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阮臻梅四下环顾一圈,见百姓们还处于震惊之中,没有立时揪出残局的事,心想还是避一下的好,省的被他们反应过来,到时纠缠不清。站起身来,对岳肃道:“寒舍就在左近,可愿借一步,到府上说话。”
岳肃微笑摇头,说道:“学生尚有要务在身,不便打扰,闲暇有空,再登门不迟。”
这推诿之词,阮臻梅如何听不出来,现在好不容易遇到一个称心的女婿,而且还赢了棋局,女儿也无话可说,则能你说走就放你走。面容一沉,说道:“岳公子,我这里可是比棋招亲,众目睽睽之下,你赢了棋局,总得给个交代吧。”
一说这话,岳肃才反应过来,人家这是比棋招亲,而自己刚刚上场下棋,无非是兴之所至,一是想起黎兰,二是觉得红棋少一个兵,三是因为被那女子一激。这下可好,现在老丈人管你要交代来了。
金蝉、铁虬都在偷笑,因为这是好事,所以他们也不再咋呼,想要看看大人怎么收场。
这个年头,女子的名节可是很重要的,你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上场比棋招亲,赢了人家,然后掉头就走,那是绝对行不通的。岳肃不免有些不知所措,踌躇半天,说道:“婚姻大事需父母之命,在下怎能不禀明父母,这事我看暂时……”
“哈哈……”阮臻梅爽朗地笑了起来,说道:“这是应该,婚姻大事当然要禀明父母,不过咱这比棋招亲,公子既然下场,那就是有意娶小女,这是不争的事实,乡亲们都是见证。这样,迎娶下聘之事,就请到我府上商谈,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事到如今,岳肃就算心有不甘,也没有办法,人家当初也没强迫你下棋,谁叫你自己手欠,赢了之后想赖账,那是绝不行的。心中无奈,只好点头答应。
阮臻梅让人收拾棋盘,请岳肃进酒楼,金蝉几个牵过马匹,跟随过去。伙计见是新姑爷的伴当,也是殷勤,帮忙拴马。穿过酒楼,后街有个大宅子,这便是阮臻梅的府邸,该说不说,这阮家在乌怀县果然是家大业大,要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人来下棋招亲。
来到阮府花厅,分宾主落座,岳肃与阮臻梅攀谈起来,所聊之事,无非是何时下聘,哪日迎娶。岳肃是百般推脱,怎奈阮家站在理上,自己的说辞全被阮臻梅驳回。
*************************************************
岳肃比棋招亲获胜的消息自是传的极快,城里城外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了,阮府上下同样也是。
“太夫人大喜呀。”
阮府的后宅有一佛堂,佛堂内有一老妇人正在念经诵佛,这人乃是阮府真正说一不二的主,阮臻梅的母亲唐氏。唐氏这会正在诵经,平时是不让人打扰的,突然听到有丫鬟欢喜的喊叫,抬眼问道:“有什么大喜事呀?”
“回太夫人,是有人赢了小姐摆下的棋局。”丫鬟兴冲冲地说道。
“原来是这事,啊弥陀佛,不知道赢棋的是谁家,年纪多大,相貌如何?”
“听府里的人说,那公子的年纪和小姐一样大,湖广人氏,来头可大了,听说是湖广乡试解元。好像姓岳,叫岳肃。”
“有这等事,这可真是菩萨保佑,快带我去瞧瞧。”唐氏一听说是乡试解元,那真是兴奋的不得了,经也不念了,从地上爬起来,腿脚明显比以往利索许多。都不用丫鬟搀扶,匆匆赶到花厅。
不过老太太并没有进门,这也是礼数的问题,以她的身份,当然是要姑爷去参见她才是。老太太站在门外,偷偷打量岳肃,果真是年纪轻轻,一表人才,心中更加喜欢。可是,很快就觉得不对,岳肃话里话外,尽是搪塞之辞,什么要禀报家人,什么要以学业为重,总之一句话,短时间内是不能迎娶的。
唐氏是越听越急,越听越恼,忽然灵机一动,一个主意冒了出来。由丫鬟扶着,回到后园,这次没有进佛堂,而是回到自己的卧室,往床上一躺,让丫鬟附耳过来,小声嘀咕几句,让她速速行事。
花厅内,岳肃还在巧言推搪,阮臻梅仍是义正言辞,正说着,一个丫鬟跑了进来,丫鬟匆匆忙忙,一进门就叫道:“老爷,大事不好了,太夫人突然病倒了。”
闻听此言,阮臻梅则能不急,让岳肃在花厅宽坐,急忙带着丫鬟跑到母亲房中。等他赶到之时,母亲房中已经站满了人,自己的妻子,儿子,女儿都在,一个个都是满脸焦虑。
“母亲,您怎么样?”
