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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竹词-第1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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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了比拇指略大的小块。

    顾青竹一整天没进食,张姨娘给她偷偷拿的素饼也没吃,这会儿子才恍然感到腹饿难耐,却不敢用太多,把碗里的面吃完,又吃上两块饼糕,七八分饱便撂下筷子。

    “厨房里还有剩下的么?”她想了想问道。

    魏姑姑笑一声:“火一直开着,少夫人想吃什么就说,我去知会她们就成。”

    顾青竹连忙摇头,单眼前的东西就吃不完的:“我是说你们也忙了一天,趁着这会儿赶紧去吃。”

    魏姑姑楞了下,老国公当初在汴梁开府时,她就来沈家当差了,可称得上府中的老人儿,见识过形形色/色的人,这新妇进门,有上来便端架子立规矩的,有谨小慎微的,还有慌张之下闹出笑话的,而像眼前顾家姑娘这般,能照顾到丫鬟仆妇的实在极少。

    “少夫人放心,我这就办,让她们轮换着去吃。”魏姑姑也没推辞,爽利的应承下来。

    月明星稀,冷风吹的枯树枝丫簌簌作响,房前缸子中养金鱼儿咚的一声甩了尾巴,往水底游去了。

    将观礼的人送走泰半,沈昙总算功成身退,四叔沈原千里迢迢的从京兆府跑回来,侄子大婚,他倒是最喜形于色的,见还有人在旁边围着,当即拆开一整坛子的酒,大手一挥道:“你赶紧去洞房!有我在还轮得到你应酬?”

    沈昙毫不客气搁下酒杯,二话没说带着商陆就走,周围众人半天没反应,再回神,沈大将军已然披挂上阵,举起酒坛大开杀戒了。

    喜房内烧着地龙,即使没用炭盆子也暖和的很。

    沈昙衣领解开了一粒扣,脸上染着酒后的余韵,眸子却亮的惊人。一股子寒气随他入了门,顾青竹没听见通报声,正在外室书案前随意翻着本开封县志,猛然回头,发现屋里除了自己和刚进来的沈昙,丫鬟们不知何时静悄悄的下去了。

    三省居离沈府前院极远,那边有什么动静一概听不到的,顾青竹问过时辰,想着等他抽身至少仍需半个时辰,这才无聊的翻起书本。

    新妇没在喜床上坐着也罢了,还东晃西翻的找书看,顾青竹被抓个现行,自觉羞窘的忙把手背在身后,沈昙饶有兴趣的走过去,看了一眼道:“你还真是什么都看。”

    他身量高,将烛光遮住大半,顾青竹只觉得眼前一黑,沈昙的头便凑了过来,鼻尖萦绕着股子酒香:“东西吃了么?”

    顾青竹腰后便是桌案,无处可退,索性扬起脖颈回答说:“都吃了的。”

    沈昙点点头:“挺好,我还怕你撑着不吃,亏了肚子。”

    “我又不犯傻。”她轻轻的笑了道。

    他一手支在桌沿儿上,几乎将顾青竹圈在怀里,话说到这儿,两人均没往下接,烛台上的红烛静静的烧着,寂静之后,周遭似乎被旖旎笼罩了。

    顾青竹记起张姨娘教的话,洞房花烛,新妇要先伺候着郎君洗漱才行,她推了推沈昙,试探着问道:“魏姑姑说净室的热水是现成的,我喊丫鬟进来?”

    别家夫妻屋里的事儿她懂得少,但大概有个印象,男子沐浴八成是要有人服侍的,一般不会近身,但衣裳鞋袜之类的由贴身丫鬟准备。而方才顾青竹留意过,除了魏姑姑,其他进来的丫鬟都小的很,怕才十一二岁,故而也不确定到底唤谁进来。

    沈昙将头埋在她肩窝闷闷笑了一阵,侧过脸,另外一手顺着摸上去捏住她的耳廓,婆娑着道:“难道你没发现这院子里丫鬟甚少么?我的事儿基本都是自己做,或者让商陆忙,不过从今往后他却不能随意进来了,你需要人的话自己挑,我这边儿用不着。”

    顾青竹只觉耳朵蹭的热起来,软糯道:“那你先去洗,我给你找件袍子穿。”

    净室前头用屏风挡了,最外面是层竹帘,冬季又添了棉帘子上去,免得洗漱沐浴时热气散的太快。顾青竹从柜里拎了件棉麻的长袍放在门前的长椅上,因大婚要用,还是枣红色的。

    便在放衣裳的那瞬间,里面传来清晰可闻的水声,顾青竹赶忙转身跑回床上,想着即将要面对的那种事儿,手脚俱不知往哪儿放好了。

    大约一盏茶的时候过去,沈昙满身湿气的从净室踱步而出,脚上踩着双木屐,发出有节奏的嗒嗒声,顾青竹这回规规矩矩的等在床边,美目盈盈,唇间似盖着片儿粉梅花瓣,让人忍不住想低头尝尝它的滋味。

    沈昙在离她几步远的地方停下,静静的凝视,纵然读过万卷书,此时也难以从中挑出只字片语感慨之谈。

    顾青竹看他不动,以为哪里不对,正想叫‘沈大哥’时,想起两人已经拜过堂结为夫妻,便改口唤了声:“郎君?”

