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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被他冰冷的手握着,南昭每时每刻都怕,现在也适应了这温度。
可她明显感觉到,沈如故与昨天有所不同,他那时即使身处鬼群之中,也同样从容,而今夜,他的步伐急促得犹如在逃命。
两人疾步走了一段路程,沈如故明显有些虚弱,他手里本身捡了一根燃烧的木棍引路,现在也递给了南昭。
“沈如故,你怎么了?”南昭接过来,心头浮起不好的预感。
沈如故虚力回答:“我要死了,南昭!你要尽力保我肉身回府……马车在前面!”
什么?死了?
她还未反应过来,他的整个身体就倾倒下来,南昭拼尽力气才扶住,好在她看到沈家的马车就在前方,于是她大声喊:“马夫,快来帮帮我呀!”
那马夫前一夜就未说过一句话,而今夜无论她怎么喊,马夫就不应她,无奈,南昭只好丢掉火把,背起沈如故朝马车移去。
到了马车前,她发现马夫一动不动的坐着,正不解时,那马夫突然燃了起来,顷刻间,化成烟灰。
南昭以为自己眼睛看错了,一个大活人,就算烧起来也没这样快,这马夫分明是个纸人!
纸人如何赶马车?
南昭没有时间去理会这马夫的问题,她随时都感觉黑暗里会跳出无数只鬼来抓她,现在沈如故‘死’了,她要带着他逃命!
所以,她用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沈如故的身体给搬到马车上,马夫没了,她就自己赶车。
“所幸,你不是纸做的!”南昭拿起缰绳,对前面黑马说。
她从前没赶过马车,现下只能学着别人赶的样子吆喝:“走啊!驾!马儿驾!”
那黑马说来也有灵性,都没等她吆喝几声,便奔跑了起来。
因视野有限,南昭只能凭着直觉走,其实,她自己都不知,这条路是否是回青州城的路。
行了一个时辰之后,南昭发现这条路越来越陌生,心头清楚走错路了,打算回头去找路,却隐约看到马车后头跟着几个‘人’。
人!!!
这大晚上的,哪有人会跟在马车后面追?
定是这乡间的孤魂野鬼追来了,调头回去是万万不行的,所以她就只能一直朝前赶。
也许是天无绝人之路,前面的山前,竟然有座庙。
庙啊,那是供神的地方,最是清净,这些孤魂野鬼是断不敢进去的。
南昭急忙将马车赶到庙前,用力敲庙门。
不久,一个小和尚来开门,她终于开到一个活人了,差点没喜极而泣。
“小师父,我与我夫君赶夜路,能否让我进庙借住一休!”
小和尚点点头,给她让出道。
她扶着沈如故进去,听到庙门关上那一刻,心才沉沉落下。
小和尚直接将她带到寺庙借住的房间,还关心的问她:“这位施主是生病了吗?我去叫我师父过来看看吧!”
南昭慌忙摇头,“不必了,我夫君他休息一夜就好了,有劳这位小师父了!”
小和尚便不再多问,拿来寺里干净的素衣给他们换,出去时,还将门关上。
两人都在江水里泡过,南昭几下换上干衣服,不那么冷了,便也替沈如故脱衣服。
明知沈如故没有知觉,她却听到自己心跳加速的声音。
“师父说过,非礼勿视,非礼勿视——”她自觉的将脸转到一边替沈如故宽衣接带,到了最关键部位,她轻轻转过头来,悄悄睁开了一只眼睛偷看,心头哗然:原来男子的那里,长那样啊……
最后帮他换好衣服,南昭的整个儿脸羞得通红,好片刻才平静下来。
寺庙的客房朴素干净,空气里弥漫着香灰的味道十分熟悉,南昭看着床上没有呼吸的沈如故,她长长吐出一口气,“你到底……是什么?为何,你身有异术,却身不由己?”
“这样看,你与我一样,都是被世人忌怕的怪物啊!”
一整夜,南昭都不敢真的睡过去,她一直守着沈如故的身体,不再因为他是一具尸体而怕了!
她在等,等天亮,因为,她知道,天亮了,沈如故就会活过来!
可是,鸡鸣过后,天色渐亮,沈如故依旧还是一具尸体,她心头隐隐有丝害怕,害怕他再也活不过来了!
