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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更快,跑的更远,那些牵制着你们奔驰的所有东西,你们都想把它们破坏。因为它们只是你们心目中微不足道的障碍。”
“可是然后呢?扫平了一切的障碍,你们终于达到了你们的目的,然后呢?这个世道就会因为你们变得更好吗?在一片焦土空地上疾驰的你们,又有什么意义?你们到达目标之后的世道,已经是一个不能回头的世道。”
“因为所有的一切都已经没有了,只剩下你们。”
张宁像是看着疯子一样看着李茂,眼神里都是莫名其妙。
“李国公,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李茂在张宁的身上看不到一点动容。
莫非他并不知道张老大人到底想要做什么?
他真的不知道张家已经涉嫌谋反了吗?
如果是这样,那会做出这一切的他,除了品性残酷,实在是找不出任何原因。
“也许你真的不懂,也许你是假的不懂,但我真心希望你能知道你做的这件事对你外甥一点宽慰都没有,只会让他更难过。”李茂看着张宁,“犯错还有改正的机会,可若是觉得没错,就永远没有改变的可能了。”
“你是特意来说教的吗?不要让我提醒你,我是你大嫂的哥哥,年长与你。我不需要你来教我如何做一个舅舅。”
“你根本都不知道张静对我家做了什么。张静又是为了什么样的目的进的我家。我问你,张静真是你的亲生妹妹吗?”
李茂像是感受到一种极度的疲倦似的,用干涩的声音费力的说出了这句话。
张宁露出被人揍了一拳的表情,脸色发白地问他:
“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今天来,是念着我侄子和你家有着血缘的关系。但我也就只能言尽于此了。张大人,我曾经一心想与你交好,如今看来,是我想的太简单了。”
“道不同不相为谋,我的话是什么意思,还请张大人回去问问令堂吧。”
张宁家中祖父和祖母都已经去世,父亲当年也死于肺病,只余下母亲。
他母亲身子硬朗,前些年还能跟着她去外地任职。张宁是个孝子,这么多年来,家中大小事情都是他母亲管着,好在他妻子赵氏性情还算豁达,这么多年来也没有什么矛盾。
张宁不知道李茂说这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但张宁却知道李茂不会说没有意义的话。他和李硕、李蒙都不相同,他对于不明白的事,向来是直言相问的。
那么,这就有可能是真的?
张宁带着一肚子疑问回了家,等回到屋里,却看到妻子恶狠狠地把一本簿子摔到桌子上,气的柳眉倒竖的样子。
“怎么,家里小的又让你受气了?”张宁两个儿子调皮的很,偏赵氏又是个严母,两孩子屁股开花是常有的事。
赵氏不理他,对着张宁甩脸色。
“怎么了?凡事有商有量才能解决。爱妻有何不忿,不如说出来听听?”
赵氏一拍桌子,把那本簿子丢在张宁面前。
“我们家媛娘明年就要出嫁了,老太太订婚时说好嫁妆公中出一半,我们房里出一半。我们家长女出嫁,怎么也不能太难看吧?老太太说好了会好好添妆,不会让我们家被江家看不起的,可这才一年不到,老太太就变卦了。”
“老爷你看看,这添的都是什么东西?”
张宁一脸疑惑的接过簿子,翻了几页,脸色也不是很好看。
这上面的东西虽然也不错,但没有一件是珍贵的东西。他甚至还看到了家里几件搁了数年的金器。金子搁久了就会发沉色,这样的东西,做了陪嫁是十分难看的。
但一边是母亲,一边是妻女,张宁也只能无奈的合上簿子。
“既然母亲不愿添些贵重的,那就从公中先取了钱,再多置办点吧。老太太房里的东西自然是老太太管,做儿女的还能图谋父母的东西不成。”
“可是你家就你一个嫡子啊!”赵氏泪珠子滚了下来,“不留给你,留给谁?我们家大娘子嫁的可是江家,我们张家也是大族,怎么就拿不出一些好东西了?老太太说的好好的,才半年,到底我做错了什么,要这么对我?就算看我不顺眼,她孙女也没错啊!”
