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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母没有久别重逢的喜悦,反而拉着罗玉霜去旁边说话。
“听说顾侯想将你们嫁给这些山民?”
罗玉霜抿了抿嘴,没说话。
“那可怎么行?家里就靠着你在太子府上的月钱过日子,如今你弟弟也大了,娶媳妇也要钱,这些山民哪里拿得出半分银子?”
罗玉霜本来是极不满意顾侯乱点鸳鸯谱的,她读过一些书,大概书读得越多,想法也便越多,便也不喜这样被人当物件一般安排摆放,可此刻听得母亲这般说,她竟然升起一丝快感,“此事,违逆不得。”
罗母急了,“怎么就违逆不得?你好歹是太子跟前的人,镇远侯算什么?还真敢苛待太子的人?有些东西一定要自己去争取,不要像别人一样任人摆布,也不枉为娘从小教你识字习礼……”
你教我识字习礼不就是为了能够卖个好价钱?
罗玉霜连最初的那点隐忍的激动也消失得无影无踪。她还清楚记得当年幼小,隔壁屠夫家偶尔会将卖剩下的一些肉给他们家一点,从来,她就只能看着弟弟吃肉,而自己连肉汤都只能偶尔尝一口,因为别人都说好东西都在汤里头,这是舍不得给她一个赔钱货喝的。
她从三岁就开始去街上捡烂菜叶,五岁甚至跟着人去野地里挖野菜,只是为了让弟弟能够吃饱。从小母亲就教导她,她是姐姐,长姐如母,一定要好生照看弟弟。她信了,一直尽职尽责地照顾着,不管自己吃多少苦,都舍不得让弟弟受罪。
或许是年幼时人太过天真,总是将大人的话太当真,亦或许是长大后,接触的自私自利的人太多,她也学会了自私自利,想要为自己考虑一下,也想要追求一下自己的幸福。然而母亲依然当她还是当年那个她……
“每个月我差人送回家的钱阿娘就没存下来一点?”
“那哪儿够?”罗母回答得很是理所当然,“你弟弟好歹是知书达理的读书人,娶妻断不能寒碜,否则就是堕了罗家祖先的脸,也会被人瞧不起,被媳妇家的人欺负了去。”
罗玉霜转头看看此刻依然“鹤立鸡群”,正抬着下巴打量其他人的弟弟罗玉涵,心口拔凉拔凉的。
“太子府的侍女又不能当一辈子,难道阿娘还能指望我能供养弟弟一辈子?太子府的侍女,过了二十就要卖出去,而我,现在十九了。”
罗玉霜觉得自己说得已经够清楚明白不顾脸面了,罗母却没听懂,反而说:“你是太子送来的人,模样又不差,就算不能留在顾侯身边当侍妾通房,至少该许配个副将参军什么的不是……”
“阿娘!”罗玉霜心寒更心焦,她这母亲如何懂得这些高门贵第的明争暗斗?“这种话且不要胡乱说!”
那头串儿的父母和两个弟弟将家乡的特产热情地往串儿手里塞,但对把自己卖掉的父母一直耿耿于怀的串儿只淡漠地应了,转头便将东西塞给了罗玉涵,这本是感谢罗玉霜一直照料她的意思。
不料,罗玉涵突然退了一步,也不接东西,东西掉在地上,摔烂了,弄脏了他的衣服,这个“知书达理”的读书人竟然张口就骂,“哪里来的野丫头?如此不懂规矩!”
串儿愣住,先前看见串儿不领情还十分尴尬的串儿父母和两个弟弟顿时全都围了过来。他们都是粗人,见不得自己的亲人被如此对待,气势汹汹的模样吓得罗玉涵一下犯了怂,可嘴巴上还在逞强,一点不知礼数不懂进退。
罗玉霜赶紧过来将弟弟拉开,向串儿的家人赔礼道歉。串儿这才回过神来,扭头看了看罗母,心头明白了几分。
这边的动静自然吸引了其他人,几乎所有人都看过来。
阿璃一直在旁边观察这些人,罗玉霜这一家子和串儿这一家最是奇怪,一家人不像一家人,反倒像是仇人,或者陌生人。
听了燕十六跟顾臻讲述这些人家情况,她便也明白了几分。
说起来这些小姑娘都是从小就被卖掉的,家世自然是不好的,跟父母亲人也多年未见,此刻乍然相见,难免有些生分,不过大多数人血脉相连,几句话也就打破了这层隔阂,独独罗玉霜和串儿完全不是这么回事。
串儿正眼都没给父母一个,罗玉霜也全程没一点笑容,阿璃便道:“我是不是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顾臻揉揉她鬓边小杂毛,“来日方长,不急。”转头看罗炤,这位下了船之后,竟然一句话没说过,视线一直在那群山民身上打转。
那眼神可怪异了,好像冰山下面压了一簇火,就是不让那火烧起来。
阿璃顺着他的视线扫了个遍,这看的似乎还都是男人,而且是赵家沟身材魁梧的男人,啧啧,莫非真被她猜对了?罗炤喜欢男人?
