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坠。
苏瑾寒见状赶忙给两人使了个眼色,随后装模作样的喊了一句:“你们先住手。”
两个婆子早就收到了暗示,应了声“是”之后,便松开了手。
许馨月险些没有一个踉跄直接栽倒在地,亏得一旁的李庆欢和她的丫鬟扶了她一把,她这才稳住身子。
榻上的苏瑾寒依旧恹恹的斜躺着,眉宇间露出些许奇怪之色,“李姐姐,你方才说误会了?误会什么了?我替你教训狐媚子,你怎么还阻拦呢?”
李庆欢见她一脸无辜加不解的模样,真是不知道她刚刚一番举动是装的还是故意的了。
只是苏瑾寒行事素来随性而跋扈,若她是因为和孙泽退亲的事情而看到美丽的许馨月而心生怒气,借机发泄,那只能算许馨月倒霉了。
可如果她不是,她又为什么要针对许馨月呢?毕竟她们两个从未见过!
李庆欢想不清楚,也怕苏瑾寒再做出什么惊人的举动来,赶忙道:“妹妹真的误会了,她不是我的婢女丫鬟,她是我的朋友,礼部尚书嫡长女许馨月,我以前和你说过她的。”
“这次听说你病了,便邀她一起前来看你,没想到闹成这样,你看这真是……真是一言难尽。”李庆欢叹息的说着,一边不动声色的观察着苏瑾寒的神色。
苏瑾寒面露困惑之色,不解道:“姐姐莫不是记错了?你不曾和我说过什么许馨月啊!而且,礼部尚书的嫡女不是许安乐吗?什么时候换了人了?还是改了名儿了?”
李庆欢看着苏瑾寒的模样,实在看不出半点的不对劲来,却同样感觉到了身边许馨月的身子一僵,美眸中流露出愤然的神色。
苏瑾寒状似无意的一句话,却直直的戳在了许馨月的心窝子上,让她又痛又恨。
京城的权贵圈子都知道,礼部尚书有两任夫人,第一任夫人乃是大名鼎鼎的护国大将军的独女岳霓裳,而第二任夫人,原来是个妾室,后来岳霓裳死了,她又熬了几年,才被抬了夫人。
不过因为她之前妾室的身份,她一直都被正牌夫人看不上,在人前总是低人一等。
连带着她的子女们,也是从庶女庶子熬过来的,虽然名分上已经是嫡女嫡子,但是曾经庶出的身份却成了他们解不开的结,抹不去的疤。
这会儿被苏瑾寒这么戳破,更让许馨月心生懊恼。
外人只认礼部尚书府的正室夫人是岳霓裳,嫡女是许安乐,嫡子是许智宸,压根不知道什么许馨月、许宏平之类的!
李庆欢有些尴尬的扯了扯唇瓣,尽量不动声色的说:“妹妹极少出门,怕是不知道如今许府的许夫人正室馨月的母亲,馨月如今也是嫡女之身。”
“哦。”苏瑾寒恍然大悟的哦了一声,道:“就是那个妾室上位的许夫人嘛,我知道……”
说着好像又想起了什么,哎呀一声捂住了嘴,眼中流露出歉意,道:“瞧我这张嘴,真是该打。”
说着不痒不痛,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脸,道:“李姐姐,许妹妹,我这受了伤还没好,脑子也跟着不好使了,方才胡言乱语的,你们可千万不要介意啊。”
说着忐忑又诚恳的看着两人,“两位好姐妹可愿原谅我?”
李庆欢见她自在洒脱的模样,还真拿不准她到底是作秀还是当真如此。
笑了笑,道:“我知你性子素来如此,方才也真是有误会,我也有错,没有第一时间说清楚许妹妹的身份,才有了这后面发生的事情。许妹妹,姐姐在这儿代苏妹妹道歉,你别计较可好?”
李庆欢说着,诚心向许馨月行礼。
苏瑾寒淡淡的看着李庆欢说话,行事,心里冷笑,就算方才李庆欢早早介绍了许馨月的身份,她也是会想别的法子收拾她的,不过如今目的已经达到,自然也就无所谓这过程了。
面上却表现出无比的诚恳和歉意。
许馨月满心暴戾,素来美丽的脸在此刻俨然已经肿成了猪头,不过她没有动怒,反倒在李庆欢行礼的时候扶住她的手,勉强勾了勾唇角,忍着疼开口:“既然都是误会,那便这么算了吧,闹大了反倒不好看。”
放心,现在揭过去,日后她总是要讨回来的。
苏瑾寒是吧,本小姐记住你了。许馨月面色如常,心里发狠道。
苏瑾寒自然知道自己招足了仇恨,也不在意。
上次在街上碰到弟弟的时候,她就想收拾他们一家子了,只是时机不合适,所以暂时收敛了。
不过她也设法让许宏平摔了个狗吃屎,连手都摔断掉了,算是暂时收点利息。
可是这些人不知收敛,后来依旧欺负她弟弟,在许家她管不着,如今许馨月自己送上门来,她可不会手软,该收的债,她自会一一收回来!
