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祟作乱?我怎生没听过?”
他们这些人,只当他是普通的江湖游道,所以故此一问。
丽姬借话提道:“梁大人有所不知,这中间跪着的女子可不一般,她手有异纹,能发光,可好看了!”
“哦?”大家都听得新奇,目光全往南昭身上落。
南昭跪在那里,双腿已不自觉在发抖,感觉随时都快支撑不起这具身子了!
吕东来看在眼里,小声问她:“小灵女,你还好吗?”
她轻摇了摇头,就算在累,也要坚持,免得被周政抓住把柄。
这时,丽姬提议道:“今儿各位老爷都在这儿,都想见识一下沈夫人的神技,沈夫人就给各位老爷露一手吧!”
吕东来面色冷沉的说:“道者身上有些本事不假,但与坊间那些杂耍艺人不同,怎可随意在这种场合展露?”
丽姬是存了心要看,不以为然道:“就算是道者,不也是炎国子民吗?此刻太子殿下就在这儿,殿下想看,你莫非要违抗殿下的命令?”
南昭怕吕东来说话激怒了周政被治罪,跪在地上回答:“吕道长并非是那个意思,只是民女前些日子受了伤,实在是心有余而力……”
“受伤?”丽姬眉毛一挑,鸡蛋里挑刺儿的说:“我看你好好的,哪儿受伤了?”
南昭低头不答。
她也知道,对方安的什么心,就算她真将自己的伤露出来给他们看了,也照样有说辞。
“若殿下和各位大人真想看,贫道倒是可以献丑一番!”没想到,自来不待见这些权贵的吕东来出声为她解围。
下面坐的其他人倒没什么意见,丽姬不乐意了,她就是听说南昭身受重伤,才特意请过来故意刁难,这银发道士出来搅局令她十分懊恼。
“就你?”丽姬丝毫不隐藏轻视的说:“你那些把戏哪儿有沈夫人手上的那朵灵花好看?”
说完,她撒娇的推了推旁边的周政道:“殿下,妾身就要看沈夫人表演,好不好嘛!”
周政面色阴鸷,不容拒绝的下令道:“美人儿要看你引灵花之力,你就别磨蹭了,今日你要是不把那灵花给引出来让我美人高兴了,本太子饶不了你!”
南昭无话可说,只能当众抬起自己的右手,试图满足对方的要求。
吕东来见状,担心的嘱咐道:“小灵女,你此刻绝不能强行引灵花之力,会……”
会死人的!
他没将话说出口,抬头看向周政,冷面道:“沈夫人确实身有不适,太子殿下一定要她做她此刻做不到之事,实在强人所难!”
周政最恨别人违抗他的命令,更别说这般当众指责他,面上杀气已生,切齿道:“吕东来——你别仗着自己是那什么南仙山的高道,就以为本太子不敢治你的罪!”
吕东来根本就不惧他,刚要开口说什么,被南昭的声音抢先了!
“南昭这就为殿下与各位大人表演!”
她咬牙努力从地上站起来,眼睛没问题的都能看到她面色苍白无力,身子更摇摇欲坠。
今日军营出事,司马封等人都不在,偏生这时候周政请她来,实因太子在国公府里有眼线,听得司马封与小司马的谈话,得知南昭身有死劫在身,于是专门设了这鸿门宴,以要南昭表演为由,逼她行自己不能行之事,她在这时候出了什么意外,便是太子最想看到的。
而南昭却并不知自己随时都有丧命的危险,从前那么多次艰险她都挨过来了,所以她以为,这次她也行!
此刻,她抬手于胸前,正要念引灵花咒,被吕东来一把拦下。
她不解看过去,发现这小道士一脸的凝重,她知他是在担心自己,强挤出一个笑容来,宽慰对方道:“我没事儿的,你忘啦?我是灵女啊!”
对方听见她说自己是灵女时,心头竟像被什么尖锐之物刺痛了一下。
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有这种奇怪的感觉,就好像有何记挂,牵在了眼前的女子身上。
他也不懂,这属于什么,就只知道,他绝不能让她引这灵花之力!
上面的周政看他又出来捣乱,早就对他忍无可忍了,立即下令道:“来人啊,这道士不识抬举,搅本太子雅兴,给我拖下去!”