阿璃默默地将顾臻往旁边拉了拉,让自己挡在他与罗炤中间。顾臻瞬间便明白了阿璃脑子里在转什么,嘴角欲扬还休。
罗炤意识到身边似乎有什么不对劲的,收回视线,恰好看见阿璃那母鸡护鸡仔一样的举动,脸一黑:这是什么意思?
第64章
有客人临门,阿璃难得大方一次,杀鸡宰羊,做了一顿全羊宴。这天也渐渐热了,一顿全羊宴下来,吃得人心大燥。
当然,燥的只是有邪念的某人。顾臻沐浴之后,穿着单薄的衣衫在阿璃面前晃了又晃,就是不见她抬头,有些郁闷地凑过去,“你到底在干嘛?”
阿璃笔耕不辍,忙着呢,“花了那么多钱建茶楼,怎么也要好好整理一下菜单。”
茶楼可不止是喝茶,也要卖其他吃食,但一般都是一些磕牙的坚果糕点。她将现在山上种的,凡是能够榨出汁或是熬成汁的分门别类地罗列出来,准备当饮品。
这些饮品不是炖汤,自然不需要那么多时间,同时能做成糕点煎饼等等的东西也弄了出来。
“从明日开始,我们就一样一样来尝试,争取在茶楼建好前,弄出几种像样的东西来。”
顾臻看看阿璃整理出来的东西,光是喝了就是二三十样之多,那些见都没见过的小吃食,更是密密麻麻写了两页。
再看她的搭配,就跟药材配伍一般,有单独制作的,更多的是两样或者多样搭配,大概她能想到的搭配方式都写进去了。
顾臻将衣服一撩,露出结实的胸肌,就势斜躺在一侧,冲阿璃道:“写在纸上多没意思,夫人不如到为夫身上来写写?”
阿璃终于舍得抬眼,不停地在纸张和顾臻胸膛来回扫视,怎么看,都是男人的胸膛更光滑更有吸引力,转头便骑到顾臻身上,坏笑道:“这可是你说的。”
顾臻扶住她的腰,以免她摔下来,“为夫任由夫人处置!”
阿璃提笔在顾臻胸口最敏、感的部位轻轻拨弄,顾臻感觉心尖尖都被人撩了,一把捏住阿璃的小爪子,眼睛泛出红光,“你这是在哪里学的?”
阿璃掰开他的手,用手绢将他不老实的手绑在博古架上,“今日就让我好好侍候夫君可好?”
顾臻全身的血液都在奔腾,喉咙干得要命,就看着那小妖精撅着屁、股在他身上磨,手下更是有一笔没一笔地撩过,神魂都跟着一起颤栗。
这种□□难耐,叫人欲罢不能,他艰难地抬头,看看她在他胸口瞎折腾啥,结果看见一只……乌龟。
“你就使劲儿折腾吧,待会看我怎么收拾你!”顾臻磨着牙。
阿璃兴致甚好地给乌龟点上两只眼睛,笑眯眯地将手支在顾臻胸口,托着腮帮子看他,“你可别挣扎,这架子上放着皇上赐给我的两只瓷瓶,打坏了可是大罪!”
顾臻瞥了上头一眼,“你以为我真怕?”说罢就要挣,看到架子摇晃个不停,阿璃怂了,赶紧按住他,“你别乱动!”
江勉推门进来时,就看到自己的阿姐很是奔放地骑在姐夫身上,大有霸王硬上弓的意思,而可怜的姐夫竟然在挣扎,拼命想逃出阿姐的魔掌……
江勉默默地关上门,看了一眼门楣,没错,他真没走错,这的确是书房。
顾臻眼巴巴地看着江勉出去,最后丢给他的那怜悯的眼神让他倍受刺激。
那个毛都没长齐的弟弟,该不会是误会了什么吧?
