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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于康熙末年-第1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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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分党分派现象,其实是历朝历代都有的。曹颙虽然初入仕途,但是之前在江宁父亲养病时也帮他处理些过公务时,对清代官场怎么回事也有些了解,再得父亲信中种种点拨,对眼下户部的局势看得分明。虽不是什么左右逢源,却也是半点麻烦惹不上身地。
    户部衙门里这或明或暗的归队纷扰了一阵子,局势差不多定了,也就没什么乱的。只是康熙再度问起张鹏江南亏空案子时,张鹏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说江宁地方官员自愿俸工逐年扣除以补各项亏空。
    虽然这个提议被康熙否掉,却仍在户部并江南官场上惹起不少涟漪来。张鹏这次没有明显站在谁那边,这一棒子已不知是要砸向谁,还是干脆搅局的。户部这边参与察审地官员都犯了嘀咕,也有些不安分的人蠢蠢欲动起来。
    幸而有施世纶这个做过御史地侍郎在,大部分人即便是对立还不敢太过相互拆台,日常事务还算是有条不紊的进行。
    施世纶在为顺天府尹时,因曹家被袭案子而和曹颙有了些接触,对曹颙的印象甚好。此时共事,虽未对曹颙有什么关照之举,却也没有对旁人那般近乎苛刻要求。
    曹颙知道施世纶素来嫌恶权贵纨绔,自己虽然不是纨绔,但是“权贵”两字却是抹不掉的。本来还有些担心施世纶对他看不上眼故意刁难,后来发现施世纶反而待他颇为宽松,暗暗纳罕,却也放下心来。
    自打进十一月,曹颙遭遇了最繁忙的一段时期。因福建受灾,要截留江浙漕米十五万石运往赈济,部里的工作开始忙碌起来。而一下班,曹颙就尽可能早的往家赶,与曹颐、曹颂一起在葵院晚饭,想在妹妹出嫁前再好好相聚。
    曹颐的婚期在十一月二十二日,所有的嫁妆都已经准备齐当,只待觉罗家迎娶。
    因顾及到觉罗家的脸面,曹颙不愿意太过张扬,除了父母在南面就准备好的嫁妆,让紫晶添的都是既适用又不奢靡的东西。
    除了那些嫁妆,曹颙还让何茂财在昌平那边给买了个二十顷地的小庄子,算是陪嫁的奁田。不算荒山温泉外,他名下还有三处田庄,一处是孙氏太君最早陪嫁到曹家的那个,一处是去年生日十六阿哥送的那个,一处是康熙赏赐的,却都各有说法,不宜转送,所以又特地挑好地买了二十顷。
    因李氏不在京中,曹佳氏身为长姐,自然而然地代替母亲的角色,接了妹妹过府几次,教导一些婚嫁之事。
    *
    十一月十五,圣驾要往谒暂安奉殿、孝陵,二阿哥胤礽、五阿哥胤、七阿哥胤祐、八阿哥胤禩、十五阿哥胤禑、十六阿哥胤禄随驾。
    就在圣驾出行第二日。四阿哥出现在户部院内。
    曹颙并不知道他是来视察工作还是为的别的。因为十四日。康熙贬斥仓场侍郎石文桂软弱无能,又说仓务最要要,便授施世纶为仓场侍郎,而调石文桂补施世纶了员缺,为户部。
    这石文桂是太子妃亲叔父,被康熙用上“软弱无能”四字,臣工们都禁不住揣摩起圣心来。曹颙也难免俗。私下里和庄先生论了许久此事。这会儿四阿哥地出现,曹颙很难不往夺嫡问题上想。
    四阿哥却没有任何举动,只按常例巡视一周。及到看见曹颙。淡淡问了句:“对差事熟悉了吗?”
    曹颙回道:“已是差不多了。”
    四阿哥只点点头,再没旁地话,便离去了。剩下曹颙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思量半晌也不知他什么意思。大约是让自己好好干吧,以备将来为他所用?曹颙只得这样想。
    *
    随着婚期的临近,曹颐脸上的笑模样却越来越少,饭量也越来越小。虽然在人前强装笑颜,但是偶尔会流露几分不安。
    曹颂大大咧咧的。怎么会发现这些?曹颙看着她的样子,与去年进京时的那种惶恐有些相似,有点明白她的心思。
    这个时候,讲究地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虽然觉罗太太与塞什图看着都是善良宽厚地人,但是毕竟不是相处多年地家人。对于即将到来的婚姻生活,曹颐是期待着带着不安与惶恐的吧?他劝解了两次,曹颐只是默默不语,也不知听见去没有。
    这天,晚饭,曹颐又吃地很少。就连曹颂都察觉不对,对曹颐问道:“三姐姐,饭菜不合胃口吗?”