声音落下,左右气势汹汹上来九命侍卫,作势要将吕东来拿下。
这小道士也不是吃素的,他立在南昭身边,旁的人都没见他动一下,那两名九命侍在靠近他时,便莫名其妙的大笑起来,笑得前仰后翻,根本不听使唤。
众人见状,纷纷惊住。
“你们两个怎生了?”
南昭瞄了一眼旁边冷面的吕东来,她刚才看到从他指尖飞出两道灵符,此刻那符就贴在两名九命侍卫的脖子上。
丽姬对周仰说:“殿下,他们莫不是中邪了?”
早不中邪晚不中邪,偏偏是他叫人拿这姓吕的道士时中邪,周仰气得横眉怒眼,拍案而起。
“吕东来!你要造反吗?”
吕东来对着周仰的方向俯了俯身,一副您可冤枉我的架势道:“殿下,贫道早说了,最近城里头不太平,瞧吧,说来就来了!”
周政冷笑:“当真以为自己会点道术,本太子就治不了你了是吗?”
他说话间,余光往旁边扫了一下,吕东来便见周政身后的屏风处,两道灵符飞过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解了他落在那两名九命侍身上的大笑符。二人立刻就不笑了,只是不清楚刚才发生了何事,现在清醒了,没忘主子的命令,转过来就要拿吕东来!
南昭也看到了从屏风后头飞来的灵符,目露惊色,能抛出这灵符的,绝非等闲之辈,是个高手!
九命侍要拿吕东来,他也不能公然反抗,但他心里清楚,他一被带下去,南昭必死无疑!
正在这骑虎难下之时,宴席外突然传来一道响亮的男声:“太子殿下这宴席可真热闹呀!”
上座的周政听这声音直觉耳熟,目光迅速往门口看去,便见一身穿黑色华服的贵公子在手下的跟随下,优雅步入永乐坊中。
第153章 :天神老爷救命啊
周政诧异问道:“你怎生来了?”
南昭回头也看清楚了那位突然出现的华服公子是谁,多日不见,她的九哥还是那般俊逸脱尘,贵而不俗。
她露出发自内心的笑容来,唤道:“九哥!”
且与周仰一起来的,还有十四公主周鸢,他们入夜后才刚到云州,到了镇国公府后就听说,南昭被周政请到永乐坊来了,周政是何为人,他再清楚不过,所以一刻也未停歇,立即赶了过来。
此刻见南昭一脸病态,如大限将至,周仰心里暗自庆幸自己赶过来了,不然南昭必定凶多吉少。
他步到南昭身边停下,拱手对周政不卑不亢道:“见过太子殿下!”
周鸢也过来了,亲切的与上面的周政福了个礼,“阿鸢给大哥请安!”
周鸢虽与周政异母,但她母妃深受炎帝宠爱,自小在这些皇兄跟前都说得起话,所以才敢直呼周政为‘大哥’,别的皇兄弟皆是不敢的。
这时,周仰谦而不卑的解释来意说:“十四妹上回到泰州多日,父皇下旨要她回去,这一路都不太平,所以九弟便奉旨送十四妹回天都。”
其实往南走,有一道更近的路,且天都离云州还有数日的路程,他选择经过云州,多少是因为南昭在此。
这点周政心里有数,他此刻心里火焰在烧,本想着趁镇国公不在,轻易除掉南昭,却没想到,又来个周仰!
他压制着心内这股怒火,面色带着笑容缓缓坐回去,“说起来,我也有几年未见过九弟了,没想到,今日在云州城,能将你我兄妹几人聚齐,实在是应该喝一杯。”
周仰并不急于落座,他目光看向旁边吕东来,十分遵从的拱手做礼道:“吕道长也多日不见了,进来可好!”
此举寓意很深,他们有人撑腰了!
周鸢也精明着,大大咧咧的过来,挽起南昭的手亲昵的唤道:“昭妹妹,呀,昭妹妹,谁欺负你了?脸色这般难看?”
昭妹妹?
南昭记得自己比这丫头还要大几天呢,怎么变成妹妹了!
她此刻是强撑着站在这儿,周鸢一挽着她,更觉得吃力。
周仰看出来了,忙将公主轻拉到一边。
周政冷眼见他们叙旧差不多了,开口道:“九弟你来得正好,上回见这位沈夫人引手中的灵花十分有趣,今日趁着宴席热闹,故命她再引一回,不想,这位小道长一丝规矩都不懂,竟公然违抗本太子的命令——”
他说着,手里把玩着面前盛酒的流离杯,面上没有一丝笑意,是动了杀机。
“本太子先前看在镇国公的面子上,对这些道门中人很是客气,可这并不代表他们就可以驾驭在皇权之上,哼,说什么近来城里闹邪祟,我看他是危言耸听,闹得本太子这好好的宴席乌烟瘴气,本太子若再纵容他们,让这天下百姓如何看?”