第026章 逆天改命
于是,南昭靠近了些,捧着沈如故冰冷僵硬的手反复揉搓,不时放在嘴边哈气,仿佛这样,他就可以活过来一般。
这些都做完了,任不见沈如故醒过来,南昭开始坐立不安。
“沈如故……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气?”泪在眼眶打转,她混乱想着,若沈如故就这么活不过来了,自己会怎样。
寡寡……妇?
她不要当寡妇,这样,别人一定落实是她克死了沈如故。
还有,他要是死了,那些要抓她的人再来,谁来救她?
以及那些黑夜里,对她穷追不舍的冤魂们,她要如何自救?
越想就越慌,越慌南昭就哭得越厉害,一边哭,一边用沈如故的袖子给自己擦眼泪。
“不死也给你哭死了……”前面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南昭立刻抬头,又哭又笑的说:“哇呜!我以为你都活不过来了!”
沈如故还是很虚弱的样子,他将被南昭拽着的衣袖抽回来,看上面全是泪水,眉头微皱的说:“下次别在我床前哭!”
“那我去哪儿哭?”她一脸茫然。
“去坟前,那儿更应景!”
南昭半张着嘴,特地思索了一番此话的意思后,诧异的问:“你的坟在哪儿?”
沈如故手抚着胸口,差点儿没给气死过去,他闭上眼睛,虚力强调:“放心,不会有那一天的。”
她一夜未睡,反应有些迟钝的问:“为何?”
“若有天我要修坟,你也得埋在里面!”
这样,哪儿还有她去坟前哭的机会?
南昭眨巴着眼睛望着他,立即露出一丝惊色,讲道理的样子说:“夫君,你这半截身子都埋在土里的‘人’,何必跟娘子这般客气呢?”
“那你最好祈求我还能活得久点儿!”沈如故欲坐起来,但身体还十分僵硬。
南昭立即体贴的靠过来,扶他坐在床上。
这过程里,沈如故基本没自己动,都是她在动。
她的身体与对方一比,显得十分娇小。
“坐好了哦!”南昭无意识抬头,便对上那双漂亮的眸子,心里仿佛有什么东西被触碰到了,她差点呼吸不上来。
为了减缓这种近距离的紧张,她忙说:“昨晚你突然死了!你的那个马夫也烧没了!我自己赶车!只有我自己!”
她停顿一下,有意强调。
“只是——没找到回去的路!所幸这有间庙宇,所以……”
“我知道!”
“你知道?”
南昭诧异的看着对方,你不是死了吗?
沈如故沉沉回答一声:“嗯。”
然后有意停顿片刻提醒,“你给我换衣服,我都知道!”
“啊?”那不是,她偷看他的过程,他也知道了?
瞧沈如故那一脸奸诈的模样,必然知道啊!
她目光羞得四处张望,恨不得马上挖个洞,钻进去。
这时,沈如故意味深长的问她:“怎样?还满意吗?”
“啊?”南昭干吞了吞口水,不想去回想,但一个画面偏生出现在脑海里。
她支支吾吾的说:“我……我……我出去给夫君找点儿吃食!”
人才刚要逃出去,背后传来命令声:“回来!”
南昭深吸一口气,缓慢转身,跟做错事的小孩一样,低着头走到沈如故跟前,“回来了!”
“抬头!”
她抬起头,这几日来,这厮没别的乐趣,倒是挺享受捉弄她的过程。
瞧着这张羞涩难当的小红脸蛋儿,沈如故有意问:“是否——觉得这亲成得少了点什么?”
南昭不敢正视他那双眼睛,正想移开,对方似乎力气也回来了,抬手就将她的脸固定在面前,眼珠子也得对上。
她心蹦蹦直跳,却感受不到对方有心跳声,似哭似笑的回答:“没有呀夫君,这亲成得什么都有了!不愁吃穿,还有人伺候……”
连各路妖魔鬼怪都凑齐了,还少什么呢?
“为夫并非指的这些!”
那是什么?
呃……成亲,自然是洞房咯!
可是沈如故自娶她那天就半死不活的样子,一到晚上就变成了尸体,哪有机会洞房?
南昭叹了口气,终于生起一丝勇气,用手将对方贴在自己脸上的手抠下来,善解人意的说:“夫君,我并非是一个贪心之人!有些事,不用勉强的!”
