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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薇的声音发急,这年假还没完呢,能有什么事?但既然赵祯派人来传,许清听了也只得睁眼坐起,他向来习惯裸睡,身上的锦被滑落,小薇的神情被他乍现的‘*光’弄得有些发窘,但顾不得许多,拿过衣裳帮着穿了起来。
昨夜一群人在灯会上逛到了四更天,实在累得不行了才回家,红菱不知什么时候已起身,不知去向,她一直希望能在晏楠进门前,操持好这个家,即使睡得再晚,也会按时起床。
许清梳洗完毕,出到前院一见那传旨的小太监便问道:“知道陛下传我什么事吗?”
那小太监答道:“回侯爷,小的不是很清楚,只略略听说是与西北军情有关。”
许清也不敢怠慢了,料想是李元昊开春又来犯边了,骑上马就往皇宫去,街上虽然没有昨晚那拥挤,但游人依然不少,各种欢庆的鼓乐仍旧不绝于耳。
许清来到天章阁时,晏殊、石崇礼、杜衍、贾昌朝等人都已在坐,连范仲淹都带病来了,他感了风寒还没好,正有一声没一声地咳着,脸色有些苍白。
“臣许清拜见陛下”
“许卿免礼,石卿,你把情况与许卿说说”
从赵祯眉头紧锁的样子来看,情况似乎不妙,难得是李元昊大举反攻兜岭?
石崇礼是勋贵,从未带过兵,赵祯把他放到枢密院,也只是想对韩琦起些牵制作用而已,如今韩琦回老家过年尚未反京,富弼又转到真定一线招募禁军,目前枢密院就是属石崇礼拿大。
经石崇礼一翻叙述,许清才知道此事与西夏无关,竟是驻守陕西商州的禁军士卒叛乱,领头的一个叫张海,一个叫郭邈山,跟当初的王伦一样,起初也是几十个人,但造反这活人家干得可比王伦专业多了。
从正月初二自商州起兵,一路转战南下,不断有失地的流民、附近的山贼、剪径的草寇加入,十天时间便发展到几百人,京西南路经略使阮凌信调来几千光化军围剿,竟被叛军一举击溃,反而使得郭邈山一伙声势大壮。
叛军每攻下一地,毕打开牢狱,招募囚徒,并且开仓放粮,收买人心,同时所过村寨便一把火烧光,逼得许多走投无路的百姓加入,到京西南路这份奏报送来时,竟啸聚了几千多人,并已经攻破均州,兵势直逼襄州(襄樊市)。
许清听着觉得沉重异常,后世的李自成用的也是这一招,所过之处一把火烧光,逼着百姓不得不加入,同时也开仓放粮,收买人心,还派人到处宣传闯王来了不纳粮。每次被剿得只剩下几十人了,靠着这些招数,很快又能啸聚起几万大军。
一待石崇礼说完,赵祯急声道:“各位爱卿,此事当如今处理?”
“陛下,此伙叛军所过之处烧毁村寨,凶残狠辣,且又会开仓放粮收买人心,狡诈之极,朝廷必须马上调派大军围剿,否则一但让这伙叛军漫延壮大,后果不堪设想。”范仲淹领过军,军事方面自然不落人后。
除了范仲淹外,坐中领军作战过的只有许清了,赵祯向他问道:“许卿,你有何见地?”
许清也是忧心忡忡,接着开言道:“陛下,范参政说得没错,必须火速调派最精锐的禁军围剿,一刻也等不得,上次王伦作乱,一是王伦不会收买人心,二是江南富足,民风软弱,是以没有很快发展壮大,但西北苦寒,民风彪悍,流离失所有百姓本就不少,加上王邈山等人如今使出种种手段收买人心,裹挟百姓,很快就能壮大起来。另外,一但开春,臣料想李元昊一定还有所动作,万一到时这伙人与李元昊里应外合,则西北半壁危矣”
许清这话绝对不是空穴来风,以李元昊的作风,只要得知大宋内乱,绝对不会放过这个机会,郭邈山等人一但成了气候,双方就算联系不上,出于利益的驱使,也必能配合默契,互相牵制,把大宋拖垮。
在坐的大臣连同赵祯在内,听了许清这话无不面沉似水,一股寒意透骨而来,就算是贾昌朝、王举正等人,也是悚然而惊,在此事上大家已经没有什么好争的了。
不用问,从西北调军已不现实,如今郭邈山一伙已南下到襄州一带,只有从京城就近调派大军围剿了,问题来了,赵祯看了看范仲淹和许清,沉声说道:“范爱卿、许卿,二位以为当派多少禁军围剿为是?”
