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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帝圣旨说不定还有用,但跟这群大老粗谈什么汤武革命,就未必管用咯。
只见徐以显朝自己一拱手,退后两步转身接过胡兴汉的话头,说起圣人托梦的事情,圣人托梦基本上没什么大改,还是叶风说的那两点,文王武王,还有孔子孔老二,还有什么鸟生鱼汤之类的牛逼人物轮番在梦里接见下届小流氓张献忠,向他托付治国的大业。这是文的方面,武的方面便是什么岳少保,关二爷之类的猛将轮番与八大王切磋武艺,又轮番败在张某人手下,最后一起上仍是不行,便心悦诚服的拱手认输,说什么咱们就乐得不下界辛苦了,那救民于水火,驱除胡虏的事情就辛苦老张你啦之类的。徐以显口才甚佳,也很会讲故事,抑扬顿挫,有鼻子有眼睛的,仿佛他钻到了老张的梦里做了个观察员一般。
看着大殿里那些中级土匪头领们一个个心悦诚服的点头,纷纷出言印证着自己那几天遇到的什么怪事是不是与上天属意大西王有关之后,在统一带领下,诸位将领纷纷磕头,恭请大西王即皇帝位。
这他娘的是把老子往火上架啊,这边李自成大军压境,还做什么狗屁皇帝?于是叶风清了清嗓子道:“这个事也不急,如今拓跋鸿基说他也上应祥瑞,早间那个什么宋献策说他家大王才是天命所归,咱八大王原想着咱们两家总归也是好朋友,犯不着在这个事上跟他较劲,所以,这事儿不急。但他娘的狗日的如今骑到咱八大王头上拉屎了,老子自己且不坐这天子,也不能叫他狗日的做的安生!”
“是,拉他狗日的下来剐!”这声还是马元利喊的,李自成的侄女婿。叶风冲他点了点头,这小子憨厚一笑,显然破城那夜的心结已经解去了。
“还有个事也得跟诸位说一说,今儿天蒙蒙亮的时候,咱八大王看见刘伯温啦。”
忍住笑意,心里坦然的编造这瞎话,反正人家能替自己编,自己当然也要再编一编,谁叫这玩意有效呢!刘伯温在明朝民间的威望之高,对这段历史有所了解的叶风自然知晓。所以,便编了这么个名目出来,原本有好几个人是心里有数的对军纪整改有抵触情绪的,现在看也没了要说话的意思,这多省事啊!
“刘伯温白胡子,瘦瘦的,脸上哭丧着脸——”
下面有个人很识趣的捧哏道:“咦,老刘他哭丧个脸干什么?”
“你傻啊,他是朱朝开国功臣嘛,如今朱朝要完了,你还指望他笑?”另一个人接过话头发挥起来。
叶风清了清嗓子,尽量把脸摆的严肃道:“他老人家说了,天下你就拿去吧。我老刘只有一事求你,善待百姓,善待朱家子孙。”
“难怪我正奇怪着呢,怎么大王没见过那什么小郡主,突然做了个梦就要做人家女婿呢!哈哈哈哈——”听到有人开起自己的玩笑来,叶风也跟着笑了起来,心道你们这样解释最好,省的老子为着不像以前那般行事还要跟你们解释。
朝徐以显抛了个眼色,示意他话题要转一转,只听他点头上前两步开口道:“大伙儿如今都知道了吧,上届有命要爱民,大王他也是不得不改军纪啊!再说了,咱们大王总归是要坐金銮殿的,这上头咱们也帮衬着大王点,行不行?”
“行!”刘文秀一带头,身后几十个大汉轰然一声响。
“好!”徐以显点了点头,从大殿后招出十来个文士打扮的年轻人来,这些人叶风早前见过,都是潘独鳌在武昌期间召来的读书人,潘独鳌本身也是逼上梁山的典范,所以在武昌期间,由于得了汪兆麟的帮忙,除了迅速的掌控了楚府兵之外,也招揽了一些读书人,按照叶风的意思,这些人便要安插到各营中去,给那帮农民军做一做思想工作,内容嘛,无非就是什么你家也有兄弟姐妹,你想想要是有人这样你会如何如何之类的。
由于有先前的讲话做铺垫,所以诸位将领对于自己营中多了个书生也没什么意见,这大王上承天命的事情,还要指望着这些书生去营中传呢!
