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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公公,二品顶戴是好,可到时候没有脑袋去戴,那可如何是好?”
天底下没有一谈既成的买卖,更何况是凶险万分的政治生意,一旦事情败露,太后或许还是太后,可一帮党羽必然会被一网打尽,成为政治斗争的炮灰,这一点不管是叶开还是小德张都非常清楚。
“良弼人微言轻,德公公过分抬爱了。”叶开故作推脱,面带一丝犹豫的说道。
“老弟莫不是嫌着官小吧?”小德张仍旧是不依不饶,他深知如果能把叶开拉拢过来,那就相当于手中多了一杆枪,毫无疑问有了军权的支持,这场博弈的赢面将会更大,所以他不愿就此放弃,不过,这些充其量就是他的一厢情愿罢了。
“若大事可成,我可以拿脑袋向老弟保证,陆军部尚书,直隶总督,北洋大臣,这三个随你挑。”话说到这个份上,这已经是小德张能开出的最优厚的条件,尽管他所说的不一定都能成真,但为了得到叶开的投靠,他不介意预先开出一张空头支票。
“老弟以为如何?”
叶开轻声笑笑,一针见血的指出,“皇上亲政尚有十余年的光景,期间,载沣还是代行皇权的监国摄政王,而皇太后不过深宫一妇人,孰强孰弱,孰优孰劣,德公公不用我明说吧?”
在叶开的这般摊牌的话缓缓吐出的同一刹,小德张的脸终于阴沉了下来,说话的态度明显骤冷了许多,“看来良大人是不愿意助太后一臂之力了?”
将心头的愤息缓缓压下,小德张狠狠地咬了咬牙,前前后后这么折腾,看来还是白费心机,交易谈崩了,他也没必要在坐下去,一甩手,起身就要离去。
看着小德张一副吃了瘪吐不出来的模样,叶开明白等了这么些半天,自己的时机终于到了,将对手逼得越远,自己面前能走的空间才会越大,别人无路可走,自己才会通途无阻,这一套自己总结出来的生意经,他拿捏得精准而又不露痕迹。
“非也,德公公。”叶开偏过头去,一脸轻敲的说道:“太后要当政,事关重大,一切要慢慢来,小心来,哪像德公公这样说走就走。”
叶开的话让小德张刚刚抬起的屁股又坐回到了座位上,这时候他也顾不上什么身份级别,满脸狐疑的问道:“那你的意思是?”
“在下的意思是,要想赶走载沣,还政于太后,就得有个法子,一步一步慢慢来,不然,咱们就是再忠心耿耿,也是胡拆白搭。”叶开朝小德张笑了笑,话里的意思着实耐人寻味。
叶开的点到为止让小德张有了兴趣,他赶紧把脸凑了过去,急不可耐的说道:“什么法子?良老弟请直言。”
对于急病乱投医的小德张,叶开开出的是一剂毒药,他不急不缓的说道:“载沣之所以势大,无非是身边有一帮身居要职的宗室亲贵,只有把这些人都除掉,太后这位置还能坐得稳当,德公公,你说是不是?”
小德张重重的点了点头,不过,细思满想了片刻后,又苦笑着说道:“载泽,善耆,毓朗,这些都是朝中重臣,树大根深,良老弟这谈何容易?”
“德公公糊涂啊。”叶开早就等不及的说下去:“他们是位高权重,不过再重还能有老庆王重吗?只要老庆王站在太后这一边,这事儿不就成了一半吗?”
“老庆王?”小德张微微一愣神,立马反应过来,当即重重的拍了一下手,老庆王?这不是和他原先的想法不谋而合吗,那天在隆裕面前,他第一个想到的也是庆亲王奕劻。
看着小德张一脸顿悟的模样,叶开接着用一种循循善诱的口吻说道:“若是能联合老庆王,在和北洋军的人搭上话,一旦除掉了载泽善耆等人,那还愁这大权不从载沣的手里交出来吗?当年大行皇太后走的可是这步棋。”
慈禧是怎么拿上大权,恐怕没有几个人比小德张更清楚,当年她那可是联合恭亲王奕欣,除掉了顾命八大臣后,才荣膺宝座,成为无冕之王,小德张越听越兴奋,不停地点着头,脸上快笑成了一朵菊花。
“老弟说的是,以茶代酒,愚兄敬良老弟一杯。”小德张端起了茶杯,红润的脸上掩盖不住的激动。
然而叶开却一脸神秘的推开了手,站起身来,整了整衣帽后才说道:“这茶就不必了,德公公,等日后太后如愿以偿,你我再到京城里的奉贤居开怀畅饮,那才是畅快人心,德公公请我听戏吃茶,日后良弼也会投桃报李,今晚不早了,良弼就告辞了。”
将衣服披在身上,留下了意味深长的一段话后,叶开径直的离去,
“良老弟慢走!”
