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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心难测,外头流言纷纷,李煦也mō不著皇上要动曹家的话是真是假。
不管怎样,曹颙现下处境尴尬、分身无术是真。
因此,他忙道:“我不过是带着老大过去烧上几张纸就回了……眼看进伏了,你若一动,自己个儿能不能熬得住两说,还闹得孩子们也跟着不安生……若想去祭拜,等到年底给二老太太圆坟时再去就是……”
他这话中,就带了几分训斥的口气。
李氏不以为恼,虚心听了教训,点头道:“那就听大哥的,等到年底再去。只是大哥也别光顾着说我,到底有了年纪,大哥也要多保重才是……”
一个早已闲置多年,一个是内宅fù人,兄妹两个的话题,说来说去,也不过是儿孙安泰,家长里短的话。
到了晌午,李氏还留了饭,预备的都是苏浙风味的小菜,配的饭却是温温的粳米水饭。
在权贵人家,这个吃法有些上不了台面,却是最合李煦的口味。
大热天的,吃着爽口的水饭,李煦将爱吃的几个小菜吃了大半盘子,饭也多添了一碗。
“活了这一辈子,借着圣祖爷的光,珍馐佳肴也尝过,到了最后,还是这家常饭菜最是可口。”撂下筷子,李煦接着李氏亲至送上的茶水漱了口,而后说道。
李氏用心招待,见堂兄吃的满意,心里也跟着欢喜。
只是李煦到底年迈,兄妹两人又说了半响的话,就有些支不住,于是便辞了李氏,回家去了。
等到曹颙从衙门回来,便听门房听了李煦登门之事,心中还有些疑huò,怕李煦听了外头的动静,到这边来说这说那,吓到李氏。
等回梧桐苑,听了妻子细说,曹颙才知李煦只是来串门子来了,还陪着李氏待了半响。兄妹两个有说有笑的,李氏连食yù都好了几分,用了两碗饭。
曹颙听了,不由挑眉。
李氏这些日子有些闹伏,食yù有些不振,因这个缘故,曹颙他们两口子这阵子晚饭都摆在兰院,不过是劝了又劝,带着孩子们,哄着李氏多用两口。
眼下听说了李氏多用了饭,显然心情大好。
“不知老太太想起什么好吃的,下晌犯困,多吃了两杯浓茶,这会儿倒是真有些饿了。”曹颙换下官服,对初瑜说道。
等曹颙净了面,夫妻两个没在耽搁,往兰院去了。
今日恒生休沐,天佑去了王府那边,打发人说用了晚饭才回。其他几个孩子,已经在兰院上房这边等着。
见曹颙夫fù进来,长生带着天慧、天宝两个从座位上起身。
等曹颙给李氏请了安,他们才重新落座。
李氏眉眼间都带了笑意,从心里往外散发着愉悦。
待说起堂兄来访,韩氏夫人生祭之事,三言两语里透着浓浓的依恋。
在广化寺点莲huā灯之事,初瑜是晓得的,见婆婆上心,凑趣道:“若是舅太爷那边张罗,我们当小辈的也不好当不知道,待问了日子,老太太若是惦记,就过去转转。去不了通州,在祠堂里点上一炷香也是心意。”
李氏听了,有些犹豫,道:“我倒着想过去,可是大热天的,是不是太麻烦?”
