王怪罪你?好好,你如果真的不想当总理大臣,那本王也不为难你,你就当副相吧,不过要改一条规矩,协理大臣以后就改成一人吧,我晓得你的脾气,办起事来不习惯别人掣肘。”
“臣谢摄政王隆恩。”叶开不做推辞,坦然接受。
“另外,你在身兼一个陆军部大臣吧,换了其他人,本王不放心,禁卫军的事还是你暂管,由你拱卫京师,本王才睡得安稳,这段日子,赉臣多费些心,奕劻袁世凯二人虽然伏法了,但未见得会事事太平。”
“臣,责无旁贷!”
。。。。。
从乾清宫出来,叶开深呼了一口气,望了望天地四周,终究还是摇了摇头。
一切似曾相识,却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信任这种东西,实在太过虚无缥缈了,知人知面,未见得摸得到心思,即便摸到了,也未见得是真实的那个。
别人对他是这样,他对别人,亦然。
第三百二十六章大清洗与大洗牌
(第二更)
翌日,清廷公布了对“辛亥宫变”的最后处罚,消息立下,四方震颤。
首犯奕劻被褫夺其爵,永废******世袭罔替之续,斩立决,但念起年事已高,且为皇族老臣,圣上特为优眷,准其狱内自绝,死后开除其籍,永不入宗庙。
主犯,袁世凯被夺去一切职权,凌迟处死,但念起往日有功,朝廷特为悯慈,改判斩立决,死后谥“狷”。
主犯,******之子,爱新觉罗·载振,大逆不道,荼毒主上,立废多罗贝勒之爵,除以凌迟极刑,死后开除其籍,永不得入宗庙,其子嗣三代,皆废为庶人。
主犯,陆军大臣,冯国璋,判斩立决,念起往日有功,改为自裁,死后谥“昏”
从犯,热河副都统,齐顺,判斩立决,死后开除其旗。
从犯,恭亲王,溥伟,褫夺其爵,永废恭亲王世袭罔替之续,圈宗人府,非死不得出,死后谥“庸”。
从犯,克勤郡王,崧杰,褫夺其爵,永废克勤郡王世袭罔替之续,圈宗人府,非死不得出,死后谥“氓”
从犯,江宁将军,福顺,斩立决,死后谥“戾”。
从犯,袁克定,斩立决。
从犯,曹锟,流喀尔喀。
从犯,袁克文,流黑龙江。
从犯,段祺瑞,流新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