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是啊,与日月星辰的运转,阴阳的变换,社稷安危和天下万民的安康相比,一个人的生命,又算得了什么呢?王早已超然物外中只有天道,除此之外的一切,都不过是过眼云烟。
“扶美妾雪中梅花,师弟好兴致!”熟悉的声音从背后响起,丫环转身一看,不正是老爷顶顶好的老朋友位通晓阴阳驭使鬼神的活神仙郭守敬郭大人么?
“郭大人,您向菩萨神灵个情佑老爷平平安安的吧!”娇媚的丫环哭着张脸,将罗帕呈到郭守敬眼前,殷红的血迹,如雪中的点点红梅。
“干什”王虎着一张脸,朝小丫头连连使眼色。
王下人极好中丫环都不怎么怕他。想着昨天夫人地交待环一咬牙。朝郭守敬福了一福:“郭大人。我家老爷又咳血了。许神医开地方子。吃了都没用。这见天地咳血:拖多久?我听小翠儿他们说。您是天机星临凡日断阴阳夜会鬼神。如今只有请您替老爷向阎王爷求个情爷他才有救哩!”
郭守敬见到罗帕上地点鲜血。本来非常担心了小丫环地话。倒是哑然失笑。“我若是天机星临凡。你家老爷是我师弟。他便是天闲星下界。天命不绝。阎王老子断不敢收他地。”
真地?小丫环睁大了眼睛。是啊。满城都说郭大人神机莫测。可老爷和他也差不多。自然也该是天上地神仙下凡。
“半分不假。郭某保你家老爷平安无事!”郭守敬给小丫环打着保票。王气哼哼地道:“冬梅。你去通知厨子。中午替郭大人备饭!哼。这里不要你伺候。老爷我自和郭大人说话。”
小丫环忙不迭地离开。急着把好消息禀报夫人呢。走着走着。又轻轻按住噗通乱跳地心口。吐了吐舌头道:“啊呀。原来老爷也是星宿下凡。了不得。了不得呀!”
“愚弟御下不严。叫郭师兄见笑了。”国子祭酒、太史令王。向郭守敬深深一躬。
“使不得、使不得!”郭守敬连忙扶着这位身体虚弱常年患病的师弟,扶着他慢慢走回暖阁子里,又亲自动手,把四面透风的窗户关上。
“师兄忙它作甚?”王自嘲的一笑,“反正吹不吹冷风,愚弟都挨不到明年开春了,倒不如开着窗子,乐得轩敞。”
王的肺病已入膏肓,药石无效,大都城中鼎鼎有名的许神医,就是紫金山学派中悬壶济世的当世第一等名医,郭守敬连同王自己,都精通医道,他们早已明白,王的肺病隆冬虽然加重却不致命,待开春阳气一长病势无救。
“北方干冷,南方暖湿,师弟之病药石无效,惟有南方海上的清新空气和煦阳光,或许能减缓病情。”郭守敬说罢,充满期待的看着王,他已不记得,这是第四次,还是第五次,来劝这位聪明绝顶的师弟,随自己一块南下归汉了。
王,精通数学、天文,师从紫金山学派大师、大元国师刘秉中,是郭守敬的同门师弟,精通历算之学。出仕之后,忽必烈命他辅导皇太子真金,任太子赞善,深得太子信任,真金任中书令,凡有咨禀,必令他与闻。至元十三年,和郭守敬一道组织负责天文历法的太
任太史令,郭任同知太史院,王位在师兄之上。中,王负责数学推算,郭守敬负责天文观测和仪器铸造,只因王的学术能力,犹在元代科学第一人郭守敬之上!
可惜,王因为肺病英年早逝,在四十六岁,也就是这个冬天结束的时候,永远停止了思考,否则他的成就也许还会在师兄之上,他的名字,也能登上月球环形山。
郭守敬正是知道师弟的才能,也知道他的肺病只有到温暖湿润的南方才有可能改善,所以一次次的前来劝说,希望他能随自己一道秘密南归。
“愚弟,愚弟不像师兄呵~~”王无奈的一声长叹,也许是因为自知时日无多,他终于咳嗽着向师兄吐露了肺腑之言:“咳咳,愚弟二十余年前受大汗指派,辅佐真金太子,太子对愚弟言听计从,可谓推心置腹,如今阿合马、呼图帖木儿、留梦炎等奸臣当道,蛊惑圣聪,太子之位摇摇欲坠,安肯此时舍太子而去?至若师兄,虽食元俸禄,却无殊遇恩宠,当可自去。”
郭守敬几次前来劝说,终于听到了王的真心话,他正色道:“报真金太子知遇之恩,乃是小仁小义,为国家民族计,才是大仁大义!吾师刘讳秉中者,言天下一家,实为蒙汉殊途同归,合于儒家道统之下;而今蒙元残暴无道,南方大汉承天受命,天下正朔早已昭然,师弟惟有同愚兄一齐归汉,方能一展所长,上不负天道至理,中承继师尊遗志,下不亏胸中所学,正是理所当然也!”
