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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足轻在明人近战怯懦,极易崩溃的教诲下,奋勇冲阵,但是明军如林长枪给他们致命一击,而他们的刀枪往往只能让明军受创,因为明军的铁甲抵消了第一波的击打力。
而足轻们全无防护的身体却是被明军的长枪肆虐着,他们前仆后继的冲阵,换来的是越来越多足轻的倒地身亡。
轰轰,又一轮大炮轰击足轻的后阵,此番由于前方已经交手,后方的足轻挤作一团,这几颗弹丸就像绞肉机般在足轻军阵里绞碎了数十人的身体。
血肉飞沫和残肢烂肉向四面八方飞溅,血腥的恐怖四散开来,足轻再也抵受不住了,前方明军凶悍,后方炮击不断,后阵的足轻崩溃,逃散开来。
前方还在拼杀的足轻发现势头不对,也开始转身就逃。
土井由贵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切,黑木踹了他一脚,马上开始后撤,这时候谁顾得了谁啊。
土井也是如梦方醒般跟随黑木转身逃去。
明军步队大部追击着,不断有足轻被击倒在地。
方高山大口的喘气,看着剩余的几个足轻转身逃去,他浑身湿透,仓促之下迎战,挡住了炮台入口,他此时想到方才的惊险也是后怕啊。
他抬头看看开始四散奔逃的倭寇,大松了口气,总算是渡过去了。
“二哥,我这里好像中枪了。”方高山急忙转头一看,只见于哲的左胸全部被染红,半身血染,方高山心中一紧。
第361章北陆烽火
方高山用哆哆嗦嗦的双手将于哲的铁甲卸下,里面被鲜血浸的黏糊糊的。
方高山几下也没有摸索到伤口,急的他用力将于哲的内衣撕碎,看到锁骨下方一个深深的创口,方高山长出了一口气,虽说出血不少,但是估摸没有大事。
作为军兵他们都被告之了身体的要害,这里再低上一寸,那就是刺入心脏,一命呜呼了。
“二哥,咋样。”于哲看到方高山紧张的模样,他也是心头一沉。
“哈,你小子够幸运,没事了。”心情转好的方高山拍了于哲一下脑袋,这个妹夫可是妹妹相中的,可不能有个好歹,否则妹妹不得伤心的不行。
方高山撕下一大块内衣让他按住伤口,血也基本不流出了。
战阵的初哥于哲也感觉没什么大的问题,恢复了过来,他用布头压住受伤处等着医护的到来。
大炮继续有一搭没一搭的响着,从后面轰击着逃跑的倭人。
北华军的阵型也变的稀疏起来,这是追击,当然不能保持队形,此时刀盾兵成了追击的主力,他们比长枪兵快速多了。
倭人是快速突击来的,可以说很多的倭人到了近前就是拼命,体力根本没有缓过来,别看后面的北华军都是全身甲胄,还是将他们的队后追上。
路上不断有跪下投降的倭人,都被军兵刀枪齐下,解决了,出营时白大人说了,不留一个活口。
就是白大人没有发话,军兵们也不打算留下倭人的活口,他们晓得如果倭人得逞,北华军兵要么战死要么被斩杀,绝无活路,那还留手作甚。
土井由贵还是跟在黑木之久的身后死命奔逃,他呼哧呼哧的大喘气,听着后面的北华军声音越来越近。
土井将身上的皮甲扯下扔掉,铁制具足是不可能在林间穿行的,他作为主将也只是穿了皮甲护身。
他刚刚扔下皮甲,感觉身子轻快不少,一声啸音传来,一个黑红的影子电闪而过,前面奋力奔跑的黑木瞬间四分五裂,血肉横飞。
土井长大嘴巴惊诧着,尼玛,太凶残了。
砰砰的密集火铳手响起,北华军的火铳手赶了上来,用齐射轰击倭人的后队。
土井越过前方的狼藉继续跑着,他就是想钻入还有半里的山坡密林里,到了那里藏匿身形就会很容易了,可以说基本摆脱了追击。
他身子突然一震,后身一阵剧痛,他感觉腹腔里被什么搅得稀烂,这股疼痛让他发出骇人的尖叫,他倒在地上不断的滚动。
他的护卫已经顾不上他了,接着向前跑去。
土井的痛苦直到明人追兵一枪刺穿他才告结束。