    寻常人家一天能说几十次的称呼,传到沈昙耳中,瞬间把那点几乎可以忽略的忍耐击的溃不成军,他没半点儿预兆的把顾青竹推到在床榻,指尖轻巧的勾了几下,霞帔散落。

    沈昙成人那年仍在西北大营,沈家备的通房丫头连三省居的门都没摸到,沈家长辈也没那些簪缨世家的俗规,孩子不乐意,便不再勉强,更何况他常年在外,连人影俱见不到,哪儿还管的了这些。

    于是此番洞房花烛,夫妻两人一边儿是纸上谈兵,另一边儿连纸还没摸着,张姨娘压在嫁妆箱子底的春宫图,顾青竹还未看呢。

    到底是男人天性,那种能力是融入骨血中的。

    西北大营中汉子千千万,沈昙自小听的各种荤话可比京师公子有见识,加上兴起时会自行纾解,在脑袋热过之后,渐渐摸出门道,手上轻重缓急的变化着,冰肌玉骨经如此一番折腾,处处透出暧昧的殷红。

    这可苦了顾青竹,耳边全是他滚烫的气息,偶尔整个耳垂都被沈昙含在口中,舌尖软软一扫,脑中简直乱成了一锅粥,咕嘟嘟的冒着泡。

    沈昙忍着欲望,眯起眼睛看着顾青竹在自己手下化作一滩春水,唇间不由自主的泄出两声吟哦,即便这样,他仍觉不够,伸手从床边抽屉中拿出一盒子香膏,用食指挖出来小心翼翼的给她抹上。

    香膏是专门给女子用的,里面有清凉消肿的药材,顾青竹昏头昏脑的感觉到下面凉了凉,攀在沈昙肩膀的手指不由一紧。

    “你。。。”她连反应都慢着半拍,吐出一个字后,许久没想起来想说什么。

    沈昙把用完的香膏胡乱一扔,抵着她撕磨起来,再发声已然嘶哑的不能行:“不想你受罪。”

    顾青竹在不小心瞄到他胯间那物什时,才深刻领悟到这句话的含义。

    即便她不懂也没见过,但再怎么看,也不该归为正常之流,所幸的是沈昙尚有一丝清明,也真将她从头至尾伺候的耐心,珠联璧合之时没有想象中那样疼痛难耐,纵然如此,顾青竹浑身也像被马车碾过似的,温存后缩在被中,连抬手的气力皆无。

    而沈昙则精神奕奕,让守在门外的婆子送了热水,洗出条帕子帮她清理干净。

    张姨娘教的那些为人妇的道理,顾青竹根本顾及不上,连哼都没哼的,任凭他动作,当感觉沈昙的手又一次挤到腿间,她才挣扎的晃了晃,急急发声:“不行,我可再受不住的!”

    沈昙捧着她的脸亲了一口,无奈的笑起来:“这是有多怕我?只是上点儿膏药,乖,打开些给你抹。”

    顾青竹听得满脸燥热,咬牙瞪了眼,把脑袋埋进了棉被里头,再也不出来了。

    一夜芙蓉帐暖红烛摇。

    后半夜,沈昙又起身喂她两次水,顾青竹迷迷糊糊的就着他的手喝下,沾着枕头便睡的香沉,到了次日,她倒醒的很早,窗户外面才刚刚发亮。

    沈昙是揽着她睡的,抬眼能看到他的侧脸,顾青竹趁着困意盯了好大一会儿,心里像是乐开了花,连身上的痛意也不明显了。

    晨里给长辈敬茶呈礼,穿衣梳头繁琐,顾青竹不敢耽搁,想让他多睡会儿,自己先去洗漱,结果刚从被中探出身,那边儿沈昙长臂一捞,又把她捉了回去。

    “想喝水?还是吃东西?”沈昙阖眼儿缓了缓,准备起来,“躺好,我去给你弄。”

    顾青竹伸手拉住他,摇头道:“我是想起身了,成亲头一日,不能让父亲和母亲他们久等。”

    沈昙不听她的,只管将人团巴团把裹了回去,眉峰一挑道:“我提前招呼过,咱们晚一个时辰再敬茶,祖母那边是我亲自说了。”