    曹颐笑着摇头:“我不饿!”
    曹颂睁大眼睛望了望曹颐的饭碗,不过才去了个尖:“才吃了两口,跟猫食儿似的,怎么会不饿?”他还想再说,玉蝉过来回话,说是张嬷嬷问二爷吃好了没,若是吃好了,请二爷回去。
    曹颂虽然不耐烦,但毕竟是他母亲的乳母,又三口两口吃了大半碗饭,与哥哥姐姐道别,先回槐院去了。
    看着曹颐已经尖了的下巴,曹颙微微皱眉,回头吩咐在旁侍候地珠儿道:“去给姑娘热一碗**!”
    曹颐不安地看了看曹颙,喃喃道:“哥哥,萍儿不饿!”
    不一会儿,珠儿端来一碗牛奶。曹颙亲手递到曹颐面前,看着她喝了,又吩咐她身后的春芽道:“明儿开始,早晚各个姑娘准备碗**,不管她吃了饭没有,都别拉下!”
    春芽偷偷看了曹颐一样,俯了俯身子应下。
    “哥哥!”曹颐知道哥哥如今当差很忙,又累他为自己操心,不由得生出几分愧疚。
    曹颙见她低下脑袋,伸手使劲地揉了揉她地头发:“傻子,骨肉天伦,血脉相依,难道你出了门子,就不是曹家人,就不是我的妹妹了吗?”
    “哥哥……”曹颐听了曹颙的话,不由红了眼圈:“哥哥,萍儿害怕!”说话间,眼泪簌簌落下。
    曹颙挥挥手,打发旁边侍候的珠儿与春芽退下,而后拿了帕子,给曹颐擦眼泪:“有哥哥在,你有什么好怕的?不过是嫁人而已,若是塞什图敢欺负你,就告诉我来教训他!看他那样子,可不是我的对手,我保管把他打得乖乖的!”
    一席话,说得曹颐破涕而笑,歪着脑袋看着哥哥道:“哥哥如今都是文官了,看着又最是斯文的,怎么还想着打架?”
    曹颙摸了摸下巴:“平日斯文可以,若是我的妹妹受欺负了,那就让斯文见鬼去!”
    曹颐笑道:“哥哥真好!”说到这里,嘴角又忍不住往下弯,红着眼圈道:“哥哥,我想母亲与父亲了!”
    曹寅身子虽好些,但是毕竟年岁大了,又有差事,不宜长途跋涉。李氏又要管家,又要照顾丈夫与高太君,哪里能够脱身?前些日子,特意遣人送信到京城,却是不能够来送女儿出嫁。
    曹颙温言劝道:“若是想着父母双亲,更应该好好爱惜自己才是。他们做长辈的,不就是盼着咱们做儿子的过得好吗?虽然江宁到京里远些,但道路还算通顺。我看觉罗太太是明理之人,对你也是好的。你做了媳妇,就将她当成父母般,好好孝敬!她心疼你,自然体谅你思念父母之情,也不会拦着不让你出来!到那时,你带着妹夫回趟江宁也不是什么大事!”
    听了前面的话,曹颐还不停点头应是;听到后面提到“媳妇”、“妹夫”的,就羞得坐不住,支吾了两声,告退出去了。
    曹颙开解了妹妹,心情大好,就着还未凉透的菜,又吃了半碗饭。
    珠儿、翠儿见曹颐出去,挑帘子进来侍候,见曹颙吃着冷菜,忙上前道:“大爷,等热热再吃吧!”
    曹颙放下了筷子,摆摆手:“已经饱了,倒是你们紫晶姐姐那边,这几日为姑娘的嫁妆单子忙着,也没空回这边院子吃饭。你们记着点,叫厨房准备点补的东西送过去。”
    曹颐出嫁的正日子虽然是十一月二十二,但是按照此时的礼仪程序,往往是前三后二五日的安排:第一日为添箱;第二日为送妆;第三日为聘女(即男家迎娶);第四、五两日为庆祝。这五日,女方要大摆筵席,招待亲友。
    曹家长辈虽不在京中,但是亲朋故旧多,再加上如今曹颙在这边当家,就是那些王公府邸看在平郡王府与淳王府的面子,也要来应酬的。
    打十一月二十开始,曹颙就在部里请了假,开始操办妹妹的婚礼。幸好都有章程可循,又有平王府那边帮衬,一切都井井有条。
    虽然香草舍不得曹颐,但是考虑到自己年纪大了,做陪嫁丫鬟不合适,还是听着母亲的意思,留在曹府这边。除了春芽、夏芙、秋萱与冬芷四个贴身侍候的随着陪嫁的,另外紫晶还在下人中,选了两对老实本分的夫妻做陪房。
    十一月二十二,在“劈里啪啦”的鞭炮声中,曹颐蒙着红盖头,被扶上了花轿。
    鞭炮燃放后,满地的红纸屑,曹颙站在大门外,目送着妹妹的花轿离去,眼睛酸涩不已。
第一百四十六章 进补
    一月二十三,是淳王府大格格十四周岁生辰。因七陵去了,淳王府虽然有给大格格办生辰酒,曹颙也是不好上门的,而且曹家这边嫁女儿的喜宴要摆到二十四才歇,曹颙也抽身不得,便只叫紫晶筹备份礼送去。
    紫晶思度着拟了份礼单,无非是衣服绣件首饰胭脂之类,拿了来给曹颙过目。
    曹颙道:“你看还有什么雅致有趣的悬挂摆设的,添上几样。”
    紫晶笑着说:“记得年中给淳王府送礼时,听咱们家大姑娘说,格格极爱缠枝莲花样的摆设,刚想起来,前儿不是得了双玛瑙盅么,也是那个花样的,添上吧!”
