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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此刻沉下脸,见福寿大长公主恼怒地看着自己,突然笑了笑。
“王叔自己与姑母说。”
他就把敬德王给推了出来。
老头儿早就跃跃欲试了,此刻见福寿大长公主如此憎恨地看着自己,也扬起了自己的脑袋。
“你真狠心啊。”大长公主开口怨恨地说道。
谁幼子被打,心里能开心得了?
那是大长公主在很大的年纪上拼着性命生下来的孩儿,自己捧在手心儿头发丝儿都舍不得碰掉,却叫敬德王打得头破血流。她只觉得这门婚事令自己十分痛恨,可是当昭阳帝并不站在她这一面,又有些无力。
她虽然也是宗室长辈,可是却不比敬德王。
她只是一个公主,哪怕加封到了大长公主,可是一身荣耀却都仰赖皇帝。
昭阳帝摆明了不给她面子,她竟然也无力对抗。
“我狠心?你儿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敬德王见昭阳帝一脸撒手不管,心里暗道一声这家伙好狡猾,然而自己挽着袖子上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此刻他虽然依旧一头乱糟糟的样子,脸色却严肃了起来,认真地问道,“福寿,当初你跟我怎么说的?你儿子是个疼人儿的,一向恋慕长平,你是她姑姑,娶过来当女儿疼。”
“当女儿疼,你能叫你女婿的外室进门,叫外室子挂在你闺女的名下?”他蹦着高儿地质问道。
“长平生不出来,。难道也是我的过错?难道你要小八绝后?”
“太医都诊过,长平没毛病,想生就生,你怎么不去诊诊你儿子?”敬德王就冷笑道,“生不出儿子,可不是长平一个人的毛病!”谁知道那八公子是不是有病呢,虽然长平郡主不怎么说,不过只冷眼看着,一小白脸儿,只怕也是个银珠镴枪头!
“他外室生子,难道还是小八的毛病?”
“谁知道那是不是他儿子啊。”敬德王就十分恶毒了。
只是他沉默了片刻,见福寿大长公主已经气得浑身乱颤,见她满头花白的样子,又有些恍惚。他愿意将爱女嫁入公主府,自然是因兄妹情深,一则是为了叫自己的女儿国得随顺,一则……敬德王其实是想要提携自己的女婿。
公主所出的儿子,除非盛宠,其实已经不值钱。
因为他们已经不是宗室,虽公主们大多下嫁豪门,依旧是豪门子弟,可那是与出身就是宗室的王府子女完全不同的,说一句天地之别也不为过。那个八公子自幼娇养,金尊玉贵,可是说起来若大长公主薨逝,他也就是一个寻常世家子弟的命。
长平郡主嫁给他,看似门当户对,其实相当于下嫁。
若心怀感恩的,此刻一定会感激敬德王将郡主嫁给他,因为就此他就靠上了敬德王府。
难道敬德王还能看着自己的女婿被饿死不成?
可是那小子却薄待了他的女儿。
既然他无意,那敬德王也就不客气了。
“他不喜欢长平,那和离好了。”敬德王不愿与福寿大长公主吵架,淡淡地说道。
老太太满嘴的话都说不出,都被这句话给堵回去了。
“你说什么?”
“和离,你听不懂?”
“就因为这点事儿,你就要和离?”福寿大长公主可不是天真的儿子,自然知道有个郡主媳妇儿对儿子的好处,更何况这个不是一般的郡主,她爹是敬德王哇!这样的身份,若和离了才是蠢货的好么?
“你不想你儿子被打死,我还想我闺女过好日子呢。”
“可不是。信不信,长平姑姑要再嫁,不知多少人扑上来。”
昭阳帝一脸僵硬。
他继续努力把自家小闺女往自己的身后塞。
敬德王却对长乐报以十分亲近的的目光,顺便得意地去看老脸涨红的福寿大长公主。
“小两口哪儿有隔夜仇,说起来都是寻常小事儿,许过几日他们自己就好了。”敬德王没表示的时候,福寿大长公主觉得自己可以理直气壮地进宫告状,可是当敬德王喊出和离之后,大长公主顿时就转了画风。
她淡淡地,也没有方才的兴师问罪了,慢慢地说道,“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休得共枕眠……”
“呸!”敬德王顿时唾了一口。
“你想和离,长平或许还不肯呢。”福寿大长公主此刻当真是唾面自干了,继续忍辱负重地说道。
“不可能!”谁会死乞白赖地非要跟一个养外室养得要上天的男人过日子啊?
