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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臣只是转述大臣们的话,至于实行与否,全凭摄政王定夺。”奕劻三两句话就将自己的私人意图推卸的干干净净。
载沣一时间也有些犯难了,他看向了旁边的叶开,“良弼,你觉得庆王的提议怎么样?”
奕劻的眉目也冲向了叶开,他之前就听说,后者和小德张私底下有千丝万缕的关系,这回不知道他会站在哪一边。
“臣觉得庆王的提议很合适,前些年就听说朝廷要裁去步兵衙门,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没有实行,朝廷既然不实行新政就不能怕难,连六部都改了门面,步兵衙门裁撤裁撤,也是不晚。”
叶开的话让奕劻心中暗喜,这无疑会使整个计划平添了一份胜算。
“那。。。就准奏!”载沣犹豫了一下终于也点头同意。
载沣的决定很快就变成了白纸黑字公之于众,这一有利于强化职权、精简机构的改革措施,他没有理由反对,而作为步兵衙门统领的毓朗也表示赞同,但某些人可不知么想。
这等于抢了他们的蛋糕。
自从实施新政,八旗贵族的特权不断被压缩,原本尊贵无比的旗籍,也逐渐变得平民化,清廷更倾向于让他们自力更生,以缓解日趋紧张的民族关系和财政负担,然而,这无形当中触动了他们的利益,造成了统治阶级上层的离心离德。
原本的硬编制,铁饭碗一朝不复存在,原本靠国家财政度日的步兵衙门人员一下子没了生活来源,瞧着那些挤在皇城根乞讨的旧八旗,他们可不想沦为这类货色。
愤怨就这样一点一滴积蓄起来,就如同汹涌的河水般,拦阻他们的只是一道窄窄的堤坝,出于失控的边缘。
自从上谕发布的那一天起,一场预谋已久的阴谋就逐步展开了。
这一天,当军机处的官员去步兵衙门宣读朝廷的决定时,迎接他们的不是理解和执行,而是满腔的愤怒,中低层官员拒绝移交职务,阻止上级清点库房账目监狱的步骤,底层的士兵也积聚而来,穿上了甲胄,甚至将库房里的枪械也拿了出来,摆明了一副不合作的态度,那些到来的官员还没明白怎么一回事,就被围拥而来的人群给轰了出去,顺便沾了满身的鸡蛋清。
事情的性质一下严重了,暴力抗法,这可是后果极为恶劣的行为,公然违背上意不说,说不定还会顶上忤逆谋反的罪名,但在这个问题上,几万人已经拧成了一股绳,如果说生活下去都是问题,还有人会在乎罪名严重不严重?
还有一个导致怨念丛生的原因是,这么重要的决定居然没有一个人事前告知,就这样把结果摆到了他们面前,这让几万人如何接受得了,出了这么大的事,步兵衙门的最高长官为何都没有知会一声,甚至连面都没有露一次。
衙门里的士兵和官员凑成一堆儿去找步兵统领毓朗,然而,巧之又巧的是,后者居然不在。
愤怒升级了,长官“临阵脱逃”,他们成了唯一被蒙在鼓里的人,一时间,几万人躁动不已,在某些灰面人的蛊惑下,失去理智的士兵冲向了毓朗的府邸,浩浩荡荡的几千支枪,把偌大个宅院围的水泄不通,见喊声此起彼伏。
事实上,毓朗这时候刚才宫里回来,正准备前往步兵衙门传达上意,但是,军机处的官员却抢先一步,将这个消息早了那么几个钟头透露出来,由此也点燃了第一把火。
这绝不是一次简单的协同失调事件,而是奕劻预谋已久的,再怎么被打压,他还是领班军机,手中还控制着半个军机处,不光传旨的官员,甚至在更早的时候,步兵衙门里的某些人就知道了这个决定,他们混在躁动的人群中,成为一个个关键的棋子。
几千人堵在府邸门口,要求毓朗出来,陈述事实,并且上报朝廷,请求收回成命,但见到这番阵势的毓朗,内心却是无比恐惧,他就算有心安抚也无计可施,已经答应了摄政王的裁撤计划,难道还能反悔?