两千余人只有四分之一的人手奔入密林,逃脱了性命,其他人倒卧在从军营到密林不足三里的路上,路上尸体、兵器到处都是,一片狼藉。
白士第在一个百队的随扈下来到大营前,看到的就是如此的局面。
他一般看着凌乱的战场,一边思量,前方的马全福如何了,这些倭人很是胆大,竟然想到袭取哑口,断马全福的后路,从此事分析,好像马全福大军好像无事,否则就不用如此费尽心思了。
鲁铭德早上起了个大早,他和老孟步出家门散散步,这是老习惯了,也是检查一下岗哨。
自从十几天前,北华发布了紧急状态令,至于什么紧急状态令,他不懂,这是个新词,只是这个令一下,所有全境的县治和村落,百姓都要武装起来,设岗巡视,警惕外敌,直到解除为止。
鲁铭德这个村子是从新辽河边上搬迁过来的,当时征地建造新华都,按照以往官府的做法,给个三瓜两枣,换个地界完事了,何况到了这边也给予土地。
但是鲁铭德据理力争,说是耕种了两年已经熟地,到了新的地界开荒,都是生地,还有房子都是重新建造,开销太大。
这样北华政务厅给了大笔的倍偿,这样大家到了这里很快的建起新房,虽说今年地里的产出才是第二年的,明年开始正式是熟田,但是手里有大笔赔偿银子,心里不慌啊。
因为这个事,鲁铭德的威望在村里不用说了,人人打心眼里恭敬。
鲁铭德从家里出来,遇到一些人都是恭敬的施礼问候,他也是笑眯眯的一一回礼,如今他就是个管着家长里短的村长,昔日那个职掌数千军户的都司远去了。
来到了村口的一个土丘上,这里设立了一个木制的塔楼,村里的塔楼是靠近北方山区村落都建造的,为的就是示警。
虽说这两三年里来,北方山区和山那边的阿努伊人极为的消停,从没有袭扰这里的村落。
但是经过县里派人宣讲,这里的人都是晓得,他们脚下的土地都是原来阿努伊人的,因此他们某一天回来报复真是毫不稀奇。
因此,每村的塔楼极是岗哨也是烽火台。
鲁铭德登上了塔楼,他向四周眺望,没有什么阿努伊人的踪迹,原野里还是那么平静,庄稼地里的白薯苗都绿莹莹的探出头来,看着就是喜人。
鲁铭德捻须笑呵呵的欣赏了一下地里的大好形势,叮嘱了放哨的村民几句,他就同老孟下了塔楼,刚刚走了几十步,就得到岗哨大喊,“村长,村长,起烟了,起烟了。”
鲁铭德和老孟对视一眼,心中咯噔一下。
“老孟,你回去让全村人拿起刀枪戒备。我上去看看。”鲁铭德吩咐道。
“遵命。”老孟领命向村里跑去。
鲁铭德快步踏上了塔楼,向远方瞭望,他惊奇的发现,不是北方,而是东北方远远的一股黑烟缭绕,他知道那里是一道岗子的方向。
“点火。”鲁铭德命令道。
村民急忙将塔楼上的大灶台点着,里面是油料和淋湿的枯草以及半湿不干的马粪牛粪。
燃起后,不是极快的燃烧,而是腾起大股浓烟,在蓝天和绿色大地中极为的显眼。
鲁铭德和村民来到下层,继续向远方看着,还是没有动静。
此时身后的村里乱作一团,人喊马嘶,鸡飞狗跳,所有的男女老幼都从家中出来打探,男人们披着棉甲皮甲拿着刀枪来到打谷场上集合。
鲁铭德没有回去,那里有老孟和老胡,他放心的很,都是老军伍了,这都不是个事。
他继续向四周眺望,还是没有动静,此时,下面有人登上了塔楼。
“老爷,阿努伊人来了吗。”老胡登上塔楼问道。
“估摸是,这里除了阿努伊人,还有谁,呵呵。”鲁铭德笑道。
阿努伊人对土地的执念也是极深,如今终于忍不住了,北华军主力刚刚走了,他们就来此作乱,嗯,如果说他们没有同十胜的阿努伊人和人同流合污谁信啊。
“村里的男人都准备好了嘛。”鲁铭德问道。
“嗯,都在打谷场集中了,不过,人太少,备兵都走了,如今就是三十多个男的。”老胡笑呵呵道。
“村里的娘们大呼小叫的,呵呵,这个热闹。”
老胡方才可是看了一会儿戏,如果不是老孟让他过来,他还想再看看,多长时间没有这么热闹了。
“你小子啊。”鲁铭德笑着一指老胡。
就在此时,老胡的笑容一僵,他用手一指,“老爷你看。”
只见滚滚烟尘在官道上腾起,正是一道岗子往鲁村的方向。
