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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发为夫妻-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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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人早有默契地围成圆圈冲了过去。

    只听噼里啪啦当里当啷,与此同时,灶间响起“咚咚”的剁肉声,几乎掩盖了面馆里打斗的声音。

    易楚躲在帘子后面听得提心吊胆。

    她将卫氏送进书房后,终是不放心,又掂着脚尖悄悄走到面馆门口,可看又不敢看,听也听不出什么。

    易楚心急如焚,攥着拳头来回踱步。

    好在,只过了片刻,医馆里一下子就安静下来,紧接着门帘被撩开,有淡淡的艾草香味沁入鼻端。

    易楚深吸口气,仔细辨了辨,只是艾香,并无血腥气。

    辛大人悄悄揽了她的腰身一下,极快地松开,“不用担心,我就是跟他们讲了讲道理,没动手。”

    确实没动手,他动的是……脚!

    易楚脸色红了红,外祖母还在书房,隔着窗棂就能看见,他竟然也敢动手动脚。

    辛大人却恍若无事般笑了笑,“进去瞧瞧老太太。”

    卫氏坐在书案前,看着一前一后进来的两人,面上的表情有些……捉摸不定。

    易楚心底沉了沉,该不会真的被外祖母瞧见了吧?

    辛大人温和地问:“那些人已经走了,老太太留下来吃了饭再回去?”

    卫氏不冷不热地说:“改天吧,家里还有两个爷们等着回去做饭。”

    “也好,”辛大人笑笑,“我让大勇送你们回去。”

    卫氏推辞道:“不用,离得不远,坐了这会子已经歇过来了。”言语间,明显不如刚进门那般热络。

    辛大人并不勉强,亲自撩起帘子,送卫氏往外走。

    面馆桌椅板凳摆得非常整齐,跟先前并无二致。

    掌柜依然在台面后头打瞌睡,大勇肩上搭着白棉布,在门口热情地吆喝,“汤面、热汤面,三文钱一大碗。”

    就好像半刻钟之前,这里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

    可易楚还是眼尖地在地上看到了好几块木屑。

    应该是从砸坏桌椅掉下来的。

    从他们回书房再出来,不过半盏茶的时间。

    这短短的工夫,也不知是谁收拾的,手脚倒利索。

    易楚思忖着,抬眼瞧了瞧站在面馆门口的辛大人,无意中瞥见荣大婶正从街对面经过。

    蓦地想起胡玫说过的话,她命相不好,幼时克母,长大克夫。荣盛之所以身体不好,之所以闹出丑事,都是被她克的。

    适才在面馆,又是因她才给辛大人惹来麻烦。

    是不是,她真的是命硬之人,谁跟她走得近,就会克到谁?

    辛大人本就干得是刀口上舔血的差事,要是再被她克着,岂不是更加危险。

    想起这些,易楚心头越发恐慌,脚步不由地沉重起来……

 第71章 翻转

    易楚跟卫氏回家做好饭,刚吃完,绸缎铺的伙计赶着牛车将料子送来了。

    易郎中不关心这些,让易楚到医馆查验。

    除去她们选的料子外,还多了一匹象牙白的细葛布和一匹玫红色的杭绸。

    伙计笑着说:“是对面掌柜给加了两匹布让一道送来,账已经结了。”

    易楚没有作声。

    卫氏却瞟一眼易楚,走到后院敲书房的门,“庭先在不在,我有事问你。”

    易郎中忙开门请卫氏进去。

    透过半开的窗扇,易楚瞧见卫氏手里拿着张纸,神情严肃地说着什么。父亲脸色阴沉,好像带着怒意。

    会不会与自己有关?

    可上午除了在汤面馆那幕,并没有特别的事发生。

    而在汤面馆,辛大人只跟她说了一句话,就是让她带卫氏去医馆。不可否认,辛大人的语气很柔和,带着明显的回护的意味。

    莫非卫氏因为这个不虞?

    易楚怔忡不安地站在院子里,突然听到身边传来清亮的话语声,“医馆那些布匹要放到哪里?”

    是卫珂在说话。

    易楚急忙回答,“放到我屋里吧。”

    卫珂没说话,回身搬了四匹布往东厢房走,易楚小跑着过去开了门,指指墙角的架子,“放上面就行。”

    卫珂放好,又去搬了第二趟。

    易楚问道:“现下已是四月,马上就入夏了,我先给你做两身夏衣好不好?你喜欢什么颜色,宝蓝色还是象牙白?”