“不然,不然,咳咳……”又是一阵搜肠刮肺的大咳,郭守敬替他拍了拍后背,又喝了口热茶,才慢慢的道:“大元以常情待师兄,故师兄可舍之而去;真金太子以国士待愚弟,愚弟惟有以国士报之。”
好个油盐不进软硬不吃王!郭守敬冷笑一声,正色道:“请问师弟,一人知遇之私恩,与父母祖宗生养之恩、皇天覆盖后土承载之德、师尊教诲启蒙之义相比,孰为深重?”
王哑然,脸得通红,手指郭守敬,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憋得直喘气。
郭守敬滔滔不绝的道:“真金太子知遇之恩为重,师弟尽管留在大都,做异族蒙元的忠臣;若父母祖宗生养之恩、皇天后土之德、师尊教诲启蒙之义为重,师弟便当随某南下归汉,将来驱除鞑虏恢复中华,自然有你名垂青史的一天!”
说罢,守敬大袖一挥,抬脚就走:“言尽于此,师弟好自为之。”
“且、且!”王抓住郭守敬的衣襟,“不是愚弟贪恋大都的高官厚禄,师兄自然知道,这区区太史令,还不放在愚弟眼中。只为真金太子,已学习汉儒、通晓汉法,将来若大汗龙御宾天,太子登基为帝,则师尊天下一家的理想,就能实现了!”
刘秉中为首的紫金山学,迫于北方长期被异族占据,武力北伐屡屡失败,百姓流离失所苦不堪言的残酷现实,提出天下一家、胡汉一家的思想,“夷狄入中国则中国之”,试图以儒家思想教化夷狄,将异族征服者纳入华夏的范畴。
过去,他们认为忽必烈是极好的效忠对象,刘秉中、郭守敬、王等人纷纷投入忽必烈的幕府,教他汉学,替他按中原正统王朝的标准设计大元朝的模式,替他修治大都城垣……但这一切都是白费功夫,忽必烈读汉书,只是为了了解自己面对的敌人,改蒙古帝国为大元朝,只是为了掩盖自己诛杀亲弟夺取汗位破坏库里台制度的罪行,从游牧制度变成定居大都,只是为了穷奢极欲……
一切努力都归于泡影,郭守敬在大汉新儒学的影响下,转而投向大汉的怀抱;另外一些人,比如王,则把希望寄托在真金太子的身上,希望他能选择和忽必烈不同的道路。
“得了吧!”郭守敬没好气的道:“你难道忘了,当年忽必烈是多么的求贤如渴,是多么的仰慕汉学?可到头来呢,他只是利用我们,作为统治天下的工具而已!天下一家,嘿嘿,被征服者对征服者说我们是一家人,小羊对恶狼说咱们是一家,天底下有这样的道理吗?师尊错了,大错特错!”
王的耳朵里,轰轰轰的响成一片,错了?师尊错了?
师尊错了!天下一家,只能是强者对弱者的宽容,却不可能是被征服者对征服者的要求!奴隶向奴隶主祈求,说咱们是一家人,这多么的愚蠢,可笑!(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412章 阿合马的心计
常礼仪院使、吴兴郡公、集贤大学士赵府门口自发形市,卖豆腐脑的刘老爹,正和摆小面摊儿的张寡妇,爆发一场不大不小的争执。
“姓刘的,你别满口胡柴!”张寡妇气冲冲的,就像护崽的母鸡,对着刘老爹直嚷嚷:“至元钞是朝廷发下的钱,赵孟赵大人捐出全部家产换了至元钞,它还能有假?你信不过朝廷,难道还信不过赵大人?”
是啊是啊,旁边就有不少做小生意商贩们的劝道,亲眼见到色目富商、朝廷大官满车金银拉到中书省衙门,换了一叠叠的纸钞出来,满城色目人的小钱店胡货店、江南商人的绸缎庄南货店,还有往朝廷各衙门完粮纳税,等等等等都接受至元钞,而且币值一毫不打折,就和大汉金钞一样坚挺,这还能有假?
亲眼见的,各家官员仆役,拿着钞票出来买货,就和用真金白银没有任何区别,而且像大汉金钞一样自愿使用,也没拿着刀枪强迫百姓认购。
朝廷毕竟是朝廷,蒙古鞑子虽然可恶,终不至于一再欺骗咱小老百姓吧?何况那些执掌政务的朝廷大臣、手眼通天的色目富商,都拿真金白银换了钞票,难道人家是傻子、白痴?
