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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紫吾见影响到了太子休息,便不再动作,保持着背对太子的姿势,闭上了眼。
太子看着小妻子的后脑勺,略微不爽道:“睡不着也不必装睡……”
魏紫吾便睁开眼,再次翻身,用希冀的目光看向太子,道:“殿下,我爹回来了,我想回家省亲一趟,大概就是我爹留在京里的这段时间,约莫……也就是一二十日?殿下以为如何?”
太子略微挑眉,伸手摸了摸她的脸,不语凝视着她。
第76章
太子沉默的时间有些久; 还有他的眼神; 魏紫吾大致也明白他是不同意了; 面庞露出些失望。岳女史早给她们上过课; 她知道皇家规矩森严; 她这样的妃子能不能回娘家,取决于太后、皇帝或太子等上位者。
太子仿佛没得商量般,也阖上双目; 似是打算入睡。
魏紫吾始终不甘心,红唇微微嘟着; 用一种糯而软的声音道:“殿下; 你就答应我好不好?”
这是……在撒娇?顾见邃侧首看对方,魏紫吾的眼底写满了祈求,潋滟动人; 眨也不眨地看着她; 叫人觉得心也酥了。
享受了一会儿这种感觉; 男人道:“可是; 婼婼; 你回家了; 留我一个人怎么办?”
魏紫吾不料太子会这样说; 只要太子想; 他应该是不会孤单的。魏紫吾想了想说:“不然殿下多去陪陪皇祖母?我看皇祖母最开心的时候,还是殿下在身边的时候。别的人; 谁也替代不了。”
“……”这个小机灵鬼; 倒是知道暗示他; 她爹之于她,就等于太后之于他。顾见邃道:“可到了晚上,还是只有我一个人。”
这个……魏紫吾微微蹙眉,怕是没有太子跟着太子妃回娘家住的先例。但她又不可能叫顾见邃去找别的女人。
两个人便对视了一会儿。
屋里过于静寂,静得有点尴尬了。太子微微一叹,道:“这样吧,婼婼白日里去侯府,晚上回家。”
魏紫吾不乐意,幽幽道:“我爹难得回京一趟……”说完转过身,又用后脑勺对着太子。
又生气了……顾见邃略微沉吟,握着她的肩强行转过来,说:“那便十日,可好?”这是他能够接受的最长期限。
魏紫吾露出笑意,正要道谢,听男人又道:“但是,我也有条件。”
“什么条件?殿下尽管讲。”魏紫吾也不含糊。太子凑到她耳边,低低道了两句,便见女孩的脸渐渐凝红,略显犹疑,欲言又止。
“婼婼不愿答应?”察觉她想赖掉,男人修长的手指,不轻不重拧了一下她的高耸丰盈。
魏紫吾被他拧得低呼一声,连忙抬臂护住自己,道:“我答应便是。”
太子这才满意了,将魏紫吾搂进怀里。干净隽秀的下颌轻轻抵在她的额角。在这个熟悉而安全的怀抱里,女孩倒是渐渐入睡。
魏紫吾期盼的第二日如期而至。
金阳才刚刚跃出山峦,直通丹凤门的光正街两旁早已有执戟的南衙军列队而立,士兵身后则挤满了百姓,都是想要一睹大败突厥的魏都护的风采。
魏紫吾和温蜜则站在一个布庄铺子前面,周围都是太子的人,倒是没有什么人挤着她。
太子本让她登上丹凤门城楼边上观看献俘礼,但魏紫吾不愿意,她不喜欢自己站得那样高,而爹爹需要仰视她。她喜欢和大家一样站在街边,用崇拜的目光仰望爹爹。
“魏二,我一直都觉得,你最幸福的就是有个魏都护这样威风的爹亲了!”温蜜伸长了脖子,看向从街道南面缓缓行来的献俘队伍。她一直不解,为何同样是美人,虽然她比魏紫吾美的程度略弱,但魏二的爹却比他爹英俊这样多倍!
魏紫吾嘿嘿地笑,这个嘛……她从小也是这样觉得。
“啊,不对!”温蜜突然又道:“你最幸福的是嫁了太子哥哥!怎么好事都被你抢了?”
魏紫吾微怔,想起男人清早与她分别时那种“我很不开心”的眼神,缓缓勾了勾嘴角。
不过,献俘队伍已越来越近。她也无心再多想别的,立即又将注意放到街面上。
“过来了!魏都护过来了!”