看着匆匆而来有匆匆而走的叶开,小德张急忙追身喊道,随后将杯中酥茶一饮到底,这个时候,他真想畅快大笑一番。
。。。。。
回到家中,兰娘和一帮丫头们都已经睡熟了,叶开没有打搅任何人,一个人静悄悄的钻进了书房内。
一灯如豆,寂寥无人,这时候,叶开真想抽一支烟,借着烟气那极微量的尼古丁,把自己心头上的那股兴奋慢慢提升到畅快淋漓的地步。
大后天就要离开,赶赴教场,而在这之前,他终于完成了最后的一步棋,在他的身后留下一个庞大的纠缠八方的棋局。
载沣,******,这个因为袁世凯的离去而稍稍倾斜的天平终于回到了均势,有了最后一味佐料隆裕太后的加入,京城这锅水将会更加沸腾。
而在这其中,叶开看似是一枚影响两方天平的重量级砝码,但他的所作所为却似乎在暗示所有人,他从不和任何方站在同一条战壕里,自从穿越到这里的那一刻起,他的属性就早已注定,就像一张背对背黏在一起的大小鬼牌,一面是灰色的麻烦制造者,一面是彩色的麻烦解决者,一人身兼两职,他就是这样的身份,不断变换着角色,游走在两方之间,在京城这八方云涌的权力庙堂里,攫取着属于自己的最大利益。
“小德张啊小德张,下棋的人成了棋子,这是不是世上最悲哀的事。”
与那位左右逢源的大太监截然不同,小德张的笑是笑在脸上,笑给别人,而他的笑却是笑在心里,笑给自己。
(第一卷《京城龙虎斗》完)
第四十四章军营议事
(昨天的第二更,挤时间干!)
京郊南苑,晾鹰台东。
这座昔日辉煌的皇家狩猎围场,已经不复当年荣光,因为几十年来很少使用的缘故,在西风的吹拂中,日渐凋敝。破败的栅栏,荒芜的草场,让人极难和当年康雍乾三朝千骑围猎的壮景相提并论,取而代之的数不尽的哀叹和悲凉。
而在这座破败围场相隔不远处,一座崭新的军营却在短短几个月内拔地而起,近万人的队伍驻扎在这里,中式洋楼的建筑格局虽和一旁的围场格格不入,但在军营楼顶高高悬挂的,依然是那面熟悉的黄龙旗。
在叶开的一手安排,这座曾经属于北洋军第六镇的临时驻地,在今后很长的一段时间内,将会成为禁卫军的大本营,第六镇在被派往东北驻防后,这座现代化的军营就一直闲置下来,所有的设施都是现成的,并且极具现代化,这也最大程度上满足了禁卫军快速成军的要求。
除此之外,他之所以选择这里还有一个不为人知的原因,二十多年后,就是在这块相同的土地上,抗日义师二十九军被日军尽数围歼,数万忠胆埋骨于此,这对他来说无疑有着特殊而深刻的意义。
禁卫军训练在即,此时此刻,站在军营会议厅的有专司禁卫军训练大臣载涛,毓朗,训练大臣兼禁卫军第一协统制叶开,第二协统制蒋雁行,总参议官哈汉章,以及训练处军需,军法,军械,军医各辅助部门在内所有禁卫军高级将领。
今天,他们在这里的目的是对即将到来的练兵做最后的商议,而重点就是手上这份叶开草拟的《练兵章程》。
按照《练兵章程》计划的那样,禁卫军第一期下辖两个步兵协,一个炮兵,一个马队标,一个辎重营,以及一个工程营,这些人员将部分从北洋军第一二镇中抽调,更多的从京畿附近招募,要求二十五岁之下,身无暗疾,且无不良前科,另外,在《练兵章程》的附加一栏,他还特别交代,这些招募的新兵当中,有文化的秀才举人将会优先录取。
叶开之所以这么要求,就是着眼于未来,以后的战争将会越来越依靠武器装备的效能,禁卫军需要的不是一群只会舞刀弄枪的莽夫,而是一群会熟练操作现代化武器的精兵悍将,这也就要求使用者必须具备更高的文化素质。
禁卫军所有士兵将清一色的采用标准的德制装备,包括毛瑟步枪和105mm德制陆战火炮,值得一提的是,在每个步兵协中还特别有一个机关枪营,装备有当时最先进的马克沁机枪,对于这种堪称步兵绞肉机的陆战大杀器,在见识过德国方面的现场演示后,得到了载涛毓朗等人的特别青睐。
