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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汉帝国在辽东的驻军,分成三个部分,张世杰苏刘义骑兵师扩编的第三军,从东瀛三岛上调过来的黄金彪震天军,钱小毛的骷髅军。
乃颜汗战死沙场,乌仁图娅成为大汉帝国的第五皇后,辽东诸部也就改土归流成了她的嫁妆,乃颜汗的十万控弦之士也被汉军逐步吸纳。
辽东三军中后两支部队,大约有三分之一是辽东蒙古牧民子弟,而骑兵为主的第三军,蒙族战士接近三分之二。
第三军的某间营房中,正在进行一场不大不小的争论。
“四大汗国回兵哈喇和林,只怕他们要从不儿罕山、斡难河畔征调军队,将来我们要和兄弟部族作战呐!”蒙族士兵乃仁台惴惴不安的道。
同为蒙族士兵的莫日根却满不在乎:“漠北的兄弟部族?你是说巴邻部还是塔塔尔人?当你富庶的时候他们就摊开手掌心,当你虚弱的时候就狠狠咬上一口,咱们的这些亲戚呵,远远比不上天可汗的恩德!”
胡合鲁闻言窃喜,他本是追随乃颜汗族弟纳哈出,乃颜战死,纳哈出叛乱妄图窃夺辽东汗位,却被楚风轻描淡写的镇压,胡合鲁见势不妙赶紧缩头,幸亏他是纳哈出手下的暗桩,别人不知道,所以才能留在军中,当然,如今他早没了百户官的身份,不过是第三军的普通一兵。
对大汉皇帝,他是恨入骨髓,眼珠一转,挑拨道:“如伟大的成吉思汗铁木真,汗号的意思也不过大海一般辽阔,大汉皇帝有什么能耐,就敢用长生天为号?哼哼,我看这天可汗嘛,也不咋的!”
495章 收买人心
辽东诸部子弟,因为忽必烈破坏蒙古帝国库里台大会制度。而视他为“伪汗”,在乃颜王爷统领下,和元军时战时和,前后征战长达十余年,双方大小战斗数百场,在东宁府、在定远堡外,倒下的蒙古武士成千上万,鲜血染红了草原……随着伯颜丞相设伏诱杀乃颜汗以及麾下整支精锐万人队,辽东每个部族少则数十、多则数百儿郎永远埋骨于临湟的漫漫黄沙,双方更是结下了不死不休的血海深仇。
蒙族士兵加入汉军和元军作战,既是继承了乃颜汗的遗志、也是替部族兄弟报仇雪恨,所以他们没有半点犹豫,前些日子攻击宁锦防线的战斗中,骑兵师、骷髅师和辽东八万铁骑并肩作战,蒙族士兵甚至比汉兵更加热血沸腾,往往放过一两轮排子枪,就刺刀见红冲了上去,差点把统帅部制订的佯攻牵制变成了攻坚战。
不过,此次北元朝廷和四大汗国联兵出动,忽必烈几乎是以蒙古帝国的全部力量作乾坤一掷,岭北诸王、中亚海都、金帐汗蒙哥帖木儿和伊儿汗阿鲁浑。以上大小诸王和辽东乃颜部在过去的数十年间同为蒙古帝国的成员,远世无冤近世无仇,乃颜汗统治辽东的时代,由于有着共同的敌人伪汗忽必烈,双方关系还颇为融洽。
那么汉军中的蒙族士兵,在面对同胞同族、甚至昔日盟友的时候,他们真的连一丝动摇都没有吗?他们端起火枪、刺刀的手,是否依旧坚定?
答案很明显。
成吉思汗铁木真给了蒙古千年未有的空前辉煌,他的名字响彻草原已达百年,天可汗楚风虽然带来了文明,和更加灿烂的前景,但时间不过区区五年……
就辽东驻军内部蒙族士兵的思想动向,帝国情报司和统帅部军事情报局,同时向楚风提交了评析报告。
大汉皇帝在接到报告的次日就登上了海上君王号巡洋舰,越来越盛行的西北风鼓满了大小斜帆,十天之后海上君王号就出现在了定远堡西南海域,不及接风洗尘,楚风下船就令北洋总督刘喜为前驱,前往定远堡正北面的第三军驻地——这个军由骑兵师扩编而来,蒙族士兵的比例最高。
辽东本年的第一场雪,天空中的雪花细细碎碎,碰到人的肌肤就迅速融化。
骑着高头大马的楚风,身穿最好的印度长绒棉纺成的棉布衬衣、山羊绒织成的毛衣毛裤,外罩厚实的玄色鸭绒内胆呢子大衣,全是最高级的服装——谁叫这家伙的丈母娘,是大汉最大的纺织商呢?王家大娘子亲手缝制的衣裤,除了楚风和正在呀呀学语的“小楚风”。全天下再没第三个人可以受用了,连王大海的衣服,都是从厂里拿而不是老婆亲手缝制,他对女婿羡慕的不得了呢!