站在府院的高处,毓朗的眉头一个劲紧缩,外面的人群已经躁动不已,再这样耗下去,等到情绪沸腾直至爆发的那一刻,他们冲破了府门可怎么办?那可是几千不学无术的疯子兵,自己和一帮家眷可要遭受灭顶之灾啊。
万般无奈之下,毓朗紧急给京师巡警署传信,让他们派人火速解围,慢一刻危险可就增加不止一分。
接到消息的警察署也吓了一跳,步兵衙门围堵自家统领,这可是破天荒的事,但他们不敢掉以轻心,抽掉了几乎所有警力,急速赶来。
当“嘟嘟”警报声疾驰而来的时候,一场大规模的清场行动必不可免,那既然是清场,暴力和鲜血就必不可免。
而血跟火是同一种颜色。
作为整个事件最大的推手,奕劻正等着这一刻。
第一百二十二章善耆插手
(第二更)
紧急赶到的巡警们愣住了,行动根本无从做起,他们面对的可不是什么手无寸铁的普通群众,而是几千个失去理智的准军事人员,不少人还持有枪械,力量对比充其量是一比一。
开始巡警们还好言相劝,但一看到这么多的持枪的警察赶到,愤怒再次升级,一时间场面上剑拔弩张,所有的规劝都无济于事,反而助长了他们胸中的火焰。
毓朗那边等也等不来,面前又有这么多的警察,那我们是什么?被通缉的罪犯?
这种受害者的心理和满腔的愤怒混合在一起,再加上某些人的刻意煽动,不安的情绪持续发酵,局部地方已经骚动起来,人群中开始有人向府邸内投掷石块,砸坏了不少房间玻璃,四散的碎屑让府里的所有人一惊一乍。
看到这一幕的毓朗急的团团转,他再次向主管京城治安的最高部门民政部发去了通告,要求那边立即派人前来清场,为了以示郑重,在他通告里,毓朗将其定性为一次蓄意骚乱,必须平定。
这条紧急消息一级一级的往上传,很快,就传到了民政部尚书,肃亲王善耆那里,接到消息的善耆,同样有些不可思议,在毓朗之前,善耆也当过步兵统领,这种事的发生还是颇感意外,但作为最高治安首脑,这种事可不能在任其发展下去,在反复确认后,他决定强力镇压。
善耆亲自带着大批军警赶到事发地点,现场的情况比接到信息时还要严峻,巡警署和步兵衙门之间爆发了大规模冲突,推搡什么的已经是不值一提的消失,不少人头破血流,整齐的制服破破烂烂,撕烂的布条散落一地。
“嘭”的一声,见势不妙的善耆鸣枪示意,喧闹的声音居然缓缓平息下来,倒不是因为这一声枪响的威力有多大,而是人群中不少人认出了善耆,他们的老上司。
“请肃亲王为我们做主!请肃亲王为我们做主。。。。。”
喊声此起彼伏,人群再次变的喧闹不止,善耆根本听不清,接着放了第二枪。
人群安静下来,善耆站上前去,举着一个简易喇叭大声喊道。
“所有人员,无关是何因由,立即停止械斗,自行散去,如若不然,本王即刻逮捕,严惩不贷。”
善耆的话透过喇叭到达全场,所有人在寂静了片刻后,呼喊声再次达到了鼎沸,因为善耆这不分青红皂白在一句话,士兵们刚刚唤起的希望瞬间成了空,他们来这里无非是渴望得到一个说法,而现在居然被当成了叛乱分子。
“肃亲王助纣为虐,我等不服!不服!”
“肃亲王如此行经,恐为天下人笑!”
“。。。。。”
人群的失控表现,让躲在府里的毓朗心惊胆战,善耆都来了,这些人还要闹到何种地步?
不少人这时想了起来,善耆是他们的老上司不错,但正是因为他在职期间,力主裁撤步兵衙门,并且大刀阔斧的削弱步兵衙门的职权,这才导致他触动了利益派,而不得不离任。
在这些人的鼓动下,所有人开始幡然醒悟,只有对抗,才能博取更大的利益,要么是冰冷的监狱,要么是半辈子的贫困交加,这两边,他们哪个都不想。
继续对抗下去,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当然,这只是他们单纯而又奢侈的愿望。
看着愈演愈烈的局势,善耆果断下达了清场令,对抗骤然变的激烈起来,警察部队有人数上的优势,很快就进行了反包围,就当场面越来越趋向善耆这一边时,“嘭”的一声,不知是谁放出了第一枪,打中了一位抓捕的军警,中弹之人血流不止,很快就染红了大半个制服。
“尔等立即放下手中枪支,不然一旦抓到,本王就地正法!”
