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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穿着身雪白绣暗缠枝牡丹的罗衫,里边是宝蓝色的撒摆裙子,浅橘红的披帛婀娜垂地。头上挽着百合髻,戴着九叶攒明珠睡棠的簪子。抹了一点偏橘色的口脂。脱下冬衣,使得身形显得越发纤盈高挑。
走到哪里,都会吸引一众视线。
魏紫吾正在三楼翻看新到的书,想取两册回家自己看。
突然却听到动静,是魏陵突然闪身出现,拦下一个男人的身影。魏紫吾抬头一看,与魏陵对峙的居然是顾见毓。
魏紫吾忙道:“魏陵,不可失礼。”又道:“殿下来此,不知何事?”
顾见毓目光在魏紫吾身上打个转,随即取出一本薄薄的书册,走到她面前,道:“魏二,我从你这儿买回去的书是缺页的。”
魏紫吾说是馥墨斋的出资人,其实是不管这些事的。若是别的客人,自然有掌柜去应对。但像太子、岐王这种身份,找到了她,她也不能将对方推给别人。
魏紫吾接过书翻了翻,这缺口显然就是新撕的,她皱了皱眉,看向对方:“殿下,每册书售出时,应当都是让买主自己检查过的,完好无损才付银钱。”
第39章
魏紫吾几乎就差没有明说; 这是在撕了书来讹我罢?
顾见毓倒是没有一丝被质疑的尴尬,只轻轻说:“是这样么?”仿佛他竟不知这书到底是怎样回事,很无辜的样子。
魏紫吾仔细审了审顾见毓的表情; 对方太善于隐藏,那张脸竟真的表现得没有一丝破绽。
顾见毓发现魏紫吾居然在认真打量自己,朝她笑了笑:“那看来是一场误会。许是帮我买书的下属撕掉了?我回去定要好好责问那人; 险些让我以为是馥墨斋的问题。”
“……”在魏紫吾看来; 顾见毓这两年在军中砺出的气势本就凌人; 笑得这样单纯……实在违和。岐王的下属真的够冤。他哪个下属敢撕他的书,想脑袋挪个地方?
“魏二,这样罢; 我既误会了你,不如今日晚饭就由我请了,算是赔礼。”男人又道。
魏紫吾眼中掠过淡淡焦虑,这才真正意识到太子说得没错; 顾见毓果然对她有别的心思。就为点这小事; 她哪来这样大面子让岐王赔礼。可是,他那个美人表妹不是进宫了么?皇后有意让那薛从悠嫁给顾见毓; 若是叫皇后知道顾见毓私下来找她,怕是要更加针对她。
更重要的是; 她现在已与太子纠缠不清,若再加个岐王; 叫皇帝和太后知晓的话……且她也半分不想招惹皇帝的任何一个儿子。
便肃容道:“殿下言重了。你不追究已属宽仁; 怎敢让你赔礼。做生意难免会叫客人误会的; 大家说清楚便好。”
顾见毓的脸色立刻沉下来。
这时,楼下突然传来喧吵,因馥墨斋向来宁静,突然发生这样大的动静,难免引来魏紫吾诧异。
她知道顾见毓不悦了,趁机躲开他,道:“殿下,我去处理点事情,便不奉陪了。”
顾见毓看着魏紫吾的背影,小女孩果然是长大了,那腰身和往下的弧线在单薄的春衫下越发勾勒得明显,走起路来,自然地款款微曳。
魏紫吾到了楼下,便见两群人正在相互推攘。而掌柜陈志忠正在劝着架。
魏陵向来只在意魏紫吾的安全,这铺子本就是小姐闲时的消遣,因此倒没有贸然上前,而是始终跟在魏紫吾身旁。
这两群人估计是午时都用了酒,发生摩擦后,一个雄赳赳的互不相让,突然有一边的某个人推攘时用力了些,将对方推到了地上。这下就如火药桶被点着。
幸而魏紫吾早给魏陵使了眼色,眼见一方的老拳要落到另一人身上,魏陵已上前捉住那挥拳之人的手腕,道:“要打架,各位请去外面大街上。”
这下两边人的注意都被吸引到魏陵身上,相互看了看,问:“哪里来的多管闲事之人?这里的老板都没管,要你来出头?”