除了人员装备之外,《练兵章程》中规定了新式的军服,军旗,当然,这些都和北洋军截然不同,新式军装将以德国军服为蓝本,个别的地方附加上明显的中式风格,帽徽采用了紫铜制造的团鹰徽,在肩章这方面,也做了详细且有别于其他的部队的设计,还有在剪辫子的问题,叶开斟酌了半天还是没有写进其中,虽然包括北洋军在内的诸多新军中,剪辫子已经是一件很司空见惯的事,上级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禁卫军毕竟是载沣亲自下令要求组建的皇家军队,至少在仪表上还不允许有太出格的变动,不过在未来,叶开还是打算慢慢逐步推行。
尤其值得一提的是,这次的禁卫军首次采用了军衔制,这在整个中国历史上都是尚属首次,不同于于后世对外国的照搬照抄,这次的军衔名称明显是中西合璧,最上等分别是大将军、将军,其次是正都统,副都统、协都统一级,再往后第三等是正参领、副参领、协参领,以及第四等的正军校、副军校、协军校。另外士官的等级也有划分,分别为上士、中士、下士。普通士兵也分为正兵、—等兵和二等兵三种,这一系列的细致规定,可谓是有了现代军衔制的大致雏形。
总的来说,这一套《练兵章程》几乎是凝聚了叶开所有的心血,字里行间都折射着他的意志,站在现代军事训练的金字塔上,这一套规章无疑要比同一时期其他新军的练兵计划科学得多,如果都能顺利的实施下去,一年之后,展现在世人面前的将会是一支完全由现代化思想武装的钢铁之师。
“良大人?”
盯着手中的《练兵章程》看了半天,毓朗突然有些疑问,皱着眉头说道:“这条是不是太严苛了。”
看见叶开把脑袋凑了过来,毓朗指着章程上的一条军规,对他叙述道:“凡军中有逃跑者,无论何因,若经查实一律交军法处枪决,其部长官杖五十,罚俸三月。”
“还有这两条”毓朗翻过去前一页,接着说道:“凡军中有私收贿赂者,无论何因,若经查实一律开除军籍,交付朝廷有司咎其责,其部长官杖三十,罚俸一个月。”
“若军中有训练怠慢者,无论何因,若经查实鞭二十,扣饷半月。”
毓朗说完,抬起头来,对着在场的所有人说道:“诸位大人也想一想,议一议,这些是不是太过于不近人情?”
对于毓朗的疑问,不少人都是暗自的点了点头,军规若是过于严格,到时候万一激起了兵变可如何是好,这些事不是没有发生过,在朝鲜战场上,就有士兵质疑长官决策爆发了哗变,从而间接地导致了一场重大战役的失利。
这一切,叶开都看在眼里,心中几乎是当下便冷笑一声,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更被说是维护国家,抵抗外敌的战争机器,任何一个细小的零件缺失都有可能导致整台机器的运转不灵,一个人逃跑将会影响一群人的思变,对于那些害群之马,他的做法堪称简洁明了,直接赏一颗子弹。
载涛也是为难的拧着下巴,这个章程他早先看过,不少的内容都得到了他的批准,现在却有人提出异议,这无疑让他陷入进退维谷的地步,无奈之余,他只好暂时不表态,目光看向了叶开,等待着他的解释。
“朗贝勒,北洋军曾有士卒强暴民女,你可知袁世凯是如何做的?”叶开毫不退让,用手在脖子上抹了抹,几乎眼放狠光的说道:“直接现场给砍了脑袋!”
听见不少人都轻吸一口气,叶开轻笑一声,对所有人说道:“我请问诸位,袁世凯严酷至此,为什么这北洋军上上下下都还听他袁大帅的呢?”
“那是因为军规虽严,但严而有信,上至将官,下至士兵,一视同仁,如此军队焉能不强?”看着所有人都是面面相觑的模样,叶开毫不停顿,接着说下去,“军规不在于严,而在于是否可行,若可行,则应当无所顾虑,照准行之。”
叶开这番说辞咄咄逼人,让毓朗毫无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