赵氏一说起管家和财产心里就委屈。她自诩是个坚强爽利的人,可为着老太太手头紧也不知道受了多少气。
“还有公中的钱,我年后没多久就去取了,老太太说年前花了不少钱,叫我过两个月再来。这都夏天了,我去要了三次,三次都推了回来。我只能拿我的嫁妆和房里的积蓄置办新货做嫁妆。有些东西是需要时间置办的,等再过一阵子,仓促之下能办出什么好东西?”
“若是在江家面前丢了脸,我们家媛娘以后还有什么好日子过啊!”
“公中钱没给你?那你一直用的是私房钱?”张宁不可思议地问妻子。张媛的嫁妆他们家是从小就在替她置办的,但那些都是大件,真的贵重的首饰头面和压箱的金银都不能太久。贵重衣料放几年也会败色,一般都是在定亲后才开始置办。
他们家算是高嫁,嫁妆更不能少了,可他妻子却说……
张宁想到李茂的话,又想到从小到大父母祖父对妹妹比他更为爱重,心里有了不安的想法。他忍不住安抚了妻子几句,亲自去老太太房里问。
老太太院子里,随身伺候的婆子先说老太太要睡了,后来见张宁执意要见,只好通报了老太君,请了张宁进去。
张宁把赵氏如今置办嫁妆的难处说了一二,请他娘先支出一笔现银来。结果老太太垂着眉眼,直接就说公中没钱了。
张宁顿时觉得可笑,他家又没什么花销,他明里暗里的银子七分都归了公,三分在私。他家在老家京城都有无数庄子田地店铺,不敢说富可敌国,至少也算中上的人家,如今老太太却说公中没钱了?
张宁颤抖着伸出了手掌,指了指自己,不知为什么冒出来一句:
“娘,我是不是您抱养回来的?”
作者有话要说:张宁确实是亲生的无误,大家不要多想。
小剧场:
李茂:其实我小时候也想问问我娘,我是不是被抱养的。
李铭:其实我小时候也想问问我娘,我是不是被抱养的。
第163章 老太太的财产
张宁会说这样的话;并不是毫无缘由。作为家中的嫡长子;张宁应该得到的是最受重视的对待,但事实上;他的祖父和父亲明显更喜爱他的妹妹,而他的母亲居然对身为庶子的张致十分疼爱。
他从小被教育要谦和有礼;要和弟妹和睦相处。他是哥哥,要做榜样;要好好照顾弟弟妹妹;要不偏不倚;不骄不躁。
他做到了,但也曾有过难过的时候。
好在他慢慢长大;慢慢的知道“兄长”代表的是什么,他也就放下了那些委屈。
对于儿子认为自己不是亲生的这样的控诉,让他的母亲崔氏一愣,然后大怒道:
“我十月怀胎把你生下来,难道我自己还不知道吗?就算你不肯信我的话,我们俩眉目之间有多相像,你眼睛瞎了看不到?”
张宁脱口而出这一句也是鬼使神差,说出口就觉得不好。
不管是不是抱养来的,人到不惑了还问老母亲这种问题,这已经是一种大不孝了。
张宁当即跪了下来,低头认错。
“是儿子鬼迷了心窍,说了胡话。”
崔氏的婆婆去的早,她入门就管家,又是张家宗妇,一身气派是不怒自威。她一发火,家中没有人不心惊肉跳的。
张宁跪下认错,崔氏心中怒火总算消了少许,只是口气还是冷的很。
“你就为了公中的银子,连你娘都不认了?”
“不是这个原因,但公中的银子儿子这次确实是需要。娘,我家媛娘是嫡长女,嫁的又是江家的嫡子,若是嫁妆备的不好,恐怕要让人笑话。她嫁的又是江家的次子,若是嫁妆比大嫂差的太多,以后嫁进去也抬不起头来。您说公中没有了银子,儿子却是不信的。我家虽不是江家、张家那样的大族,但也是数代显赫之第,怎么会一点银子都没了?”