张寡妇有众人,一下子得了意,她为恩人赵郡公辩护的热情高涨,圆睁双眼瞪着刘老爹:“姓刘的,做人可别忘本!你别忘了咱们能有这地方,是托了谁的福!要是连赵郡公都信不过,那还算个人吗?”
对,说得对!小商小贩们都点头,在他们心目中郡公就是天底下第一等的好人,他若是把家产换了钞票,那至元钞就决不会是骗人的。
刘老爹红红的不好意思的道:“我可不是信不过赵郡公他老人家,我只是说元朝的中统钞就够让咱们头疼了,这至元钞就能好到哪儿去?毕竟不是真金白银的东西,谁也说不准呐!”
嗯嗯,刘老爹的话,也很有道理们还记得,中统钞从两贯文换一两白银,到变成擦屁股纸的整个过程——对他们来说,那是为数不多的一点儿财产,在绝望中慢慢蒸发、消失的痛苦过程,中统钞币值的每一次下跌有着刻骨铭心的记忆。
这下子,张寡妇和刘老也说服不了谁,其他商贩们也不知帮哪边好了,争吵的声音越来越大。
忽然有一个清朗地声音。在人群之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位不食朝廷俸禄。何必效法在下所为?依我看呐。各位还是谨慎一点地好。”
“谨慎啥子哟……”张寡妇还没说完然想起了这个熟悉而又陌生地声音地主人是谁。她惊喜地叫道:“恩人赵郡公、赵大人。俺地恩人呐!”
却见赵孟高挑颀长地背影然隐入郡公府大门。
以全部家产换了钞票地赵郡公。居然劝我们谨慎从事?商贩们困惑不解。苦苦思索了良久。反正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就把赵郡公地话当真。暂时别去换钞票吧!
阿合马地管家穆罕默德里。忧心忡忡地回到老爷府邸。径直闯进了金库。
负责整个大元朝财政地参知政事大人。正呆在自己庞大地金库中。享受难得地下午时光。
贪婪的阿合马有着不同寻常的爱好,不是抱着姬妾享乐,不是在穆圣的教诲下诵经,不是香醇的美酒,更不是汉人穷酸书生喜欢的琴棋书画,他的唯一爱好,就是呆在装满金珠宝的金库中,用迷恋的目光,细细欣赏积存下来的庞大财富。
金库的钥匙,只有阿合马自己才有,除了他之外,其余任何人都不能进入,所以巴里只能在门外,远远的朝里面喊:“老爷,不好啦,老爷,快出来呀!”
喊声在庞大高敞的仓库中回荡,阿合马一脸欲求不满的表情,从开着道缝的金库门之间挤了出来,随手关上大门,才望着管家道:“能干的管家,是什么事情让你打断老爷的休息?”
“老爷,不对劲儿啊,今天一天就兑出去五十万贯文,外面还排着长队要兑换现银子……”
巴里的担忧,是有道理的,大元朝首期发行的九百万贯文至元钞,由蒙汉色目大臣和忽必烈汗从内库自挖腰包,共计认购了六百万,剩下的三百万,至少有二百五十万是求于阿合马的色目富商认购了去,流入民间散碎小商户的,还不到五十万。
毕竟大元朝通过卢世荣整肃江南财税,从世家
中搜刮到了一笔相当可观的准备金,贩运汉货北上域各部族的贸易也在有条不紊的展开,这九百万贯文至元钞只是用来建立信用的第一批,待民间熟悉之后才用继续发行第二、第三批,所以直接流向民间的并不多。
大元朝规定了,各家官员不能刚换了钞票,又去重新兑成金银——那样做的话,以身作则就失去了意义。
也是说,至少六百万贯文的钞票,是不回来兑换的,可最近几天,拿金子银子来换至元钞的是凤毛麟角,拿钞票换金银的却是络绎不绝,民间这么点金额,怎么会每天都达到三四十万的兑换额?
穆罕默德里忧心忡忡的道:“老爷,我怀那些蒙古贵族,没有遵守大汗的规定,提前让家人仆从把钞票重新换成金银!”
“这群草原上的野狗!”阿合马气得一拳头砸到桌子上,疼得他呲牙咧嘴,好一阵才气冲冲的道:“兑,全兑给他们!”
这……巴里看着老,不明白他是个什么意思。
阿合马咬牙切齿的道:“呼图儿这群狗东西,不是老想和本参知政事捣乱吗?我让他们兑,自由自在的兑,一来给老百姓看看,如今的至元钞是能自由兑换金银的,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