范仲淹刚想说话,就咳个不停,许清干脆抢先说道:“陛下,京西南路奏报送达要两天多,在这段时间里,谁也不知道又有多少人加入郭邈山一伙,为防郭邈山一伙坐大,如今是一刻也等不得,臣以为当派龙卫军一万骑兵,飞扑襄州,利用骑兵机动力强的优势,对叛军逛追猛打,不让叛军有一刻喘息的机会,同时传令附近驻军把守四方道口,防止叛军向其它地方流窜,再从上四军调一万步军随后,万一骑兵无法将敌军全歼,臣料想郭邈山一伙必会遁入附近山区,到时就得用步兵步步围困剿杀了。”
“准奏”
这个火烧眉毛的时刻,赵祯丝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然后又看了看范仲淹,沉声说道:“范卿有恙在身,自是不能带兵出征了,然则何人领军出征为妥?各位爱卿可有合适人选。”
许清微微有些愕然,赵祯这话首先就否定了范仲淹领兵的可能,看来又是欧阳大才子那篇《朋党论》的后遗症啊以这种情形来看,范仲淹这辈子怕是别想再领兵了。然则除了范仲淹,京中根本没有可挑大梁的人了,若等韩琦从老家赶回,黄花菜都京了
一万骑兵,一万步兵,加是襄州附近驻军到时也要听调,这几万大军交到谁的手里,是值得商榷的问题,别以为只要是会领军就行,这种围剿国内叛乱,和领军驻边不同,一是处于国内心腹之地,二是围剿叛乱极容易赢得人心,所以这领军的人选就相当关键了。
赵祯问完,天章阁里久久没有人说道,就连许清也不敢胡乱开口了,京中有过实战经验的将领,本就找不出几个来,如今还要不遭皇帝猜忌才行,而且从现在看来,郭邈山与张海绝不好对付,一但领兵将领未能剿灭叛乱,那谁推荐的也必将负上同等的责任,所以天章阁里人人三缄其口。
“许卿你曾在渭州城下大败李元昊四万大军,如今范卿有恙,京中有过实战经验的止你一人,朕御封你为平乱招讨使……”
“陛下”
许清不等赵祯说完,就抢先打断他的话,他有自知之明,侥幸赢了渭州一仗,可不以为自己就堪比李靖,战无不胜了。
“臣虽然侥幸赢了渭州一仗,但那时臣只是领着一营人马,如今围剿敌军,带甲者数万,臣从未有过带领大军的经验,请陛下别选良将,以免误了军机。”
赵祯突然一挑眉头,霍然起身大喝道:“许清你想抗旨不遵吗?如今军情如火,岂容你推三阻四”
“陛下,请息怒,老臣以为,夏宁侯言之有理,由他领军确实不妥……”晏殊一见情势不对,马上起身想帮许清解围,话到一半却被赵祯打断。
“晏相不必多言,朕心中已有定策许清”
“臣在”
许清只得硬着头皮站出来,他算明白了,京中确实没有合适的人选,能让赵祯放心而又带过兵的,也只有自己一个人了,虽然自己没带过大兵团作战,但其它人同样没有,甚至连上过战场的都没几个,真个是蜀中无大将,廖化作先锋啊
大宋啊你何其的脆弱
“许清听旨朕特封你为平乱招讨使,率龙卫军一万骑兵,一万步兵,即日兵发襄州,全权负责围剿郭邈山叛乱事宜,凡附近驻守的禁军厢军,皆归你节制,望你能不负朕所托,尽快将叛军剿灭”
“臣许清接旨”
“石崇礼听旨朕命你是为此次平乱大军监军,全权负责大军后勤供给,并掌大军考功赏罚,但围剿用兵不得加以干涉”
“臣石崇礼领旨”
委派监军这是惯例,即便赵祯再信任许清,也不可能毫无牵制的将几万大军交到他手里,他能言明石崇礼不得干涉军事行动,这已经是难能可贵的了
事已成定局,许清现在也无路可退,那就只有咬牙上了,他娘的,李元昊几万铁骑,自己领着五百人同样敢去捅那马蜂窝,郭邈山两三千人,自己几万大军,只要谨慎小心,稳扎稳打,难道还怕了他不成?
