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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慌意乱地点了点头,逐月又问:“喜欢刚刚的曲子吗?”
“嗯,”我老实地点点头,“挺好听的。”看着他手中的玉萧,我伸手拿过,整个萧身都是用玉制成,上面有着间隔的小孔,真奇怪,这个东西,就能吹奏出那么好听的声音,我突然想试试,学着逐月的样子拿着玉萧,刚要放到嘴边,突然一切动作停住,脸红地看着眼前的玉萧,我差一点就跟他间接接吻了呢。
我慌忙将那支玉萧还给他,低下头不敢看他,逐月轻声问:“怎么了?”
“没事,”我急忙摇头,“你还会吹别的曲子吗?”
逐月没有回答,流畅的萧声遂又响起,这次的曲子似乎欢快了一点,一曲奏罢,逐月轻笑道:“还想听吗?”
看着他有些期盼的面容,我的心好像被什么东西轻撞了一下,我调整了一下坐姿以掩示心中的异样,我将腿曲起,下巴担在膝上,想了一下,口中轻轻哼出游戏《仙剑奇侠传》的主题曲,我很喜欢的一首曲子,如果用洞萧来演奏,一定很好听。
等我哼完了曲子,发现逐月一直盯着我的脸,眼中的温柔让我的心不住地乱跳。
“很好听,”逐月轻声说:“叫什么名字?”
“仙剑。”看着他询问的目光我笑了笑,没有解释,仙剑,是个很长的故事,而我跟他不应该有那么长的时间。
逐月没有追问,闭着眼睛凝思了一会,端起玉萧,手指轻动,仙剑在他唇边指间从容地流淌而出,我惊讶地看着他,他竟能将只听过一次的曲子吹奏得十之八九。
一曲终了,他看着我笑道:“很适合洞萧的曲子。”
那一刹那,我怔怔地看进他的眼睛,他的眼中,只有温柔,不像顺治的眼睛,深遂而多变。
顺治!
我猛地起身!我居然放任自己的心沉浸在别的男人带给我的温柔之中。
逐月跟着起身,忧虑地看着我说:“怎么了?”
“带我下去。”我的声音已带着一丝颤抖,我在害怕,不是害怕屋顶的高度,而是害怕逐月的温柔。
“不舒服吗?”逐月伸手想摸我的额头,我偏头避过,身子却一下子失去平衡,我的心中竟没有一丝因为要掉下去而产生的惧意,我的心底大概知道
待我回过神来,己在逐月的怀中,果然有逐月在,我就不会有危险,这就是我心中所恃吗?
“闭上眼睛。”逐月的声音,接着,我双脚一空,他竟将我拦腰抱起,我紧闭着双眼靠在他怀中,一阵战栗,只是不知,究竟是我的身子在抖,还是我的心在抖。
“想出宫吗?”逐月的声音又在上方响起。
出宫?他是什么意思?
我睁开双眼,原来我们已经从房顶到了地面,只是他仍抱着我。
逐月收起嘻笑的神色,认真的说:“想吗?跟我出宫。”
我的心似乎有一处松动了一下,他
不!我猛地惊醒,我是皇后!是顺治的皇后!
“放我下去。”我声音中的坚定无庸置疑。
逐月轻叹着笑了笑,垂下眼帘,轻巧地放下我,我脚一沾地便头也不回地跑回寝殿去,我真的好怕。
回到殿前,秋水正着急地四处张望,见到我,长出一口气道:“主子,您上哪去了,奴婢急死了。”
“我我睡不着,出去走走。”我有些心虚地回答,进到殿中,看着秋水单薄的衣裳,我将外袍解下,递给她道:“晚上凉,披着。”
秋水知道我的脾气,没有推辞,伸手接过,轻声道:“主子,奴婢给您备了些夜宵在桌上。”
我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秋水出去后,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不能入睡,逐月他究竟是什么意思?难道说他竟然喜欢我吗?怎么可能!算上这回,我跟他只不过才见了三次面而已,可如果不是,他为什么要对我说那样的话?
顺治我突然好想他,为什么今晚在我身边的不是他?我的枕头有些湿湿的,我哭了吗?
不知什么时候,我终于迷迷糊糊地睡去,第二天醒来,已是日上三杆,好不容易挨过了午膳,我急急地让袭人去确定顺治的方位,我期待着顺治能与袭人一起回到坤宁宫,但现实让我再次失望,袭人带回的消息是,顺治一直在养心殿,似乎有很多奏章要批。到了晚上,他仍是没来,我心里不禁有些烦躁,他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勤快了?