来了啊,鲁铭德眯起眼好好打量着,多少年没有经历兵凶战急了,没想到在平和的村落里又看到大股敌军。
“老爷,这股敌兵不少啊,各家各户在自家房子里恐怕会被各个击破。”老胡建言道。
“即刻通知所有的村民都到咱家里避祸,咱们府上都是水泥墙,结实高大,这些男丁加上家里的伙计们防御有余。”鲁铭德当机立断。
“得令。”老胡领命雀跃而去。
鲁铭德看着老胡一路轻快的离去,心道,这些当年的精锐家丁都是憋疯了,如今有个战事恐怕都是跃跃欲试了。
鲁铭德继续看着远方,烟尘越来越近,他大致看出能有数百名敌兵。
既然看出了敌人的数量,鲁铭德感觉就没必要在此等候了,他命岗哨击发了告警的火铳。
然后他带着岗哨下了塔楼,向村里走去。
只见哭号的婆娘和孩子老人向他家的方向走去。
有的爽利的就是带着孩子,有的不但带着孩子提着包裹,还赶着鸡鸭,这通忙乱。
“老少爷们听真了,鸡鸭就不用管了,把家里的棉被都别忘拿了,那是保命的家伙事,浇上水能防箭的。”鲁铭德可劲大声喊着。
听到他的喊声的村民又急忙返家将棉被拿出来,没听鲁村长说是保命的家伙事吗。
鲁铭德来到府外,只见家中鲁夫人正在门口想让来此的乡亲们,看到鲁铭德,她疾走几步,“老爷你回来,妾身就放心了,要不家里没有主心骨啊。”
“夫人的处置,我向来放心,多少年也没出过岔子。”鲁铭德看到鲁夫人眼里的慌乱,不禁温言安慰。
“那都是家中庶务,如何能比。”鲁夫人白了鲁铭德一眼。
鲁铭德陪着笑脸。
“唉,看着家里也闹了兵灾,此时妾身倒是想着幸亏鲁方不在这里了。”鲁夫人看着哭喊的场景道。
鲁铭德立时哭笑不得,心道战阵上那才是刀枪无眼,与那里比,这里算个什么。
此时纷杂的马蹄声越发的进来,估摸离村子只有里许了,鲁铭德急忙让村民尽快入鲁府躲避。
第362章坚守家园
如果是一个熟人看到卡西提,一定会认不出来,这个满脸胡子,瘦的颧骨突出,浑身衣服破烂的就是班加西部落的族长卡西提吗,真是差别太大了点,这哪里是族长,看样子倒像是一个族兵。
如果卡西提听到有人议论,他一定会大骂一声,特么的让你翻山越岭隐形匿踪走个半月试试,不敢生火做饭,只能喝冷水吃硬的象石头的肉干,绕着村落,即使是阿努伊人的村落也不行,迂回来到明人把守的隘口身后。
介于明人把守的隘口有千余军兵还有巨型炮台,瓦拉纳西和卡西提商议后自认无法攻克,于是决定让瓦拉纳西带着库图那班和班加西部落的大部分兵马佯攻哑口,牵制明人不能回援。
而卡西提则是统领一千出头的族人带着马匹穿越山脉,到明人的后方生乱,就像当年明人对待他们一样,遇到村落就烧毁,敢于反抗就杀死,让这片土地变成焦土。
这是为了动摇在东虾夷地作战的北华军主力的军心,希望十胜会战可以击破明人主力,他们两个大部落和附庸他们的几个小部落可以返回西虾夷地的家园,这也是他们返回家园的最后指望,为此他们也是拼了,不成功就成仁。
至于为什么是卡西提前来,一是班加西部落本来就是游牧部落,马匹众多,再者,牵制攻击明人的隘口,卡西提自认干不来,这活最好交给足智多谋的瓦拉纳西。
卡西提还是觉得千里奔袭敌后来的畅快,这也能充分发挥他的族人的优势。
只是纵马敌后的畅快没有享受到,穿山越岭的苦处却是尝到了,只有隐约的山脚小道,或是没有路,只能自己探路,几番走错了退出重来,折腾的欲仙欲死。
待走出大山,卡西提麾下死了七个人和十几匹马,剩下的人马都是瘦的皮包骨。
满腹怒气的卡西提方才在一道岗子大发淫威,将所有的房屋都烧毁,有敢反抗的明人尽皆斩杀,对付吃了口热饭,这才继续前行。
他将一千余人分为两路,一路沿官道继续向南,他则是带着六百余人向西南进发直扑下一个庄子。
村口的塔楼燃烧的烽火,表明他们的警报已经发出去了。
但是卡西提浑不在意,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