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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夫人坐在地上,好久之后才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哭喊声。
码头,仓库。
南栀看着本来被堆得满满当当的仓库如今空无一物,整个人都呆滞了。
东西都没了,这会儿怎么办?
南栀暴怒的抓过看守的领子,怒喝:“东西呢?东西呢?这么多的货,怎么可能一夜之间就不见了?再说了,这一段时间天天下雨,又有谁能打这批货的主意?难不成还能长翅膀给飞了?”
看守被拽着领子,脸色清白的回应道:“不……大人饶命……小的,小的也不知道啊。”
南栀猛然松开他的领子,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知道,此刻就是发脾气也没有用处。
便对着心腹手下道:“立刻命人去查。他们就算有本事悄无声息的将东西偷走,也不可能将东西运走,这么大的一批货,不可能能在短时间内被运走,就是掘地三尺,也要给我找出来。”
南栀暴怒的怒喝叫人心底发寒,心腹赶忙应了,转身离开。
一旁的管家小心的问:“大人觉得是谁做的?”
南栀沉着脸刮了他一眼。
他要是知道是谁做的,还用得着在这里发脾气?直接带人去抓人就好了。
他扣着这批货,确实是他自己,包括太子殿下,都想吞了这批货。但是如今货还不是他的,若是丢了,苏记身为皇商,若是去告御状,他也是会吃不了兜着走的。
“大人,您说,有没有可能是苏记做的?”管家轻声问。
南栀猛然一震,对啊,这么多的货,想要瞒过看守的人悄无声息的运走,整个沆州能办到的势力不多,苏记绝对是一个。
而苏记的大掌柜,当家的,苏恒正好在沆州!
“保不准还真是这小子干的。呸。”南栀愤怒的吐了口唾沫。
想到南世杰接连数次在苏瑾寒的手上吃了亏,而苏恒又可能将东西给偷走了,他便生气。
最主要的是,若是苏记接机发挥,他这个知府恐怕就做不成了。
如今苏恒就在沆州,若是将他给留在沆州,还有谁能借此生事?
南栀想着,眼中闪过一抹冰冷的杀意,正要下令,却有衙役匆匆来报:“大人,苏公子来了。”
“苏公子?”
“就是苏记的苏恒公子。说是去衙门找您,没见您,知道您来这里了,就过来了。”
“他这个时候找我做什么?”南栀眼中全是阴晴不定,却还是跟着衙役往门外走。
不往外走,难道等着苏恒进门来看一个空的仓库吗?
然而他的速度还是慢了,不等他走到门口,苏恒的身影便出现在了眼前。
闲庭漫步,苏恒携着满身的平淡如水走到他的面前,与他的焦急成了正比。
“见过大人。”苏恒躬身行礼。
“苏公子客气了。”南栀沉下性子,道:“苏记的那批货,手续不全,不能提,苏公子便是找到本官,本官也是要公事公办的!”
苏恒浅浅一笑,从袖中拿出一纸手令,递给南栀,道:“知道南知府是秉公办案的正直清官,苏某不敢为难,特地去靖王殿下那里求了一记放行的手令,还请南知府过目。”
南栀面上顿时一僵,看着苏恒手中的手令,好一会儿都没有动。
“知府大人这是怎么了?莫不成还担心苏某会骗大人不成?”苏恒说着,含笑的脸上有些不悦。
亲自伸手将手令展开发,递在南栀的跟前,“大人看好了,手令是真的无疑吧!”
南栀再怎么不想承认,也只能点了点头,“确实是真的没有错。”
手令就在眼前,难道他还能说是假的不成?交给别的官员一看,不是自打脸面吗!
苏恒展颜一笑,道:“既然手续全了,那还请知府大人放行,这货压了两个多月了,压得太久了,再不拿走,那些上好的绸缎都要发霉了。如今既然这手令也有了,南知府是不是该放行了?”
苏恒笑意温柔,让人完全没有办法拒绝。
而且苏恒的手令齐全了,南栀也没有了为难的理由,能不给吗?但是苏记的货偏偏在这个时候丢了,他拿什么给?
南栀猛然抬眼看着苏恒,皮笑肉不笑的说:“苏公子不是已经拿到货了吗?何必又拿手令来诈本府呢?”
南栀这时候才反应过来,这指不准就是一出苏恒设计的贼喊捉贼,监守自盗的戏码。
因为时机真是太巧了,他刚刚收到了货丢了的消息,苏恒就拿了手令过来拿货,他交不出货,苏恒就能为难于他,说不是有预谋的,他都不相信。
苏恒好看的眉头顿时皱了起来,“苏某不知知府大人这话是什么意思。”
说着又像是极为有耐心的叹了口气,解释道:“当初手下的人说手续有问题,他们解决不了,苏某亲自从京城南下,求见知府大人,大人说手续不全不能提货,苏某也没有死缠烂打,想法子弄到了手令,知府大人却又说苏某已经拿到货了,这是何意?”