第二日仍是如此,整整一天,我都在等待中渡过,我做不下任何事,也无暇去管乌云珠和佟妃都在做什么,心中只想着能快点见到顺治,快点见到他以坚定我对他的心。到了晚上,顺治没等来,却等来了逐月的萧声,一遍又一遍的仙剑不知从哪里隐约传来,我将自己埋在被子里,捂着耳朵,泪水不断滑下,口中不断地啜泣:“福临,你在哪里?我好想见你”
接下来的几天,顺治好像一下子消失了一样,我不敢让袭人去探听他在哪里,我怕听到让我害怕的答案,那天,我们明明已经和好了,不是吗?他又后悔了吗?
这几天,我无时无刻不在忐忑和猜疑中渡过,淑惠妃她们过来,我也没有心思见她们,眼看着明天就是八月二十五,册封新主子的日子,明天我又能见到他,我突然好害怕,我怕再见到他时,他对我说:我还在怪你。
半夜时分,仙剑的曲子又回荡在坤宁宫中,我突然很想跟逐月聊聊天,是因为我太空虚了吗?
我推开殿门,湘云裹着一张薄毯倚在门边睡得正香,我笑了笑,轻轻走到寝殿之后,我上次与逐月见面的地方。
“惠惠。”逐月惊喜的声音从高处传来,我眼睛一花,逐月已站在我身前,神色复杂地说:“我以为你不会再来见我。”
“陪我聊聊天,好吗?”我轻声问。
我们肩并着肩躺在屋顶上,看着夜空让我想起了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情形,那是十天前,十天!我讶异地想着,原来我们竟然只相识了十天,或许是看我有些闷闷不乐,逐月只字不提上次的事,只是不停地说着他在宫外遇到的趣事,有些竟颇为离奇,也不知是不是他编来骗我的,说到有趣之时,我还没笑,逐月倒捂着肚子笑得不成样子,看着他的样子我终于放松了心情,几天的抑闷减了大半,看着我终于笑了,逐月松了口气般笑道:“你若是再不笑,我都不知该怎么办了。”
对于他的体贴,我心中有一丝感动,我怔怔地看着夜空,没有说话,刚刚才十分清朗的天空,不知何时布满了密云,月亮被云朵挡住,光线一下子黯淡了许多。此时的天空,就像我这几天的心情一样。
逐月坐起身,看着我问:“在想什么?”
“我在想”我没有说下去,我在想顺治,可以跟他说吗?
逐月深吸了口气,笑问道:“你那个未婚夫,现在怎么样了?”
我一愣,才苦笑了一下,摇摇头,逐月大概认为我拒绝他,是因为我那个“未婚夫”吧?
逐月偏过头,看着天空道:“我的承诺一直有效哦,你哪天改变主意可以告诉我。”
我也坐起身,看着逐月,轻声问:“为什么?”为什么他要这么对我?
逐月一脸笑意地说:“这种事情,没有为什么。”
我提醒他道:“我们才只认识十天。”
“我知道啊。”逐月揉了揉我的头发笑道:“你不会认为我笨到连天数都算不清吧?”
我呆呆地望着逐月,他是在对我表白吗?逐月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吧,最起码,不用每天去猜他的心思。我的心中好像有一些东西在慢慢流失,如果我没遇到顺治,如果我先遇到逐月
过了好久,我听见自己说:“如果有一天,我的心死了,你还愿意完成你的承诺吗?”
第一卷 第六十二章 册妃(一)
我几乎是逃回寝殿之中,我怎么会对逐月说出那样的话?难道在我心中,对我与顺治的感情竟一点信心都没有吗?如果我对顺治死了心,就逃到逐月的身边吗?用他当避风港?我真是个自私的人。
八月二十五日,是册封秀女的典礼之期,过了今晚,她们将不再在储秀宫居住,要搬到指定的宫中,或是自己独居,或是与其他妃嫔同住,当然,乌云珠不在此列,她早已住进了承乾宫,成了一宫的主位。过了今晚,敬事房就会将写有她们名字的绿头牌放在银盘之中供顺治挑选,从此她们的命运,便只维系在这个男人身上。
二十五日下午,我换上了难得穿上一回的盘龙朝服,戴上了缀有三层东珠的朝冠,看着镜中的自己,雍容高贵,平凡的脸上竟也蒙上了一层庄严的光辉。果然是人要衣装,只是不知我身上这件“衣”被多少有心思的人惦记着。
来到慈宁宫还不到傍晚,佟妃早已到了,与洛颜陪着太后在暖阁说话,见过礼后,洛颜欣喜地跑到我身边,亲昵地挽住我的手说:“怎么才来?我等你一天了。”
太后与佟妃看着她的态度均是诧异地望着我们,洛颜神秘地一笑,朝着我眨了眨眼,我轻笑,或许是我的那句话,看来洛颜已经不再把我划入到“戏弄”的人群之中了呢。
佟妃打趣道:“想不到洛颜刚回来便与姐姐这么亲近,看来以后咱们可以不用愁了呢。”
洛颜奇道:“你愁什么?”