一切都安排下去了之后,叶风便接过徐以显呈过来的一封书信起身朗声道:“有封信,是咱老丈人家老殿下写给九江左昆山的。寻思着老左也是咱们老相识,该当的派个好兄弟送过去,各位看看谁乐意帮着咱八大王跑一趟九江?”
出乎意料的,居然没人愿意做这个信差,叶风正奇怪呢,只见人群中站出一个人,认得那是张先壁,也是张献忠族中的一名后辈,只听他起身道:“大王,李鸿基欺负到咱头上来啦,兄弟们这会子谁乐意跑这个腿?都憋着劲打他娘的呢!什么他娘的刘宗敏,名气叫的响,叫老子撞见了,非拧了他的头下来不可!”
一如开头的满嘴粗口,先前大家习以为常,但这会儿却突然有人跳出来了呵斥道:“张先壁,大王面前,说话不许如此放肆!”抬头一看,正是李定国。
李定国平时不苟言笑,这时厉声呵斥一声,居然没有人敢回嘴。
很好,叶风原本压抑了一天的不爽情绪舒展了开来,但脸上却不露出笑容,嗯了一声开口道:“既是如此,咱们便议一议怎生应付刘宗敏吧。”这个事其实不用怎么议,叶风知道李自成如果亲自来的话,只怕汉阳是守不住的,只有收缩回来防守武昌。而如果只是刘宗敏的话,如今的配备只要再补充一些兵力,也未见得就会输,这事儿交给刘文秀,李定国和艾能奇三个干儿子就行了,胡兴汉在居间主持一下,不会有太大的难处。
这么想着,就不去听他们争吵,在王座上坐了一会儿,问了问那伪造圣旨的事以及计划中要开恩科的事情,便打算要退场。
就这么个功夫,身后亲兵突然来禀报,说是汪兆麟求见。叶风寻思了一阵,心里一跳,莫不是那小郡主又他娘的玩自杀吧?
破府以后,汪兆麟因是王府老人的缘故,所以就被安排暂时代管着王府事务,所以叶风会有这样的联想。匆匆赶出殿外后,只见汪兆麟容色正常,心里松下一口气来。
“禀大王,小郡主想见大王。”
哦?叶风心里欢喜起来,不过又稍稍担起了心,这小娘们不会像玄烨杀鳌拜那样,在房间里安排了什么丫鬟阵来干掉老子然后玩自尽吧?
乱想个什么劲。宫里早就叫锦衣卫给检抄了个遍,丫鬟里也不是没有安插下去的内应。哪里来什么鸿门宴?哈哈一声摇头笑了笑自己胡思乱想,宽慰了汪兆麟几句之后,便在暮色之中迈向北面的宫苑。
呵,这场会议,居然开了一下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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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有读者可能要问为什么从汉水下来先打的不是汉口。原因是汉口乃明末成化年间才逐渐形成,源于汉水改道从龟山南改为北注入长江所形成的低洼沼泽地,经过发展才逐渐形成今天的汉口。据查汉口市崇祯三年人口15万,此时应有一个规模不大的市集之类,然实际地点无考。在军事上来说,那里不具备据守的条件,而且相信其时汉口的地面条件也不具备大规模军队驻扎的可能。上文所说的市,与今天的市概念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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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金枝玉叶
虽是五月下旬的天气,渐已入了酷暑,但因是江水流逝不息,以及工业化的坏影响尚未来临的缘故,建筑宏大的楚王府内,仍然显得不是那么热,完全不像后世那个火炉般的武汉。wWW、
在后宫北侧一排不是很晃眼的房子内,心态复杂的楚府年轻一代的佼佼者,缘是内乱频仍的原因朝廷尚未给正式封号的小郡主朱容榕正怔怔的看着眼前一阕临江仙,一张光洁的玉版宣上(1),遒劲有力的笔迹不知出于何人手笔,虽是有些年代,但似乎还能闻出那用墨的芬芳似的。朱容榕望着那令人心碎的词句,心里不由得泛起早些时候一个采办时蔬的管家偷偷递来的一句话,老先生死了,阖家皆死了。
这阙临江仙,便是老师送给自己的了。朱容榕还能记得那位须发皆白的老先生郑而重之的介绍这副字画的语句:升庵公词句,虽是不知何人所临,但笔力苍虬,满目家国之意,实应非是无名之辈。用墨讲究,一望而知乃是小华先生的鹿角漆(2),便是看这副字,也能猜得到用的乃是湘笔狼毫(3),件件非是凡品,惜乎书者未用印,不然留之后世,必是倾国倾城之宝。