    环儿端了盅补汤进来,刚放下茶盘,听了这话,不由笑道:“添了悬挂摆设,怕也是没几日又要搬回来的。”
    珠儿推她道:“又没大没小的浑说。”说着,端了盖盅放到曹颙面前。
    曹颙端了盖盅喝了一小半儿,向紫晶道:“下次少炖些,实在喝不下了!”
    最近半个月紫晶开始吩咐厨房每日早晚给曹颙做一盅补汤,曹颙猜大约是紫晶见她公务繁忙帮他补身子的,虽觉得年少没必要这么大补,但让身子壮些总不是坏事,况且他也知道冬日是进补的好时机,兼之补汤炖的又极好喝,他也就当餐后点心这么吃了。
    紫晶笑着应了,然后下去添了给大格格的礼物不提。
    *
    等到曹颐回门,曹府的喜宴方算是告一段落。
    因曹颙从南面回来时,曹与兆佳氏曾给曹颂带过家书。让儿子今年回南面过年。张嬷嬷这一年在京城虽然没人管束。却也不像在南面府中那般自在,巴不得早日回江宁去,便早早地收拾了行李,想着等到曹颐出阁后就动身。
    曹颂却不愿意回去,虽然也想念父母,但是这边还有哥哥地婚事。如今,曹颐又出阁了。难道让哥哥一个人办喜事吗?
    张嬷嬷还想拿着曹颂父母之命再劝,却被曹颂一个白眼给瞪了回去。
    十一月二十五日起,曹颙又开始每日在户部当差。因到年底。各司都归拢属下各省地账目。众人皆忙得不可开交。
    福建司有主事、笔贴式二十来人,但是毕竟兼管的差事太多,人手却是实在分派不开。曹颙这个员外郎。虽是副主官,但是名下却没有什么直属的差事,无甚可查,因而显得较为清闲。
    有些主事与笔贴式,私下与曹颙已经混的很熟。但是在衙门里,身为属下。哪里有劳烦上官的道理?因此,众人是大家看着清闲得眼热,也只能暗暗羡慕而已。
    曹颙进福建司这两个月,郎中李其昌也在观察曹颙。他进户部二十来年,由笔贴式做起,是踏踏实实凭政绩升上来的。虽然他素日只知埋头苦干,很少理会朝政时事,不过却也知道自打康熙四十七年开始查户部亏空起,江南曹家就成了户部的欠债大户,而且曹家家资丰厚,手里握着天下最赚钱地几处茶院子,每年收入的银钱数以万计、十万计。
    最初,李其昌只当曹颙像寻常权贵子弟,来户部当差不过趁着这边缺多,来混个资历。司中,有嫉妒曹颙出身背景的,也有人提醒李其昌要提防曹颙,谁能保证他没有取而代之地身份。
    李其昌只是一笑了之,旗人权贵子弟,在六部熬个资历,外放做官地不少,有几个能够做一司主事的?毕竟是衙门,总要有人干活卖力才是,哪里能够指望那些个纨绔?
    曹颙做人的原则,向来是敬重年长之人地,对只比自己高一级的这个上司很是尊敬。时日久了,李其昌也不再将曹颙当成权贵子弟,有的时候还热心地帮他了解司里的事务。
    如今,众人都忙着,偏偏兼稽东西陵、热河、密云驻防俸饷的那个主事因伤风请了病假。其他人各司其职,哪里还能空出人手?
    李其昌沉思片刻,就请曹颙领了这稽查奉饷地差事。曹颙之前将司里差事的流程也都尽知地,当即进入角色,带着两个笔贴式对起账目来,直忙到天色尽黑才算忙完回了府。
    因劳乏了一天,曹颙用完晚饭,早早就睡了,半夜醒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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