    卫珂指了指浅灰色的布。

    “那匹布是给爹买的,你这个年纪穿太老了。”易楚解释着,“夏天穿细葛布很舒服,我就先做象牙白的了……你站好,我给你量量尺寸。”

    卫珂沉默会,正色道:“你该叫我舅舅。”

    易楚的脸腾地红了,她支吾半天才尴尬地说:“我叫不出来。”要是自小就开始叫可能会好些,这都活了十五年了,突然冒出个比自己还小的舅舅,易楚觉得很不适应。

    卫珂很专注地看着她,似乎专等着她叫舅舅。

    不管年龄大小,他的辈分总在那里,叫人是应该的。

    易楚硬着头皮,声如蚊呐般嘟哝了句,“舅舅。”

    卫珂这才伸展开双臂,由着易楚一乍一乍地量。

    量罢,易楚寻了炭笔记在纸上。

    卫珂突然问,“你是不是想知道娘跟姐夫说了什么?”

    易楚讶然地抬头,对上一双狡黠又自信的眼眸,易楚不自主地点点头。

    卫珂启唇笑笑,“书房开着窗,窗子底下定然听得清楚。”

    是要她去偷听?

    易楚有些犹豫,从东厢房走到书房那边要经过院子,父亲正对着窗子站着,一眼就能看到。

    太不妥当了。

    卫珂似乎看出她的想法,轻声道:“我去听了之后告诉你,就算答谢你帮我做衣服。”说罢,矮下~身子,沿着墙边猫一般溜到正房前,仍是弯着腰,一点一点挪到书房窗下,寻好位置,回身冲易楚得意地点点头。

    易楚失笑,这个舅舅表面看起来一副小大人模样,却仍是孩童心性,值得这么炫耀?

    卫珂屏息听着屋内的谈话,面色突然变得深沉,后来变得古怪,再然后又似乎在忍着笑。

    易楚看得莫名其妙,到底卫珂听到了什么,怎么看上去这么诡异?

    约莫过了一盏茶工夫,易楚看着卫氏站起身,摆出要走的姿势。

    应该是谈完话了,只要卫氏开门,就能看到偷听的卫珂。

    易楚急急地朝卫珂做了个手势,指了指门。卫珂很是机敏,一个闪身窜到厨房门口,刚直起身子,卫氏正好走出书房。

    “你一个大男人总往厨房里钻是怎么回事?”卫氏没好气地问。

    卫珂笑嘻嘻地回答:“有点饿了,看看有什么吃的。”

    吃完饭还不到一个时辰,这个借口也太拙劣了些,易楚笑着摇头。

    果然,卫氏叱责道:“让你中午不好好吃,现在没吃的,等晚饭再说……晚上包荠菜饺子。”

    卫珂状似无奈地应了声“是”,见卫氏回了西厢房,卫珂冲易楚指指医馆,意思到医馆里说。

    两人一前一后地进了医馆。

    卫珂却又摆起舅舅的架子,坐在椅子上,郑重地询问:“杜公子先前来提过亲,被姐夫拒绝了?”

    易楚点点头。

    卫珂又道:“我娘说她在杜公子书房里见到一副小像,画得就是你。”

    小像?她并不曾让辛大人给自己画像。

    那就是他私下画的?

    易楚一愣,随即明白上午卫氏突然改变态度的原因了,是认为他们暗中往来,不守规矩吧?

    事实上,他们确实也多次在私底下见面。

    这个罪名并不冤枉。

    易楚无意识地咬了咬唇。

    “我娘问姐夫为什么不同意,姐夫说,杜公子无父无母,是孤煞命,又说咱家也是人丁不旺,没有人帮衬,想给你许个子孙繁茂的人家。我娘就说……”话到嘴边,却停下来,状似不解地问,“要是姐夫答应你们成亲,杜大哥是不是也得喊我舅舅?”

    易楚没精打采地说,“不可能。”

    “凭什么?为什么?”卫珂一下子从椅子上跳下来,“我可是你嫡亲的舅舅。”

    是亲舅舅又如何,依着父亲平常的态度,是不可能答应他们成亲的。他本就对锦衣卫的行事万般不满,如今又多了一条,辛大人还是个孤煞命。

    易楚黯然神伤,转身走出医馆。

    卫珂无奈地摇摇头,他还没说完呢。

    卫氏听易郎中说完,就说起当年卫琇的事来,“你岳父跟你也是同样想法,觉得你一个外乡人,又没有兄弟姐妹,不免受人欺负被人排挤,阿琇跟了你,恐怕也得受委屈。可是阿琇愿意,每次当你来家里,阿琇都要在厨房磨蹭半天,挖空心思做点你爱吃的菜……我就想,家口多有人帮衬固然好,可过日子还是两个人过,能有个知情知意的人陪着,再苦再难的日子也不怕……嫁人是一辈子的事儿,我只阿琇这一个女儿,总得顺了她的心意,她好我才好。