“你不是长平,不知道他们闹起来虽生事,可是若好起来也真的十分要好。”
看着大长公主那诚恳的老脸,敬德王顿时冷笑,他心里其实有些不确定,然而想了想就说道,“既然如此,今日我们就去问长平,若长平不想跟那小子过了,陛下?”他顺势看向在一旁很无奈的昭阳帝。
一只小爪子在帝王的后衣摆上偷偷儿揪了揪。
“朕就下旨,许他们和离。”感到一颗小脑袋撒娇一样蹭了蹭自己的后背,昭阳帝不得不妥协了。
反正四公主那种不将赐婚的放在眼里都忍了,更何况这小小的事端呢?
昭阳帝就十分坦然了。
他感到自己开口,身后的小姑娘小小声儿地笑了起来,心里顿时柔软成了一团。
只是这心才软到一半儿,就见他身边一向得力的內监脚步轻柔地走过来。
“陛下?”
“嗯?”
“林探花入宫谢恩了。”內监细细的声音阴柔地飘荡在皇帝陛下的耳边。
“谢恩?谢什么恩?”他最近没施恩林如初啊。
这內监的表情也十分异样,顿了顿方才细着嗓子低声说道,“陛下忘了?您方才往宫外赐了林大人一杯酒,林探花他,他代父谢恩来了。”
昭阳帝:……
第77章
昭阳帝此时的心情无比地复杂。
对于林探花这种削尖了脑袋往宫里钻;有条件就钻没条件创造条件也要钻的作风,作为皇帝竟然也没法评价了。
这年头儿在朝中厮混的都想天天出现在皇帝陛下的面前;林探花也是如此。
不过这探花所图更大一些;人家不仅看上了皇帝陛下,还看上了皇帝陛下他闺女。
父女通吃啊。
“叫他进来。”人家美少年都等在门外等候了,叫他滚蛋虽然会令昭阳帝心里很爽;不过怎么舍得呢?他无力地揉了揉自己的眼角;就见门口天光之处,一个清隽秀美的少年带着浅浅的笑意缓步而来,他抬眼一笑;扑面而来的美丽顿时就叫没见过世面的敬德王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老头儿脸上的严峻都绷不住了;看着林如初就感慨道;“这是天仙儿啊!”他凑过去还闻了闻。
“美人的气味儿。”他一点头;哗啦啦的面粉就掉下来了。
林如初簇新的青衫之上,顿时一片狼藉;然而这清雅秀丽的少年只是勾起红润的嘴角,柔声说道,“多谢王爷的赞美。”
他没有寻常人看到敬德王疯疯癫癫之后明明很嫌弃却要故作讨好的模样儿,一颦一笑都发自真心;仿佛真的觉得敬德王是个很好的人;敬德王若有所思地看了这少年一眼,细细地观察了一下他的皮肉眯着眼睛问道,“你就是林如初?”见美少年微笑颔首,老头儿就扭头看了长乐一眼;方才压低了声音说道,“你知道本王是谁,对不对?本王可跟你说,长乐那丫头,是本王最喜欢的小辈!”
看似陈述,其实却是在威胁,不过在威胁的时候,敬德王却在努力看进林如初的眼底。
这年头儿,如福寿大长公主府上八公子那种吃着长平郡主软饭还要硬气的家伙真的太多了。
若林如初有一点不满,敬德王就叫他跟八公子作伴儿。
回头也是一板儿砖。
“公主殿下谁不喜欢呢?您喜欢她,真是再平常不过。”林如初温煦如同春风,见老头儿嘎嘎地裂开大嘴笑了,这才继续含笑说道,“公主为人赤诚,既然亲近王爷,想必王爷与公主是一样儿的性情。”
可怜林探花还不知道眼前这老头儿就是害自己挨了一杀人荷包的罪魁祸首,想到自己艰难的人生,就越发努力地刷起了每一个自己看到的皇家长辈的好感,卖力地,羞涩地垂头说道,“微臣也十分艳羡王爷。”
那一瞬间低头的娇羞哟……
敬德王只恨自己没有个年纪仿佛的闺女,不然一定要将亲闺女嫁给这美人儿。
别管是好人坏人的,只天天看这张脸就什么都满足了。
“表哥,表哥。”长乐悉悉索索从昭阳帝身后探头,一只小爪子仿佛抓着自己主心骨儿一样抓着昭阳帝的衣摆,一边对林如初挤眉弄眼,见这美少年又安抚了敬德王几句上前走到自己的面前,她急忙把美少年也拉到昭阳帝的身后。
仿佛君父的身后是最安全的地方了,她对林如初很用心地说道,“你来得正好儿,长平姑姑被坏人欺负了,可怎么办呢?”打从林探花送楚三老爷去做了金吾卫,公主殿下就觉得万事都交给美人表哥去想好了。
完全不必有一点儿的担心。
“长平姑姑?”