    “什么时候?”顾青竹有些发急,担心长辈们因此有旁的想法,“不合适的,咱们还是照常去罢。”

    沈昙笑了笑:“关起门,家里还有什么合适不合适的?现在过去,父亲他们一样没起身,昨日累的久,不如让他们也多歇片刻。再说,我娶你过门,可不是为着折腾你,别家府上的闲事我不管,但咱们这没那么多好顾虑的。”

    顾青竹还想说,沈昙便倒了杯温水递到她嘴边,也许是身上疲惫,喝过两口,她真又有困意,拥着被子睡了个回笼觉。

    睡的踏实,再起身时顾青竹气色红润,从净室洗漱出来,看见沈昙正拿着小刀往指腹轻轻一划,下面正铺着条白帕子。

    这可让她惊着了,连双腿的酸软都顾不上,跑过去抓住沈昙的手腕,惊道:“这是怎么了!?”可惜拦晚了些,鲜血从沈昙手指尖儿低落到白帕上,绸缎料子晕染的快,眨眼便成了一小片红。

    “免些麻烦罢了。”沈昙并不在意,在她唇上亲了口安慰道,“这小伤过不了两日就好。”

    顾青竹气道:“哪里是小伤大伤的问题,为何要。。。”后面的话没说完,她骤然灵光一闪,再看向白帕的眼神透着惊惧。

    是了,洞房后会有婆子来收元帕,以上面血迹判断新妇婚前是否贞洁,有些早早越过雷池的小夫妻会拿鸡鸭血替了,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顾青竹明明是完璧之身,为何会不见落红呢?!

    作者有话要说:  让我们一起大声朗读八荣八耻!

    晋江会翻车,为了不翻车,我们用牛车出行低碳环保。。。嗯,撞车的话仙女们记得捂眼睛。

    希望大晋江不要锁住它。

 第155章 第一百五十五回

    这事儿换做谁身上都百口莫辩。

    她明明刚沐浴完; 可眼下从脚底儿窜上来一股寒气,直直奔向脑子,若非扶着花架; 恐怕站都站不直。

    反应如此之大也怪不了顾青竹,作为养在深闺的姑娘,平时一概接触不到这些; 偶尔听见仆妇们说些臊人的话; 准掉头就走。平素看爱的医术虽说有些躯体图示,却从未听过或看过诸如‘女子初夜可能没有落红’的语句,是以对她而言; 真真是五雷轰顶了。

    该怎么解释好?

    纵使顾青竹万般舌灿莲花; 也吐不出半个字。

    沈昙观她小脸都吓白了; 顾不上手指的伤口; 飞快将人抱至怀里揉搓着,用脸贴着她脸颊安抚道:“你往哪儿乱想?十个女子里头足有两三个不见血; 再正常不过; 比起流血伤身,这样挺好。”

    顾青竹许久才转了转眼珠子; 视线中雾雾蒙蒙的; 自语一般的呢喃了句:“怎么可能呢。”以常理推,昨晚她都疼成那个样儿,若真是完璧,不出血就怪了,沈昙分明实在扯谎安慰自己。

    “这种事情; 我能随便编出来诓你?”沈昙了解她为人,所以根本没有一丝一毫的怀疑,连那种念头都没起过,再说,花柳巷的青楼女子还有明知故犯,拿鱼鳔装血,伪装成少女问恩客要□□钱的呢,几滴血能证明什么,“待以后你见得多,就知道的。”

    他表情郑重,看起来的确不像随口一说,顾青竹紧紧抓着沈昙腰间的玉带,蹙眉不大确定的问:“可如果是真的,我姨娘为何不提前告诉一二。”

    沈昙抚着她的脊背温和道:“大多心照不宣的东西,闺房秘事,即便是有,也会像我这样想办法掩饰过去,犯不着麻烦的给外人解释。”

    他之前倒真忽视了,懒洋洋的穿戴好衣袍,余光瞄到一水儿大红色的被褥下面有条白的刺眼的元帕,方才意识到待会要收走的。

    当时顾青竹正巧在净室沐浴,此时再去找鸡鸭之血代替的话,恐怕赶不上,故而沈昙直接割开了手指,想趁她没察觉把事情处理好,可惜还是被瞧见了。

    顾青竹心中疑虑不会因几句话而彻底消除,可现下最重要的是沈昙的心情,男人怎可能真就毫不介怀呢?不管解释听着有多苍白,该说的仍然要说:“郎君,我确确实实是清白之身,与傅大哥、赵怀信他们从未有过逾越,你。。。你信我。”

    “若不信的话,我岂会这样儿?”沈昙把手伸在她眼前晃了晃,旋即正了正脸色,“夫妻间自当信任,同样的道理,假使你在无意中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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