“难得姐姐妹妹都是通情达理之人,那我也该有所表示才是。你们两个,方才那么用力的打了许小姐,都给我下去领罚。”苏瑾寒虎着脸道。
两个婆子赶忙跪下来:“小姐饶命啊,老奴等也是奉命行事啊。”
两人哭天喊地的说着冤枉饶命之类的话语,苏瑾寒也不管她们挣扎哭喊,命人将她们拖了下去。
当然,这都是苏瑾寒提前安排好要给两人看的戏。
两个婆子也早就收到了知会,哭得要多惨有多惨。
而这样的效果是,李庆欢对苏瑾寒的疑心和戒心淡了,这么肆意妄为的苏瑾寒,和她过去所认识的,并无不同。
看来真的只是许馨月倒霉罢了。
李庆欢这样想,许馨月却不管这些,现在她表面和善,看似已经接受了刚刚那个误会,但是苏瑾寒对她做的事情,却让她无论如何也无法原谅。
所以谈笑间,她早已经将苏瑾寒的祖宗十八代都给问候了一遍。
因为苏瑾寒不分青红皂白的就将许馨月给打了,所以哪怕李庆欢极力周旋,屋里的气氛还是有些僵硬。
正在这时,外头有丫鬟匆匆进门,对着苏瑾寒道:“小姐,冰块和鸡蛋还有药酒都准备好了,这就送上来吗?”
苏瑾寒对着许馨月说:“方才不小心将许妹妹给打了,我便命人准备了消肿的冰块和鸡蛋,还备了些药酒,许妹妹先将脸上的伤给处理一下吧。”
虽然苏瑾寒笑眯眯的,但是许馨月却是心里狂跳,赶忙道:“不必了,我回家处理就是,不劳烦。”
苏瑾寒板着脸,道:“妹妹这是还在记仇,担心我会害你么?既然如此,那二位也没有必要再待下去了,来人,送客。”
“不是这样……”许馨月红肿着脸,说话显得很吃力。
可偏偏苏瑾寒像是打定了主意要让她多说似的,总是找上她。
许馨月只能道:“方才推却只是怕麻烦妹妹,既然妹妹这边已经准备好了,那便却之不恭了。”
许馨月相信,众目睽睽之下,苏瑾寒肯定也不敢动什么手脚,所以倒也坦然。
刚刚拒绝,只是为了以防万一而已。
既然推不掉,那就接受,这点气度她还是有的。
苏瑾寒见她答应了,眼底闪过一抹算计的笑意,她就知道会是这样。
展颜一笑,道:“既然妹妹应了,来人,进来服侍妹妹。”
丫鬟们鱼贯而入,又是给许馨月用冰块敷脸消肿,又是用鸡蛋在她脸上滚消肿,显得很是热闹尽心。
一旁的李庆欢见状心里更加安定了,笑着和苏瑾寒道:“妹妹倒是有心了,还准备得这么周全。”
“毕竟是我思虑不周惹出来的祸事,自是要弥补一些才是。我这人性子直,对错分明,既然是我让许妹妹遭了无妄之灾,那就该将她的脸给治好,这是本分。”苏瑾寒一本正经道。
“你这丫头,惯是这样的性子。”李庆欢笑着附和。
可不是么,想打人就打了,打完再给治了,一句误会就了事了,偏就还挑不出她的理来,再没有比苏瑾寒更耿直的人了。
许是伺候的人尽了心,没多会儿,许馨月脸上的红肿竟消退了不少,看着也不那么难看了。
撤了冰块和鸡蛋,又有婢女为她上了药,清清凉凉的,舒服得许馨月微微眯起眼睛。
苏瑾寒道:“这药乃是上好的药材做成的玉露膏,专供皇室和各大贵族,今日是我不对,伤了妹妹,这支玉露膏送妹妹,祝妹妹早日康复。另外这玉露膏又养颜美白之效,妹妹伤好之后也可继续使用。”
许馨月闻言,哪怕心里再是不喜,也不由得露出几分喜色来。
毕竟,没有那个女人是不爱美的。尤其,她还顶着京城第一美人的名头,对容貌自然更加在意。
笑道:“如此妹妹就收下了,多谢姐姐赠药。”
苏瑾寒看着许馨月的笑,心里暗暗道:笑吧笑吧,现在笑得有多么的开心,回头就会哭得有多么的惨烈,许馨月,我们的仇怨隔世相传,别怪我心狠,上一世的你,可比我如今狠了千万倍。
苏瑾寒今天的目的已经达到,也不耐烦应付这两个她看不顺眼的仇人,恹恹道:“李姐姐,许妹妹,我有些乏了,想歇息一会儿,你们二人自便,中午留在府中用膳如何?”