“叔祖家的姑姑。”
那就是敬德王的闺女了,林如初弯起了自己秀美的眼睛,想到敬德王是能左右帝王的皇家长辈,那公主殿下的婚事是不是也有发言权呢?
他笑吟吟地伸手捏了捏长乐雪白的脸颊,入手的细腻叫他心中一荡,目光也幽深了几分,和声说道,“这是王爷的家事,我怎好越俎代庖呢?只是平日里常读些书,女子被人辜负,要么默默隐忍,要么……”他笑了笑,继续含笑说道,“和离就是。只是就算和离,也不能便宜了对家,也不能背负恶名,不如为那位夫君扬扬宠妾灭妻的名声,全了他的心愿就是。”
“宠妾灭妻不是恶名么?”长乐歪头好奇地问道。
“对于那些珍惜羽毛的赤诚之人,这自然是恶名。只是对那些宠妾灭妻,脸都不要了的人,这哪里是恶名呢?这是真爱的护身符啊!”
见长乐呆呆地看着自己,林如初舔了舔自己的嘴角,温柔缱绻的声音在突然死寂了的御书房中响彻,柔声说道,“说起来,还是那位妻子品德纯善,就算和离也知道为夫君做最后一件事。都说为妾者不能扶正,既然是个妾,显然身份卑微,这样的女子自然不能接替主母成为正妻。可男人和离之后,他必然是要续娶的是不是?”
长乐茫然地点了点头。
“若男子续娶,那妾岂不是偷鸡不成蚀把米?”纯王也在一旁蠢蠢地问道。
“所以若真是真爱,那男子当真疼爱这个妾室,断断不会愿意续娶的。不过能纳妾的,想必家中也颇有些家资,这个时候长辈怎能允许男子不续娶呢?莫非日后还叫妾室出去往来人情?不过若有了宠妾灭妻的恶名就不同,寻常爱惜女儿的人家儿,谁会将自己的珍宝嫁给这样一个无情的男子呢?他娶不上妻子,那不就是可以与真爱朝朝暮暮了么?说起来,自污一番,博一个恶名,这才是真爱之道呢。”
林探花娓娓道来,微微一笑,将真爱的正确使用方式告诉了大家。
“原来是这个样子。”公主殿下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
敬德王默默地和纯王站在了一起。
两位都觉得这世界突然好冷。
“妖言惑众!”福寿大长公主人老成精,什么没见过,听了林如初这一番话顿时脸就变了。
她忌惮地看着微笑柔和的林如初,却觉得这简直就是一露出獠牙的豺狼,此刻急忙对昭阳帝说道,“陛下,这是谁家的小子,怎能如此无礼?皇家事也是他能随意置评?他算什么,妖言惑众媚宠讨好,简直就是一个奸臣!”在这个时候,大长公主的心思与楚贤妃顿时同步了。
林如初又不是第一次被人骂是奸臣,完全不疼不痒。
“他只是说了一个戏本子,哪里论及皇家,如初对皇家还是有敬畏的。”
昭阳帝本不想理会林如初挨骂,可是叫小闺女拽了拽自己的衣摆,顿时就温煦地说道,“且叫朕说,这倒是个好法子,若长平真想和离,日后小八总是要续娶,可若是续娶,那外室的深情岂不是辜负了?”他在大长公主不敢置信的目光里笑道,“这也是没法子中的法子,要不,姑母您叫那外室入府做继妻?”
“什么?!”大长公主顿时就要晕过去了。
昭阳帝就笑了笑。
他一向纵容宗室,可是却不代表他对所有的宗室都宽容到了没有底线的地步。
福寿大长公主地位高,却不及敬德王那般心胸宽广,总是为家中的几个儿子谋取在皇帝面前的各种利益。
不是讨官就是要爵位要么就是要好处,昭阳帝早就很不耐烦。
“咱们这就去问长平,若她真的伤了心,索性给你退位让贤!”
敬德王虽然后背凉飕飕的,对林如初生出某种十分敬畏的感情,不过此刻却觉得这美人儿人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