唐氏躺在床上,半眯着眼,一脸难受的样子,说道:“我……我恐怕不行了……”
“母亲,您可别吓我。这上午不是还好端端的吗?怎么突然就一病不起了?”阮臻梅急切地说道。
“人老了,都有这么一天。或是你父亲九泉之下想念我,让我下去陪她。现在你身为一县学政,孙子业已成家,还有了秀才功名,唯一让我遗憾的,就是不能亲眼看到傲月成亲时的样子,这一杯女婿茶,怕是……”说着,竟然流下眼泪。
“妈,傲月现在已经有了婆家,是湖广云梦县岳家,那岳肃是一榜解元,气宇轩昂,我看将来绝非池中之物,傲月嫁给他,将来必定会享福。”阮臻梅这会急的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了,说到这才想起来,喊道:“快去请郎中呀。”
“已经派人去了,估计马上就会到来。”阮妻蒋氏说道。
“傲月……”老太太在床上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看向阮傲月。
阮傲月忙一步上前,蹲在床边,握住奶奶的手。就听唐氏艰难地说道:“傲月,我知道你是一个心高气傲的孩子,一心不想这么早成亲,所以百般推诿,还想出一个比棋招亲的点子。现在既然有人赢了,听你父亲说,还是个不错的小伙子,跟你很般配,你就别在固执,嫁给他吧。”
阮傲月是一心不愿成亲,要不然也不能想出这个点子,还故意给红方少摆一个边兵。此刻看到奶奶如此,想起奶奶对自己的疼爱,只得连连点头,“奶奶……我答应你……只要你能好起来……让我嫁给谁都行……”
这功夫,郎中被一个仆人带到卧室,众人连忙让开,让他过去诊脉。也不知这郎中是不是个蒙古大夫,触脉之后每一刻,脸上就显出一副震惊之色,随后便是无奈的摇头。
平时镇定自若的阮臻梅此刻也有些急了,看到郎中如此,一把将他拽住,质问道:“我母亲得的什么病,可能诊治?”
郎中无力摇头,叹道:“这是绝脉,针药已经不灵。”
“什么!”阮臻梅狠狠地拽着郎中的衣领,怒道:“怎么可能,我母亲平时身体硬的很,白天还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就成了绝脉。定是庸医,给我滚!”
“阮大人,小人行医多年,绝没诊错,这确是绝脉,让谁前来也是一样。老夫人气血衰竭,如无意外,过不了今晚,除非……”
听了前面的话,阮臻梅是垂头丧气,眸子里已经失去光彩,当一听到“除非”二字时,精神头马上来了,当即问道:“除非怎样?”
“除非冲喜。老夫人虽然气血衰竭,却也是心病所致,若是此刻冲喜,或许尚有一线希望。”郎中慢条斯理地道。
对现在的阮臻梅来说,有一线希望也总比没有强。可是要如何冲喜,好在他反应不慢,马上想到自己的女儿,刚刚母亲不是还说,最大的遗憾不是没有看到孙女成婚么,现在看来,似乎也就只有这一条路可走了。
马上走到母亲床边,说道:“母亲,我这就去找岳肃商量,今天就让他和傲月完婚,您也好喝上这杯女婿茶。”
唐氏费力的点点头,阮臻梅叮嘱妻子等人好好照顾母亲,快步离开房间。
也是这阮臻梅太过着急,这冲喜一说在民间虽说常见,倒也没从大夫的嘴里说出过。病急乱投医,可见一斑。
第三十章 霸道新娘
阮臻梅匆匆跑回花厅,此时岳肃正在厅内用茶,金蝉、铁虬四人侍立一边。
岳肃见阮臻梅回来,起身拱手道:“阮大人为何行色匆匆,不知令堂贵体如何?”
“唉……”阮臻梅长叹一声,说道:“郎中刚刚过来诊过,说气血衰竭,乃是绝脉。我……”说着,狠狠一拍大腿。
岳肃见阮家出了如此大事,连忙开解,可还不等他开口,阮臻梅又说道:“郎中最后说,唯有一个办法或许能让老母转危为安,但需借公子之力。”
需要自己帮忙,岳肃颇感纳闷,自己也不精通医理,如何能够医病救人。但仍是仗义而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但有差遣,自当从命,只是不知要学生做些什么?”