大燕国民富庶,商业兴盛,富商颇多,馥墨斋这样的一间文房用品和书画铺子,虽然开间宽阔,装饰端雅,但完全可能是普通商人开设。因此这些酒意冲头的人倒是没想过这铺子的幕后人是不是他们惹得起的。
这些人听着不像京城口音,魏紫吾顿时明白这些都是什么人。她便道:“别管他是不是管闲事,你们既是上京赴考的贡生,一言一行都应当恪慎,需知德行与才干乃是同样重要。”
这声音实在好听,就是说的话惹人厌。要知道喝醉酒的人最烦被人说教,闹事的人都转过头,待看到魏紫吾的时候,一瞬都安静了。四周甚至能听到有人吞口水的声音。
酒色最是误人,立即就有一个身材颇为高大的武举贡生走向魏紫吾,喝得醉醺醺的,却想成就一段风流佳话。
他杵在魏紫吾跟前,眼睛都看得直了,粗声又带点流气道:“姑娘,你这般规劝我等,我心中甚喜。你既已知道我是今科贡生,那你便告诉我你姓甚名谁?等我夺魁后,必当上门求娶!”
顿时引来周围一阵哄笑。
魏陵心中火起,原本被他制住不动的那人发出一声惨叫。魏紫吾仅是微微蹙了蹙眉,道:“魏陵,将他们都扔出去便是,别弄废了人。”
对于今次文武科殿试的情况,魏紫吾还是知道得很清楚的——武科殿试如常,而文科则与以往每回都不一样,只因文科今次会试中发生了震惊朝野的舞弊案。
其时吏部尚书周睦任主考,御史大夫陈正钧任贡举监考,录取贡士两百多名。但发榜后却被人举报称此刻会试录取不公,有人收受贿赂,且偏私同乡。皇帝历来重视科考,自是要复查。
礼部将考卷呈送御前审阅,皇帝与太子父子两人连夜亲自阅卷,当晚一夜未睡,发现被选贡士的试卷质量果然良莠不齐,相距甚远。
皇帝极为震怒,命将此次所有考官捉拿下狱。尤其是陈正钧身为监察最高官员,非但不恪尽职守,反而知法犯法,令皇帝更为火光。然而陈正钧却在被捕归案前被人刺杀。这亦是之前皇帝令太子务必督办彻查的遇刺案。
皇帝历来疑心病重,既然官员徇私枉法,便也怀疑考生中有人挟带作弊,皇帝便决定特例特办,今春再举行一次会试,会试之后三日紧接着便是殿试,两试连考。
并特指由太子顾见邃监考,定要还科考一个公正清明。
鉴于此,全国举子再次涌聚京城,文人总是喜欢附庸风雅,自然要来逛逛这首屈一指的馥墨斋,彰显品位。因而,近来逛馥墨斋的外地人尤其多。
而武科殿试的时间紧接在文科殿试之后,各地的武举贡生也入京了,在官场,总是盛行同乡之谊,因此,来自同一片区的文武考生大都已拉帮结派,到哪里都是一群人。
相对文科,武科的贡生则选得较少,因大燕武举不仅考武艺,还要考兵法谋略,这样的将才苗子,自然比单纯做文章的人难寻得多。
能走到武科殿试这一环节,全国统共才七十几人。一个个都是身怀真功夫的。普通的江湖人士武艺练得高,兵法可就不会了。因而这些个武举贡生,一般都是全国各地武将家里的。
“姑娘。”那守着魏紫吾的大汉想再上前一步。
魏紫吾正欲动手。一道身影站到她身旁,沉声朝那大汉吐出一个字:“滚!”
那大汉便看到了一身黑衣站在这姑娘身边的男人。他最是看不惯小白脸,对方居然还敢叫他滚,立时就朝对方击出一掌。
那大汉却没料到这人竟不是善茬,两人交手不多时,大汉便已被撂倒在地不说,还被顾见毓一脚踩在背上。那大汉灰头土脸之下凶狠吼道:“你敢这样对我?你可知我舅舅是谁?”
顾见毓倒是笑了笑:“是谁?”又道:“你这种人竟也来考武科。”顾见毓是完全的上位者的心态,他可以掳魏紫吾,霸占自己喜爱的姑娘,但是他选出来的人,却是容不得有品德瑕疵。
许是因为顾见毓的声音太高高在上,似乎这大汉说出任何人来,他也不会当回事。这大汉就闭上了嘴,到底是没有说出谁是他舅舅。
等这边的小乱子结束,魏紫吾向顾见毓道了谢。虽然顾见毓不出手她和魏陵也能解决,但对方好歹是帮了忙。
魏紫吾又道:“那我就回家了,殿下请自便。”
顾见毓却拦住了她,问:“今晚能让我请客了么?”