残秋初冬,天气尚不是十分严寒,就像所有的慈母那样,临行前王李氏给楚风准备的衣服,显然偏厚了一些,此时地上一片银白,马蹄踏着琼浆碎玉叫人兴致分外高涨,楚风策马飞驰跑发了性,马儿鼻孔中喷出大股大股的白气,骑马是消耗体力的运动,楚风的额头也微微汗下,倒觉得细碎的雪花在裸露的肌肤上熔化,凉凉的带着点刺激,却也有趣。
“夫君,我们来赛马!”乌仁图娅呼哨着一鞭子抽下,桃花马四蹄上下翻飞,踏着雪片似有腾云之态,“小桃花。驾、驾!”
这匹桃花马的母亲,千里奔驰累死在了临湟战场上,乌仁图娅甚为念旧,便以它为坐骑,名字便取成“小桃花。”
我靠!楚风吓了一大跳,同意乌仁图娅骑马,便是因为这匹桃花马出身名种、训练得益,奔驰之际异常平稳,可如此飞驰,也太过分了吧?
“乌仁图娅你敢撒野?别颠坏咱们儿子!”
“才不会呢!”楚风停马不前,乌仁图娅却快马加鞭,几下窜到了前面,甩下一串银铃般的笑声:“孛儿帖身怀六甲还能纵马飞驰百里之外,我又不是娇怯怯的千金小姐,怕什么!”
想想蒙古姑娘都在马背上长大,楚风也就释然,长笑着一甩马鞭追了上去。两匹骏马你追我赶,飞云掣电般奔向北方。
“大汉皇帝与第五皇后琴瑟和谐,诚为大汉之幸,辽东诸部之幸!”被甩得老远的随行队伍中,有人如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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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军大营南面十里的第一道岗哨,十余名侦察骑兵信马由缰来回巡查,看似悠闲,却外松内紧,君不见他们每一个人,都睁大了警惕的双眼!
驻地南面,是浩瀚的大海和坚不可摧的定远堡棱堡群体系,所以哨探只到十里外,能用望远镜看清定远堡塔楼的地方就行。定远堡塔楼高耸入云,上面的观察哨配备着大口径望远镜,数十里内的动静尽收眼底,又有北洋总督代管的统帅部北方行营总指挥部,通过彩色令旗调遣三军如臂使指。
要是驻地的西、北、东三面,固定哨放到三十里外,游骑探马要一直远出五十里!
一个侦察骑兵班被派到驻地南面,负责众多可以和定远堡守望呼应的游动哨位之一。
天气渐凉,普通士兵虽然有鸭绒服、带绒小牛皮靴御寒,毕竟大范围列装的被服不可能像帝国皇帝穿的那么高档,一整天守下来,手脚也冰冷发僵了。
“弟兄们,冷得受不了,咱们点堆火烤烤吧!”马背上的胡合鲁搓着手,张开嘴不断朝手掌呵着热气。
乃仁台朝北面驻地望望,迟疑道:“军规说了,游动哨不能点火取暖,白天的浓烟、晚上的火光,都会让我们提前暴露……”
“嗨,你这人就是个呆子!”胡合鲁不高兴的打断了他的话,“辽东的下雪天,鬼才会出来打仗,三个军十多万人。再加一座定远堡,谁会发疯来打这里?乃仁台,快去树笼子底下捡点干柴火,密匝匝的雪花,两三里外就看不见火光,点火营里也不会看见,咱们乐得暖和暖和。”
在乃颜汗的时代,乃仁台不过是十万控弦之士中的普通小兵,胡合鲁却早就当过百户官,所以尽管害怕军规惩处,乃仁台也不敢反驳胡合鲁。只好紧紧的闭上嘴巴,一声不吭,却也不按胡合鲁说的去捡柴火。
“不行!”莫日根脸色郑重的摇摇头,大声道:“军纪不允许这么干,乃仁台,你要敢点火,军官们是要抽你鞭子的!上个月咱们连只有一个汉兵被抽鞭子,蒙兵却足足有十五个,可不要再违纪,把乃颜部儿郎的脸都丢光了!”
蒙兵作战凶悍勇猛,但草原民族天性自由散漫,对纪律的遵守就差了许多,所以他们在攻打宁锦防线等战斗中,立功受奖的固然多,在作战、训练中违纪挨了鞭子的,却也不少。
莫日根是这个班的副班长,正如“莫日根”是蒙语中智者的意思,他也颇有智慧,平时早看出胡合鲁不是个省心的家伙,所以立刻警惕起来,阻止他生火。
“是啊是啊,现在比以前已经好多了,又不是很冷,别生火,会犯军规的!”乃仁台也帮腔劝告着:“以前咱们只有单衣里面包乌拉草,现在能穿棉衣、鸭绒服,以前吃干肉、青稞饼子,现在有罐头肉,这可比过去好多啦,还是别生火吧!”