“郎中说需要冲喜,现犬子已经成亲,唯小女待嫁闺中,公子比棋招亲,乌怀境内皆知公子已成我阮家女婿。现在老母病危,急需冲喜,人命关天,希望公子不要在意繁文缛节,今日就与小女拜堂,料想令尊也不会在意,老朽则是感激不尽。”
阮臻梅说的真切,脸上焦急之情绝非做作,眼角落下泪水。岳肃可不糊涂,世上哪有如此巧合之事,自己刚一进门,便要冲喜。但见阮臻梅面容苦楚,神情悲伤,却也不像是假的。心中踌躇,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阮臻梅见岳肃并不表态,心中大急,求道:“先父早逝,臻梅全由老母抚养成人,虽不知冲喜一事可否管用,但尽人事听天命,总聊胜于无。还望公子不执拗于礼数,能够成全,若公子不许,老朽便给公子跪下了。”说完,作势便要给岳肃跪下。
岳肃哪能经他一跪,忙伸手扶住,这个时候,他的心中也没了主意,既然米已成炊,赢棋成了人家女婿,人家着急冲喜,不答应实在没有理由,现在后悔都来不及,只得说道:“好,我答应你就是。”
金蝉等人都听的真切,一个个都暗自偷笑,心中合计,这回大人算是上了贼船,下都下不来了。不过同样也报以祝福,所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岳肃堂堂一方县首,早日成亲也是应当的。
****************************************************
阮家不愧是大家族,大家大业,张罗起喜事来,是极为麻利。说是一切从简,可基本上还有应有尽有,尤其是请柬发下去,上门观礼的人是络绎不绝。不到一个时辰的功夫,已经有近百人到府。
来的人自然是有头有脸,本地县令县丞,主簿捕头,士绅商贾是接踵而至。
阖府内外喜气盈盈,到处张贴大红喜字,丫鬟仆人忙忙活活,岳肃也不得清闲。仆人也不知从哪里弄来的大红喜跑,金蝉、铁虬帮岳肃套上,大红花球系在胸前,还真有一副新郎官的架势,众人是拍手称赞。
拜天地是在大厅举行,喜堂布置的红红火火,此时天色已经黯淡,厅内烛火通明,按照民间的习俗,一对新人交拜天地。三拜之后,阮臻梅匆匆将岳肃与女儿领到后院母亲房中,下跪敬茶。
老太太喝了女婿茶之后,脸上自然泛出笑容,不过还是装作无法起来的样子。
这一夜,阮府是不能安宁,大厅内觥筹交错,喝成一团。岳肃和阮傲月被早早送入洞房,金蝉、铁虬、殷柱和那小捕快,则成为大家敬酒的对象。毕竟是解元老爷的跟班,主家去洞房,总不能将他们慢待。
酒到酣时,铁虬的嘴上难免少了把门的,与他同桌的除了金蝉三人之外,还有乌怀县的两个捕头,和阮府下面的两个掌柜。
当捕头的都有一个特点,喝多了酒就好吹牛,夸夸其谈讲述曾经破过什么大案、要案,抓过些什么江洋大盗。本来是以多为胜,还要说的多么凶险非常。
桌上那个叫张英的捕头,今晚喝的兴起,当即讲起当初办过的一桩案子,一次抓了多少凶犯。旁边的两个掌柜,便开始一个劲的敬酒,连声吹捧。
铁虬当然是不服气,扯着嗓子喊道:“你破的那案子算什么呀,前不久我家大人遭到刺客行刺,岳大人料事如神,早就断定刺客那晚要来,做好部署,给他们来了个瓮中捉鳖。不过那些刺客的本事着实不弱,来人也是不少,差役们虽是人多,却也有些招架不住。关键时刻,我一夫当关,用一条门闩,打倒六名刺客……”
好家伙,铁虬是张嘴就来,也不管金蝉在桌下踢他,还是夸夸其谈。最不要脸的是,明明刺客一见到有埋伏就惊慌不已,他反说成是差役无法抵挡,明明自己打倒三个,他直接翻了一番,说成六个。
铁虬的嗓门也大,同桌的几位,一个个听的是张口结舌,别桌的人听到他讲,都是把脑袋转到他的方向。
听他讲完,同桌的张英问道:“铁兄也当过差,不知是在哪里任职?”
铁虬嚷嚷道:“什么叫当过,我和我金大哥现在就是阳朔县的捕头,这次到乌怀县,是抓逃犯来的。”
这话说完,整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