魏紫吾还未来得及回答,一道低沉的男性嗓音已帮她答道:“不能。”
魏紫吾和顾见毓都对这声音十分熟悉,魏紫吾心下跳得失衡,回头看向太子,招呼道:“殿下……”
第40章
太子的口吻带着不容他人觊觎的占有意味。
魏紫吾兴许体会不到,顾见毓可听得明白; 顿时冷笑。顾见邃这两日忙得席不暇暖; 倒有空来这里?盯人盯得可真够紧。
说起来; 他们兄弟几个从小就在争同一样东西,便是皇位,现在居然连女人也看上了同一个。
太子这才看清魏紫吾今日的衣饰颜色如当下春光般明媚; 照得人眼前豁然一亮。不过; 想到顾见毓已先他欣赏了好一阵,且对方心里定然也酝酿着不可告人的心思。男人的唇角便往下压了压。
两兄弟沉默盯着对方。
顾见毓先问:“不能?你是以何身份来帮魏二拒绝?若是我没记错,她与你可什么关系也没有。”他若暂时沾不到魏紫吾,那顾老三也别想沾到。
太子嗤了声,三两步上前,站定在顾见毓与魏紫吾之间,直接将女孩挡在身后; 道:“也不以什么身份; 不过是因她已先答应了我。”
太子这压根不让顾见毓看魏紫吾的挑衅举动; 让顾见毓脸上顿时阴云密布。
魏紫吾被太子遮挡住,虽然看不到太子和岐王的表情; 但房间里太安静,静得过头了; 剑拔弩张的气氛; 给她一种这两人也许会打起来的感觉。
虽则以太子和顾见毓的理智和精于考量; 打架的可能较小。为防万一; 她依旧绕过太子; 来到两人的边上。
在顾见邃和顾见毓齐齐看过来的目光下,魏紫吾轻声提醒道:“……两位殿下,这是我做生意的地方。经营至今,实属不易。倘若你们是要打架的话,能不能出去打……?”
两个男人的眼神瞬间变得难以形容。
顾见毓可是还清清楚楚地记得,魏紫吾对先前那两帮找事的人就是这个态度,要打可以,去大街上打。
顿时有种被嫌弃的感觉,敢情在她看来,他就跟之前那大汉没两样,他便朝魏紫吾呵呵道:“我偏要在这里打!”
太子也不高兴,我在你心里就跟顾老五一样?一点也不知配合他,便微微拧眉说:“若砸了你的东西,我赔给你还不成?”
“……”同时被两个男人怼的魏紫吾略显尴尬。
不过被小姑娘这样一搅,场面好歹不似先前的一触即发。
魏紫吾乘势道:“两位殿下,我家中的确有事,先回去了。你们请便。”她知道有太子在,顾见毓也没法再拦她。
果然,魏紫吾顺利离开馥墨斋。
上京之所以为上京,自有九天阊阖,雄都屹立的气派,由于地处中原,平坦开阔,主要街道都建造得十分宽阔,皆由丈长白色条石砌成,可并行二十辆马车。街边屋宇勾连,锦楼绮户,大多为两三层的建筑,黎河边则是雕栏精致,花柳成荫,整座都城看起来气象巍峨,又整洁干净。
贵女们出行都有自己专用的马车,这些被养着金贵的女孩们,连马车也造得各有特色,魏紫吾春日里常用的马车是一辆小小的红木车,茜纱窗牖下的栏板雕着烟云过峰峦,车檐两边挂着两串鸽蛋大小的鎏金铃。
她的马车自然是一直候在楼下。魏紫吾乘车去了一趟三通街的乐兽坊。她的好友秦佩的生辰就在下月,她要去挑一只小狮子狗,送给秦佩。
等定好一只从母犬肚子里见天三日的幼崽,约定一月后来取。魏紫吾便出了乐兽坊。
魏陵为魏紫吾掀开马车的帘子,正要请小姐上车时,神色骤变。
——太子竟坐在马车里!
对魏紫吾与太子现下的暧昧往来,魏陵身为魏紫吾的身边人,自是知道得一清二楚。
太子便看到这个时常跟在魏紫吾身边的忠心护主的青年,眼睛里闪过一线杀机。
魏陵自然是想杀太子的,因为太子在占他家小姐的便宜。对于魏陵而言,魏紫吾就跟天上皎洁的月亮一样,容不得丝毫亵渎。这太子却将魏紫吾看成他的私有,一再暗中亲近她。
偏偏小姐要他立誓,绝不能将她与太子的事告诉侯爷。而他也杀不了太子。
太子沉沉笑了笑,魏陵么……与自家小姐朝夕相对,难免是会心生倾慕的。总有一天,这些碍眼的家伙一个也不能在魏紫吾身边留下。
魏紫吾这时也看到了太子,微诧道:“殿下?”他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