周政向来跋扈,现在也摆明了态度,就算你泰安王来了,本太子要她死,她也必须得死!
“太子殿下息怒!”周仰拱手赔礼道:“吕道长从小在南仙山长大,并不懂俗世间这些礼仪,所以行事不羁,而太子殿下乃人中龙凤,威仪自不能有损。”
说着,他责怪的对吕东来说:“吕道长这儿可不是南仙山,不可再向从前那般莽撞才是!”
就这般说两句就想算了?想得可真美。
周政冷讽道:“九弟对这些道门中人可真上心,还收做义妹——其实本太子也并非不留情面之人,今日,沈夫人若给本太子的众位贵客表演了拿手的本事,本太子就既往不咎了,若是表演不好——”
那就由不得人了!
周仰还不知南昭为何此刻这副模样,太子用自己的权势强人所难,也不是头一回了,他正要再为南昭求情,却听南昭轻声唤道:“九哥,既然太子殿下一定要看,那南昭就恭敬不如从命吧!”
吕东来刚才还极力要阻拦她,此刻却不阻拦了!
南昭往前走了一步说:“民女这就献丑了!”
说完,她抬起右手,指着最近梁刺史的那张席桌上,命令的语气:“倒酒!”
众人皆不知她在命令谁,梁刺史以为是在说自己,脸色黑下去,正要骂这女人不知天高地厚时,却见面前的酒壶突然凭空飞了起来,将壶里的酒倒入杯中。
“真是奇啦!”梁刺史叹为观止的拍起手掌来。
南昭又命令道:“送酒!”
那张案上倒好的三杯酒就这般飞向了尊座周政的面前,轻轻落下。
下面宴席上的客人都跟着赞道:“神技啊神技!”
周政在这过程中,一直在观察南昭的情况,等着她强行引力暴毙而亡,可怎么还好好的站在那?
再听这些没见过世面的云州官员不停叫好,他一整张脸都绷了起来,那带头的梁刺史很快就发现不对,停止了夸赞。
别的人,也很会察言观色,纷纷住了口,本来热闹的席间突然安静下来。
南昭还在指挥那胖人参拿这边案上的蔬果呢,周政不悦的说:“你是听不懂本太子的话吗?”
南昭一本正经的回答:“民女确实是按照殿下的吩咐做的,太子殿下刚才让南昭表演自己拿手的本事,这凭空倒酒,正是民女拿手的啊!”
仔细一回想,周政刚才好像真是这般说的,他气得面目泛红,却偏生要给自己露出一个笑容来,看得人心里直发怵。
与此同时,那屏风后面又飞出来两道灵符,直朝前面端着酒杯的胖人参飞去。
“妈呀!”胖人参一声惊叫,扔了酒杯,蹿回了南昭的袖子中,应该没被伤到。
大家见酒杯突然落在地上,里面的酒洒在了地上,都纷纷一惊。
屏风藏着的人,明显是周政早安排在那的,他自然清楚是他的帮手在里面帮忙。
且刚才丽姬到后面去了,回来在他耳边小声说了什么,他阴冷一笑,喝道:“大胆南昭,竟然携邪祟入宴,到底是何居心?!”
周仰忙问:“殿下此话是何意?”
“何意?九弟何不问问你这好义妹?”
南昭清楚,太子已知道刚才那些把戏是出自胖人参之手,也不狡辩,她不慌不忙回答:“何为邪祟,害人的东西才称为邪祟,而民女身上带的这位大仙从未害过人,刚才大家也看到了,她还未各位打人倒酒呢!”
大家一听她身边真的带了东西进来,全都脸色大变,尽量离她最远。
丽姬义正言辞的强调:“你说没害过人就没害过人?骗得了那些不懂道的普通人,可骗不了太子殿下请来的这位贵客!”
吕东来早就对屏风后面藏着的人好奇得紧了,听到对方主动提到了,出声道:“既然这位贵客有话要说,何不光明正大的出来说,躲在屏风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位贵客要暗算谁呢!”
丽姬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