这副字画,本事老先生视若珍宝的东西,为着护着这武昌城,作价十万抵给了楚王府,换来数千守城兵,如今……呵,想起城破前那几日夜的光景,朱容榕不禁有物是人非之感。
话音仿似在耳边,但斯人已逝,手里能追挽的,也就只有这副老师视若珍宝的字画了: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此时家国生变,人在贼手,已是生不如死,朱容榕长叹一声收了卷轴,便要付之一炬。心念着老师,摇了摇头,但凡哪天那献贼要是用强,便死了吧。这字画留着,就更加的没有意思了。
爷爷偏生看不开,叔伯父辈又多庸碌之辈,这楚王府如今当真是演出了一场不舍芝麻,丢了西瓜的闹剧。朱容榕一面想着心思,一面就寻着火石。
今天她穿了一袭湖蓝色及地长裙,一挽碧纱搭在臂上,眉头微蹙,缤发未挽,一副失意模样,但落在园外就要进门的叶风眼中,没来由的心中便是一软。清了清嗓子,后面跟着的与这环境大不搭调的艾能奇等人,便闻声知意退了开去。
两个小丫鬟显然是知晓来人身份,低头掰着手指头,一声都不敢吭,楚王府如今便是这个人的天下,至于园里那位主子嘛,即便是将来责怪不出声传警,也总不至于要打杀了的。当然是先敬眼前菩萨。
房内的玉人已经寻着了火石,正展开那书卷要点火,怎奈她毕竟是个四体不勤的郡主娘娘,打了两下竟是打不出火来,正要抬头唤人的时候,目光与叶风那略带迷恋的眼光迎上。这人……好生无礼。但偏偏却又是无可奈何。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金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因为小郡主突然变化的很是厌憎的表情,叶风此刻刚刚从对楚荣的怀念中醒转过来,心里自然的生出一点不好意思来,退开了两步,念着那纸上令人顿生惆怅的文字。随即敲了敲门道:“张某请见小郡主。”
“无赖!”朱容榕收起书卷,撂开火石转过身子呵斥了一句,随即心里转了个念头,冷哼一声道:“我不想见!”
叶风愣了一愣,这女人什么毛病,不由得扫了一眼楼下远远站着的汪兆麟,不是你小子说她找老子么?难道……靠,泡个妞也不让独立自主么?
如果确实是地下谋士擅自做主的话,这个回答确实倒也在情理之中,摇了摇头苦笑了一下耍起赖皮来道:“万请小郡主垂念张某一片向慕之心。”
“奇怪了——”朱容榕见他着实真是无赖,话里也便不客气起来:“我自问极少出门,不知你姓张的在哪里见过我?又哪里来的向慕之心!求你了,要杀要剐来些爽快的,莫要在我面前演的这出戏,活脱脱叫人恶心!”
叶风自然不会生气,其实他完全能够理解这位小郡主的心情,自己是有个念想所以这般行事的,但人家并不知道啊。所以苦笑了下道:“实不相瞒小郡主,是梦里梦到的。”
“出去!”朱容榕指了指叶风,愤怒的吼道:“我知道你正做着梦呢,爷爷上了你的当,我可不会!你指望着与楚府结亲好收买人心么?告诉你,办不到!老师已经死了!湖广不会有士人跟你们从贼的!”看叶风仍是懵懂着一张脸愣愣的看着自己,突然神经质的跳了起来,操起手边一柄剪刀,顶在了自己的左胸前吼道:“你出去!以后再敢进我房来,我就死给你看!”
叶风摇了摇头,这孩子估计是在气头上,自己这也是撞在枪口上了。呵呵一笑道:“行,我走。不过小郡主,杨升庵可不止只写了这一阙临江仙,还有很多诗作的,张某便念一首给你听吧,也让你这等金枝玉叶晓得晓得咱们这些贼,原可都是本分的老百姓,但凡有一条活路,谁他妈的乐意做贼?都是你们自己逼出来的贼!”
他也着实是有些怒了,被那一声贼字逼出来的,对明朝宗室向来无甚好感的他,脑子里诸多生动的例子,却不屑一一举出来,面对这么一个沉浸在家国变之中的金枝玉叶,还算有些人味的金枝玉叶,既是她在看杨慎的临江仙,一首杨慎另外一篇诗作,足以带给她很多感想:“乐土宁无咏;丰年亦有歌。惟愁军饷急;松茂正干戈!”
话音落定,朱容榕看着那气汹汹的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