魏紫吾身边的众人,都清清楚楚地看到了领着献俘队伍行进的魏峣。
只见为首骏马上的男子一身黑色战袍,身量高挑健梧,外表看起来也就二十四、五的年纪。当年的魏峣和谢檩有玉珏之誉,风靡连章蕴长公主在内的一众皇女贵女,自然是难得一见的美男子。
他的身上仿佛还带着沙场的兵戈和霜雪之气,常年守着苍山边域,叫男人的气质与京城贵公子迥异。因着杀人如麻,经历过尸山血海,浑身是一种有别于巍巍皇权,却同样能叫人胆战心惊的威严。
但熟知魏峣的人都知道,他年少时脾气暴躁,个性糙而野,上了战场是不要命的打法。有了魏紫吾这个女儿后,经常要哄娇娇的小女孩,魏峣的耐心才多了,脾气也慢慢收敛沉定。但性格至今是狂放不驯,因此被皇帝视作天生反骨。
而在魏峣身后不远处,马车载着的囚笼中,正是精神萎靡的东突厥可汗呼利。百姓看到魏峣和呼利的鲜明对比,更加喧声沸腾。对战争的恐惧,令人们格外景仰能杀敌卫国的英雄。
魏峣锐利冰冷的目光略动,便将四周的动静尽在掌握,若是有人突然暴起袭击,他的反应只会比对方更快,这是长年征战造就的本能。
谁的举动也逃不出魏峣的眼睛,他自然地就看到街边的一名少女。
对方挽着兰髻,戴着明珠环,穿着一袭艾蓝色的掐腰长裙,脸庞白嫩透粉,身段高挑曼妙,站在被人墙围出来的空地中心,极为耀眼。
魏峣的目光停留在对方身上。那少女正是魏紫吾,一双眼睛也笑成了弯月,她见爹爹竟是发现了自己,赶紧扬手朝他挥了挥,欣喜之情遮也遮不住。
魏峣面无表情收回视线,转过头看向正前方。
魏紫吾为父亲的反应一时呆愣,她左右两边的温蜜和魏陵也有些诧异。
然而下一刻魏峣又侧首看过来,终是不舍得看她稍露失落的样子,朝魏紫吾翘起嘴角。
魏紫吾这下才又笑起来,翕动嘴唇,无声地叫他,爹爹!
温蜜也笑道:“看来魏都护的身体痊愈了啊。一点病容也没有,怕是这大街上难得找到第二个比他更精神的。”
魏紫吾皱皱眉,担忧道:“我爹身体时好时坏的。”他的毒没有发作的时候当然精神了,但是一旦毒性发作,便面色苍白,只能躺在床上。
队伍自然不可能为了魏紫吾停下,魏峣在朝女儿笑过之后,继续往丹凤门的方向前行。
待队伍缓缓行过,老百姓们看不到人,慢慢地也就散了。
魏陵也叫魏紫吾先回侯府,魏紫吾想了想,皇帝再丧心病狂,也不至于在献俘礼的当场派人袭击她爹,那简直是有辱国威,便同意了。
不过献俘礼后,皇家还要赐宴宸安殿,且魏峣如今身为太子的岳父,定然还要与太子单独见面。
姐弟两人压根无心吃午餐,魏紫吾有将近一年没有见到父亲,木丁就更久了,快两年没见着爹。
而魏峣终于从宫里回侯府,却没有先去后院,而是在前厅先召见了两人。
正是凌夫人与魏陵。
密闭的厅室内,只有三人。凌夫人首先行礼,压抑着声音的激动,道:“属下拜见侯爷。侯爷的身体终于大好了。”
魏峣嗯了一声,道:“不必多礼。你在京中操持也辛苦。”
见凌夫人说完话,魏陵跪下叩首:“魏陵有负侯爷托付,没有保护好姑娘。不过,侯爷,属下已调查清楚,慕容迟那个忘恩负义的东西,原来已投靠太子。””
魏峣淡淡看看他,声音带着沉重的压迫:“慕容迟的事,我会让人处理。我离京之前,是怎样交代你的。我说过,但凡姑娘的事,一五一十都要禀报于我。她接近太子,你居然隐瞒不报……”
魏陵将前额重重磕到青石地砖上:“魏陵愿接受侯爷处罚!”
凌夫人犹豫道:“侯爷……”她想帮魏陵说两句话,其实魏陵夹在父女两人之间,有时也十分难做。尤其是魏紫吾越来越有主见。
魏陵却不想要人说情,又重复了一遍:“魏陵愿接受侯爷处罚!”
魏峣便道:“下去自领五十军棍。”
魏陵又叩首道:“是,侯爷!”
魏紫吾和木丁等得眼睛都快望穿了,才终于听到远处的喊:“姑娘,公子,侯爷回来了!”