初瑜笑道:“不过是西城到东城,就是慢行,有一个来时辰也到了。车里放好冰盒子,保证丁点儿都不热……就是李家大老爷同几位侄儿那边,见老太太归省,也只有欢喜的,哪里会觉得麻烦……”
这两年,随着李家境况渐渐好转,李家在东城的老宅也赎买回来。开春的时候,李家就搬回了老宅,所以初瑜这样说。
听了媳fù这番话,李氏甚是心动,不过还是没有说话,而是带了几分忐忑,转头望向长子。
自己依靠的长子,向来不喜欢自己同李家亲近。
李氏目光微闪,心里的纠结都写在脸上,曹颙哪里还不明白。
他的心里,添了几分涩意,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因他明哲保身的xìng子,逼着李氏早早地远了李家。就连李家落难时的相帮,也留了余地,生怕两家掰扯不清楚。
加上李氏身份曝光,同李家的族亲关系也否了,这亲戚关系也有名无实,曹颙疏远李家就越发心安理得。偶有的亲近,也不过是给世人看,维持个面子光。
却是,没有顾虑到李氏的心情。
即便先皇追封了孝齐皇后,却也没有认下李氏这个女儿。在李氏眼中,同那些血脉相关的宗亲相比,李家才是她心里的娘家人。
“既是舅母的祭日,正该去走一遭。提前使人问清楚了,衙门里最近也不忙,我陪老太太过去……”曹颙说道。
李氏的眼睛,立时添了几分光彩,随即想到儿子早年的告诫,看了旁边坐着的几个孩子一眼,迟疑道:“便宜么?你是堂官,可不好耽搁了差事……若是不便宜,往后再说也行,我也并不是十分想去……”
正因为做了堂官,具体的差事都有下边的司官料理了,曹颙的日子过的才清闲。
李氏所问这一句,不过是隐讳地表明,要是儿子还忌惮李家,她就不去了。
曹颙笑着摇摇头,道:“没什么不便宜的,老太太吩咐便是……”
李氏闻言,面上的欢喜又多了几分。
长生同天宝在旁听得热闹,也纷纷说着要去;就连xìng子安静的天慧,神sè间也有些意动。
高太君在世时,李诚之妻何氏常跟着丈夫到曹府请安。她是廉郡王福晋养女,打小在八爷府长大,由八福晋教养大。虽说看着同其他江南女子一般,娇小柔美,可言谈甚是爽利,比寻常闺阁女子强上好几分。
因这个缘故,天慧同这个表嫂也有几分sī交。
李诚既随着户部的商船南下,何氏也不好在随意出门。
只有妞妞成亲时,她才随着婆婆过来随礼。可那时候府里乱糟糟的,姑嫂两个也没说得上话。
因此,见祖母要去李家做客,天慧也忍不住地表达了想要随之通往的愿望。
见儿孙们不在避讳李家,李氏幽幽吐了口气,只觉得浑身都松快了不少。
屋子里其乐融融,大家伙已经盼着数日后的出门了……
李家,后院。
李煦歪在炕上,脸sè蜡黄。
中午一时贪嘴,多吃了一碗饭,加上回来时有些过了暑气,就使得李煦遭了大罪。
上吐下泻,折腾了半天,直到肚子里东西都清干净了,身上也再没有一丝力气,他才歪倒在炕上。
倒是将孝顺的李鼐,唬了个半死,请医问药,急得火烧火燎。
胃里不舒坦,加上大夫交代了,叫静养了两天败败火,李煦的晚饭也就没了着落。
他揉着肚子,嘴里嘟囔道:“明明是中暑,才心里反得慌,怎么就说是吃多了……真是庸医,这说话也没谱儿……”
第一千二百六十二章 有缝的蛋
等天佑从王府回来,已经是戌初。
夏日天长,曹颙与初瑜都没有歇。天佑过来时,夫妻两个正商议着是不是送李氏与孩子们去海淀园子。
天儿这么热,若不是妞妞出阁,也不会还在城里待着。
见长子这老晚过来,身上又带了酒气,初瑜很是心疼,忙叫人预备解酒汤。
曹颙虽早告诫儿子们不可纵酒,可天佑已经成丁,在世人眼中已经是大人了,往来应酬吃上两盅酒也免不了的。
还好他晓得分寸,知道父亲不喜,比较有节制,没有醉酒失态的时候。
眼下虽带了酒气,可神sè依旧清明。
“父亲,今日五阿哥进城,在二弟那边留了饭……中间说了一嘴,道是皇上昨日同十六爷问起儿子,具体的缘故却是不知……”天佑说道。
初瑜向来视长子为心尖子,听了这话不由sè变。
对于龙椅上那位皇伯父,初瑜向来是敬畏有佳。
早先还罢,什么“刻薄寡恩”都是人云亦云,可这两年出继庶长子,停了中宫贺表,都是大家耳闻目睹的。
待发妻骨肉都如此,初瑜哪里还敢期待天恩,只盼着丈夫与儿子都平安而已。
曹颙听了,却是不觉意外。