佟妃笑着说:“你上次回来,差点将我的咸福宫拆了,现在好了,有姐姐看住你,看你还能不能调皮。”
这个佟妃,她不会是想把管教洛颜这个历史重任交给我吧?
洛颜听着佟妃诉说她的“历史”,不仅心安理得,而且还面带得色地道:“这是在夸奖我吗?不跟你们说啦,我去看看皇帝哥哥怎么还没到。”说完朝我摆了摆手,飞快地跑出殿去。
太后摇头笑道:“洛颜这个丫头,真得有人看着她。”
正说着话,李福进来通禀,乌云珠到了,太后淡淡地道:“不用让她进来了,让她直接去”太后不经意地扫了佟妃一眼,又改变主意道:“还是让她进来吧。”
李福领命去了,不一会,引着乌云珠进来,因为要到今晚才发放朝服,所以乌云珠仍是穿了一件素色的衣裳,打扮也没有丝毫的奢华之感。
乌云珠来到近前,双膝跪倒,口中道:“奴婢乌云珠,参见太后。”她是镶黄旗人,隶属太后旗下,对太后自称奴婢倒并无不妥,只是宫妃很少有这么自称的。
随后,她又起身,对我行了个曲膝大礼,最后,又微微躬身,算是与佟妃打了个招呼,接着便垂手站在一侧,太后看了她一眼,说道:“行了,别站着了,坐吧。”
听着太后的话,乌云珠有些受宠若惊地连忙谢恩,待乌云珠坐下,刚刚还颇为热闹的气氛一下子有些冷,乌云珠着身傍的侍女奉上一本册子,轻声道:“奴婢趁闲暇之时抄了一本经书,特奉上以供太后翻看。”
那边有宫女接过佛经捧到太后面前,太后并未接过,只是道:“你也费心了,不过这别人抄的,哀家总看得有些不舒服,没有自个抄的称心。”
乌云珠躬了躬身子,轻声道:“是。”
看着她的样子,我突然有一点同情她,她是那样想得到太后的认同,可惜
佟妃坐在旁边一边品茗一边状似无意地道:“真难为鄂姐姐每日除了陪伴皇上和教导秀女之外,还有闲暇为太后抄经,这份心思,妹妹真是自叹不如呢。”
乌云珠轻笑道:“妹妹说笑了,皇上这段时间国事繁重,我又怎敢打扰,学功课的妹妹都是与我同时入宫,彼此之间都很熟识,做功课也十分认真,这才得了许多闲暇之时,学着太后抄抄佛经,以求修身养性。”
听着乌云珠的话,我不禁心中暗忖,顺治这些天也没去她那吗?难道真是忙于国事?而无暇去坤宁宫吗?只是,以前怎么不见他这么忙?
我看了太后一眼,太后斜靠在软垫之上,不知何时闭上了眼睛,我朝着乌云珠道:“这些天鄂姐姐教导功课辛苦了,”我又转向佟妃道:“佟妃妹妹,今日过后,还是先让鄂姐姐休息两天,再将其他事情交给鄂姐姐吧。”
佟妃颇有些不是心思地道:“是。”
我又笑道:“不知妹妹打算将何事交给鄂姐姐,不如说来听听,也好让鄂姐姐有个准备。”
佟妃看着我,颇有些“同情”地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乌云珠,轻笑道:“鄂姐姐初入宫中,不熟悉宫中事务,不如先从简单的做起,最近宫中新进了一千株梅树,姐姐就负责照看和将它们分配至各宫吧。”
这是什么差事?这种事只需随便吩咐哪个首领太监就可以了,哪轮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