阿璃早怂了,手忙脚乱地替顾臻解开手,拉了拉他敞开的衣襟,务必遮住他胸口的乌龟,整了整衣服,这才开门出去。
江勉脸上胀红,十分不好意思,“外头、那位叫罗炤的郎君说找姐夫有事,我就是过来传个话儿。”
阿璃端得一脸正派,“哦,知道了,他马上过去。”
顾臻郁闷之极,好事被打断也就罢了,为什么连罗炤这个外人也要来捣蛋,而且还是找他……下棋。
这一坐下来,一局棋那得下到何年何月,黄花菜都凉了。
原本他是可以随便下一局,输给罗炤就完了,可这个人,他偏偏就不想输,于是盘棋打成了拉锯战。
阿璃看戌时将尽,顾臻也没回转的迹象,心道,罗炤不会是故意的吧?
故意要分开他们夫妻。
阿璃独守了一夜空房,翌日一早,便去找罗炤。罗炤红着眼珠,模样十分疲惫,有种身心都被掏空的颓废感,十分惹人怀疑。
“你们昨晚都做什么了?”阿璃心头警铃大作。
罗炤看她,又是那种深深的眼神,“夫人觉得我与顾侯一夜能做什么?”
阿璃被问住了,这话她哪里说得出口?听顾母说,顾臻活这二十年,在她之前根本没碰过女人。以得顾家那样的家世,按理该在十四岁时就有通房丫头开解人事的,这如狼似虎的年纪,没碰过女人,难不成是对女人没兴趣?
罗炤看着阿璃眼神越来越奇怪,终于启口说道:“昨晚我们只是下了一宿的棋。”他只是一不小心赢了第一局,就激发了顾臻的斗志,在接下来一夜的对弈中,顾臻变着法儿杀他,生生杀了他一宿。
下棋,能把你累成这样?有些时候阿璃是很有怀疑精神的。
“夫人可否允许我先去睡一会儿?”输棋没什么,可每次他都让你绝处逢生,正喜出望外之时,又慢慢将你磨死,每走一颗棋子都要怀疑是不是他下的套,那个心累啊,简直是跟人斗智斗勇一百年也不过如此。
相对于罗炤的颓靡,顾臻一身神清气爽,一大早便去给阿璃摘花。早上带着露珠儿的花朵看起来最是娇艳,不受凡尘沾染,也最衬阿璃。
不料他这花儿刚刚下一支,那头便有一个妇人走过来,依稀记得,这是罗玉霜的母亲。看这气质这走路的姿态,也只能是她了。
罗母向顾臻行了礼,倒是落落大方,不失书香门第的礼数,只是这感觉便有些刻意了,也与四明山这边的淳朴自在有些格格不入。
“大娘可是有事?”
罗母斟酌了一下,“小女不懂事,若是有什么服侍不周之处,还望顾侯宽恕。”
这种开场看似谦和,其实是带有深意的。
顾臻这个人,其实在以往,对权贵而言是极难相处的一个人,因为他够聪明,手段也够高明,该狠的时候绝对不会手软,又手握重兵,无人敢擅动。
但自从跟阿璃在一起,尤其是在四明山住过一段时间之后,他自己都发现自己随意得有些过分了,乃至于如今随便一个人都敢到他面前讨价还价。
顾臻也不接话,就那样不冷不热地看着罗母。罗母偷看了一眼,只好自己说道:“玉霜现在年纪不大,还可以留在贵府上服侍几载,没必要急着将她嫁出去。”
“你这是嫌本侯指给她的夫君不好?”
一个山野村民,一辈子玩泥巴,能有什么好?
但面上罗母可不敢如是说,她只低眉顺眼,委婉表示,“她父亲很早便去了,一直想让她能嫁给一个书生,希望有朝一日,她能过上好日子。我这做娘的,没有本事,也不能为她谋得什么前途,只是想着在婚姻大事上,能顾全她的父亲便是死也瞑目了。”说罢,还抹抹眼角好不容易挤出来的眼泪。
“你若真是为她着想过,当年也不会将她卖做奴婢了。”当了□□还要立牌坊,这种无耻的人他见多了,只是,如此上不得台面的伎俩,她哪里来的自信到他面前来耍?
罗母一下白了脸,满眼不可置信地看着顾臻。明明昨日,带他们来时,这位侯爷温和宜人,一点权贵的架子都没有。她还想着他是从三镇节度使贬到剑南道的官,只怕上头不得势,便要故意放低姿态赢得民心。
“她们是太子府的奴婢,如今太子送于我,生死荣辱便都是主人一句话。即便我此刻要她们死,她们也一个都逃不掉!”
言下之意,不要不识好歹!认清自己的身份!
罗母脸色又白了几分,身子忍不住瑟瑟发抖。
“这些话,别拿到夫人面前去说,若是教我听见,我可不敢保证会不会手下留情!”这个罗母出现在这里,定时想逮阿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