“不必了,你既乏了就去歇着吧,我们也出来许久,该回去了,改日得空再来看你。”李庆欢说着,和许馨月告辞离开。
等她们都走了,苏瑾寒才猖狂的大笑起来,笑到最后,眼泪都笑出来了。
“小姐……您没事吧?”一旁的青芽明显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小心翼翼的开口问了一句。
“我没事,我能有什么事儿啊,我开心着呢。”苏瑾寒笑着抹去眼角的晶莹,说。
青芽皱了皱眉,没有接口说什么。
她感觉小姐似乎……怪怪的。
那一瞬间,苏瑾寒是真的想哭。
重生回来,她独自一人承担了太多太多,她有太多想做又做不到的事情,她想去看弟弟,但是她不能,她想杀了许昌明一家,可是她也做不到。
她只能日复一日的提醒自己隐忍,再隐忍。
今天许馨月的意外上门被她打脸,让她心里的郁结之气散了不少。
她今天能借机收拾了许馨月,以后就能扳倒许家,只要她想,就一定能够做到!
“是不是觉得我很坏?不可理喻?明明她们什么都没做,我却处处算计?”苏瑾寒忽而问青芽。
青芽吓了一跳,扑通一下跪在地上,恭敬道:“奴婢不敢。”
“你是不敢,但是心里肯定是这么想的。”苏瑾寒淡淡一笑,道:“青芽,李庆欢不是个好人,我之前落水,后来被孙泽算计,都有她的影子,你说我不收拾她收拾谁?她带来的人被我打了脸,到时候肯定要和她心生嫌隙,我还真想看看她们狗咬狗的样子。”
“她竟这么大胆,敢算计小姐,是她活该。”青芽本来还真有些搞不懂苏瑾寒为什么要针对李庆欢,这会儿一听,顿时义愤填膺。
苏瑾寒见青芽愤愤的样子,不由浅笑。
瞧她身边的人多单纯啊,她说什么就信什么。
不过青芽的能力是有的,也只对她这样,也正因此,苏瑾寒才能放心。
事实上也确实如苏瑾寒预料的,许馨月和李庆欢生了嫌隙。
两人看似亲密的从苏府出来,许馨月就不着痕迹的远离了李庆欢几步,客套又疏离的距离。
“妹妹,我送你回去吧。”李庆欢想着方才许馨月受了委屈,笑着开口。
“不劳烦姐姐了,我自己回去就好了。”许馨月笑得客套,由自己的婢女扶着走向自己的马车。
李庆欢见状皱了皱眉,终究没说什么。
两人分别离开苏府。
许馨月的马车上,她的丫鬟正在问她,“小姐,这药膏可要丢掉?”
本想说直接丢掉,但是想想方才苏瑾寒说过的这药膏又美容养颜之效,便说:“将东西给我。”
丫鬟将药膏递到她的手上,许馨月打开闻了闻,是浓浓的玫瑰香,心里顿时多了几分欢喜。
外间人都道她喜欢菊花,言她清洁淡雅如菊,却不知道,她最喜爱的花乃是玫瑰。
玫瑰乃花中之王,她自认也只有花中之王才能配得上自己的美貌和将来的身份,所以这药膏是玫瑰,而不是外间谣传的菊花,便让她收起了几分怀疑。
毕竟不管是谁,总是投其所好的,可没有外人知道她喜欢玫瑰的事!
所以想了想,许馨月道:“不忙,我与她无仇,今日之事也是意外,这药膏拿回去之后,让府医检查一番,若是没有什么问题,便用着,苏家的东西,可都是好东西。”
她莫名其妙被打了一番,不收点回报回来,她心里都不平衡,若是东西是好的,她为何不用?她可没忘记,苏瑾寒说的,这个药膏的效果!
只是她却没想到,就因为她这点小心思和贪念,竟会在后来,为她带来那么严重的,近乎让她绝望的后果。
当然,这是后话,这里暂且不提。
却说苏瑾寒收拾了许馨月之后,心情大好,但是却又不耐烦应付那些天天上门来叨唠的人,遂对外传话伤情加重,卧床休息,不便见外客。
这一下可好,直接将上门的人都给打消了念头。
而这一天,苏瑾寒在她的寒苑里接待了一个客人。
“听消息说你伤情加重,本来还有些担心,如今看见你没事,我也就放心了。”邵氏打量着苏瑾寒,见她气色不错,笑道。
“我早就好得差不多了,就是我哥不放心,非压着我静养。”苏瑾寒抱怨。
“你可别任性,多听苏公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