自打满清入关以来,为了拉拢八旗勋贵,长子入shì卫处当差,是体面也是恩典。
若不是天佑今年要参加春闱,早在年初就当补了shì卫。
皇上向十六阿哥问询,多半是想起这一茬来。
人活世上,谁能不爱惜名声,帝王也不例外。
今上手上有粘杆处,消息向来灵通,京城这关于“隆科多枉死”与“清算曹家”的流言,也早就传到御前。
他不乐意背黑锅,又拉不下脸来澄清,加恩曹家正当时。
“估计是点shì卫之事,你春闺也过了,也该开始补差事……”曹颙道。
初瑜闻言,这才松了口气。
天佑的目光,越发坚定。虽说他羡慕四叔轻松的翰林生活,可身为曹氏宗子,责任所在,他也按照父祖的足迹走下去。
因时候不早,父子两个又说了两句,曹颙便打发天佑回去了。
听到儿子许是要当差的消息,初瑜骄傲中带了几分欢喜,欢喜中又添了三分忧虑。
宫里的shì卫,体面是有了,可也不容易。外班要守门禁,风吹日晒;内班御前当差,提心吊胆。
“当初天佑刚生出来的日子,放佛就在昨日,娇娇嫰嫰的,就那么丁点儿大……这一转眼,就要当差了,用不了多少日子,又该娶媳fù……”初瑜放下头发,坐在炕边,带了几分怀念道。
“孩子总要长大,还能拘父母羽翼下一辈子?早些当差历练也好,天佑毕竟是长子。历练个十年八年,心xìng磨平了,将这一家老少交给他也叫人放心。”曹颙道。
“再过十年,老爷也刚过不huò,哪里就需要天佑当家?”初瑜只当丈夫随口所说,并没有记在心上。
曹颙却是在心里默算,现下已经是雍正五年,再过十年,弘历会上台么?
因廉郡王早逝的缘故,“八爷党”灰飞烟灭,“十四党”只是在雍正继位初期散布了些许流言,影响的范围也不过是京畿一代。
辅政的十三爷身体虽也有些病弱,却比历史上记载的要好上许多。
虽说雍正给人的感觉是yīn晴不定,可同历史上那个败家的弘历相比,却是好了几倍。
希望户部的商船初航顺利,也希望李诚能从西洋带回几个好大夫、寻几种好药……
一夜无话,次日是户部轮班,曹颙起了个大早,同几位同僚一起出城。
随着圣驾在圆明园常驻,京城到圆明园这条官道春日里又修整过,骑马也好,乘车也好,都比过去要舒坦许多。
就是慢行,也比过去要快上许多。
曹颙等一行人到圆明园时,天才开始有些放亮。
这个时候,不是外官进京的时候,除了户部轮班的几位堂官,并没有其他人递牌子。
圣驾用罢早膳,便传曹颙等人觐见。
这个时节,户部所忙的就是南北赈济、各地麦收收成什么的。
老天保佑,虽说北方如往年一般,不少府县有旱情,可因这几年井地面积的增加,加上冬小麦、苞谷、番薯等作物的推广,即便是减了几分收成,地方上也多能自给自足。
南方虽有水患,可灾情最严重的是广西几个府县,湖广同江南等粮食大省反而影响不大。
加上“耗羡归公”同“士绅一体纳粮”这两条政策的推行,使得户部银钱充足。库银由最初的不足百万两,已经增加至七百万两。
虽说户部禀上来的,依旧是这里拨银子、那里拨银子的琐事,可国库里有银子,雍正的心里也踏实几分,竟是难得地和颜悦sè。
张廷玉被皇上留下,曹颙与几位shì郎回禀了差事便从御前退下。
曹颙早就晓得皇上要清算臣工的流言是假,并没有觉得雍正和颜悦sè有什么不对。
最近除了隆科多病故,也没有什么糟心事儿,就不行皇上心里松快两日?
几位shì郎大人,却是你瞧瞧我、我瞧瞧你,却是滋味各异。
皇上待曹尚书不仅没异样,甚至还多问了两句,哪里有发作曹家的意思。
曹尚书的堂官位置稳当,两位汉shì郎松了口气,这个曹大人是个干事的,也嫌少插手下属差事,是个难得的好上官;两位满shì郎,则是带了几分酸意。
上司不动地方,他们这些当下属就没机会出头。
过了一会儿,大家走到园子口,曹颙就被个小太监拦下。
十六爷到了,在园子西南的值房里用早点,晓得曹颙今儿轮班,便叫小太监过来等着。
小太监说话没有背人,几位shì郎听得清楚,越发印证了曹家没干系之事。有个过去暗地里自诩为“曹党”、近日同曹颙疏远的汉shì郎,已经在心里懊悔,不该听风就是雨。
只是哪里又有后悔药?
曹颙同几位shì郎别过,随着小太监去见十六爷。
说是值房,同曹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