    “阿楚是你的女儿,她的事我不好多管……杜公子行事周全老道,我看许多年纪比他大一倍的人也不见得有他那种周全法……本来不觉得什么,上午看到画像后,我才寻思来,杜公子讨好我这个半老婆子,不外乎是为了阿楚。他既有这份心,我冷眼瞧着,阿楚也不是无意,要是硬拆开,倒是成了对怨偶……”

    易郎中苦笑,阿楚岂止是有意,简直是一颗心全扑在那个无耻之徒身上了。

    只要见到那个人,她的眸光就像穿过云层的太阳,闪亮耀目,让这个当爹的都为之所动。

    易郎中也想成全她,可想到辛大人的身份就替阿楚委屈,好端端的女儿嫁给个千夫所指的锦衣卫,整天提心吊胆战战兢兢的,有什么好?

    这话却不能对卫氏说。

    辛大人在他面前袒露身份是对他的尊重,他却不能到处宣扬。何况说给卫氏,不过平白让卫氏跟着担心罢了。

    易郎中两相为难,索性不去考虑,反正阿楚才退过亲,正该缓一缓,等风声平静下来再说。

    又想到荣大婶在外头宣扬阿楚命硬的那些话,怒火一阵接一阵地往上蹿。

    荣盛体弱是娘胎里带的病,跟阿楚有什么相干?

    荣盛出丑是受他姐夫的带累,跟他姐夫一同去的妓院,跟阿楚更是八竿子打不着。

    当初怎么就看走了眼,以为荣家是个好人家,以为荣大婶是个良善人。

    她根本是走火入了魔,凡事都往阿楚身上扯。

    可易郎中又不能自降身份跟个无知妇人去分辩,而且,这种怪力乱神的事本就有人信有人不信,辩也辩不分明。

    荣大婶现在当真是魔怔了。

    她在知恩楼门前闹腾那一幕至今还在京都人口中流传,她的四个亲家也都知道了此事,不动声色疏远了荣家。

    发生在荣盛身上的一系列事都是瞒着荣盛的祖父母的,可荣盛退亲以及四个亲家都不相来往了,这件事却瞒不住。

    荣盛的祖母就劈头将荣大婶骂了顿,骂她不知轻重不分主次,只差骂她人脖子上顶着只猪脑袋这种话了。

    按说荣盛出事,头一件就是应该到未来亲家门上解释一下,把亲事稳定下来。加上易郎中是大夫,让他诊治一下,自然就破了外头传荣盛断了子孙根不能生育的流言。

    第二件就是拘着家里人少出门少说话。俗话说无风不起浪,自己家里稳如泰山,外头还能掀起多大风浪来?

    这些正经事荣大婶一件没做,偏偏上赶着给京都人添话匣子。

    为着荣盛的事,荣大婶跑前跑后外头的面子早就没了,现如今里子也被抖落个干净,荣大婶觉得没脸活了。

    但为了儿子,没脸活也得强撑着活。

    只是,荣盛又发生了一件事让她彻底崩溃了。

    起先荣盛规规矩矩地吃了一个月的药,调养之后身体大有起色,不但胖了,气色也极好。荣盛自我感觉身子也是非常地轻快。

    既然轻快了,荣盛还想要更畅快。他憋了十七八年不知女人滋味,好容易吃了两个月,还没过够瘾,又接连旷了一个月。

    想起温香软玉抱满怀的感觉,想起那种死去活来的*滋味,荣盛浑身燥热,夜半梦回时,用手将就了两回。

    自己的手手怎能比得上女人软乎乎香喷喷的身子,荣盛情不能自已,又被荣大婶看得紧,轻易不得出去。

    于是,趁着荣大婶不注意,荣盛把家里的小丫头弄到了床上。

    小丫头是签得活契,等到十八岁是要回家嫁人的,这下被荣盛毁了清白,她家里人怎能善罢甘休。

    小丫头的父亲叔父连同兄长堂哥浩浩荡荡八~九口子人就到了荣家讨要说法。

    小丫头拿出了沾有荣盛子孙后代的汗巾子,荣盛也供认不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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