善耆没有惊慌失措,反而是气急败坏,这一枪要是射到他,估计下场也差不多,他一边低头找着掩护场所,一边厉声呵斥。
“嘭嘭。。。”
警察用手中的制式左轮予以还击,四散的血花不断绽放,枪声传来,府邸内毓朗彻底不知所措,这件事要是传出去,他这个步兵统领不说首当其中,恐怕也是难辞其咎,好半天后他才冷静下来,赶紧给载涛发消息,让他进宫面见摄政王,抢先直述步兵衙门的叛乱行为。
一场街头枪战居然在光天化日之下的京城上演,周围的人不断倒下,他们本来就没多少人持枪,弹药也就那么象征性的几颗,鲜血直流,染红了街道,一见警察动了真格,终于,明白后果的·士兵们开始四散而逃,就这样飞驰而来的子弹掠过空气,命中他们的背部。
混乱的人群中,有拖着中弹的大腿艰难前行的,有倒在地上无力呻吟的,还有不少血泊里冒着烟的尸体,而更多的人是被踩死的。
事态演变到这种地步,终于一发不可收拾。
抓捕还在进行,善耆还在原地指挥,载涛还没有进到宫中,但这里的消息却一字不落的传到了奕劻的耳朵里。
就像他之前所想的一样,局势正朝着他心中的方向大步迈进。
一场有裁撤风波酿成的大火正愈演愈烈,终于,翻滚的烈焰如同猛兽一般,扑向了紫禁城!
得到消息的载沣怒不可遏,士兵骚乱,兵围府邸,血溅当场,天子脚下居然发生这样的事,在口口相传下,这件事瞬间惊动了朝中大小官员,以及四九城的每个角落。
政务处的重臣匆匆而来,紧急商讨这件事的处理办法,以及如何扑灭这一场熊熊大火。
这不光是丑闻,更是一件事态极为严重的变乱,所有人都心急如焚,只有一个人始终抱着轻松的态度看待整件事。
对奕劻来说,这是最理想的结果,他最希望的就是这把火越烧越大,最好能够烧掉紫禁城的半个墙角,等到载沣自身难保的时候,他自会向外求救,而到了那个时候,能拉他一把的只有自己。
当他救火队员的身份出场时,自然而然会赢得所有人的目光,什么都不用争,一切声誉和利益就会滚滚而来,这叫渔人之利。
第一百二十三章施压
(昨天发重章了,已改,今天一更,周末会抽空补上。)
大臣们匆匆而来,载沣已经等候多时,大殿里的气氛变的异常紧迫,这场突如其来的流血冲突,已经惊动了所有人,事情闹到这步田地,是几乎任何人都不曾预料到的。
“荒唐,简直是荒唐,你们说说哪朝哪代会出现这种事!”
载沣一副怒不可遏的样子,拍的桌子发出阵阵闷响,显然他已经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当然,这些事实是经过某个人刻意加工过的。
载沣盛怒之下,大殿里没有人敢说话,但有一点他们十分清楚,事情演变到这般地步,已经纸里包不住火,这时候怕是满城皆闻了,怎么收拾残局才是最关键的。
军机大臣中来了四个人,奕劻,世续,鹿传霖,载泽,张之洞并不在其中,自从他和载沣在朝堂上大吵一顿后,就一直称病在家,一个多月了也不见好,也不知道是真的假的。
“现在外面情况怎么样了?有谁说能说说,都是朝廷枢臣,别一个个闭口不言的!”
看到众臣都是一副沉默不语的倒霉样子,载沣的怒火更胜,这是要把烂摊子都甩给我吗?
事情发生距现在已经过了两三个小时,外面情况究竟怎么样,是偃旗息鼓,还是进一步加剧?他看向在座的人,哪怕仅仅是提一句好坏也行啊,这是载沣最关心的问题。
但这个问题的答案,这些大臣却给不了他,他们也是旁观者,具体的细节也不清楚,或者就算知道,这时候也不敢说出来,唯恐殃及。
载沣气的直想跳脚,却也无可奈何,刚想要大声训斥,这时候外面忽然有人来报。
“禀报摄政王,载涛贝勒来了。”
“载涛?”载沣默默的念了一句,就立马反应过来,载涛的到来绝非偶然,说不定跟这次的兵乱有关,于是也顾不得这次会议的规格,直接吩咐道:“叫他进来。”
载涛的到来,不仅给会议增加了一点意料之外的悬念性,也解了众人的尴尬,不少人都暗自松了一口气。
大门开了,载沣背着手,看着他这位亲弟弟,问道:“载涛,你怎么来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