张宁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有伸手向老母亲逼着要钱的一天,说话间连语气都有些不自在。家中嫡子嫡孙成婚嫁娶之钱本来就是从公中走,可他却要的如此艰难。
“江家不会嫌我大孙女嫁妆少的。哪怕她不带嫁妆过去,他们也会好好的待她。公中确实没有了银子,你再等几个月,等秋后庄子上缴了进项,我就把钱给你媳妇。”崔氏嘴巴死硬,一句没钱活生生把张宁堵了回去。
“那儿子可否问问,为何没钱了?儿子为官十余载,所有得益七分归公,总要知道钱去了哪儿吧?娘是在外面放贷了,还是投了什么资产如今还在经营?”两年前他还盘过一次公中账务,那时候几万两银子还是随便能拿出来的,如今怎么会连置办嫁妆都要从他们房里走?婚娶可是大事!
崔氏也知道自己的说法无法让儿子满意,但她肯定是不能和张宁说的。
本来公中的钱确实充足,也不需要他们家给钱给那位。但那位居然来上门来要钱,说是今年遭了变故,需要钱周转,否则他们全家都要受到牵连。
他要的数目太大,她实在没法子,只好把现钱和容易变现的东西全都给了那位,只留下一些古董和有印记的值钱物件。
另一些钱和商铺庄子里的进项,她早就在这几年在老家全部置办了祭田了。
祭田是一个家族的公共田产,用来祭祀祖先,赡养族中老幼孤儿。即使某个家族犯了抄家灭族的大罪,祭田也是不能没收入公的。一旦登记成祭田,就免了征税,但也不能买卖,出产留与族中分配。
自从张静死了,崔氏为了祭田的事,也不知道操了多少心。
连张静都被逼死,那群人已经疯了。
“我借给了一个故人,他说会尽早还来。还有一部分我置了田产,总不会让家里吃亏。”崔氏嘴巴还是咬的死紧。
“故人?娘借了谁?可有借据文书?家中田产已经足够,为何还要再行置办?”张宁的脸色极为难看。他有点担心自己母亲被人骗了。
“这件事你无需多问,不告诉你反倒是为了你好。你只需记得我不会害你就是。”崔氏看到了儿子难看的脸色,却只能无奈又语言苍白的回着他。
家里没钱了,无论是让下人还是管家知道,这都会生出乱子。好在张宁来讨问老太太的时候崔氏正要歇下,大部分人都清了出去,只在门口留了心腹,也不怕传扬出去。
张宁见母亲咬死不说,便知道此事是再也问不出来了。
从小到大,他也不知道听了多少句“我是为了你好”。
这句话通常一出现,就代表着某种结果已成定局。
孝顺的张宁再一次在母亲面前妥协。只是这一次,他下定决心一定要查出公中巨大的财产去了何处。
若是有人敢算计他家……
哼哼。
他张宁可不是只会往人家房里放妾的。
既然亲生母亲这里都弄不到钱,而妻子又要急着给女儿置办嫁妆,他也只能再想办法筹钱了。他私房银子倒还有几千两,但这也是杯水车薪,打几套新的头面就没了。
好在张媛的嫁衣十年前就已经开始准备,如今最费时费钱的东西已经有了。
崔氏等了一会儿,以为张宁问完了就会出去,谁料张宁在房里一直坐着,不知道在想什么,半天都没都起身。
她托言说自己想要歇息了,提醒儿子也该回房休息。
张宁心中实在放不下李茂白天所说的话,他抚着胡须犹豫了半天,一咬牙,还是开了口。
“娘,今日信国公李茂问我,张静是不是我的亲生妹妹。他还问我,我妹妹入他们府里,究竟是有何目的。”
崔氏听了张宁的话,当下犹如五雷轰顶,心脏也跳动好似快要蹦出来。但她毕竟是沉得住气的人,只是片刻就变了脸色,露出讥笑的表情。
“李茂那般对待我的外孙,自然是想要找个正当的理由来推脱自己。他以为诬陷我女儿不是好人,他对他侄儿做的一切就都合情合理了?”
崔氏其实并不喜欢张静,但形势骑虎难下,就是有再大的苦果,她也只能一口吞了。
“你妹妹死的蹊跷,李茂也不是好人,你牢记着这点,不要听他们的鬼话。”
“那娘为什么一直阻止我在外任上的时候回去看外甥,您自己也从不登信国公府的门?我大妹在世时,您就不准我和她一个屋子嬉闹。她落水身亡,我和小弟要查个究竟,也是您拦着说若是闹大会对李锐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