沈如故接着她的话说:“其实,也不需勉强的!”
南昭明显有一丝不信,她未能控制住自己的眼珠子,就这么让它往下方看去,心头自语说:都死了,还能做什么呢?
“这不还未死透吗?”沈如故能听到她心语,已不是一回两回了,且每一回,都令她措手不及。
“这……这……”
结结巴巴,不知要回答什么。
沈如故竟露出难得笑容来,不过很快便收了笑容,告诉他:“有人在门外!”
未听见敲门声,南昭便过去打开门一看,屋外果然站着一位白胡子的僧人,瞧他年岁,与头顶的戒疤,是修行了许多年的大师了!
“贫僧善德,乃此寺方丈。”
虽不属同道,但都属修行之人,南昭很是敬畏,忙合手作揖。
善德方丈说:“昨夜小徒,与施主同来的那位男施主有疾,不知今日是否安好?”
南昭十分感激回答:“我夫君今日好许多了,多谢善德方丈!”
善德方丈点点头,视线刚好穿过南昭,看到客房里坐着的沈如故,目光有所变动。
他问:“里面的,是施主的夫君?”
南昭点头,“是的,大师!有何吩咐吗?”
对方摇摇头,“出家之人,施缘众生,何来吩咐?只是,贫僧见这位男施主相貌不凡,但却晦气缠身,只怕不久将有祸事!”
南昭听后很是担心,“真的吗大师?”
“若二位施主不急着赶路,不妨与贫僧去大殿中念经施礼一番!”
南昭拿不定注意,回头看沈如故,见他已硬撑着起身,朝外面步来,面带笑容的说:“有幸让大师为如故念经驱除身上晦气,是如故修来的福气!”
善德方丈点点头,便请他们随自己而去。
南昭见沈如故行动还不算利索,几步过去扶着他,小声问:“这里是寺庙,你当真不怕吗?”
“怕什么?怕这里的和尚把我当鬼抓咯?”沈如故平视前方,完全看不出在思考什么。
不久,他们就到了供着诸佛的大殿,此庙虽小,但僧侣却不少,全部整齐的坐在蒲团上在虔诚诵经,他们从身边走过也无察觉。
善德单独请他们到了最前面,两人盘腿坐下后,便开始为他们诵经,这个过程很漫长,但南昭听惯了经文,却觉得十分轻松,仿佛身上的枷锁正被一件件去掉。
终了,善德长叹了口气,目光看向沈如故,语重心长的说:“你本早亡之人,能活到今日,是逆天改命!”说着,他目光看向南昭,问:“而这丫头是天煞星命,数百年无一,你,有本事替她逆天改命吗?”
第027章 有一天,你也会不要我
南昭初见这善德便觉有些道行,却不知,光这样看他们一下,便知晓这样多,面上露出吃惊之色。
而沈如故与她截然相反,从始至终都很平静,仿佛一切已释然,他淡淡看了南昭一眼,对善德大师说:“不管她是什么命,我能逆得了一次,亦能再为她逆一次!”
对方一听,却是继续叹气,“命许能改,但因果却循环不止,每一次逆行,皆有不可预测的恶果!”
“我若认命,尸骨皆烂,此命从未善待过我,我又何须认它?”他说这话,面色依旧,但却能从中听出不屈的熬气来。
善德便知多劝无意义,他看向南昭,苦口说:“你从前在观中长大,深知天道不可违,他要为你谋的路,注定有违天道,你此刻若肯回头,因果未改。”
南昭听了他们这些对话,已知大师劝说属于善意。
但对沈如故,却产生了不一样的情感。
从前,她全然不了解他,可当她听到他说‘此命从未善待过我’时,她有来自内心的感同身受。
她一出生就背负的此命,又何尝善待过她?
从前十六年,她信道念慈,但结果又如何呢?
她终究是人人畏惧的煞物,众叛亲离。
亲爹亲娘都拒她千里,从小一起长大的师兄卖她给亡命徒,任她死活,唯有沈如故从未将她当作煞物看。
她知道他有自己的目的,但现在她都不那么在乎了!
若他能为她改了这天煞的命,她愿意付出任何代价,所以她毅然对善德大师说:“他是我夫君,我听他的!”
善德不再继续相劝,为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