许清匆匆回家一趟,然后领了调兵虎符,直扑赵野的那一军驻地而去,常言道上阵父子兵,打虎新兄弟,还是带着老兄弟去心里踏实啊
第三百零七章 襄州攻略
第三百零七章襄州攻略
许清带着一万骑兵,一路过郑州,走颖昌,飞驰不停,到颖昌府时,京西南路又有战报送来,郭邈山、张海击溃几千光化军后,迅速向四边漫延,先后攻均州、房州、邓州、枣阳等州县,势如破竹,每陷一州县皆开仓粮,招纳流民,加在所过村寨常常一把火烧光,逼使百姓追随,短短几天竟发展到了近万人,如今敌军兵分两路,一路张海带领,攻破唐州后,沿桐柏山西麓南下直逼随州,一路由郭邈山率领攻陷房州后,正在东进企图与张海两面围攻襄州。
京西南路辖襄州、邓州、随州、郢州、房州、均州、金州、唐州、光化军,路治就在襄州(今襄阳)。经略使阮凌信在光化军兵败之后,只得收拢残兵退守襄州城。
如今整个京西南路除了路治襄州,各州仅余远在西北角的金州、和东南方向的随州、郢州得以幸存。而就算是路治襄州也是势若垒卵,岌岌可危。
许清出京之时,便已平叛讨招使名义传檄信阳军、荆门军、汉阳军,以及驻守附近、直属三衙的虎翼军、宣毅军、宣武军各营,务必死守东南门户。他自己恨不能飞过去,但从开封府到襄州近千里路程,骑兵少也得两天多才行。没办法,这不是在草原,骑兵换人不换马,直线飞驰可以日行五六百里。
襄州。
经略司衙门里,阮凌信及提刑使康德光、转运使吴潜起,襄州知府张友直分坐堂中,这次京西南路可谓损失惨重,大半州县已经沦陷,叛军对襄州已成全围之势。
当初郭邈山一伙自陕西商州南侵邓州时,阮凌信就及时让光化军北上迎击,当时郭邈山一伙只有几百人,光化军几千人马不但未能挡住叛军,反而被击得溃不成军,知军谢直言阵没于邓州城北。接着邓州陷落,均州陷落、房州陷落,一个接着一个的坏消息,差点让阮凌信几人发疯。
但现在叛军已经坐大,接近万人,襄州城中只有直属于三衙的龙猛军、神勇军各两个营,加上收拢光化军的近军溃军,这三千人马守襄州尚嫌不足,更别提出战了。
但任由叛军在京西南路攻州陷县,就算将来朝廷大军到达,将叛乱平息,他们这几个主官也做到头了。
“阮经略,如今咱们如何应对,是主动出城寻求战机,还是死守襄州,等待朝廷平叛大军,您总得命个章程出来啊”转运使吴潜起急声问道。
是出就城赌一把,还是死保路治襄州,这确实是个难以取决的问题。若是朝廷大军来得快,死守襄州大概还能保得住这个路治之地,但若是不出战,不久前京东东路青州等府应对王伦也是如此,最后全部丢官去职了,前车之鉴不远啊
而且,吴潜起现在问这话还别有用心,陵凌信若是在这时候作出决定,一但出错,将来就得承担主要责任,陵凌信岂能不知道这个道理,他转头望向提刑使康德光说道:“康提刑以为如何?您一向管着宁静地方之刑事,此时地方不靖,康提刑总该有些对应策略吧?”
提刑使本就管着剿匪缉盗之事,虽然郭邈山和张海这两个‘匪’似乎长得比较壮,和普通的山匪有些不同,但总还是匪类嘛,你提刑使总不能连屁股都不擦吧?至少此时阮凌信是这么认为的。
康德光浓眉大眼,四十七八岁,一听阮凌信这般问起,顿时嗡声答道:“明知事不可为而为知,是为不智,本官要说的就这么多,郭邈山、张海一伙是叛军,不是盗贼,理应由阮经略调兵围剿,如何区处,我等听凭阮经略吩咐。”
明知事不可为而为之,是为不智?是出城迎战不智呢,还是死守襄州不智呢?阮凌信以心里直骂娘,康德光这话听着大义凛然,实则说了等于没说。
不等阮凌信开言,襄州知府张友直朗声说道:“下官以为,如今叛军势大,襄州只有不到三千士卒,光化军一千人马又皆是新败之军,士气低落,若此时出城与叛军野战,必无胜算,一但再败,襄州也将不保,所以下官以为不如紧守襄州,各位大人,襄州乃路治所在,不容有失啊”
张友直这话可以说是现在最明智的选择,但要说他没有私心在,鬼都不信,他是襄州知府,只要能保住襄州,其它各州就算尽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