“苏某这些天一直在为手令之事奔走,如今手续既已齐全,还请南知府将货给交出来。毕竟这批货里有一大部分是要进贡到宫里去的,若是上面追究下来,相信知府大人也脱不了干系。”说到最后,苏恒的面色依旧平静,但是话语中的强势却也显而易见。
南栀心里顿时一颤,还有贡品?太子殿下可没有说过啊。
南栀的心乱了。
抿了抿唇,南栀终于还是服了软,道:“不是本府不愿意给苏公子提货,而是实在交不出来。方才本府收到消息,苏记的那批货,不见了。”
“哈?不见了?知府大人,你是在和苏某开玩笑吗?”苏恒蓦然一笑,满是嘲讽。
“那批货有多少,苏某心知肚明,怎么说……”苏恒抬眸打量一番眼前巨大的仓库,淡声道:“怎么着这个仓库也能装满了吧,所以知府大人的不见了是什么意思?凭空消失了?还是被知府大人给吞了?”
“若是后者,苏某有必要提示南知府一声,这些货可不是南知府能吃得下去的,若是非要吞,怕是肚子会被涨破的。”
苏恒脸上的嘲讽刺痛了南栀,他涨红了脸,怒道:“不管苏公子信不信,货就是凭空消失了,只要苏公子愿意给本府时间,本府自然能够将货给找回来。”
“一日。苏某只给知府大人一日的时间,若是一日后知府大人不能将货给交出来的话,苏某定要告知府大人一个监守自盗的罪名。”苏恒狠狠的撂下一句话,甩袖离开。
南栀看着苏恒的背影,又气又无奈。
南栀知道,苏恒既然撩了这样的狠话,就有这个能耐做到,可偏偏,他没有解决的办法。
此刻的南栀犹如困兽一般,挣脱不开。
从南世杰入狱开始,到如今苏记的货凭空失踪,他一直心力交瘁疲于奔命,起初想要想办法将南世杰捞出来,而如今,又要想办法将苏记的货给找出来。
“大人……咱们现在该怎么办?”一旁的管家小心翼翼的问。
“怎么办?还能怎么办?你没有听见吗?将货给我找回来啊。”南栀怒喝,“让所有人都给我去找,我就不相信了,这么多的东西,还能就这么不翼而飞了。”
南栀红着眼,心想,不管苏恒再怎么厉害,他将东西偷走,总是要运走的,总是会有动静的,只要他有动静,自己就能将东西给找回来。
然而,他失算了。
所有的人撒出去一天一夜,愣是一个屁都没有找到。
南栀红着眼等苏恒上门兴师问罪。
然而他并没有等到苏恒上门,等来的是他停职的旨令。
南栀红着眼瞪着前来传令的腾策,眼中全是癫狂。
“王爷凭什么停我的职?我乃是陛下亲自亲封的四品知府,他就算身为王爷,又有什么资格停本府的职,本官不接受。”
“奉劝大人还是不要将旨令给撕了,否则藐视皇令可是罪加一等。”腾策冷淡的说着,又道:“王爷受封巡查使,临行前陛下曾下令王爷可便宜行事,此番南知府以权谋私,贪墨之罪已经足够停职了,待查出更多的罪名,王爷自会将所有的证据上呈陛下,由陛下亲自决断要如何定你的罪。”
腾策的话犹如惊雷一般在南栀的脑海中炸响。
庄靖铖不是重伤未愈吗?怎么还会有时间去调查他?不,这肯定是一个幌子,骗他的!
“本官上任以来一直清正廉洁,何谈贪墨之名,无凭无据的就要栽赃本官,本官要上禀皇上,让皇上为我做主。”南栀怒道。
腾策冷笑:“你只管上禀皇上,看看到时候王爷能不能拿出你贪墨的证据来。南知府,奉劝你一句,不作死就不会死。来人,将南栀送回他府上,看管起来,没有王爷的手令,任何人都不许见。”
“不,不是这样的,我要见王爷,放开我。”南栀挣扎着。
然而根本没有人管他的想法,他被强压了下去。
腾策回驿馆禀告情况。
苏瑾寒听完之后乐了。
“王爷厉害啊,堂堂四品大员,说停职就停职,说看管就看管了,就不怕到时候查不出东西来,被人秋后算账,倒告你一状吗?”