伙伴们都帮着莫日根,胡合鲁气得眼里要冒出火来。
莫日根三年前还是个牧奴,辽东诸部改土归流,他才得以投入汉军当兵,因为训练中成绩优秀、作战勇猛顽强,得到了副班长的任命,可在胡合鲁看来,就完全是投靠汉人才爬上来的叛徒。
大元朝分天下子民为四等。蒙古诸部内部同样有着四等划分,最高是忽必烈、海都、乃颜、乌仁图娅这样流着成吉思汗同样血脉的黄金家族成员,第二等是有世袭军功的那颜贵族,忽必烈赐给现任右丞相玉昔帖木儿的称号“月儿鲁那颜”,蒙语意思就是能干的那颜贵族,第三等是各部族的普通牧民,最低贱的一等,就是莫日根出身的牧奴,顾名思义,替贵族放牧牛羊马匹的奴隶。
莫日根得到副班长的任命,听从上级吩咐,平时为人甚为谦和,对胡合鲁这个刺头也以优容感化为主,哪知道世上偏有人是牵着不走打着倒退的性子,容让反被胡合鲁视为畏怯。
被平时看不起的莫日根反驳,胡合鲁一下子恼羞成怒,指着他骂道:“刚断奶的羊羔挑战头羊,你不怕断了犄角;刚离巢的雏鹰对着老鹰喳喳叫,你不怕折了翅膀!你个下贱的牧奴,无耻的家伙,不是靠卖身给汉人,你还是个奴隶!小狼崽子爬到了老狼头上,长生天之下的蒙古草原,哪儿有这个道理?”
“你!”出身牧奴,是莫日根幼年最痛苦的事情,血淋淋的创口被胡合鲁揭开,他气得满脸通红。
什么“卖身给汉人”云云,若不是今天汉兵班长生病卧床不起,在场的全是蒙古士兵,他敢这么说吗?
莫日根抽出马鞭,气愤愤的道:“胡合鲁,你违反军规,挑拨离间,我要报告给本连的军法官,给你重重的惩治!军规也讲明了,外出巡逻值班时执行战时纪律,你再出言不逊,莫怪我鞭子无情!”
“哼,仗着汉人的势力,欺负到老子头上!老子祖上追随伟大的成吉思汗,建功立业的时候,你小子的祖上不知道还在替谁牧羊呢!”胡合鲁甩着马鞭子,骂骂咧咧的兜马离开。
莫日根气得火冒三丈,举起鞭子就要冲上去,却被乃仁台等几个弟兄拦了下来。
“副班长,莫日根大哥,您消消气,消消气……”乃仁台费尽了力气拦住他,把鞭子夺了下来。
莫日根瞪圆了眼睛:“乃仁台,我平时是怎么和你说的?难道你还要帮着胡合鲁这家伙?这可是条养不熟的白眼狼!别拦我,我现在就要执行军纪!”
“不、不是的,”乃仁台吭吭哧哧半天,才红着脸说了出来:“他、他好歹也是个那颜,莫日根大哥你打了他不要紧,他要到处去说您、您一个牧、牧奴打了他,不知内情的人,要戳您脊梁骨咧!”
莫日根长叹一声,放下了鞭子,胸中憋着的一口气,却怎么的都不消散,胸口涨涨的难受。
汉军官兵不管入伍前是蒙古族的那颜还是牧奴,汉族的地主还是佃户,全都不分民族一视同仁,只有上下级关系,没有过去的等级。
但蒙古传统不是那么容易清除的,那颜班长打了牧奴小兵,理所当然,牧奴出身的班长敢打那颜出身的小兵,传扬出去,不清楚内情的外人,还有部族中上了年纪的老人,一定会指责牧奴忘了出身根本,竟然以下犯上。
乃仁台自然是同情莫日根的,但他更不愿意让朋友落到被部族老人指摘痛骂的地步,所以他才拦下了气头上的莫日根。
“哼哼,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货色,区区一个低贱的牧奴,也敢打我那颜老爷?去你**!”胡合鲁得意洋洋的抽着马匹,自己找到一颗大树,掏开树下积雪,从草垫子底下扒出来几根干柴,聚拢成一堆。
“傻头巴脑的牧奴,你们就冻着吧,老爷自己烤火!”
不过他还没来得及掏出火刀火石火绒,就听得大路上马蹄声声,久在草原的蒙古武士,自然能从蹄声中分辨出,这是两匹神骏的好马。
什么人啊?这风雪天里还在策马奔驰?
胡合鲁好奇的抬头看去,正好那两骑也已经跑近,穿过数十丈的风雪,胡合鲁一眼就认出来了:竟然是大汉帝国的皇帝,还有草原明珠乌仁图娅!
欣喜若