魏紫吾立即牵起木丁的手往外跑。
木丁看着大步走进不云居的父亲,如此的高大威武,符合他所有对父亲的想象,但是又是如此的陌生,令他有些不敢上前。
魏紫吾便摸摸弟弟的脑袋,道:“木丁不是成日总是要找爹爹,爹爹现在回来,你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叫爹?”
“爹爹!”木丁握紧小拳头,这才用力大喊。
魏峣看看魏紫吾,随即将木丁抱起来,捏了捏他的小肉脸,笑道:“木丁长大了好多。”
木丁这才感受到有父亲是一种什么感觉,胖乎乎的小手紧紧环住魏峣的脖子,哇地一声哭出来。
魏峣拍拍木丁的后背,道:“男子汉,不准哭。”
魏紫吾站在一旁,看着父亲对木丁如此亲切宠溺,露出笑意,然而心中却是惴惴不安。
虽然爹爹很宠她,但她小时候也是被教训过的。是她六岁的时候,自己一个人躲开婢女,到长朗湖凫水,浑身湿漉漉地被她爹从水里拎出来的时候,她被爹爹狠狠打了两下屁股。后来见她哭了,才没有继续训斥她而已。
她不知道她和太子的事,爹爹知道多少?……还有今日可与太子见过面,两个人又说了什么话。她其实害怕爹爹会生气。
魏峣终于慢慢放下木丁,看魏紫吾一眼。他朝凌夫人道:“夫人先带木丁出去玩耍。”
第77章
凌夫人立即答是。
魏紫吾的心揪紧; 知道爹爹这是要与自己清算。
见朱参将竟从外带上了房门; 魏紫吾更紧张了。但是,她见父亲调转目光; 定定看向自己。依然主动上前,略带担忧问:“爹……傅予州已将你的毒完全化解了吗?”
她就怕爹爹是在献俘礼上强撑。
“嗯; 这个月回京的路上,都没有毒发过。”魏峣轻扯了扯嘴角,道:“说起来; 傅予州能北上; 爹还要感谢婼婼。”
魏紫吾脑子里嗡了一下; 爹爹说是感谢,但那眼神凌厉的程度,哪里是在感谢了。看来她做的事,魏峣应该是全都已知道。
她勉强笑着道:“爹爹与我哪里用说这种客气话。”
魏峣看着魏紫吾挤出的笑容; 眼底一丝笑意也没有:“既如此; 那我们就说点不客气的。”
魏紫吾闻言略微屏息; 道:“爹爹,你说。”
魏峣道:“你去年离开辽西回京的时候,我反复告诉你,遇到事情不要急; 要先来信与我商量。你去与太子做交易,这样的事; 为何不先告诉我?”
跟太子纠缠在一起; 不止意味着魏紫吾个人被太子控制; 还意味着必将牵连入夺嫡的凶险中。解除魏紫吾与顾见绪的婚约,早就在魏峣的计划之中,眼见也实现了,她却将自己送到了太子手里。
魏紫吾踌躇着不知怎样回答。她想的其实很简单,她去年在辽西的时候,就曾经在寺里祈求,如果她爹的身体可以痊愈,她付出什么都可以。傅予州那时居然回京,她怎能放过那样的机会。
魏峣缓缓问:“我将你养这样大,就是为了让你轻易地出卖自己,作践自己?”
魏紫吾怔了怔,脸瞬间涨得通红:“我没有……爹爹……”在她有记忆以来,魏峣从没有用这种重的语气跟她说过话。
当她从前私底下听到别人议论她爹如何凶,她都会在心里说:那是你们没见过我爹在我面前的样子。从小,爹待她可谓是如珠似宝,他会对别人发脾气,唯独对她,是绝对温柔细致的。
她辩解道:“而且,太子……也没有作践我,他不是都已经娶我了么?”
魏峣面色冷峻:“那万一他不娶你呢?你能拿他怎样?”他不好对她把话说得太直白。魏紫吾对男人的了解少得可怜。万一遇到的男人是贪图她的外表,玩弄一番便抛弃,或者不抛弃,只是当成玩物留在身边,甚至虐待。她要怎么办?
而且,男人和女子之间,最终承受苦痛的还是女子,她若是被人欺负后怀上孩子,又怎么办。魏峣的眼中浮出重重阴翳。
魏紫吾低着头,两只手负在身后,手指用力绞紧,不敢说一句话。与她在外人前的镇静自若截然两人。若太子不娶她,她的确也不能拿对方怎样。
魏紫吾重新抬头看魏峣时,眼里已有点点泪光。女孩在最疼爱自己的人面前都是格外娇气的。她道:“爹,你别生气了。你身体才好。若动怒了又咳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