庄靖铖看着她满脸灿烂的笑容说着幸灾乐祸的话,无奈的刮了刮她的鼻子,笑道:“要是没有证据,我会轻易动手吗?手上查到的东西已经足够他砍十次脑袋还有多的了,至于没有查到的……我倒是希望查不出来才好。”
手上的证据虽然已经很多,但都是些以权谋私贪墨之类的,关于堤坝修葺的公款,每年河道巡防的银子,倒是还没有查出什么来,目前看来,南栀在这方面是干净的。
若是南栀这方面真的干净倒也好,若是不干净,那事情可就严重多了。
苏瑾寒虽然在打趣庄靖铖,却始终没有忘记堤坝崩塌的事情,便道:“他贪墨的公款可是从休息堤坝河道处出的?如今阴雨绵延,若是真的是在这上面出的,那这护城堤坝的修建定然是有问题的,若是涨了洪水,怕是会出问题。”
庄靖铖拧眉,道:“我也担心此事,只是如今倒是还没有查出这方面账目的问题,我也不敢妄下定论。”
苏瑾寒道:“这毕竟是大事,防患于未然总好过事到临头却无计可施来得好,你觉得呢?”
苏瑾寒一颗心忐忑不已,就怕庄靖铖说她杞人忧天,近乎屏息看着庄靖铖。
庄靖铖点了点头,道:“你说得有道理,腾策走,咱们现在去堤坝巡视一圈。”
见庄靖铖重视,苏瑾寒心里悄悄的松了口气,能提前在意,总能挽回,或许前世的悲剧不会再发生呢?
想着,苏瑾寒赶忙拉着他的手道:“我也去,我跟你去。”
庄靖铖拧眉:“你去做什么,如今雨势那么大,出去淋了冻着了怎么办?在这里等我回来,乖。”
“不会冻着的,我多穿点,再穿上蓑衣,不会有事的。再说了,我来沆州之后就一直闷在这里,都快闷坏了。”苏瑾寒道。
“我这又不是去玩,巡查堤坝很危险的,万一……”
庄靖铖的嘴被挡住了。
苏瑾寒看着他,认真道:“不会有万一。而且,这种危险的事情,以后你身边肯定不会少,我不可能永远都不去面对的,我想陪着你。”
庄靖铖看着她,忽然没有了话语。
这个时候拒绝她的一脸真诚,他会觉得是在犯罪过。
轻叹一声,庄靖铖抓着她的手,低声道:“好,那先说好了,到了堤坝上,要紧紧的跟着我,一步都不许离开。”
苏瑾寒欢快的点头,“好,我都听你的。”
无奈的揉了揉她的头发,庄靖铖道:“走吧。”
苏瑾寒柔顺的跟在他的后面,努力的藏起心中的担忧,希望情况不要太糟糕吧。
一行人来到护城堤坝上,顿时让守堤坝的官员大吃一惊。
“王爷,您怎么亲自来了,怎么也没有提前说一声,下官也好迎接啊。”守堤坝的黄忠贵局促的说。
“这下着大雨的,你想这么迎接?放十里炮仗吗?”庄靖铖没好气的说。
黄忠贵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没敢多说什么。
“蓑衣和斗笠呢?拿两套过来,本王要去城墙上巡视。”庄靖铖说。
一旁的苏瑾寒忙扯了他的手,“为什么是两套,我的呢?”
庄靖铖一开口,苏瑾寒就知道他肯定要让自己在这屋子里等着,赶忙坚决的表达了自己也要去的决心。
最后庄靖铖无奈,只能让黄忠贵多拿了一套,三人换上之后,这才跟着黄忠贵一起上了堤坝之上。
堤坝上是一条长长的青石板扑成的城墙古道,长约数百米,宽约五米左右,每隔一段还空出了瞭望的格子。
此刻庄靖铖正站在一个瞭望格前观看下方的水势。
水势汹涌,如今已然淹过了一半的堤坝,若是再这么继续下下去,怕是沆州会有危险。
虽然堤坝离城墙还有一段的距离,城墙前还有护城河引流,但是若洪水汹涌淹过堤坝,沆州受灾是必然的,到时候不知道要淹掉多少的商铺民居,造成怎样的损伤。
“每年汛期都有这么厉害的洪水吗?”庄靖铖皱眉问道。
“今年的水势较往年确实是厉害了一些,不过也还好,只要堤坝不被冲毁,便能无事。”黄忠贵说。
“往年堤坝可曾被冲毁过?城内可受了灾,伤亡如何?怎么应对的?”庄靖铖一连串的追问。
黄忠贵张了张嘴,最终尴尬一笑,道:“下官就是说说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